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LOFTER 冬日信笺 老师的授权,相关授权信息和原文地址请点击 【授权合集】summary:在老家楼下捡到浑身是伤的大师兄,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误会向恋爱轻喜剧,没有很考据的现背,没逻辑纯谈恋爱
“赢了便庆祝,输了便气断,来吧你想杀就杀,不必心软只望你心酸。” —— 迟来的夏天捉摸不定,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阳光灼热若张火伞,下午就变作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李忘生从包里拿出备用的雨伞,沿着新修的步行道朝老房子走去,被伞面溅开的水滴在雾中朦胧。每周周五下班,他都是要回到老房子里度过周末的。
这是李忘生如此生活的第五年。早起,步行到办公室,教书,下班,早睡,星期一到星期一,循环往复,绝无例外。
时间已过八点,网约车依旧在绕城高速上被挤得颠簸起落,李忘生坐在后排,有意无意地又望向时间。吕教授已经出门旅行许久,自己上周末没买菜。他叹口气,看来今晚是没办法自己做饭了,去楼下打包碗粥凑合下吧。
等他走到楼下的饭店时才发现店主早已关门,估计也能归功于这场突然起来到天气预报都没反应过来的暴雨。李忘生只得又打开雨伞,绕路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便利店的老板娘依旧懒懒地坐在收银台后,神情也如同李忘生的生活般一成不变。他拿了盒蔬菜沙拉,撑开雨伞,月光温柔,通往家的路明亮通畅,几乎是像从青石砖内部微微地渗出光亮*,却教他心中莫名地慌张起来,仿佛生活的背景将要再次一夕倒塌,永不回还。
二十八岁的李忘生停在原地,怔怔看向在大雨中蜷缩在路边长椅的身影。他不会认错,他从来没有认错过。
“师……兄?”
魂灵离开骨肉,被血腥气骤然炸开的心疼剥离开来。李忘生的理智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躯体尽可能保持着平衡向男人蜷缩着的长椅靠近,故作镇静地轻声询问道,“师兄,你回……你有雨伞吗?”
李忘生快走两步,想将雨伞倾斜在那人身上,却被男人警觉地躲开了。几次动作之间,戴在他头上的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一张剑眉星目,却犹带病容,苍白而愤怒的脸。 世界在尖锐的耳鸣中尘埃落定。
谢云流顿了一下,下意识想要隐藏自己的脸,却慢了一步,被李忘生的动作打断。“师兄,淋湿了会感冒的。”李忘生仿佛并没有看见谢云流仇恨的目光,只是坚持将雨伞递过去。
“够了!多年不见,你惺惺作态的本事更厉害了。”谢云流冷冷道,“但我偏不遂你的愿——李忘生,我最后说一次,别来管我的事。”
“大师兄!”李忘生抓住他的手,“你我之间有诸多误会,回去忘生自可一一解释。先回家里换套衣服吧。”
“解释?”谢云流厉声道,“我看你是想找机会报警把我抓回去!”
越来越重的血腥气混合着雨水的土腥气,叫李忘生平不下心气来,急道,“师兄,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哦?”谢云流忽然平静下来,“李忘生,你说你没有想过。”
他迎着李忘生担忧的目光,将黑色外套拉开,露出精干却布满绷带的躯体。雨水晕染,在绷带上绽开小小的血色花朵,触目惊心,让人不敢想象被包裹住的伤口是怎样的皮伤肉绽。
谢云流神色未变,只是漫不经心道,“这些都是被人捅出来的。”
“师弟,你觉得,我们该报警吗?”
谢云流说完,那双略灰的无机质眼睛却并不如本人表现得那般自然,而是死死的盯着李忘生,仿佛是要记住他接下来的每个动作。
正当他心中生出几分懊恼,不该这么吓人时,只见李忘生嘴唇翕动,脱下自己的风衣,“师、师兄,你先用这个盖着伤口,不要被雨淋湿了。”而后强作镇定地拿出手机,像是说给谢云流,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我马上叫救护车,不会有事的。”
“我还没那么娇气。”谢云流望向雨中李忘生比他更显苍白的脸,心中一动,只是道“我叫了人来看,马上就到。”
“可是师兄的伤……”李忘生不赞同地皱起眉头,抓住谢云流手腕,力气之大,拽得谢云流没防备地栽进他怀里,“还是去医院吧!”
“去医院被人看见这样的刀伤,怕是路人都要报警了。”谢云流立刻后退靠上椅背,道,“我认识的人,更放心。”
李忘生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男声打断了。
“云流兄,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真叫人感动。”
李忘生一惊,方才全心全意和师兄讲话,却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他下意识将谢云流往自己身后藏,“先生是?”
男人面容俊朗,客气道,“我叫方乾,旁边的这位是温蘅温大夫,专程来给谢兄弟看病的。”
谢云流冷哼一声,从李忘生肩膀后露出对眼睛看人。
方乾:“……”
方乾无语,看了眼满眼警惕的李忘生,转而向谢云流道,“我早告诉过你不要走那么快,伤口容易裂开。你急着回来干什么呢?”
“想走便走了。”谢云流坐起来,“只是麻烦温蘅大夫了。”
“你让人家在雨里给你看病?”
李忘生闻言道,“我和师兄就住前面的小区,若是要找个干爽的地方——”
“李忘生!你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了!”谢云流怒道,“随便给来路不明的人自报家门,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方乾:“……”
“师兄的朋友不是来路不明的人,我相信师兄。”李忘生安抚道,“况且师兄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你就光会做个貌似忠厚的老好人。”谢云流很是不爽,“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难道就没有狐朋狗友吗?”
方乾:“……?”干嘛呢这是。
李忘生无奈地向方乾和温蘅道,“我叫李忘生。师兄性子倔,还请多担待。”
“无妨。”温蘅笑道,“还要请您帮我把谢队、咳,帮我把他扶上去。”
方乾及时道,“我后备箱里有担架。”热心,特别热心。
“我自己能走。”谢云流站起来,甩开李忘生的手,道,“李忘生,我最后信你一次。”
李忘生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看不清神色。“师兄……忘生的心,从未变过。”
方乾望着雨夜里两人几乎交缠在一起的背影,摊开手耸耸肩,真是搞不懂他们师兄弟。
好在老小区也出钱装了电梯,才叫谢云流能一路神色如常地走回家。望着熟悉的防盗门上贴着红色春联,谢云流沉默许久,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李忘生半扶半抱地按在沙发上坐好。
谢云流:“……”
温蘅坐在对面,从医疗箱中翻出针管,道,“伤口已经裂开,需要重新缝合,这是镇痛剂。”
谢云流含糊道,“嗯。”自从脱下衣服拆开绷带, 李忘的视线就直落在自己裸露的上半身上,叫他越来越严重的疑心病又要犯了——血刺呼啦,有什么好看的?莫非是自己身材走形,他这小人正在心中嘲笑自己?不不不,绝无可能。
越想越气,他干脆扭过头去,不叫自己看见李忘生眼底揉碎了月光的样子。
温蘅重新包扎好上半身的伤,还未说话。就听见方乾道,“云流兄,大腿上的伤也需看看。”
“不用,淤青而已。”谢云流眉头一皱,“你还没走?”
“离肌腱这么近,怎么能不看看?”李忘生为他们泡了茶,方乾此刻正端着纸杯优哉游哉,装作没听到谢云流的逐客令,道,“讳疾忌医可不行啊。”
一想到这人绝对是故意让他在李忘生面前脱下裤子,谢云流只恨自己没在第一时间把他丢出门外。方乾看着谢云流拳头紧了又紧,立刻补充道,“不过,只涂点治跌打损伤的神油也是可以的,哈哈。”
在旁边沉默许久的李忘生突然接话道,“若是师兄实在不愿……”
怎么?要将我打包丢走?先前看他情真意切,还以为真的在担心自己,没想到这就装不下去了。谢云流在心里冷笑。
“那温大夫便把药给我吧,我帮师兄涂。”
谢云流:“……”
方乾:“……”这下变成他在他师弟面前单独脱裤子,怎么又奖励到这小子了。
温蘅笑笑,“好啊。”而后又温言细语同李忘生叮嘱了些上半身刀伤的注意事项,大致是要躺着静养,少吃牛羊海鲜等发物。李忘生一一记下,将两位送出门。
“师兄。”李忘生转身道,“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哼。”谢云流并未反驳,只是自己站起来向次卧走去,“这里的路,我可比你熟……你处心积虑得到了如今的风光,又怎么可能降颜屈体回这种老房子住。”
“只是离单位太远,我每周末都会回来住的。”李忘生无奈解释道,“师兄,次卧的床太小,你还是睡师父的房间吧,我帮你换被套。”
“从前都住下去了,怎么现在住不得?”谢云流并未理会。这里以前是教师公寓,两室一厅,吕教授一个人带两个小孩,便在次卧装修了双层床,供师兄弟两个住。老式空调制暖制冷效果都差,永远只有上层空气被现代科技调节温度。谢云流便让小时候身体不太好的李忘生睡上铺——当然,偶尔也会把师弟骗下来和自己睡一起。
而现在二十八岁的李忘生同八岁、十八岁一样,乖巧地跟在他后面。岁月流转,仿佛只是自己参加什么高中生竞赛,一周未归,满心欢喜地回家准备和师弟一起睡大觉。原来时间也会失误和出现意外,并因此迸裂,在某个房间里留下永恒的片段。*
谢云流推开门,愣住了。
“李忘生,你睡我的床?!”
李忘生耳尖发红,哭笑不得地解释,“师兄,上层的木板很早之前便坏了,睡上去吱呀吱呀的,忘生也是事急从权。”
“那你不换床?”谢云流气道。
李忘生打趣,“师兄小时候不是常说,这间房里的都是我们共同财产么。如今师兄未归,忘生不好擅作主张。”
“况且……我发消息告诉了师兄的。”
只是师兄将他拉黑,无论是什么,都无法传递。
错过的往昔如刀般割开两人暂且平静的假想,在暗流涌动的心绪上卷出千层浪。谢云流一下便冷静了下来。
他本该说很多话的,最后却只是问,“李忘生,你不害怕吗?”
“忘生为何要害怕师兄。”
“正常人不会害怕去医院,也不会有一身的刀伤。”谢云流望着房中并未更改的布局,笃定道,“我可能还是通 缉 犯,也可能是个疯子,是道上的打手——你,当真不怕?”
“况且,之前出事的时候,你不是很想把我抓起来送给警 察吗?”
“师兄,那都是误会!我和师父从未想过要将师兄交出去,所商议的不过是如何帮师兄脱困!”李忘生说得很急,“当年被调查之事本就是栽赃陷害,师兄从未是通 缉 犯!”
“花言巧语。”谢云流嘴上冷哼,态度却有所缓和融,“口舌之争,我向来是说不过你的。”
“我待师兄之心从未变过。”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谢云流道,“逃跑、把我扔出去、或者是报警,都可以。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做……”
他慢慢地走近李忘生,喉结滚动,落下一片阴影。 赢了便庆祝,输了便气断。
“那我就,不会再给你任何背叛我的机会了。”
李忘生笑笑,抚上他的脸,“师兄。”
“……你去睡吧。”谢云流沉默良久,别开脸,躺下将被子一拉,不肯看李忘生了。
还挺香。
“师兄,这是我的床。”李忘生委婉提醒。
谢云流不耐烦道,“我睡不惯大床,你去睡主卧吧。”
李忘生:“……”
tbc *它的光明犹如从草木、从街路、从花叶,乃至从屋檐,墙垣内部微微地渗出,有时会误以为万事万物的本身有着自在的光明。——林清玄 *百年孤独
很ooc且是个喜剧(不是很好笑的那种),下大概周末写完(不能再挖坑不填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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