【六】 文字版造谣第十弹! 无凭无据,重在参与
start! 望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谢云流只觉的恍如隔世,他一剑挡下了向师弟袭来的数道暗器,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 李忘生此时转瞬已至,他握上师兄的手借力落地,又出剑斩断了师兄背上累赘的箭尾,二人后背轻轻抵在一处。 双方这厢又交战了几个回合,这边追击的江湖人士也看出情势有些不妙了。 李忘生的到来对他们来说绝不仅是多了一个对手这么简单。 这二人身法迅速,走位灵活,你来我往,相互借势,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常常是前一刻还在与谢云流交战,后一刻便被白衣人放倒,败下阵来还犹如身在梦中。 江湖中比武过招大多都是一人一剑各自为战,他们纵使阅历丰富,也鲜少见过这般打法,更枉论应对之策了。 一时间泱泱众人竟是皆难以近身,只能看着二人越逃越远。 谢云流怕师弟腿脚不便,这一路全程护在师弟右侧供他借力,李忘生则担心师兄失血过多,时不时拉住他的手将内力过渡给他。 二人行至岸边,李忘生左脚点地蓄力,谢云流拦腰将人一抛,飞至空中,李忘生于空中灵巧转身,稳稳落在甲板之上。谢云流这边将师弟的内力驱动开来,运起轻功,也跟着飞至船上。 船已出航,距离渐远,岸边的飞矢流兵纵使再要追击,也终究是遥不可及了。 谢云流紧绷多日,此刻心头一松,身子便脱了力,李忘生赶紧把人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正想看看他的伤口,便又有人来了。 “云流大哥!”李重茂已至近前,“我们安全了,你…” 他正要再说,却见居然还有一陌生之人也上了船,瞬间充满警惕,“你是什么人!你要把云流大哥怎么样!”他身后亲卫得了授意眨眼间也围了上来。 谢云流缓了缓力气正要开口解释,这便扯到腹中伤口引得他不住的抽气。李忘生看的心疼,连忙哄着给师兄顺气,劝他先不要说话。 李忘生站起身,礼数周全,恭恭敬敬拱手施了一礼。 “温王殿下,在下是云哥早年间的友人,因性情相投结为兄弟。现下愿遵守金兰之诺,与云哥生死与共,跟随他一同为殿下效力。” 李重茂见他说的诚恳,看着也确是与谢云流关系熟稔,虽然还不信任,但想着既然上了这船,便已是与朝廷为敌了,由不得他再反悔,且这人看上去似乎是个与谢云流不相上下的高手,若也能助我,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他便一改先前的态度,如同之前对云流大哥一般,谦恭有礼,嘘寒问暖。连忙给二人寻了休息的房间,又说待会就把所需药品纱布送至房中,云流大哥的兄弟就是他的兄弟,从今日起便也当他是大哥,有什么需要必当尽力满足云云。 李忘生也是十分客气,连连施礼表达感谢。 待二人进了房间,关上门,李忘生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不知怎的,其实他心里始终是不太喜欢这温王的,总觉得他不似看上去这般简单。 若是真心之人又如何能为一己之私让朋友深陷皇室争端,不惜让他几乎毁了一辈子的前程? 若是真心之人又怎会明明与自己萍水相逢,尚无半分信任之情,却转眼笑脸相迎,就好的仿佛见了第二个大哥一般? 可师兄信任他,自己便不好再多说了。只是此人心意不诚,若与之深交只怕终有一日会为其所伤,自己必要为师兄细细留意才好。 略等片刻,有侍者已将药品热水等一应物品送至。李忘生接了,客客气气的相送,并请他向殿下代为转达谢意,这便着手为师兄处理伤口。 谢云流此刻侧身靠在床头,神思混沌,已是快睡了。李忘生犹是不忍,还是拿出先前备下的麻沸散,给师兄灌了一剂,待师兄彻底睡熟了,才开始动作。 他将师兄放下,让他向左侧躺在床上,把床上的枕头衣衫垫在他背后稍作固定,将右手置于身后,解开衣衫。 谢云流腹部的伤口又深又长,身上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此刻动作之间还在不断的流血。 李忘生用帕子沾着温水,轻轻擦去伤口周边的血迹,深深呼吸,稳了稳心神,便拿出针线来缝合。缝好后又为他敷上药,再用纱布包好,又转头处理他后背的箭伤。 此时有师弟守在身边,又喝了药,谢云流心中安定,睡得很沉,也并未感觉到有什么疼痛。久违的好眠之中,他再次梦回纯阳了。 清早,谢云流一个人坐在太极殿的桌前处理庶务,而李忘生并不在。他愣了一下,本想出门去寻,可转念一想,这个时间,师弟应该是在上早课,自己还是先在此处等候为好。 果然过不多时,伴着一阵风与雪花,李忘生推门回来了。 “师兄,让你久等了!”师弟笑着坐到他身边。 谢云流见他出门时乖乖披着斗篷,不曾冻着。又见他双目含情,唇角带笑,并未有先前担惊受怕之态,这才放下心来。 他心里高兴,便把人抱在自己怀里,脸深深埋进他的长发,师弟的头发又香又软,他忍不住蹭了又蹭,怎么也吸不够, 李忘生被他弄得发痒,但见师兄这样喜欢自己,心里也高兴。二人就这么温存了好一会,便又到了弟子习剑的时间,谢云流只好恋恋不舍的又把师弟放走了。 就这样日升日落,一连过了三日,谢云流就开始受不了了。 且不说他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最是闲不住的。可如今碍于身份,整日里关在太极殿,只有清晨和傍晚才能找没人的地方练一小会儿剑,真的是快要把他憋死了。 更别说他虽然身在太极殿,可李忘生却常常不在。师弟肩负纯阳上下,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一日下去只能见到寥寥数面,晚上回来好不容易能说说话,可过不多时师弟便又累的睡过去了,谢云流心里更是心疼。 是夜,李忘生回来,谢云流便同他说起想要一个出门的身份。 李忘生心里是不太乐意的,师兄回到自己家里还要伪装身份,实在是太过委屈了。 谢云流倒不甚在意,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此番回来更是为了师父师弟,以及纯阳上下,如今过错尚未弥补,怎能做个闲人躲在屋中被师弟养着? 李忘生听他言之有理,也不想真把人给闷坏了。 次日早课,谢云流一身墨色道袍,戴了面具,随着李忘生同去了。 李忘生向门下弟子介绍说,他是师父早年云游之时所教授的俗家弟子,姓刘,年少时家逢变故,脸上受伤毁了容貌,不便示人,如今时隔多年,仍然愿意上山归入我纯阳,按入门的辈分也算是我的师兄,你们叫他师伯就好。 如今的纯阳弟子们与谢云流本就不大相熟,此番听的半信半疑云里雾里,可又想到这玉虚真人最是端正,想必也不会说谎,或许是确有其事也未可知,便并未怀疑,也就认下了这个师伯。 自此谢云流便开始正大光明的在纯阳上下行走。他很不客气揽下了师弟一半的早课,一半的武学传授,以及全部的庶务。如今反倒是李忘生更闲了。 二人如此做了几日,又细细的将早课排了轮次,武学也依各人所长分了剑气两宗传授,自此纯阳授业更精进一程。 没过几日,这纯阳弟子们之间便渐渐的传开了。他们现在十分喜欢上谢云流的早课,和李忘生的内功武学,整日里盼着他们多多如此排课,搞得二人哭笑不得。 倒不是说李忘生早课讲的不好,李忘生讲经向来清晰易懂,不急不缓,如溪水潺潺,润物无声,宫中贵人和师父吕仙人对他讲经都是多有美誉,不吝夸赞。 可这架不住谢云流实在是太有梗了!谢云流的早课可谓是思维跳跃,内容丰富,比起讲经更像是百科杂谈,一段经跟着一段故事,更兼山下见闻,奇人趣事。宫中弟子虽是修行之人,但也终究是少男少女,对这些江湖趣闻最是难以抗拒,每次谢云流来,台下都坐满了人,课上更是笑声不断,一阵接着一阵。 可若是到了学武之时,他们可就不太乐意见到谢云流了。 谢云流教授武学那可是太吓人了,弟子们早课时有多爱他,此时就有多怕他。 天才习武,不讲道理,就是个打! 学不懂没关系,多练几遍就会了。打不过没关系,多多挨打就懂了。 谢云流剑法精妙,招式奇出,这剑宗弟子们被排满了谢云流的课,日日被打的苦不堪言。虽说一路被谢云流练下来确实进步飞速,可依然是痛苦,痛苦,还是极其的痛苦! 气宗这边就大不一样了,李忘生温柔可亲,条理清楚,且这内功修行讲究细水长流,张弛有度,急于求成适得其反,适时休息反而多有助益。李忘生见弟子们练的辛苦,便早早的放他们去吃晚饭了。 气宗弟子吃饭回来,三三两两路过太极广场,就看见剑宗弟子在地上翻滚,这会儿怕是犹在挨揍…… 纯阳宫就这样在谢云流和李忘生的带领下,度过了热闹的一天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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