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完结】庚申讲怪谈(LOF冬日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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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77 | 回复0 | 2025-2-6 16:06: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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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天道除魔后,论剑峰上来了位东瀛老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剑魔哥东瀛除妖记吧(擦汗),乱七八糟的考据有
——

  李忘生接到弟子传报已是早课之后。

  论剑峰上莫名出现了位东瀛老者,只身一人,未携兵器,也并无内力。但论剑峰不知离为香客所设的上山路有几多里远,兼之鬼影小次郎一事,巡山弟子还是半客气半强迫地将老人送到了紫虚真人处。没想到紫虚真人竟未在殿中,只得再将此事通传到掌门处。

  李忘生略一沉吟,道,“祁师弟人在何处?”

  林语元答,“师叔昨日与大师伯比试后,自言心性修行不到家,交代完防务后往思过崖去了。”

  李忘生:“……”

  想来绝不是单纯的比武较技,而是祁师弟与师兄又发生了什么口角是非,才叫两人打了起来。

  李忘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下决心,今晚要好好同师兄谈下,否则……嗯……就分床睡。

  “将他请过来吧。”他向弟子吩咐,“不得怠慢。”


  老人的确只是普通老人,身形佝偻。李忘生请他坐下,问,“不知道老人家可是迷路去了论剑峰?”

  “倒也并不算迷路。”老人道,“我本是沿着香客的路走,没曾想望见一尊山石,其上刀剑气纵横,不由得看入了迷。等回过神来时,已走至小道,直直往那处去了。本想看一眼就回来,没想到又遇樽木像,刀工熟悉,正欲细看时,就被请至此处。”

  “我派曾与东瀛忍者有些许龌蹉,是故弟子们紧张了些。”李忘生道,“没想到,老人家也是武痴。”

  “算不得,算不得。”老人叹道,“只是想起来年轻时的事罢了。”

  "我本叫清麻吕,年轻时是平成宫中的一名普通侍卫,在宫中值守。后来做了商人,前些日子随船来到中原,听闻纯阳国教之名,上山来参拜罢了。"

  “何故对论剑峰的刀剑气熟悉?”

  "我不负武艺,只是家中将我塞进去罢了。不过也因此机遇,见识了好些武艺高强之人。其中有位大唐来的年轻人,在藤原家做些教习的活,平日里只听说他教些粗浅的剑术。但我曾见他真正拔剑,那剑气便和那大石上的一模一样。"

  李忘生自然知道他说的教习便是师兄,难免想听更多,只是面上不显,继续道,"真正拔剑?"


  那么,这便是和铜年间的事了,也就是在女帝称德天皇的时代。我在藤原宫当值时遇见的事情。


  “和铜年间。那便是我朝开元年的事了。"李忘生心中默算。华山苦寒,书信难通,玉虚真人塌边暗柜中却总是放着隐元会的密信,是他以化名向其购买的东瀛时闻。

  “是的,大约是和铜六年,或是七年的夏天。”清麻吕回答,“圣上在宫中举办宴会,藤原宇和大人和橘诸兄大人也参与了这场宴会。”

  不知为何,当老人提起藤原的名字时,能明显感受到面前的李掌门似有极大的不满。这反倒叫他壮起胆子继续叙述——原来这高山上修炼的仙人,也并不如他以为的那般良玉顽石,万事不惊了。


  那场宴会一直举办到第二日天明,对于我们这样的侍卫来说,实在是吵闹得很呀。举办宴会的原因,李掌门应当很熟悉。那时的圣上坚信守庚申的说法,希冀于这样能够延长寿命。


  李忘生颔首。

  人之腹中有三尸九虫,为大害,常在庚申日上告天地,以记人之造罪。纯阳子弟在庚申日也要彻夜修行,以避三尸告罪,损其寿元。

  “三守庚申,即三尸恐振。七守庚申,三尸长绝。”李忘生道,“未曾想殿下亦有向道之心,只是修道之人自该清正持心。宴酣之乐,恐于修行无益。”

  “的确是与修行无益啊。"清麻吕连连点头,"那日之后,便出了大事。”


  宴会结束已是将近第二天午时,藤原宇和乘牛车回家后,做了个怪梦。梦中,唐人装束的人先是挖土架火,接着又往火上放融化了铜汤的大锅,要将他往里面扔。藤原宇和吓得惊醒。

  “本以为只是休息不足导致的,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藤原大人反复地做这个怪梦,一次比一次严重。”清麻吕说。

  直到有天,藤原宇和被他们架着贴到铁锅上,醒来时,身上出现大片的烫伤。他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四处求救,可是宫中阴阳寮的人都无法解决,最后求来求去,竟然求到了大唐来的那位年轻教习身上。

  教习本来并不关心此事,他那种态度,凶狠又冷淡,叫人实在不敢同他说话。但小孩子们倒都挺喜欢他——说远了,李掌门您别笑。我倒没看出来他同藤原家有什么情谊,否则也不会冷眼旁观,直到藤原宇和上门相请。


  李忘生听到大殿屏风后传来脚步声,不忍笑起来,扬声道,“他一个武学教习,能捉鬼么?”

  屏风后脚步声的主人重重一顿,接着很不客气地坐在李忘生专属的掌门蒲团上,似是很生气,要立刻去哄。

  清麻吕没有内力,自然察觉不到这些官司,只是继续道,“自然是会的。那教习武功很高,不要人跟着,自己去了藤原家。藤原宇和早就去了自己的另一所住处,家中无人,但他很防备教习,便吩咐我——圣上派来保护他的——去远远盯梢。”

  那教习也注意到我,划了道刀气在我面前,虽说像警告,我倒觉得是在保护不明所以的普通人。紧接着,他便在院中四处寻找。

  “噢,用的符咒,还是别的什么?”李忘生问。


  吕祖年轻时带他们二人游历,偶尔也会上门捉些鬼怪。李忘生捧着师父的拂尘踮着脚细看,谢云流却总用指节敲他眉间朱砂,调笑道,“师父的方法太笨太慢啦,我这几日自己琢磨了些,你想听吗?”

  李忘生一脸憧憬,“想的,师兄!”

  “那你过来些……”谢云流勾勾手指,等李忘生凑到他嘴边才说,“你陪我偷偷去西市的糖糕店,我就告诉——哎哟,师父,别抽脸!”

  李忘生手里捉着的拂尘自己飞了起来,直直抽向谢云流肩膀。吕洞宾再伸手,拂尘便落到了他手里。“臭小子,你师父我还在为咱师徒的生计奔波,你不好好看着你师父的手艺,反倒去勾你师弟。”

  “那确实是太慢了嘛……"谢云流嘟囔道,"不然,师父你听听我的意见?”

  “不听!念经学剑都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把昨天的阵法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讲你的法子。”吕洞宾把大徒弟同二徒弟一起撵走,又坐下来画符。

  到最后,师父带他们去吃了糖糕,不幸遇到黑店把盘缠吃完了。师兄忙着忙着,是不是也忘了同师父说这件事?


  李忘生有些出神,不知经年已过,师兄的想法还和那时相同么?

  清麻吕笑道,“那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教习在院中演练了套刀法,刀气所过之处,的确是吓出不少东西。”

  李忘生:“……”

  屏风后传出几声不自然的咳嗽声,李忘生无奈一笑,示意清麻吕稍等,挥手叫过林语元,"让今天负责膳食的弟子不必准备我和你大师伯的那份,我今天亲自给他炖些养嗓子的汤。"他有几个字咬得很重,效果也立竿见影,屏风后立刻安静下来。

  “请继续说。”


  那样惊人的刀气,实在把我骇住了。我定在原地,一身冷汗,等反应过来时,教习已将刀尖直指廊下一件釉彩瓷坛。我不敢探头去看,在原地等了片刻,却见教习携着瓷瓶出来了。

  我壮着胆子去问,那教习冷冷看我眼,出口的却是汉话。好在此刻藤原家的翻译也来了,我磕磕绊绊地请求他将事情原委告诉我,不然无法向圣上交代。他略一思索,依旧是用汉话同我讲。

  原来那釉彩瓷坛上绘得有唐仕女侍卫图,作为赏赐品从中原一路到了圣上手里,又在那天宴会上听了经文诵念,被赐到藤原宇合手里时,已成了精怪。我心中十分不解,问道,这不是圣上赐给藤原大人,用于减轻生业的么?

  教习该是觉得好笑,同我多说了些,原来这坛子是放置在中原地区寺院或道观里的坛子。修道时,若有一些妨碍修行的杂念,就可以向坛子倾诉,便可得到解脱,继续修行。他又继续说了什么,藤原家的翻译便不肯再同我讲,脸色也变得铁青。我实在是想知道,便自学了些汉话,不过那时却早就回想不起了。


  李忘生点头,“确实有这种坛子,只是我派修行并不苦修,讲究道法随心,若是想再见,可以往山下的诸多寺庙中寻。”

  清麻吕连连感谢,接着道,“这教习后来干了些不得了的大事,我也不敢在那些大人们面前提起此事。说起来,今日还是第一次向外人诉说。想来该是觉得李掌门您应当认识那位教习,或者,他就在华山上。”

  “何出此言?”李忘生警觉起来。


  我刚刚说那木雕眼熟,便是因为他说完那些话便与藤原家的下人吵了起来,那下人自然近不了他的身,但十分难缠。教习不欲多说,要走时被他拦住,动作幅度一大,居然从袖中掉出两樽木像来。

  我自幼眼力极好,但教习的速度更快,他瞬间用刀背敲晕了下人,顺手捞住了木像,再看向我那双眼睛像捕猎的猛禽,叫我实在害怕,只好颤抖地答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冷哼一声,居然用日本国的语言同我讲话——那时我才发现他会听也会说——说只是自己随便做的,本来就要扔的无用东西。况且刻木有助于掌握刀法剑法于细微之处的运力,绝不是他想刻。

  那木像雕得实在精美,只是一眼便叫人移不开,若是随便做的,不知多少工匠要愤恨至死了。那教习虽说要扔,却并未动,只是反复摩挲着,动作很是温柔。这便叫我看清楚了,一樽是老道人骑着牛的塑像,看上去仙风道骨衣袖猎猎,不禁令人神往;一樽则眉间点着朱砂,并未睁眼,很慈悲的拢着束梅花。

  教习看了半天,反而很妥帖地再次放入袖中。大约是见我懦弱,没有威胁,便一路运功远去了,只留下一句“练练下盘功夫,也别插手宫里的事情。”

  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苦练基本功,倒也捉过几次贼人立下几次功,官位晋升后也不敢沾染权柄,躲过了橘奈良麻吕之变。


  “是故今日才会多看了两眼……”清麻吕感慨道,“我至今不曾知道那位教习的名字,想来他也不曾得知,自己的一句话救了一家人。”

  “善人结善缘,那位教习与老人家都是良善之人,必有此果。”

  李忘生垂下眼,长睫落在阴影,叫人看不出他的神情。“镇岳宫殿前提供香客的斋饭,若是饿了,便可移步。”


  送走清麻吕,屏风后的人却死活不肯出来。李忘生往左边走,他就往右边挪,叫李掌门实在哭笑不得,轻声唤,“师兄?”

  “……”

  "虽吩咐了弟子,但我早就闻到了香味——师兄煮了什么提来殿中,叫忘生馋得很。”

  “驴肉甩饼和馄炖罢了。”屏风后传来闷闷的回答。

  听到是自己俗家那边的小食,李忘生不住莞尔。“师兄辛苦了这么久,不一起来吃?”

  “……”谢云流终于舍得从屏风后出来,还没等李忘生再说些什么,便攥着手腕一把将他扯入屏风后,按在塌上。

  “善人结善缘?”谢云流重重问。

  他束缚的力气并不大,李忘生轻易便从他身上挣了出来,凑过去蹭蹭师兄的脸颊,讨饶道,“即使众叛亲离,孤身远走海外,师兄仍能坚守本心,对异乡过路人也并无偏颇,世间清正,莫过如此了。”

  “……哼。”谢云流道,“你倒是会说话。”

  善人谢云流?再往前头数些年头,怕是他静虚一脉弟子听了都要笑出来。

  李忘生圈住他的臂膀,忍笑道,“那我夸了师兄那么多回,师兄不若也来学学?”

  谢云流想都不想,“夸你还要学?”

  国教掌门,鹤骨松姿,风节雅尚,清真自如。流亡时看他是大道无情的洁清仙人,狠心的玉面观音;现在懂了他经年苦心,将纯阳带上巅峰。

  “你做得向来很好,比、比我、我好。”

  李忘生愣了愣,但没等他说话,谢云流反倒先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多么肉麻的话,将头撇过去,不再说话了。

  师兄这性子……李忘生后知后觉得羞起来,但毕竟不是年青时候,也同师兄做了道侣这么些时候。他将头同师兄贴在一起,小声问,“师兄,我有个问题。”

  “嗯?”

  “你同藤原家的下人又说了些什么,把人家气成那样。”

  谢云流满不情愿,但先前他同李忘生吵完架后被烦透了的吕祖勒令,两人有话直说,都不准藏着。“不过是些嘲笑他们没见识的话,不提也罢。”

  李忘生咯咯笑起来,“那木雕要不搬回来?”


  李忘生说的木雕,是被清麻吕看见的那樽大木雕。前几日刀宗的小鹦鹉们被老鹦鹉宗主领着一起来华山时随手带来了一个木根,据说极大,极好,拿来送礼极很有面子,让宗主回娘家也不容易被欺负。

  李忘生:“……”

  祁进直接笑出了声,而正是因为这声笑,叫他和谢云流天天比武,武场维修费直线上升。

  谢云流被自己的弟子气得头晕,但望着他们纯真的眼神,只能打发他们去练刀,一天十四个时辰。什么?一天没有十四个时辰?那为什么紫虚弟子可以?

  但木根老是在太极殿放着也不是回事,谢云流尝试把它搬到剑气厅,重拾以前的手艺做个鹦羊相合塑像。但粉尘太大难免咳呛,不得已,只好搬到了论剑台这种空旷的地方。

  “既是故人,师兄为何不去见见?”

  “见了也是无益。”谢云流捏捏师弟的脸,很软,“萍水之缘,染了因果反而会变质。”

  “说得也是。还有师兄——”

  谢云流低头叼住师弟脸颊,磨了磨牙齿,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心不在焉回答,“师弟,问题怎么这么多?”

  “最后一个。”李忘生平静道,“师兄你,为什么今天早上又和祁师弟打起来了?”

  “没有啊,”谢云流随意道,“还有卓凤鸣,两个人一起来的。”

  李忘生:“……”

  “乖,把腿 分 开些……”

END
因为最近在看本所七大不可思议所以很想写怪谈但是也没写怪谈,流流哥在东瀛的故事很少,估计以后碍于某些原因也不会再提了,所以自己胡乱写了些但最后还是想写谢李甜甜蜜蜜所以就这样了,谢李甜甜蜜蜜就好,怪谈内容改编自今昔物语集和梦枕貘原著《阴阳师》中的骷髅谈。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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