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完结】刀谱第一页(LOF我的脑子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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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断情绝爱(此处有涂改痕迹)先爱该爱的人

月泉淮走后没过几个时辰,谢云流就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
他失明了。
谢云流流转内力,将全身经脉检查了一通,得出的结论是过半个月这淤在双眼的血块便会自行散去。于是他完全不当回事,回去时还能听声把几个看热闹走得慢的刀宗弟子用刀鞘挨个揍了一遍。
他没事人的样子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直到他就这么无事发生地派了几日门派事务。
宗内的事务,向来是先归到宗主那儿,再由宗主分好类,把活计派发给刀主和阁主们。至于怎么分的类,谢云流心中早就有一套自己的章程,是以在浪三归拿到了原本应该是萧孟处理的秘籍整理排班,炼红洗和原是方轻崖带去熟悉宿舍的新弟子面面相觑,连莫铭都接到了出去采购的事务后,几个刀主和阁主掌事把门关起来开了个小会。
方轻崖:“我昨天看到师祖把纯阳来的信就这么放在桌上。他之前都要纠结好一阵然后好好收到盒里的。”
莫铭:“我在房梁上观察了一天,宗主的鹦鹉常用语从‘李忘生’变成了‘这边’。前者之前要说个十遍,现在锐减到了五遍,后者上升至十五遍。”
炼红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她觉着莫铭的这个行为多少带着点离谱,但他应该也是出于关心,于是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浪三归:“他揍弟子的频率也变低了。往常从那儿回来时还会特地拐去演武堂指点指点,现在省略这一步,路上逮着谁没练好就揍谁了。”
左伶点点头:“他看到我交上去的刀宗竞技场胜率时也没多大反应,换做之前,早就起身去把刀再练一遍确认是弟子的问题不是他刀法问题了。”
萧孟总结:“综上所述,我怀疑师父的眼睛出了问题。”
几个人沉默了一阵,都想起来谢云流这几日对他们没有一点留情的操练,实在不像眼盲的样子。莫铭记得最清楚,他是头个开始怀疑的,当下就试图找谢云流破绽,结果反被谢云流缴械加抱摔打出寰宇殿外。那只欠登儿的鹦鹉还在一边嘎嘎叫:“再练练!再练练!”
方轻崖想起个事:“纯阳来人这事师祖知道吗?”
屋内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的沉默。
萧孟很绝望地举手:“那封纯阳的信上写的就是这事。他收下,我就当他知道了。”谁能猜到宗主眼睛看不见了啊!
浪三归算了算时间,嘶了声:“人应该是今天到的。”他看向原本应该在码头接人的方轻崖。
方轻崖:“?”
方轻崖:“我不知道啊?我今天在码头站一天了都,一个纯阳的都没见到。”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呢?”
人在他们宗主那。
李忘生是早上到的,他特地换了一身衣物,稍作打扮,从仙风道骨的老道变成一个很不起眼的普通白胡老人,跟着来送货的车队,和方轻崖擦肩而过光明正大进的刀宗。
他从没来过翁洲,也不急,瞧见几个叽叽喳喳的刀宗弟子便从码头一路跟到了演武场。从他们口中,他将刀宗宗主如何与月泉淮一战,又如何因内力差最后一点惜败听了个全。那弟子讲得手脚并用,走着走着就拔剑当场演示一段。旁边几个也十分给面,听取哇声一片。
李忘生听得忍俊不禁,只在听到谢云流回去照常站在寰宇殿淋雨后嘴又抿成一道。
从码头到寰宇殿不算远,到了演武场弟子就自行散去各自练刀,李忘生藏了身形,进了寰宇殿却找不见人,他便又晃了一圈,最终在山后一处简单小屋旁找到了谢云流。
谢云流坐在岸边的岩石上,双目紧闭。看着确实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李忘生缓步上前,即刻有几道刀气在他面前嵌成沟壑。
“滚。”
他此话一出,李忘生便知谢云流必然不像他表现出来那般无恙。
李忘生道:“师兄。”
谢云流稍顿半息,随即嘲道:“怎么?来看笑话的吗?”他话一说完就立刻将嘴闭上,皱眉沉默。
李忘生像是没听到他这一句,自顾自上前去走近谢云流,注视着他紧闭的双眼:“师兄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谢云流却是要打定主意不理他,别开了头避开他目光。他漂泊大半生,现下多少能说和旁人能心平气和讲几句话,但唯独恩师和李忘生,前者他无颜再见,后者他真情实意恨了大半辈子,早不知该如何同故人相处,出口便是恶言。年轻时与师弟逗乐的记忆早蒙上厚厚尘土。他不愿回忆。
李忘生今日格外奇怪固执,谢云流不想给他看,他就偏要看,还要将谢云流脸扳回来看。少年时,师弟也曾这样,温柔也不容置喙地把师兄别开的脸扶正,在烛火下为他脸上的伤痕抹上药膏。
他们都已不再年轻,少年人的手如今风霜纵横。温凉的指腹抚过谢云流的眼皮,他不自觉一颤,李忘生轻声问道:“师兄为何不愿?”
为什么伤的偏偏是眼睛?
听闻魔剑能引出人心魔,那柄剑叫你看到了什么?
你又为何不愿看?为何,棋差一招?
谢云流不答。他光明正大走神想其他的事。
以前,很久之前,还在纯阳的时候,若是遇上了不想答,或者不能答的问题,李忘生不愿骗人,总是抿唇沉默,叫他好一阵磨,也磨不开口。现在倒反过来了,如此小小的报复,让他心情舒畅不少。
李忘生见他不开口,叹了口气,道:“那我便留下来照顾师兄到师兄痊愈。”
谢云流:“?”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又怀疑起这真的是李忘生?自己还在心魔里?
他没来得及拒绝,因为浪三归找上了门,大老远就听闻他扯着嗓子大声道:“宗主!纯阳宫来人了!但人丢了!”
他喊完,也走到了宗主跟前,阴沉的宗主身边一个高瘦的老头笑眯眯地看他,手里还捧着他们宗主的脸。
浪三归倒吸一口凉气。
跟在浪三归身后的方轻崖探出个脑袋,也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浪三归想的是:纯阳宫掌门终于忍不了他们宗主那张嘴要亲自动手了吗!?
方轻崖想的是:来的居然是师叔祖!他们终于要和好了吗!?
李忘生向他们颔首:“这段时间要打扰了。”
浪三归赶忙回礼,看向宗主,见谢云流没有反应,才说:“敢问李掌门要待多久?”
李忘生刚要回答,谢云流开口:“半月。”他握上李忘生的手腕,睁眼“看”他,只是眼中布满灰雾,更有血丝掺杂其中。
李忘生再分不出注意给他人,低低说:“好。半月后忘生就走。”


“纯阳的信上写了来的是李掌门?”
“什么!?来的是掌门师叔!?”
浪三归看着萧孟,萧孟看着浪三归。
萧孟:“我也不知道啊!信上只写了听说宗主惜败月泉淮,派人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也没说来的是谁啊!”
他们又紧急开启小会议。一晚上房间里人声混着鹦鹉学舌声唧唧喳喳个没完没了。
李忘生不在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他在谢云流房中,两人耳力好,把小会议听了个全。
李忘生夸道:“师兄门下弟子,很有活力。”
谢云流记下了他们每个人说的什么话,道:“闲的。”他向李忘生的方向偏头,“你为什么还在这?”
李忘生自然而然地铺着床,回答道:“照顾师兄。”
谢云流想他哪里像需要照顾的样子?又疑心李忘生做不做得来这些照顾人的人活计。在他们还没决裂前,这些事都是谢云流一手包办。给小谢道长一点时间,他能把师弟师父的吃穿住行都打理得妥妥当当,当时一腔少年热忱,只要看到师弟满是崇拜的眼,小谢道长就心满意足。
师弟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呢?平时里古井无波,但每当和谢云流论道练剑,那双眼就亮了起来,像是揉碎了星河洒进了那口古井里,看得人心痒痒,一想到是自己让它亮起来的,就更心痒难耐。如今的李忘生又如何?他们自寇岛不欢而散已许久再未见面,几十年了仅有的几次会面也尽是不如意,他没法再去用新奇的小玩意和剑法去逗李忘生开心,也没法想象如今的李忘生眼睛亮起来是什么模样。
谢云流又开始走神,错过了把李忘生从房间里赶走的最好时机。
李忘生居然真的铺好了床,还取了浸湿的热毛巾,要为谢云流洁面。谢云流板着脸随他弄了,他得寸进尺,手放到谢云流衣襟上,下一秒就要往两边拉。
谢云流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他手腕——好细,纯阳宫怎么养的人,还克扣掌门伙食?
“李忘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师兄更衣。”
睡觉要更衣,理所当然。
但是,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够亲密到这种地步吗?这世上难不成有决裂后的……姑且算师兄弟,在一间房里为对方更衣的前例,然后叫他李忘生学了去?
谢云流看不到李忘生现在的表情,但他听得出李忘生的语气十分坚定,好像今天必须要按着他来。他哑然,僵持了一会,松了手。他今天退步太多,从李忘生来时开始退,一而再,再而三,现在已经快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从很多年起,面对李忘生,他就只会退步。仅有的几次前进,都落得那般下场。
这都是李忘生的错。谁让他不请自来,又擅自留下,现在又这样,一步一步试探他仅剩的底线。
谢云流恨得咬牙切齿。
他像个玩偶一样被李忘生摆弄来摆弄去,到了最后,李忘生把他带到床上推到里侧,谢云流听见他吹熄了烛火。窸窸窣窣间,李忘生坐在床边,一道视线温和地落在谢云流身上。
谢云流不说话,李忘生也不说话。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躺下?连和我睡一块都不愿意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为什么还要过来——
一只手轻轻地牵住谢云流的手,终止了他脑中无尽的质问。
他不是只把手搭上去,还将手指嵌进了谢云流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我知道师兄恨我。”李忘生说,“但我还是来了。”


李忘生不常做梦。
他第一次梦魇是在谢云流离开前的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
夜半惊醒,冷风把未掩好的窗吹得啪嗒作响,他一身冷汗,发了会怔,身着单衣,匆匆穿了鞋就跑向剑气厅。
谢云流白日下山玩去了,晚上又不忍看师弟熬着灯处理杂事,把人赶回了房间,自己在点了灯在一屋子森森剑光中打着哈欠,在账目上圈圈画画。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只见李忘生喘着气站在门槛处,手和耳朵都冻得通红。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账本。谢云流赶快把师弟拉进屋,也来不及再找一件衣服,脱了自己的外衣就给人披上。他一摸李忘生的手,果真冰得不行,便在手心哈一口热气,将那双手慢慢揉热。
“有什么急事,叫你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过来。”谢云流真的有些生气,他眉头压得很低,每当他这么看人的时候,保准要有人挨训,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李忘生,他哪里舍得说什么重话,最多也就这一句听起来更像是抱怨的话。
李忘生还没回过神,他看着谢云流低着头给他捂手,张了张嘴,哑声道:“……只是想见师兄。”他没说自己梦见了什么,谢云流一听,却什么都明白了。
谢云流捏捏师弟的手心,他背着烛光,晕了一圈光晕,好似要融进李忘生梦里。他没有想太久,便说:“那便来见我。你来,我便在。我要不在呢,你就等等,等我来找你,我准会来的。”他用指腹在李忘生手心写了个字,“喏,给你护身符。纯阳宫大师兄亲手写的,保准管用。”
李忘生蜷起手指,握住那个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忘生记着了。”他说,“师兄可不许耍赖。”
“我什么时候和你耍过赖?”见他终于放松,谢云流才松了手,去把不知道搁置在哪儿的手炉翻出来点燃塞到师弟怀里,“今晚就在我这儿睡?你回去又要挨一次冻,怕是要明天起不来上早课。”
李忘生早没了睡意,探头看了一眼桌上堆叠的账本:“还是我帮师兄把剩下的做完吧。”
谢云流挡住他视线:“不行,不许,不给。说了我来,你赶紧去睡觉。”
李忘生为难道:“可是忘生现在实在睡不着。”
谢云流把他拉到床上,掖好被子,命令道:“闭眼。”李忘生如善从流,方闭上眼,谢云流便握住了他被中的手,温暖有力。
谢云流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开始讲故事,他用来哄人睡觉的故事不会重样,深得洛风喜爱。
风雪未过,但就这一方安隅间,尝到半夜安宁。
李忘生醒来时,早就错过了早课的时辰。他的手还被谢云流牵着,后者趴在床边睡得正熟,薄唇紧抿,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李忘生呆呆望了很久,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师兄的唇角。
他惶然抬头。
平地一声惊雷乍起。


再后来,李忘生再次入梦,在茫茫白雾中,他看见洛风大步向他跑来,像只小鹤落进他怀中。
洛风眷恋地用脸颊贴着他的手心,唤他师叔。
李忘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的悲痛叫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再多看看洛风,再多看几眼。
洛风像往常许多次一样,只向他报喜不报忧,说静虚门下弟子有多少进步的,说他近日修行如何,说语元又和他告状说师叔不好好吃饭,他便摘了新鲜的食材,亲手做了师叔爱吃的。
最后,他说:“师叔,风儿要走啦。”
白雾眨眼间变幻成风雪大作,洛风的心口淌出流不尽的血。
李忘生猝然惊醒。他怔了好久,才披上外衣,走出寝室,停在剑气厅的残墟边,在雪中待到了天茫茫亮。
师兄还是耍赖了。
李忘生想。
他谁都没找到。


“我只是想见师兄,便来了。”李忘生平静道。
谢云流“看”向他,暖意从另一个人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他自然不会忘记,和李忘生相处时的每桩每件都在他参悟新刀法时跳出来扰乱他的思绪,他记得那样清楚,以至于放不下,悟不透,有情心乱,心乱则愁。
多年的惨痛经历让他下意识想后退,但被李忘生抓住了手。
李忘生坚持要把剩下的话说完,也许是多年掌门当出来的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通常没有人能拒绝。
“我先坦白一件事,我因为梦魇去找师兄,宿在师兄屋里的那次,没克制住自己的情意,亲了师兄,是我不对,但我不后悔。”
“我来刀宗,是因为我梦见了……”李忘生停顿一下,“师兄的心魔。”
谢云流面无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表情了。
月泉淮的魔剑确实厉害,他于幻境中斩杀了年幼站在尸堆里的痴傻儿,年少时名游天下的纯阳宫大弟子,年青流亡江湖的“残党”,他的刀杀了无数个自己,却停在了道子眉间朱红前,半寸不能进。
无数过往回忆一幕又一幕在眼前上演。堆积成山的自己一扫而空。
谢云流看见李忘生,只能看见李忘生。
年幼的李忘生怯生生唤他师兄,少年李忘生抱着剑望着他笑,又或撑着小舟柔声问: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十八岁的李忘生与他拔剑相向。
四十岁的李忘生垂眸递出剑帖。
五十岁的李忘生与他隔着爱徒的死沉默相对。
六十岁的李忘生忍着万蛛噬心,直到旁人牵涉,才肯唤他相助。
一物不存心,一念动万千。
谢云流闭眼。
他输了。

他心魔确实和李忘生有关,但这也不该是李忘生千里迢迢跑到翁洲和他坦白,啊师兄不好意思我在几十年前趁你睡着轻薄过你的原因。
这要他说什么,说,没事,谢某大度,随你亲?他谢云流终于疯了吗?
“不知师兄还记得不记得答应过忘生的事。我后来又去了好多次剑气厅,但师兄都不在,我便等,等了好久,师兄都没有来。我想可能是师兄不在乎了,便想着算了。”
李忘生说。他语速很慢,叫谢云流无论是想听还是不想听,都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
“但那天我看见了师兄不想看的,想了很久,想师兄为什么不动手呢?那只是幻境。我想起了师兄说的,我想,会不会是我一直没去对地方?所以我来了刀宗。”
李忘生深吸一口气,接着道。
“我亲师兄,是因为我喜欢师兄。”
“我想问问师兄,我来了,师兄呢?”
李忘生语气平和,声音却隐隐发颤。
他也在怕啊。谢云流想。他前进的时候,李忘生也前进,伤得不仅仅只有他。可尽管如此,李忘生还是来了。
谢云流动了动唇。他察觉李忘生在他手心写了个字,正是他当年在李忘生掌心写下的。
“云”。
多年之前,谢云流把这字送进了李忘生手中,多年后,李忘生用这个字和他讨要一个人,讨要一个谢云流。
可是,谢云流从哪里再找一个嘴甜能哄人,能逗趣的小谢道长给李忘生呢?
他只剩一个被伤得千疮百孔,讲话硬得像块石头的谢宗主了。他不知道李忘生还认不认他这个师兄。可是,李忘生来了,他总要在的。
他开始怪自己的眼睛了,他多想看看李忘生如今的模样。
“我……确实恨你。”谢云流道。
“我知道。”
“……我也确实想你。”
“我知道。”
李忘生的手盖在了谢云流酸胀的眼上。
谢云流被他牵着,小小地,小小地往前走了一步。谢云流轻声问:“那你还可以像那天早上一样亲我吗?”
“当然可以。”李忘生回答。他俯身,在谢云流唇角落下了一个阔别多年的吻。

第二日。
卯时起来练刀的刀宗弟子们精神抖擞地赶到演武场时,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三个刀主在轮番接受宗主的指导,一众阁主掌事早被练得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
谢云流手中的木刀毫不留情地打在浪三归的破绽上,把他抽得一个踉跄。莫铭瞅准时机想要进攻他没持刀的一侧,却被宗主一个侧身借力拍掉了刀。炼红洗试图借着他分神去打莫铭的时机上前,被谢云流挑开的莫铭的刀正中额头。
汤圆圆看得心惊肉跳,小声嘀咕:“咋惹到小心眼宗主了啊?”她哗啦哗啦翻着手中的秘籍,正要给新来的小师弟漏点试题,一转头,身后的小师弟变成了个白胡子老头,给她吓了一跳,“呀!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呀!”
白胡子老头十分和善,和她说了声抱歉,又温声细语地询问是否可以借她手中的奥义诀一观。
汤圆圆大方地同意了,她把面前的人当成好奇的早起游客,热情地介绍道:
“这是我们刀宗入门第一课!忘掉那个他,握紧手中刀!”
她肩上的鹦鹉嘎嘎应和:“断情绝爱!断情绝爱!”
谢云流教训完了这群在背后编排了他一晚上的小崽子,寻着声过来,听到的就是鹦鹉的这两句。又听见李忘生手中书页翻动声,便知了个大概。
汤圆圆一看宗主过来,深知大事不妙,一溜烟跑掉了。只留李忘生饶有兴趣地翻看那本奥义诀。
谢云流沉默等着他看完。
李忘生带着笑意问道:“恨李刀法?”
“念李刀法。”谢云流上前拿开那本秘籍,牵住了师弟的手,“半月后,我去找你,你再等等我。我会去的。”


【奥义诀第三章·刀意】(修订版)
“奥义诀什么时候修订了啊?要不是整理书架我还没发现。”
“早改了,宗主和月泉淮打完不久就改了,估计是从那一战里悟到了些新东西。”
“我的心中无物则傲视苍生呢!我的七情已尽尽归一刀呢!宗主!我们修的不是绝情刀了吗!”
“别叫,宗主都回纯阳吃年夜饭了说这些,你看他啥时候绝过情,出去别说是宗主教你的啊。”
“我的天愁地惨情景凄凉伤心,魂兮归来兮!”
“完,你们谁舞到宗主面前的?他让浪三归在演武场随机抓人背修订版的奥义诀了!自求多福兄弟们,我先出门游历避难了!”


(写得好艰难,已经很努力happy一点结果显而易见的……下次还是回我舒适区写点合家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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