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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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16 | 回复4 | 2024-10-11 03:49: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简单地搬搬,使我积分增长x
- 梗来自writepropmt,失落的神坛守着离不开的神。流流哥终将为他离开的五十年付出些代价x
- 所以本文又名《青春疼痛文学之李忘生三气谢云流》,作者发疯之作,看到不喜欢的点请立刻逃跑。
-  私设如山,角色ooc,不喜勿入多谢合作。
- 预警:有一两句血腥描写,李忘生转世重修记忆破碎且混乱,但没有咩咩在本文中受到伤害。
  
  
1. 梦里不知来处
  
- Summary:一切的开始,还要从李忘生梦里的那座山说起……
  
李忘生是第一次爬华山。
  
所谓“奇险天下第一山”,华山之险峻举世闻名。李忘生背着背包,站在山脚下望山上望。
  
时值盛夏,华山上游客来来往往,重重叠叠的山峦里散落着一片片的绿色,让李忘生看着皱眉。他总觉得,这山上不该是这般苍翠的模样。应该有些终年不化的雪落在峰头,该还……
  
还该有座道场,李忘生想,还该有座终年披雪的道场。里面的人来来往往,身上都携着把剑,他们笑着闹着哭着喊着……李忘生的头又痛了起来,笑声掺着哭声,金属清脆的相接声里混了血肉撕裂的声音。这不对,这不对。李忘生拍了拍头,这不对。
  
那些声音一拍就散,李忘生又抬了头,往山上看。他总觉得他不该像所有人一样,辛辛苦苦一步一步地往山顶爬。他应该,李忘生歪了歪头,更轻松些。他应该脚尖一点,就飘摇而上,取岩壁松枝一借力,就能飘进那座道场里去。
  
李忘生晃了晃头,这两日幻觉越发严重了起来。他活这么大,从不曾听说人能自己飞起来。更何况,这等险峻的山,就是飞也不敢选这等地界。
  
李忘生低下头,抬步向上走。石阶被修得齐整,李忘生踏过一阶又一阶,耳边和脑子里的声音逐渐淡去,窸窸窣窣的风穿叶声慢慢浮了上来。鸟啾啾喳喳地伴着风而来,羽毛拂过李忘生的脸,灵巧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又飞远了。倒是稀奇,李忘生摸了摸脸,又往前走。
  
李忘生继续向前。他走得慢,手里还握着根登山杖,敲在石阶上嗒嗒作响。爬了这一轮山,怕是几月的运动量都够了,李忘生漫无边际地想,脚下继续踩着石阶,一阶阶地走。
  
他的手机震了震,李忘生懒得接。不必看就知道,又是劝他去看医生的。他这种生下来带的病,哪儿还需要看。一点幻听幻觉,晃晃头就散去了,若不是被他们无意间发现,李忘生半句都不想提。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李忘生继续向前走,非要折腾出个结果做什么呢?
  
不过,这时候说这个好像有点好笑,李忘生想,毕竟他都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幻梦,一路跑到华山来了。
  
李忘生慢悠悠地走,身边的游客脚步轻快地从他身旁走过。他们笑着打闹,清亮的笑声溶在细碎的脚步声里,让人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游客一批接着一批地走近,又一批接着一批地远去,李忘生拄着他的登山杖,还是慢悠悠地走。
  
“你倒是有耐心。”有什么人突然搭话,听得李忘生一愣。他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又是一愣。这人满头霜雪,脸却又年轻得不像话,眉头拧着望过来,反倒看得李忘生生出了几分奇妙的熟悉感。
  
“登山若只求速度,岂不辜负了这一路风光。”李忘生神使鬼差地接了一句。他本不该接的,李忘生想,不曾认识的陌生人罢了,非要辩上一通做什么呢?
  
那人看着脾气不大好,被李忘生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后,却倒也没反驳什么。那人眉头皱了一下,见李忘生脚步不停,快走两步跟了上去,“若是为了一路风景,按你这速度,看不到峰顶就该下山了。”
  
“那不看就是了。”
  
那人被噎得一哽,嘴里嘟囔了点什么,却还跟着李忘生不放。李忘生素日里见到这种不依不饶的人,总是能想出千百种办法把人撵走。偏生这个人特殊,明明嘴里心里不依不饶,但他乖乖跟着李忘生走的样子让李忘生心里生了些莫名其妙的喜悦,竟是半个撵人的法子都用不出了。
  
当真是奇怪。李忘生握住他的登山杖,继续往上走。那座吊角飞檐的宫殿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他仿佛能看到檐下铜铃被风吹起,泠泠的声音顺着风飘进他的耳朵里。李忘生晃了晃头,幻觉像落入烈日下的雪片,悄无声息地化了。
  
“……你不舒服?”跟在他身边的怪人又开了口。李忘生不该理他的,但又忍不住,“无妨,一点小毛病罢了。”
  
“……什么事都是小毛病!你能不能对自己稍微上点心!”那人突然生起气来,李忘生只觉得迷茫。那人看着李忘生那张写满无辜的脸,反倒是气得更厉害了点,“你生了病,不去看医师,跑来爬哪门子的山!”
  
“我自有我爬山的道理,你未免管得太多了些。”李忘生又上了几阶,嘴里不冷不热地顶了一句。
  
那人气得直蹦,作出副要拂袖而去的样子,又巴巴地转回来,继续跟在李忘生身后。走了没几步,那人又忍不住了,“那你手伸来,我给你看看。”
  
李忘生停了脚步,回头看他,“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呢?我就是病死在这里,也是我自己的事。”
  
李忘生看着那人眼睛一瞪,嘴张了一半却又闭了回去。那人牙咬着颊肉磨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压下了几分怒意,又开了口,“就当我日行一善,救你一救。”
  
李忘生扭回头看了看山上,又踏上了一阶石阶,“不劳费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倒也不至于要人救上一救。”
  
“你!”那人气急,抬手就捉了李忘生的手腕,把李忘生拽得走不动一步。李忘生还没来得及生气,那人倒先愣住了。那人低垂了眉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的手腕,捏着他腕子的手抖了抖,悄悄放松了些,只把手腕松松地扣在手心里。李忘生感觉自己真的该生气了,但看着那人,又有些不知从何而起的心软拦住了他。
  
“……你非要看,那就看吧。”李忘生近乎叹息一般开了口,反倒吓得那人浑身一抖。那人的眼惊惶地望上来,突然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李忘生悬在空中的手晃了晃,正要被他收回去,那人却又扑上来握住,力道大得让李忘生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你亲口说的,说了就不能反悔的。”那人像着了魔,喃喃地念着。李忘生眉头皱得更紧,“松松手,你弄疼我了。”
  
那人手一松,又立刻把李忘生的手捧在掌心。那人三指切脉都切得不明白,抖了半晌才勉强稳住,按在了李忘生的手腕上。那人默了几息,突然睁了眼瞪着李忘生,“……你这叫没事!小问题!夜不成眠,日不成业,身心皆损,你怎么敢来爬华山!”
  
那人气急败坏地凶人,李忘生听了却没什么感觉,连心跳都没快上一拍,“我自有我的道理。这位先生,还请放开我的手。”
  
那人反而抓得更紧了些,“什么理由要让你连命都不顾?”
  
李忘生看着他,直直地望进那人的眼睛里。那人眼睛黑得不见光,被紧皱的眉头一衬,更显出几分怒气来。李忘生的眼前又开始闪回些破碎的片段,清朗的笑声和愤怒的质问声缠在一起,在他的耳边回响。那张看不清的脸出现又破碎,最后只留下面前这位怪人的脸,赤裸地展示在李忘生面前。
  
李忘生眨眨眼,还是那位怪人的脸。他无端生出了些想笑的欲望,于是放任自己笑出了声,“先生,你我不曾相识,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你现在这般质问我,也太过冒犯了。”
  
那人被这话一顶,眼睛又恍惚起来。嘴唇张合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口。那人在原地发愣,李忘生扭了头继续向前。李忘生走得又快又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但他隐隐感觉,若是走得慢了,就走不掉了。
  
那人又追了上来,拦在李忘生面前。李忘生脚步又停,心中暗暗一叹,无奈地抬眼看向这人。怪人眼里的怒意散了大半,只留了些颓意。他见李忘生驻步,才后退一步,拱手一礼,“我言行无状,冲撞先生了。”说着,那人话音一顿,又不甘心地开口,“但先生身体确实不好,还望先生再三考虑,不要登山。”
  
李忘生被他一拦,竟是进退两难。他的脑子转了好几句要这人让开路的话,偏偏嘴不听话,突然连半句难听的都说不出。李忘生想了又想,试了又试,才勉强捡出一句,抛给了对面的怪人,“……先生不必劝,我今日定是要上山的。”
  
那人看着李忘生的眼,看了半晌,深深地叹了口气,让开了路。李忘生正要拾阶而上,被那人又抓了手腕不放。那人见李忘生拧眉,连忙道,“我们遇见也算缘分,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各人总要走各人的路,哪有让人送一程的道理。”
  
那人眉头又拧成一团,“你我同道而行,我有何不能送的?”
  
李忘生摇了摇头,“你我只是因缘际会在这山路上见了一遭罢了。既然并非同道,又何来捎带我一程之说呢?”
  
那人哼笑一声,“那我同你一起走,你总没话说。”
  
李忘生笑了笑,“山路这么宽,先生与我同行,有何不可?”
  
那人终于沉默了下来,李忘生继续爬山。登山杖嗒嗒地敲在石阶上,平缓地像支温和的曲子。身边有人一起登山确实不一样,李忘生想,原本只有风声叶动和脚步声的耳畔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实在是个大变化。
  
他们沉默着向上走,错落的脚步声踏过石板,发出些闷响。华山的确险峻,李忘生瞟了一眼身边的路牌,继续向前。那人又开了口,“所以你为什么非要上山?”
  
李忘生不答。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只是总在做那个混乱破碎的梦,梦里的每个人都看不到脸。他们一霎欢笑,一霎愁苦,一霎又似是利刃加身,握着他手的那双手忽热忽冷,搞得李忘生昏头昏脑,不知身在何处。
  
那人见李忘生不答,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看你是脑子里装了些没头没脑的东西,偏你信了,还跑到这儿来了。”
  
李忘生偏了偏头,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想?”
  
那人瞥了李忘生一眼,“看你一眼就能知道的事儿,哪里用想。”
  
李忘生笑得越发开心,那人多看了两眼,转头看向上面的山路。山路弯弯折折,峰顶高高地俯视着山下的一切,仿佛他们走了这么久的路,也只是在山脚下盘旋。
  
那人又开了口,“既然我们同行,也该互通姓名。”黑亮的眼睛转过来,看着李忘生还盈着笑意的眼,“在下谢云流,不知先生姓名。”
  
“李忘生。”
  
那人眼中闪过一种李忘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李忘生突然对这人生了点好奇心。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出现,讲了半天莫名其妙的话,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李忘生走了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忘生转头继续看着山上,“谢先生又是为什么要登山呢?”
  
“……你又不说你为什么爬山,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缘由。”
  
“谢先生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又何必多嘴。”
  
那人又是一哽。真是奇怪,李忘生想,好像他说的每句话都会不小心噎住谢先生一回。难不成我和谢先生是什么命中注定的冤家?李忘生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了一下。
  
谢云流侧头瞟了眼李忘生,默了半晌,突然开口,“……我有个师弟,不大听话,事事都逆着我的心思办。早年他与师门失散,今日师父算到他要来华山,我来碰碰运气。”
  
李忘生和他一起上了一阶,“那谢先生今日运气可好?”
  
“……还算好运吧。”
  
李忘生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几分明白。但谢云流不肯明说,李忘生也不想点破。不过是同行一段的缘分,李忘生想,走完了也就算了,“那就祝谢先生心想事成了。”
  
谢云流看他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李忘生这人之前就这样,端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事事明白得很,太极打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不露痕迹。他那时候就不耐烦跟李掌门打太极,现在更是没耐心。
  
他停住脚步,拽住了那个人。李忘生被拽得一愣,还没问出口,就被谢云流揽着腰飞了起来。谢云流才不耐烦跟他打什么嘴上官司,他非要去山顶,那就认命被带着去。什么同不同道、能不能借力、该不该相认的之乎者也,他李忘生除了会打这种官腔,还会干什么!
  
谢云流借岩壁松枝一踩,转眼就到了上山顶前的小路上。他把手里被风吹得晕乎的李忘生一放,自己抓住那人的手,拖着他走过了上山顶的最后几步路。
  
李忘生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自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拖上了华山南峰峰顶。身旁站着那位谢先生,正抱着手臂挑眉看着他,“不是要上山顶?喏,上来了。”
  
“谢先生,你,哪有你这么!”
  
“不满意?再来一次?”谢云流说着就要伸手把人再带下去,李忘生连忙后退一步。谢云流见人似是恼了,哼笑一声不再开口,转头看向山下,“李先生这下心想事成了。”
  
李忘生拧着眉头瞪了谢云流几眼,才转头看向山下。站在山巅往下看,散落着星点翠绿的山被云雾掩着,恍惚像是一场雪,悄悄覆了山峰。
  
那些人又出现了,在岩壁间轻灵地起落,倏忽间就上了山,就像,李忘生看了看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群山的谢云流,就像谢先生一样。
  
有什么人在唤他,成群结队地唤他,但有一个人的声音特别大,喊得李忘生头疼。李忘生晃了晃头,大部分人的声音消失了,只留那个人的声音扎在李忘生的脑袋里,喊着什么听不清的东西,喊得李忘生心焦。
  
“……李先生?李忘生?师弟?”耳畔有什么人在唤他,声音和脑子里的喊声叠在一起,让脑子里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些。李忘生从幻觉中猛然惊醒,抬手就要去抓人,反倒被人握住了手。李忘生恍惚抬眼,正对上谢云流的眼睛。
  
那双眼黑得深邃,李忘生望进去,魂魄都像是要被那双眼带了去。脑子里的声音和眼前人的声音扭成一股绳,拽着李忘生向前倒去。谢云流慌忙接住突然倒进他怀里的人,小心地摇了摇,“师弟?”
  
“……师兄!不,你是谁?不对,是,师兄?不对,我师兄离开了,不对,我,我没有师兄。也不对,我,我好像有师兄?我是谁?李忘生又是谁……”李忘生颠三倒四地念着些什么,听得人不明所以。谢云流掐住他的手腕探了探,眉头拧得死紧。
  
他揽住面前人,不叫他掉到地上去。掌心真气一吐,沿着李忘生的经脉游走,小心翼翼地梳理他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气息。真气转了十好几圈,李忘生混乱的气息逐渐平静。谢云流怀里一沉,低头看去,李忘生合着双眼,晕在他怀里。
  
谢云流按着他手腕又探了探,末了长出一口气,改拧了一把那人的脸,“……你倒是会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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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忘生再醒来,他正躺在一张坚硬的床榻上。他翻身坐起,屋内的一切映入眼帘。木制的柱子和房梁被精妙地嵌合成一体,大概是明纸糊的木框窗子开了一半,能看到雪花轻飘地飞了几片进来。那个叫谢云流的人倚在窗边的木案上,手里捏着卷什么册子,正低头读得认真。
  
李忘生多看了几眼,那人却只把手里册子翻了页,头也不抬地说,“醒了?”
  
李忘生不答,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剩下半边窗子。雪下得缓,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留下的雪,竟让纯阳宫还是这般终年披雪的模样。他常看这里的雪,年轻时就喜欢,看了一辈子,走的时候也是看着这里的雪合了眼。重活了一辈子,现在又回来继续看这里的雪了。
  
谢云流丢开手里净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的册子,走到李忘生旁边,“……想起来了?”
  
李忘生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个让人挂心了大半辈子的人,“师兄。”
  
谢云流被看得难受,“……醒了就去师父跟前拜拜。他老人家日日惦记你这个好徒弟。”
  
李忘生歪了歪头,勾起一点笑意,“那师兄呢?”
  
“……我怎么了?”
  
“师兄不惦念我吗?我以为师兄是念着我,才住着我的屋子。”
  
谢云流面色涨红,“……谁要住你这里!”
  
李忘生笑了笑,“那多谢师兄这些年看照这屋子。”见谢云流似是气闷,李忘生又开了口,“既然我已经重修,想来师兄不日就会升仙了。忘生提前恭喜师兄。”
  
“……你!”
  
李忘生收了笑意,只盯着谢云流的脸不放,“我?”
  
“……你明知我心思!”
  
李忘生只摇头,“我什么都不知晓,师兄。我什么都不该知晓。”
  
谢云流气急败坏地扑上去,捉住李忘生的手腕,“你有什么不该知晓的!”
  
李忘生还是只看着他,像一尊无喜无悲的雕像,“我该知晓什么呢,师兄?知晓我自己的心意?知晓你的心意?还是知晓这一切都太晚,我心生妄想又磨掉了那点妄想,还是该知晓师兄恨我恨得咬牙切齿,那点情都落进了仇里,最后也只得点不温不火的同门情谊?”
  
他看着他,半晌才又扭了头看窗外,“我不想懂,师兄,我不想知道了。”
  
“……我不许!”谢云流双眼血红,扳过李忘生的肩膀瞪着他,“我不许!我当年就该说这句!我们之间绝不会只余下点不温不火的同门情谊!你若是对我没了心思,那我就想办法让你生出对我的心思。你若是觉得我对你没了心思,那你且等着看,我便是下了酆都也要做恶鬼爬回来,缠着你不放!”
  
李忘生看着他,看着他燃着火的双眼,倒映着自己莫名其妙弯起来的眼。谢云流恶狠狠地看着李忘生,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止不住,甚至要扶住窗框才能稳住身体,笑得谢云流心里的怒气全都变成了闷气,“……你又笑什么。”

李忘生笑了半天,抬起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他伸手握住谢云流的手,把手指扣进那人的指缝间。谢云流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李忘生,头又低了下去,继续看自己的手。
  
“既然师兄这么说,” 李忘生轻快地说,“那忘生没办法了,只能勉强师兄和我一起升仙,同我继续纠缠下去了。”
  
谢云流睁大了眼睛,天上华光万丈,彩云飘落,正是预兆。李忘生扣着谢云流的手,把他拉上彩云,“我勘破情劫,终成大道。师兄现在若是不愿意,我只能学师兄的办法,强迫师兄和我同道而行了。”
  
谢云流晕乎乎地被拽上彩云,听他这么说,才多了几分清明,“……没有不愿意。”
  
“嗯?”
  
谢云流恶狠狠地吻住李忘生,半晌唇分。他眉眼间舒展开,多了几分如释重负,“……只要同你一起,哪里都好,没有不愿意。”
  
李忘生眉眼弯弯,贴了贴终于和他同道而行的道侣,笑着应下,“嗯。”
  



2. 回首已忘归途
  
- summary:稍微讲一下为啥流流哥握着生生手腕突然很激动x
  
谢云流回首往事,恍觉半生荒唐。
  
他少年时跟着师父四方漂泊,青年时没住几天纯阳宫就踏上了颠沛流离的路,中年在异乡喝尽了苦酒,老年倒是寻了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半生流离,一朝破执,倒是让他修出了几分明白。
  
只可惜不够明白,谢云流提了壶酒,坐在太极殿的顶上喝。这纯阳宫年轻时不想待,中年回不来,老了待不住,等到这里的熟面孔都一个个走了,连生面孔都不剩几个了,他谢云流倒是在这儿常住了。
  
真可惜,谢云流拎着酒壶灌了一口想,这殿被他住了又顺手封了,空荡荡的,风过一趟能从殿前一路吹到后山去。他师父倒是来看过几眼,见他咬牙死活不走,拎着拂尘追着他跑了三圈,还是叹着气由他住下了。
  
“他非要转世重修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吕祖拍了拍袍子,在他身旁捡了个地儿坐下。谢云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把手里的酒递过去。吕祖不接,看了他一眼,身影瞬间破碎,化做一场碎星。
  
谢云流把酒壶拎回来,继续喝。他师父这功法就是不行,修着修着就出幻觉了。李忘生也修出幻觉了吗?不知道,谢云流晃了晃酒壶想,那人总是会装样,病了累了委屈了,半分都不叫人知晓。年轻时还好些,眼角眉梢总能读出几分真。等他年纪大了,眼角眉梢那点隐秘全都被抹了个干净,只留一张公事公办的慈悲面,看得人心烦。
  
“师兄,夜里风大,还是不要坐在高处饮酒了。”那人又来了,谢云流充耳不闻地放下酒壶,转头看过去。须发皆白的李忘生坐在他旁边,眉眼弯出平静的笑意。谢云流看了两眼,泄愤般地多喝了两口。
  
李忘生没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笑得八风不动。谢云流咽下酒液,伸手碰了碰李忘生,又是一场碎星。谢云流转开眼,继续看着雪发呆。
  
李忘生此人,扎手得很,谢云流看着被雪覆了一层的地面想。年轻的时候倔,一招剑诀练不成连觉都不肯睡,非要他亲自去抓才肯回房。年纪大了更倔,什么事儿都……谢云流闭了闭眼,身旁有谁在说话,细细密密地,“掌门好像这段时间甚少出门……”“师叔祖们好像去万花了……”“也有去药宗的……“掌门好像不许……”
  
谢云流又摸出酒壶喝了两口,身旁的声音换了一个,“师兄。”
  
谢云流瞟了一眼,那人眉眼间含着点歉意,“上了年纪了,总是要三病两痛的。师弟师妹们沉不住气,打扰师兄了。”
  
内景经修上三重的人了,说自己上年纪总会三病两痛的,这话说出去怕是要笑死人。谢云流当时就不信这一套,奈何李忘生左一句正常,右一句无碍,气得他转头就走,只当自己自作多情,跑来关心些不该关心的。
  
他不该走的,谢云流又灌了一口酒,想。他不该走的,他就该拽着那人的手腕摸他的脉,管他李忘生想什么说什么,谢云流这辈子就不该是个听话的角色。
  
他怎么就走了呢。












  
*无关的小剧场,一起搬来
吕祖:(半夜打喷嚏)谁念叨我啊
  
(掐指一算中)

双目含泪的吕祖:他毁谤我啊,他毁谤我!我好好的内景经,拿去给他们修,大家都修得好好的!偏他们俩入了情劫,反倒污蔑起我来了!

 


- 总之感谢阅读,喜欢的话请给我评论!
- 并不重要的点,但不知所云的册子是吕祖偷偷放的。吕祖辛辛苦苦给俩徒弟写预言,结果一个根本没看到,另一个看了没耐心想,辛苦吕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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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 | 2024-10-27 14:59:1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吕祖好!徒弟笨笨(不是)
咩咩真倔啊,一锅给炖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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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人 | 2024-10-28 05:30:23 | 显示全部楼层
米酒 发表于 2024-10-27 14:59
吕祖好!徒弟笨笨(不是)
咩咩真倔啊,一锅给炖了(不是)

两只可能一锅炖不下,我找个大锅来(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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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mai | 2024-10-28 20:3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吕祖啊……看看何仙姑,然后看看纯阳宫人均1个的情债,摸着良心想想你那内景经真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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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人 | 2024-10-30 10:37: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Maimai 发表于 2024-10-28 20:31
吕祖啊……看看何仙姑,然后看看纯阳宫人均1个的情债,摸着良心想想你那内景经真的没问题? ...

吕祖摸着良心说:没问题,你看我成功了!所以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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