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背景] 【谢李】如何与剑纯恋爱(20250920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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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璎瑸玢 | 2025-8-3 11:44:0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这样被老师轻松欢快的标题骗进来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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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情缘陆→门派专版→刀宗→new!无量天尊!根据隐元会最新数据,刀宗玩家出家率已达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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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登临纯阳两仪门上,百感交集
纯阳少侠一个个穿得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反倒是我刀宗,放眼望去全是道士!
谢云流真就一点不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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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知识,除了传武,少侠事务谢云流是啥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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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真的纯阳正统在刀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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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怎么才50%啊?莫铭你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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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铭?
道经我不好说,爱信信不信滚他学的比啥都快
想出个家费老劲了,任务流程6个小时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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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费劲还干到了50%你们到底是多想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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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赛季纯阳校服这么丑,我看你们就是单纯想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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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预见到老谢把咱们全门派当成聘礼送给老李的那一天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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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老谢从自己家娶媳妇算不算是一种童养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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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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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隐元会公布一下刀宗玩家同账号其他角色,才是真正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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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jpg
——全他娘的是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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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在找:谢云流黑羊皮寰宇殿上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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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热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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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这老小子是装都懒得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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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谢云流年轻皮黑羊ver.(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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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他宁可穿黑羊皮也不穿刀宗校服,真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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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以前你是老头就算了!换了年轻皮你还忍心让浪三归一个人当男菩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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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说得好像是老谢让浪三归穿得像男菩萨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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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一点,卖一点肉吧老谢
你哪怕穿穿校服紧身内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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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家率也太高了吧???浪三归也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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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n story:
今年花朝节,浪三归的老公们把他的许愿纸条偷偷拆了,看他想要啥
他写了个
希望新的一年不要一睁开眼发现自己也变成了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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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们”太灵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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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键查询刀宗玩家成分:
谢云流粉丝-91%
浪三归梦男梦女-5%
其他-4%

想当浪三归老公的梦男-2%
想当浪三归老公的梦女-1.5%
想当浪三归老婆的梦男-1%
想当浪三归老婆的梦女-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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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脆把浪三归细细的切做臊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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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三归啊
嘴上说不要纯阳
实际上每天都在JJC打剑气刀(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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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剑谁气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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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有人不知道谢云流的徒弟和李忘生的徒弟带着洛风的徒弟打剑气刀吗???
方轻崖剑莫铭气浪三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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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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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
【回放20240222】浪三归 VS.沈剑心 “好山河,六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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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 好山河
的确是好山河
你就说浪三归要无敌的时候,莫铭这镇山河下得快不快,下得准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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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准。

可他点了无敌只对自己生效啊(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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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铭点山河只对自己生效搞笑程度10%,老沈老裴在对面发好山河666搞笑程度100%,浪三归躺在地上跟着发好山河666搞笑程度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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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铭,李忘生就是这么教你玩气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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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铭:老浪要这个只对我生效的无敌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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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要下,但是下了
主打一个相信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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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队友,但点了无敌只对自己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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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有点磕浪三归X莫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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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回!
我以浪三归老公的名义,以我们神圣婚姻的名义要求你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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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三归对你们的神圣婚姻真的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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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三归应该是知情的
我前天亲耳听到他和练红洗说 我老公这么多,我哪知道你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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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 罐 子 破 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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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我老公!他心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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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老谢瑞萍三位刀主
练红洗偏执,浪三归轻浮,莫铭缺乏胜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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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浪轻浮是因为他穿衣不守男德吗(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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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别人一套一套的,说说您自己有啥缺点呗(给老谢递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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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当时是不是说了一个
少胜负心也未见得是坏事?
他语气还挺直,老谢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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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他俩小时候应该就是这样相处的,老李主打一个有啥说啥
老谢还就喜欢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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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剑气刀真的很下饭,我都拿来当陆危楼那队伞刀明的代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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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刀崽真的很会避重就轻,明明是老谢的馊主意,为什么提起来都是陆危楼的伞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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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NPC名剑队没有队名,只显示队长名字
而陆危楼
就是这个冤种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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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每次我们都喊“稳了,对面是陆危楼”
从来没有人喊“稳了,对面是谢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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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陆危楼背负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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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危楼非得在JJC里玩他那明尊,难道本来不就是该他背负所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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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陆危楼非要玩T有99%的责任,你谢云流方乾找不到奶就算了,连个DPS心法都组不到,就没有1%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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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还是想看伞刀明
小登虽好,终究没有老登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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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不开心时我就看
【回放20221116】东方宇轩 VS. 陆危楼 “可以先打我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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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慈 子 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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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我都觉得叶英的表情管理简直比谢云流的嘴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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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活了
先加载出来的是谢云流,叶英和东方宇轩对视了一下
然后加载出来方乾

叶英直接把眼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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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自闭竞技的样子我看一次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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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宇轩这HPS是真实存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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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
我遇父则强方宇轩岂是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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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死
本来谢云流顶着东方宇轩的狂暴奶都快把叶英怼死了,结果李忘生卡着0血给叶英下了个无敌
然后谢云流直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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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么破防吗哥?
不会吧哥?真哭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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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笑得超大声
突然镜头切到老李这个愣住然后垂眸的表情……
你这搞笑视频后面怎么是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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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英BE LIKE:兄弟这把也不是非赢不可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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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宇轩:不!这把就是非赢不可!
没事的
李忘生现在挺难受,后面排到老谢不还是救队友救到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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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无敌:山河验尸
李忘生的无敌:山河战复
话说但凡去过烛龙殿就知道老李的嘴那也是不下于老谢的硬……
他但凡喊声疼,哪怕声音稍微变一下我怀疑老谢在上头都蹲不住
但人家就不,人家骂得可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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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就是这样的
电子竞技 木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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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木得感情,他只是不被感情支配,懂?
想做的事和正确的事之间,老李永远选正确的事
老谢头要是有他一半理智好多事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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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同事应该很爽,但是怎么说呢我要是老谢我也感觉他不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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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
不然呢?你让我我让你,另外四个人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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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他俩在JJC碰上,谢云流这队是不是从来没赢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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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配置太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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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赢过一次的
我个人认为最好笑的一集→
【回放20230430】东方宇轩 VS. 陆危楼 “快说谢谢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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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陆危楼这奇穴点的我直呼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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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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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就被老陆老方的团队喊话笑个半死
[谢云流]骂啊,怎么不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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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居然没生气
他长大了(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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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自东瀛归来后已然修炼出了旁人言语如清风过耳,理他做甚的宗师气度
只要别见到李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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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李忘生立刻开始发癫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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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奶的胜利
谢谢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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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好人家在JJC吃喵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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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宇轩你奶玩的还不如陆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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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是谁在这视频下面加了个#动物表演#的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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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峰单修奶鸽的发展突然合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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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啊
这波是猫头鸽子承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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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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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流流哥
怎么赢了也是这副臭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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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到师弟是这样的,猛猛自闭
和后面跟李忘生打22的样子判若两谢
话说你们有没有看过谢云流气纯李忘生刀宗的那几把22,把把经典
指路→【回放20231031】李忘生VS. 好饭我吃 “镇山河已调息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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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我游特色PVE,竞技场排到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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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
我看着这喊话笑得停不下来

[21:29:33]谢云流:[镇山河]已调息完毕!
[21:29:34]李忘生:x
[21:31:05]谢云流:[镇山河]已调息完毕!
[21:31:06]李忘生:x
[21:32:59]谢云流:[镇山河]已调息完毕!
[21:33:60][地图]渐行渐远:[李忘生]你就让他下个无敌吧别把他急死
[21:33:60]李忘生: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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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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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别说
老李每次要无敌要的这么极限,老谢还都能下出来
这默契,感觉可以去环太平洋开机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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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每次都能下出来的(滑稽.jpg
【回放20231106】李忘生 VS. 聂无极“是我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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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输衍天师兄弟啊!(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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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玩的~哥们~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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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句讲句这把无敌验尸 确实是老李自己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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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星疤客这一手灯奶玩的也是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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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游做1的怎么都喜欢玩这个啊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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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在JJC里面奶职业才是真正的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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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单心法!快!老谢!给我们整个奶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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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外功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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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啊
我对着老谢这个“师弟要无敌我没下出来”的暂停画面笑了整整1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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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四顾心茫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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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还搁那安慰他
“是我喊晚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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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的谢云流:都是李忘生的错
婚后的谢云流:师弟怎么会有错,一定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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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 德 拉 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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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没笑
看见老谢背后开朗的聂无极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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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聂:也敢在我面前妄称男德!
我从来没有觉得任何人长得那么像黄鸡大笑过
说起来老陆和老方是不是也打22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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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刀明你们仨是真的没有其他朋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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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思南在JJC门口拿着爱的号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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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拓跋思南也开一个少侠MOD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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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老陆不知道为啥开始玩焚影了
玩焚影的老陆就和做回花椒油的东方宇轩一样
胜率上来了,观赏性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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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老陆为啥玩焚影的,指路这一局
伞刀明最后的波纹
虽然打得是22
【回放20230901】李忘生VS. 陆危楼 “集火这个明教,他不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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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的伞刀明!我的伞刀明!!!(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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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的滑跪真是能屈能伸,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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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和老方后来就没再打了
说起来,我听我明教朋友说,年后就没见老陆再露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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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还露过面,二月底的时候他先去了长歌门,然后就是上周二十五明尊勇闯红衣教,那之后才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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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老陆去长歌门找猫头鸽了?????

121L
没错
老陆去长歌门找他的时候还是我的小号领着去的(骄傲脸
老陆问他:认得我吗
你知道他叫老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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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开朗
想不到吧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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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辈份捋的清清楚楚
他可不就是二伯吗(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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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量级的还是那句
“大伯死的时候你咋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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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受不了了阿萨辛在家不会真这样大伯二伯的教他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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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就抓马的双教主又添加了一些骨科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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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二伯其实是二舅
说是二舅其实是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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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讨论,陆危楼集圣父圣伯圣舅于一身,算不算一种三位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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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TM三位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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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特别想采访伊玛目当初不远万里从波斯跑到大唐 好不容易找到人之后发现老三的儿子长得像老二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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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FORE:大哥不是来抓你们回去的!大哥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AFTER:这个家大哥我加入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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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九老洞老二语音
“我想不出来……哎呀!我想不出来!”
我一直怀疑阿萨辛是不是添油加醋地编了一个陆危楼对他始乱终弃的故事,然后让伊玛目立刻选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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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说无凭无据不要胡乱猜测,然后又想到老阿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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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玛目:这坏事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干,我就多余来找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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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剑六有自己的燃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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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老陆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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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别说,猫头鸽真问到点子上了
虽然早就撕破脸了,但是老陆和老阿真反目成仇还是在伊玛目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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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有一会没讲话,然后突然说
这把琴,他给你了?

然后小陆说
什么叫给我了,这是我凭自己的本事撒泼打滚又哭又闹,最后趁病卖惨要来的

不知道为啥我感觉猫头鸽说到这突然有点没精打采的,然后他说,找个没人的地方讲话吧,陆教主
然后俩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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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小时候了吧
听说他小时候阿萨辛还没那么变态,俩人曾经有过一段温馨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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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儿子改口叫我陆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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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评价是还不如叫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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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现在也是不装了,摊牌了
一点掩饰自己身份的努力也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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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老沈的福这瓜全大唐都吃遍了,费那功夫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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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这点事给大家伙盘得清清楚楚的
老陆勇闯红衣教带了25个玩家,居然没人能讲清楚到底发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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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啥
我明教小号跟着去了,全程听团长喊,布阵上点,跟广播体操似的,好家伙20分钟换了十几波点位
我们都满场撒丫子跑,只有老陆一个人在干架
据其他人说老陆一穿六大战红衣教圣女的样子还是很靓仔的,但是我根本顾不上看
我全程都在找他妈的12345号点在哪
好不容易把六个圣女全打完,阿萨辛终于出来了,刚骂了句“陆危楼你发什么狗疯”,老陆一个起手把团长从团里面T了,然后我们CD就乱了,弹了一个公告29秒后将被传送出副本
好家伙,那一瞬间阿萨辛表情比我们都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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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PC能在副本里面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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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过,应该是BUG
这游戏里面搞宗教搞出名堂来的人都挺能卡BU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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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哥呢?牡丹哥呢????牡丹哥没出来吗????(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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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二十分钟换十几波点位这团长谁啊这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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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熊孩子团的指挥圣光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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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号,但不是他本人上的
上号的是他的好基友,萌新导师,气纯太子,修车滴神,奇遇记录保持者,论坛弱智版版主,国服第一相声演员,全游戏标点最快的男人安哥拉马兹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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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安老师又加尊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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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师,一个赛季九老洞练出来的极致手速,标10个点仅需1.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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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师那张嘴也未尝不利,可是陆危楼突如其来的背叛打了安老师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那个副本不能录屏,我真想录下来安老师脸上的那种愤怒,那种震惊,那种不甘,那种怨恨,那种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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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师你攻略写完了吗视频做好了吗配装发布了吗宏更新了吗你就在外面这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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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们事后推测那个地图应该根本就不是个副本,而且还是个没对玩家开放的地图,陆危楼用某种方式卡BUG把我们卡进去的。
进去之后就看不了世界频道了,交易行邮箱都打不开,最吓人的是地图也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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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危楼第二天给我们每人寄了20砖所以我心态已经稳定了
我料安老师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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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看看我啊教主,我也很会T的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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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这里是刀宗版!你在管谁叫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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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据说红衣教专版有个帖讨论这件事,楼很高,他们好像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但是只有红衣教声望尊敬的账号才能进红衣教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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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随机披露的NPC信件里面剑圣已经把锅分完了
SOMEHOW如果老陆这波死在老阿手里,老谢全责
红衣教专版到现在一共就只剩27个人了还能盖起高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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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教专版太难进了……要没做完洛道任务,没去过狄花前山狄花后山荻花圣殿狄花洞窟冰火岛,伊玛目死之后所有明教蓬莱玩家都被阿萨辛一把拉黑了,同账号还连坐,绝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剑圣一定是公正的
我相信剑圣
老谢全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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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我们老谢什么事!
和自己老婆夫妻生活幸福也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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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夫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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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鹦们,我刚从食堂路过,你们一定想象不到我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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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背着老李光脚站在饭难河的石头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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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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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啥啥,这玩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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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睡觉这是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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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看见我路过稍微动了动,好像想下来
然后老谢把他往上颠了颠,说:“马上就到一个时辰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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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难河石头上站一个时辰是有什么成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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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久?
老谢你说你在这站了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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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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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这位同门!快把老谢的鞋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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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你搂得这么紧是怕掉下来还是想抱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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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你搂得这么紧是怕掉下来还是想抱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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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你搂得这么紧是怕掉下来还是想抱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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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C老李笑得真的好甜
这就是老房子着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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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是老谢啊
我在饭难河石头上站五秒钟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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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去问问老谢我们的道观为啥还没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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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明天因为左脚先踏进武场被开除出门派是吧
我截了个图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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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
老谢要在刀宗修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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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什么道观
莫铭的家不就是道观

185L
莫铭的家作为刀宗手工业的圣地已经承担不了更多职能了

186L
笑死
刀宗NPC是不是只有莫铭开放了自己的家
我第一次去他家我以为我误入了什么藤编作坊

187L
一开始浪三归的家好像也是对玩家开放的
后来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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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隐藏能行吗
他再不隐藏,我都不敢想每天他下班回家看到的是多么淫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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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信部看了连夜取消我游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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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铭的家劳作氛围太浓厚了,谁进去都忍不住编两个筐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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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刀宗,你甚至能学到一些现实生活中用得上的技能

191L
重生之我在大唐学编筐

193L
请欣赏:
世界名画《在洞幽刀主莫铭的家中一边讲经一边编筐的李忘生(2024)》

194L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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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融入刀宗的速度快得让我害怕

196L
这也就是我们老李脾气好!换谢云流他莫铭敢吗?

197L
你等会啊

198L
找到了。
请欣赏:
世界名画《洞幽刀主莫铭的家中织蔑的谢云流(2022)》

199L
啊啊啊啊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200L
因为莫铭的家有毒

201L
可是编筐真的很解压

202L
他俩坐的甚至是同一个位置

203L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他俩坐的是同一个位置
老李这张截图给人的感觉就是岁月静好如沐春风
看老谢那张我只觉得
这老头这么拽编出来的筐一定很结实吧

204L
何止是结实简直是艺术
孤独的鹦鹉-正面.jpg
孤独的鹦鹉-背面.jpg
孤独的鹦鹉-侧面.jpg

205L
那只藤编鹦鹉是老谢编的???

206L
你截图就截图你别给它起奇怪的名字啊

207L
他到底有多喜欢鹦鹉啊!

208L
我靠好精致!

209L
很接近了,我们莫铭门下都管那玩意叫
孤寡的鹦鹉

210L
这鹦鹉我感觉素材起码有5个G

211L
确实
每次路过那只鹦鹉我都要卡一下

212L
很奇怪吗?
论天工他们万花首屈一指,论手工我们老谢才是唯一真神

213L
老谢就属于那种随便弄弄,弄出来的东西都比别人精心创作的还要好一百倍的人
最可恨的是他真的只是随便弄弄

214L
还好他师弟是老李
不管别人是好是孬,老李只会认认真真做自己的事

215L
这鹦鹉真的太精致了卧槽,精致中充满了丰沛的感情
你看它的眼神,如此坚毅,又饱含千帆过尽的沧桑,沧桑中还带着平静,平静之中又隐藏着惊涛骇浪,像不像是在说“人生沉浮,沧桑诸变,终不过青苔滥碧瓦,烟云罢了呃啊啊啊啊啊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不爱我”

216L
我他娘的喝水差点被你呛死

217L
这就是男同性恨吗

218L
当初世界公告说老谢终于拿到挂件复制道具的时候,我真怕他复制这个鹦鹉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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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复制了一条咸鱼,还不如复制这个鹦鹉给我们

220L
我现在就在莫铭家里这鹦鹉我怎么没找到!

221L
别找了
老李去过一次之后就没了
应该是被老李薅走了

222L
别太爱了,李忘生

223L
莫厂长痛失镇厂之宝

224L
道观一直没修好是因为根本没在修道观

225L
???
去年九月老谢不就发建筑招募了吗?

226L
发是发了
但是修的不是道观

227L
老谢发过招募???
我怎么没看见
我刀宗PV邑排名前十,NPC建筑招募会优先通知我的啊

228L
因为他发的招募
仅限纯阳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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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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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谢云流,不装了是吧

231L
爸爸——爸爸你不要我们了吗QAQ

232L
我刚上我大号看了眼任务记录,难怪会被传成修道观

建筑-造新- 详情后告
发布者:谢云流(刀宗)
要求:120级
家园等级甲一
纯阳(限)
有营造道观类建筑相关经验
在龙争虎斗,一代宗师,苍雪龙城,风骨霸刀,怒海争锋,奉天证道,横刀断浪资料片中参与过纯阳太极殿修缮者优先

我接了这个任务,到地方发现是谢云流要在自己院子里起个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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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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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李忘生被人拿了与我何干
实际上:李忘生修了几次房子我倒背如流

235L
这就是国服第一恋爱脑的含金量吗

236L
现在给NPC盖房子也这么卷的吗???

237L
好好好谢云流,盖厨房的任务你也不发给我们刀刀是吧!

238L
你不要想这是他的厨房
你把它想成他和李忘生的婚房,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239L
他不是发了三个招募吗
盖三个厨房???

240L
一个是修他被台风吹倒的房子
一个是移树砌花坛
我的这个是厨房

241L
就只有我没去过老谢的家.jpg

242L
他的家到底在哪啊

243L
在寰宇殿和停风小筑中点偏北的隐藏区域
上班上坟距离是一样的

244L
哽住

245L
上周老谢是不是还发了个修窗子的招募
你们这房子盖的
质量不咋样啊

246L
对我去的
有一说一真不能怪修房子的纯阳姐姐
老谢那双天窗的设计,对流太强劲了什么材料也扛不住啊
他屋里那风雨大作,杜甫看了都想写诗
老李倒是挺淡定,撑着伞看书,脚边还放着个桶子接水

247L
谢云流!你娶了我们掌教就是让他跟着你过这种日子吗!

248L
叉出去!这里是刀宗版!

249L
别叉了,再这样下去老李很可能也要变成我们掌教

250L
众所周知,在建筑设计领域谢云流最在意两样东西
通风和采光

251L
why?
Why????

252L
因为他要亲近自然
他是山里灵活的羊

253L
这就是前几天他俩又回纯阳住了一阵的原因吗

254L
呜呜
老谢还知道回来
他心里有我们

255L
老谢融入纯阳的进度也是十分惊人
分享一下昨天早上我在镇岳宫听到的谜之对话
老卓:“大师兄,掌门师兄一会要检查作业了,给我看看你的门派天工树怎么点的。”
老卓:“……你点的还不如我。”

256L
我就说老谢为什么撵着老卓满山头跑呢

257L
快让老卓召唤扫帚战神何潮音

258L
扫帚战神何潮音又是什么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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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刚结婚那会,老谢在纯阳散步,迎头碰上何潮音,然后被老何抄起扫帚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你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老谢听了这个之后说啥也不肯跑了,梗着让她打,最后是被老李一句超大声的“何前辈!”给救了

260L
呦呦呦,给老李急坏了吧,可别让老谢被老何的小扫帚打出个好歹来

261L
想不到吧老谢,你师父飞升了,不代表这山上没人能治你
话说老谢有没有发现祁进姬别情和卡卢比组成的小团体

262L
杀手的自我修养是吧

263L
噢原来他们在一起讨论怎么做杀手
我以为他们在一起说老谢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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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讨厌谢云流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265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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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李】纯阳掌教醉酒实录
一开始谢云流还觉得,李忘生喝醉了之后挺老实的。

人一但醉了酒,难免做点平时不做的事,说点平时不说的话。就拿方乾来说,他多喝了两杯酒就会化身复读机,不断地播放“我真的不是抛妻弃子”和“有没有人能理解我”,陆危楼的醉话是加了密的,在没有字幕的情况下没人能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而拓跋思南,拓跋思南主要负责在方乾旁边说“没有”和“你就是”。

李忘生安安静静的趴在他背上,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谢云流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榻上,脱去他外衣的时候,才瞧见李忘生竟然半张着眼睛,谢云流往哪边动,李忘生的眼珠就转到哪边,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看什么?”谢云流忍笑道。
过了好一会,李忘生呆头呆脑地开口:“师兄?”
他面上还微微有些泛红,谢云流瞧着只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嗯,是师兄。”谢云流说。

“……师兄。”李忘生眨了眨眼,笃定道。
谢云流一面散了他发髻,拖过枕头垫在他脖子下面,又给他盖好被子,一面佯怒道:“不然还会是谁?”
李忘生乖乖任他摆弄,一双眼睛不错珠地盯着他。谢云流在他鼻梁上刮了刮,起身转去屋外生火,打算弄些热水给他师弟擦手擦脸。他刚一出门,李忘生便安静地掀开被子,自己坐了起来,面上浮现出努力思考的表情。
水滚了,谢云流熄了炭火,还未来得及将水倒进铜盆,便听得李忘生在屋内唤他。
“师兄……”李忘生慢慢地说,“我难受。”
谢云流面色骤变,一个箭步窜回床边,手臂揽上他的后背,急切道:“想吐还是……”
李忘生见他上当,立刻欺身上前,一手抓住他手腕,另一手捉着他的侧腰,肩膀一顶,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死死地压在榻上。
谢云流全无防备,被李忘生一头撞在胸口,动弹不得地仰躺着。
还没等谢云流想到“投怀送抱”的投字,李忘生便开口了。

“跟、我、回、去……”他一字一句地说,“向师父请罪!”
谢云流:“……”
“跟我……回去……”李忘生喃喃道,“跟我回去……”
他制住谢云流的那股劲儿略松了些,可谢云流却一动也不敢动。

“师父受了伤……你也……你也不肯回头吗?”李忘生发着抖,就是不愿抬头看他一眼,“师兄……师兄。”
“我不明白。”
他的声音痛苦而又困惑。
“……我不明白。”

谢云流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是啊,李忘生想不明白。可这一次,他的师父也好,师兄也好,全都教不了他了。谢云流也不敢回忆那一夜,每每想到,便像是浑身泡在寒冷刺骨的冰水中挣脱不得,可对李忘生来说,又何尝不是被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信仰动摇呢?
“师兄。”他颤声道,“……我好恨你。”

有一个瞬间,谢云流宁可自己听不见、听不懂李忘生说的话。他悬在师弟头上的手缩了回去,可下一秒,谢云流又用尽力气将人紧紧抱住。
“李忘生。”他终于挣扎出一句话来,“你不能……不能这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透着一股叫人憎恶的软弱。
“你不能到了这个时候……又说恨我。”

这个“恨”字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身上的那一刻是觉不出痛来的,谢云流便也真的像个受了酷刑的人,迟了一个瞬间才记起惨叫。
“你不能这样。”他小声分辩道。

只有天下最傻的傻子才会跟喝醉了的人讲道理,可谢云流非说不可。
李忘生像是从这话音里听出了些什么,终于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定定地瞧了谢云流片刻,便一手攀着谢云流的肩膀吻了上来。他师弟亲吻的时候总是这样子,先要细细地和他嘴唇相贴,磨上一会才伸出舌头缓慢地舔舐——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亲我的。

刚刚互通心意的那个夜里,谢云流躺在床上,大张着眼睛,怎么也舍不得睡着。他先试探着摸了摸师弟的手,没被拒绝,又整个人贴上去,小心翼翼地搂住李忘生的腰。他一面想着才刚两情相悦我就去脱他衣裳,会不会显得我这个人很急色,一面又想着我已经等了几十年难道现在还要我坐怀不乱吗,天人交战的时候,李忘生便是这样忽然亲了上来。
他动作青涩笨拙,仿佛和他师兄一样紧张,可不知怎么,他的亲吻却奇异地叫谢云流安下心来。

就像现在一样。
李忘生将额头抵在谢云流的颈窝,不动了。
“跟我回去吧。”他低声恳求道,“你就……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师父认个错……叫师父好好罚你一次……”
“往后……往后……”李忘生口不择言地许诺,“往后我什么都依你……”

“忘生。”谢云流怔了许久,答非所问道:“……是师兄不好。”
成亲那时他下定了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待李忘生,可李忘生此时想要的,偏偏又是他最给不了的东西——他再不可能回到五十年前,和师弟一道回山认错,依旧做回纯阳宫的大师兄了。
李忘生的呼吸渐渐平稳。
睡着了吗?谢云流一边抚他发尾一边想。
“师兄。”李忘生没头没脑地说,“我口渴。”

谢云流:“……”
“你松开师兄。”谢云流说,“师兄倒茶给你喝。”
李忘生皱起眉头,慎重地权衡利弊,最后决定为了喝一口水放走谢云流未免太不划算,于是宣布道:“不渴了。”
谢云流一时之间又想哭又想生气又想笑,只好咬着牙在背包里翻找。他包里能喝的东西除了酒还是酒,翻来覆去只找到了一瓶预备拿来酿酒的[未发酵的葡萄汁],谢云流自己先尝了一口,甜中略带些酸,不算难喝,这才递到李忘生唇边,耐着性子哄他:“来,先喝口这个……”
“慢些……”谢云流说道,“还要吗?”
李忘生喝了些葡萄汁,仿佛更精神了,四肢发力把谢云流牢牢地困住,礼貌道:“不要了。谢谢师兄。”

谢云流沉默下来,忍了片刻,苦涩道:“还恨师兄吗?”
李忘生不说话了。
问问问,叫你问。谢云流心想。
只有天下最傻的傻子才会跟喝醉了的人讲道理,谢云流自己也知道。可他就是想李忘生现在、立刻、马上把那句话撤回,迟一秒都不行。
“师兄……知道错了吗?”李忘生闷闷地说。
显然,这个时期的李忘生面对谢云流还不像日后那般底线灵活,谢云流立刻道:“知道了。”

“不恨师兄了。”李忘生喃喃道。
“……喜欢师兄。”他又说。
谢云流僵了片刻,这才猛地喘出一口气来,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师兄早晚……早晚给你气死!”

“师兄……太爱生气了。”李忘生对答如流,“性子太偏激,做事又武断……”
谢云流:“……”
“吃得也……太咸,”李忘生絮絮叨叨地说,“对身体不好……”
“我就多放了那一次!”谢云流说。
“我知道,我知道,”李忘生好脾气地宽慰他,“师兄都已经改过了……”
谢云流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罪孽深重到往菜里少放两勺盐都能算是改过自新的地步。他还被李忘生箍在床上,大喜大悲之余只想在李忘生身上狠狠地咬一口,最后却只是衔住李忘生一绺头发,在嘴巴里使劲嚼了一回。

“师兄。”李忘生倚着他肩头说,“我长白头发了。”
谢云流登时信以为真,费力地抬起身子:“在哪?”
“在……头顶。”李忘生回忆道,“早上……风儿瞧见的。”
谢云流动作一停。
“我和风儿说,”李忘生一无所觉道,“生老病死是……是很自然的事。”
“可只有我自己的时候……我又想……”
“师兄再不回来……就该……就该认不出我啦。”

“少瞧不起你师兄!”谢云流鼻中一酸,却依旧逞强道,“师兄哪回不是……不是一眼就瞧见你了?”
“我也是。”李忘生小声说,“我也是……一眼就认出师兄了。”
明明已经贴的不能再紧,谢云流却还是又在李忘生的脑后按了按。

“师兄。”李忘生低低地唤他,“师父也……想你。”
“他怕我难过,从不和我说。”李忘生说,“可是何前辈告诉我,她见到师父自己在后山,堆了个雪人,戴着你的发冠……”
谢云流一时间愧疚的无以复加,李忘生继续说道:“然后抄起扫帚,把那雪人痛打了一顿……”
谢云流:“……”

片刻之后,他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顿打他可是已经结结实实的挨在身上了——何潮音抡着扫帚打他的那一回,谢云流问也没问过为什么。她要打,自己站直了给她打就是了,何况也并不怎么痛。
“师兄。”李忘生摸索着牵住了他的手,“你就……你就好好给师父认个错,行吗?”
“然后叫师父……当着大家的面……打你一顿就好了。”

“好。”谢云流突然说道。
“叫师父打我一顿,”他继续道,“我师弟就不恨我了,是不是?”
李忘生想了想,加码道:“还要……关起来思过。”
“好。”谢云流应允道,“还有吗?”
“还要……扣光月钱。”李忘生迟疑道,“可以吗?”
谢云流正要答应,便听李忘生悄悄地说:“我会……我会贴补师兄的。”
“我攒了……不少钱呢。”
“全给你。”

——这便是李忘生天衣无缝的计划。他找到了谢云流,要先疾言厉色地斥责他,然后好声好气地允诺他,等把谢云流弄回华山,再铁面无私地罚他,终于等到把谢云流关起来思过,哪也不准去的时候,再把自己从小攒的零花钱都拿出来哄他。
这个梦太好了,就连谢云流这样的臭剑纯也舍不得戳破。
“我有法子的,师兄。”李忘生固执地说,“往后……往后还是你来做掌门,咱们还和从前一样。”
“……不骗你。”

“什么掌门,我才不做。”谢云流说。
“我师弟这么能干,自然是我师弟做掌门,我就做掌门的狗腿子……”
李忘生一声不吭地伏在他肩上。
“掌门说话,我在就在旁边帮腔,谁惹掌门生气,我就欺负谁。”谢云流自顾自地往下说,“掌门要是生我的气,就把我关在思过崖……哪也不准我去。”
“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

谢云流说着便忍不住笑,李忘生也跟着笑,可谢云流扳过他的脸凑近了瞧,却瞧见一对红红的眼睛。
“师兄,”李忘生低声说,“师父也要走了。”
谢云流心里发着颤,一时之间什么也不想了,只想让李忘生开心起来。
“没关系的,”他说,“师父走了,山上还有别人可以打我……”
可李忘生仿佛并不在意给谢云流安排的这顿打能不能得到落实,只是安慰般的告诉谢云流:“师父还是……放心不下师兄……”
“可好些事情……师父也没办法。”李忘生说,“师兄你……走得太远……师父等不了了。”
“没关系的。”李忘生也这样说。

“我等你。”
年轻的李忘生如此承诺。
“我……一定在。”

谢云流说不出话来,只低头蹭他发顶。
“师父还说……”李忘生努力回忆道,“他从前觉得他的劫数是……何前辈。现在想想……也许是师兄……”
“我说……不是的。”
“就是何前辈。”

“因为是师父……对不起何前辈。”李忘生一板一眼地说。
谢云流:“……”
显然,没有了谢云流在一旁战术咳嗽,李忘生可以想说多少大实话就说多少大实话,而天下就是有李忘生这么傻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我对不起别人”远比“别人对不起我”严重得多。谢云流只恨自己不在现场,没能亲眼瞧见吕纯阳脸上表情,便听见李忘生又开口道:“师父说我……说我心不静,把我的剑收走了。”

谢云流第一反应是师父怎么变得这么小器,过了一会才意识到,李忘生现在说的似乎是另一件事情。
“不准我练剑。”李忘生的调里带着一丝少见的委屈,“叫我下山去……想通了再回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谢云流心想。
要是我在,一定想法子把他的剑偷出来给他,把他哄高兴了,再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下山。
“我找不到师兄。”李忘生说,“也不知道去哪……”
“我就……回潞州去了。”李忘生呢喃道。

纯阳不禁弟子与俗家联系,谢云流还在那会,李忘生的家人便时不时送衣料特产上纯阳来。只是纯阳宫落成没几年,李家便因李忘生伯父做官的缘故,举家迁去了扬州,潞州仅留老宅而已。回潞州去做什么?
“想家了?”谢云流摸摸李忘生的后背。
“回去了……也不知做什么。”李忘生答道,“最后在城门口……吃了碗面。”
“没有师兄做得好。”

谢云流笑了笑。
和师父师弟一起离开潞州的时候,三人一道在城门口吃了次汤面。那时李忘生一边吃,一边悄悄拿眼睛好奇地瞄师父新给他买的小毛驴,谢云流则是全身心地投入——
这就是师弟家乡的味道。对故乡毫无记忆的谢云流想。
以后有机会,要经常做给师弟吃。

李忘生突然抬起头来。
“……我想起来了。”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雀跃。
“我早就……不恨师兄了。”李忘生如释重负地说。

谢云流也笑了,他和李忘生四肢交缠,手也牵在一起,是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
“还想吃吗?”谢云流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师兄明天做给你吃?”
李忘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刀宗不惧堂门下有个小孩,”谢云流说,“扬州来的,叫李无忧……你见过他没有?”
李忘生眉头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也没有说话,正当谢云流打算明日再和他说的时候,却又听见他开口。
“见过了。”他迷迷糊糊地说,“他长得……好像我七哥。”

谢云流也瞧出来了。
“……你姓李?”他问。
“是的呀。”少年说话带着股扬州口音。
“……对了宗主!”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爷爷说他认识你哩!”

李无忧最初说他要去刀宗习武的时候,父母是强烈反对的——扬州人多少都见过几个一刀流的狗东西,因此对谢云流的普遍看法可以说是一言难尽,要不是他祖父发了话,只怕他都走不出自己的家门。
“他要去就让他去。”老人一锤定音,“跟着谢云流,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什么剑魔。”他不以为然道,“一个满脑子只有剑的小屁孩罢了。”

谢云流:“……”

“你见了谢云流,替我问他,”老人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里,“当初他赌咒发誓,说一定替我照顾好……”
半晌,他又叹了口气。
“算啦。”他说,“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真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呢?”

谢云流沉默良久,失笑道:“你祖父……身体还硬朗吗?”
“前年就走啦。”少年坦然道,“我还没到翁洲就收到消息,回家守完孝才来的。”
谢云流愣住了。
他出走多年,许多故人都已不复旧貌。陆危楼老了,方乾老了,拓跋思南老了,但旧友们的招式打在身上还是一样的疼,因此“老”这件事,在他心中便只是人换了个样子罢了。可谢云流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当初那个在李府门口,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师父的李家七郎竟然也老了——谢云流自认一生光明磊落,却还是这般辜负了许多的人。
他一定很伤心。谢云流出神地想。如今的华山,还有没有谁能再陪他聊聊故人呢?
“宗主,别往心里去。”李无忧反安慰他道,“他老人家做了一辈子的富家翁,无病无痛,梦中过世的。整个扬州城提起来,谁不说他是有福之人呢。”
“宗主,”他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你从前……是不是和我爷爷,喜欢同一个姑娘啊?”

“你哥。”谢云流抱怨道,“大我三岁,那时比我高一个头……非要和我比剑,输了还生气。”
谢云流十二岁时剑术便有小成,等闲的江湖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是一个养在家中,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赢了他也不怎么光彩。可谢云流明知事后要被师父责备,还是厚着脸皮用地上捡的树枝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比划,不过是为了一旁沉默观战的另一个人。
少年时不便言明的心事,以他和李忘生如今的关系,却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于是谢云流低头问道:“我打赢你哥哥……厉不厉害?”
“厉害。”李忘生真诚地附和道,“师兄特别厉害。”
为了这么丁点儿大的事感觉如此志得意满,实在是不太像话。可谢云流依旧笑了。

“师兄,我见到……那位陆教主了。”李忘生嘟囔道。
——这又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谢云流算是明白了,李忘生的醉话是完全非线性发展的,想到哪儿算哪儿,好在jjc之外,李忘生拢共也只见过陆危楼那一次,并不怎么难猜。
李忘生沮丧道:“我不是……不是他的对手。”
“你才多大?”谢云流立刻宽慰他,“师兄那时对上他,多半也要输的。”
“嗯……”李忘生说,“师父还说……你师兄……就喜欢交这种朋友……”
谢云流都不用想,几乎已经听到了吕纯阳略带嫌弃的话音,不由得忍笑道:“师父还说什么了?”
“师父问我,”李忘生回忆道,“……我看陆教主此人如何?”

“忘生,你看陆教主此人如何?”吕纯阳闲闲的问道。
李忘生平静道:“人中龙凤。”
正在泡茶的上官博玉仿佛很想说两句脏话,但是勉强忍住了。
吕纯阳:“你战胜他,要用多久?”
上官博玉闻言,好奇地转转眼珠。
李忘生:“十五年。”
吕纯阳微笑点头,末了却叹道:“可惜。”
李忘生也说道:“可惜。”
博玉终于忍耐不住,脱口而出道:“可惜什么?”
“可惜陆教主不会再来了。”李忘生轻声道,“输给我之前,他会先输给自己的狂妄。”

谢云流笑得肩膀发抖。
“好师弟,”他耳语道,“好忘生……等过完年,师兄带你去明教玩?你是不是还没去过明教呢?”
“嗯。”李忘生点点头,“好。”
“师兄……”李忘生嘟囔道,“我困了。”
换做十五岁的谢云流恐怕打死也不会相信,有生之年还有他反过来对李忘生说这句话的时候。
“闭上眼睛,不要说话。”谢云流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拍他后背,“很快就睡着了。”
“你和我回去……向师父请罪吧。”李忘生阖着眼睛,“你请完罪……我要睡觉了。”
“明天我还有事。”

谢云流:“……”
这段今天看来是过不去了——谢云流只得开动脑筋,糊弄道:“你先睡……你一睡着,师兄就去。”
李忘生猛地把眼睛又睁开了。
“我也要去。”他目光灼灼,“我也……我也要去。”

谢云流内心只觉无奈——横竖是过年,当着李忘生的面给师父磕两个也没啥大不了的,可他上哪能给李忘生变出个吕祖来呢?
“师父在……师父在睡觉呢。”谢云流信口胡诌,“天一亮咱们就去,你先闭上眼睛……”
“天一亮就去。”李忘生重复道,两只眼睛顽强地睁着。
显然,现在的李忘生只能听进自己想听的话,谢云流只好慢慢地拍他后背,希望李忘生能在天亮之前睡着,可他师弟是个怎样的犟种,他偏偏比谁都清楚。

“师兄。”李忘生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也收徒了。”
“你要是……瞧见了她,一定也嫌她……天赋不好。”
谢云流确实嫌林语元天赋不够好,但他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少冤枉人!”谢云流半真半假地反驳,“师兄说一个字了没有?”
“天赋不好……也是,也是我的徒弟。”李忘生充耳不闻,“你说了的……将来我有了徒弟,也帮我教。”
这都是刚捡回洛风时的事了。小小的婴儿,哭的却十分大声,谢云流先忙不迭地拿给李忘生看,怂恿他和自己一起去见师父,要将这孩子收作自己的徒弟,那时他便是满口允诺,将来李忘生有了徒弟,自己也帮着他带。

谢云流所创刀宗武学,其精义便在于抓住敌人的破绽,趁势反攻。只要坚持的够久,便一定能等到破绽——如此相信着的谢云流,也终于等来了这漫漫长夜中的第一个还嘴的机会。
“我教了。”他说。
自林语元始,李忘生便以平均一年三个的速度持续收徒,待到谢云流重回纯阳,在山上的不在山上的,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百来号人,更要命的是谢云流在前面认,李忘生还在后面收。平心而论,假如吕纯阳有这么个师兄,每次一见面嘴巴就像淬了毒一般大放厥词,谢云流也一定很想悄悄给他一闷棍,于是在玉虚弟子中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敌意,谢云流倒也并没有十分意外。
李忘生收徒重心性而轻天赋,造成的直接后果是他的徒儿们彼此之间思想是完全独立的,不会因为“师父如何如何”或者“师姐如何如何”便轻易改变对人对事的看法,谢云流攻破起来难度很大。好在他向来擅长倒腾孩子,很少有哪次从外面回来,后面没跟着个把孩子哭着喊着要拜他为师的。
“想学气纯的教了,想学剑纯的也教了。”他说,“想玩刀的……也偷偷教了。”

事情自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谢云流只要在华山,李忘生有事的时候,他都在见缝插针地扒拉李忘生的徒弟,就连玉虚的小道童问他“太师伯我们做游戏少一个人你能陪我们玩吗”,他也去了,而且凭着能使双刀,会学波斯口音官话这两点一举夺走了卓凤鸣在道童们最流行的游戏“纯阳六子大战明教法王”里扮演大坏蛋陆危楼的铁饭碗,现在谁想玩这个游戏要先看谢云流什么时候有时间——谢云流演技之精湛,就连路过的姬别情也不由得抛下成见,发自内心地感叹了句“人才啊”,把祁进气得七窍生烟。

“全都教过了吗?”李忘生不依不饶地问。
“全都教过了。”谢云流踌躇满志地回答,“师兄把他们……都收服了。”
李忘生笑了一会,抬起头来,蜻蜓点水般吻了他一下。
“……师兄最好了。”

这样幼稚的话,自从李忘生年纪略大些,便再没能从他那里骗到了。谢云流一时间心花怒放,恨不得抱着李忘生打两个滚儿,可李忘生还死死地制着他的身躯,谢云流便只能在他头顶上多蹭几下。
李忘生的思绪又不知飘到哪里,许久之后才低声说道:“师妹长大了,老是……和我顶嘴。”

“歪理……特别多。”他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说道,“我说不过她。”
“师兄帮你骂她。”谢云流摸摸他的脸,“没事,不占理师兄也会骂。”
“还有谁不听话?”谢云流问。

“风儿。”李忘生梦呓般地说,“风儿也……不听话。”
谢云流缓缓地抚摸李忘生的脸颊,半晌说道:“……好。”
“等下次……咱们再见到风儿的时候。”谢云流说,“师兄也帮你骂他。”
“身为纯阳的大师兄,”谢云流故作轻松道,“怎么可以不听掌门的话?”
李忘生小声说了句什么,谢云流没能听清,凑到他唇边的时候,才听见他说的是“我师兄”。
“我师兄……才是纯阳的大师兄。”
谢云流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便仿佛听见李忘生吸了吸鼻子。他心中一紧,慌忙转移话题道:“还有么?嗯?”

“还有卓师弟。”李忘生将脸埋在谢云流颈边,瓮声瓮气地说,“卓师弟……也不听话。”
博玉和祁进不用问,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可谢云流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卓凤鸣居然也是个刺头,这样细细算来,纯阳好像也没几个听话的人,他师弟这掌门做得,想想便十分辛苦。他正要说“我也帮你骂卓师弟”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了。
“剑气厅……”李忘生发着抖说,“剑气厅没有了……”

滚烫的液体从谢云流的肩膀流到背后——李忘生的眼泪。
谢云流脑子里嗡地一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挣脱了李忘生的钳制,两手想要去捧李忘生的脸,李忘生却死死地抵着他的颈侧,说什么也不肯给他瞧。他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不住地发抖,仿佛只要自己能把眼泪全吞下去,便可以当作是没有哭过。
“不就是——不就是一间屋子,也值得你这样!”谢云流只抬高声音说了这一句话,便又立时软下嗓音来,“师兄这次带了人回来的,明天、明天就给你修,修得和从前一模一样,好不好?”
谢云流真的急了,脑子里乱作一团,只觉得自己什么都肯做,什么话都肯说,哪怕是——哪怕是李忘生再说恨他也没关系,只要他别再这样伤心。李忘生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哽咽道:“我明明……已经想好办法了……”

卓凤鸣把剑气厅给砸了的故事,谢云流头回听说的时候还觉得挺痛快,暗地里认准了师父收的这个师弟还算和自己脾气相投。剑气厅没了也就没了,正好李忘生闭关的时候,还能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屋子里,他可以睡师弟的床盖师弟的被,偷偷乱翻师弟的东西。然而此时他方才想到,李忘生亲眼瞧见那间他们二人一道读过书、下过棋、睡过觉的屋子给人砸成废墟的时候,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我都想好了……”李忘生固执地重复,“我有办法的……”

“师兄给我做的娃娃,我也……我也放在剑气厅……”李忘生像是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人,哑着嗓子说道,“全都没有了……”
他有时也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剑气厅布置得像是谢云流还在的样子,为什么这样幼稚,非要把那个娃娃和其他的娃娃放在一处,到最后连一片衣料,一团棉花也没剩下。他欲哭无泪地在废墟里找了很久,从来没这么生过卓凤鸣的气——可师父已经拿个大铁坨子把小师弟给捆上了,他这做师兄的,又怎么能再去苛责呢?
谢云流急得汗都要下来了,只知道拿衣袖去擦他脸颊。
“师兄再给你做。”他手忙脚乱地说,“现在就做,现在就做……忘生,你先睡,等你睡醒了……一睁眼就能瞧见了……”
“行不行?”
他声音低到极点,几乎像是在求他。

李忘生渐渐平静下来。
“……不行。”他执拗地说,“还……还不能睡……”
他讲话时,还能听出重重的鼻音。
“先……”

电光火石之间,谢云流一下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先和我去向师父请罪!
“先和我去……向师父请罪!”李忘生强硬地说。
谢云流:“……”

忽然,谢云流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师兄已经去过了。”他说。
李忘生眼皮红肿,懵懵地瞧着他。
“已经向师父请过罪了。”谢云流笃定道,“师父抄起扫帚打了我一顿,一边打一边骂我……”
“你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怎么……”李忘生无措道,“怎么不叫我一起……”
谢云流没想到自己挨这顿打李忘生准备亲自监工,正在飞速思考要如何应对的时候,便听李忘生说:“我……我会劝着师父的……”
李忘生一边说,一边在谢云流手臂后背上摸索,表情焦急,仿佛真以为谢云流挨了打。谢云流好半天才压下嘴角,悄声问道:“真的?”
“师兄犯了这么大错……你也劝着师父轻点打吗?”

李忘生已经全然忘了半个时辰之前要求谢云流挨一顿毒打的人就是他自己,只为谢云流开脱道:“师兄已经……已经受了很多苦了。”
有这句话,叫谢云流挨多少下都愿意的。他立刻想法子哄着李忘生:“她没使劲打……不疼的。”
见李忘生松了口气,谢云流马上道:“睡觉吧,好不好?”
“明天给你煮面吃。”他语气温柔,“娃娃今天晚上就做,还要把剑气厅再修起来……师妹已经骂过了,徒弟也已经教了……”

“……还有。”李忘生突然道,“还有件事……”
只要他肯说,谢云流什么都会为他做。可李忘生皱着眉头,就是说不出来。
“还有。”李忘生努力回忆道,“你一回来……和师父认完错……我立刻就要说的……”
“我不想……不想再等了……”

谢云流突然明白了。
李忘生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嘀嘀咕咕地念叨那件没有说的事。谢云流吃力地将手伸进枕头,摸了好半天,取出用红绳系在一起的两束头发来。
“喏。”谢云流轻声说,“你已经告诉师兄了。”

李忘生控制着谢云流的那股力道彻底放松下来了。他握着那束头发,不多时便沉沉入睡,留下谢云流自己瞪着他瞧。
好你个李忘生——喝醉了酒,什么都想起来了,唯独把两人成亲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谢云流越想越气,恶狠狠地赌咒:“等明天酒醒了,看我不……”
具体要怎么样,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最后憋出一句:“看我还准不准你再喝一滴酒!”
李忘生睡的极沉,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束头发。

谢云流静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重新烧过了水,为李忘生将脸擦干净。闹人的师弟终于肯睡了,苦命的师兄却还有做不完的活儿,他取出一床被子,找了两件李忘生的旧衣,拿了针线,却忽然又举着灯,贴近了师弟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回,只见李忘生满头青丝,一根白发也无,这才贴着床边坐了,在灯下穿针引线起来。

*一整集的床戏!
*就说是不是一整集的床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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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奔


何方易的信来得比料想的快。

左护法没喝醉酒的时候很能操心,脾气又急,自从卡卢比来了华山,每隔十几日便能收到一封来自明教的信,没头没尾地问“进展如何”,卡卢比便老老实实地回禀“进展顺利”,数月来皆是如此,直到卡卢比收到了一封来自沈酱侠的“如果她要和你私奔别犹豫直接跑教主那边有兄弟们”的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问的并不是他传教的进度。
卡卢比一丝不苟地将“进展顺利”改作“进展全无”一键寄出,不出半日便收到了何方易的回信。

他淡定地撕开信封,纸上画着硕大的猪头冰淇淋,陆烟儿的字迹写着“我就说”,再往下看,何方易洋洋洒洒写了满纸的字,怒斥卡卢比误判形势谎报军情,还声称教中弟兄们都已经在为他置办聘礼了,勒令卡卢比马上在沈酱侠的辅导下做出点成绩来,否则就要对他如何如何,后面写的全是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对比左护法,圣女的情绪就显得正常多了。陆烟儿虽然年轻,却比何方易多了些可贵的生活经验,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做出成绩来的,只是叮嘱他在中原务必小心行事,还要他抽空跑一趟长歌门找那个人,问问他知不知道教主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如果可能的话,将他请到明教一叙。
这个“请”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卡卢比心想。

教主自己为何没有把他“请”回明教,卡卢比亦觉费解,可没弄清楚圣女是什么意思之前,倒也不急于行动。他一想起沈酱侠的“辅导”便觉得头疼,更坚定了他与于睿之事暂时不向教中细细通报的想法。

“全无进展”的说法,实际上是不太准确的。
来到纯阳的头两个月,除了他自己隐身偷看的情形外,卡卢比连于睿的面也没见到过。他不是傻子,能感觉出对方是在躲着自己,好在他不是头回被拒绝,反而觉得能在地理位置上靠近于睿一些也是很好的,要是谢云流别一有风吹草动就往地上落他那生太极就更好了。

事情的转折出第三个月。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早上,于睿刚打开门便觉眼前一花,一只长毛绿眼睛的波斯猫用与身材极不相符的速度窜进屋里,于睿刚想到“好胖的猫”,那胖猫便径直跳到她床上,在被褥上留下几个湿湿的脚印。
很快于睿就意识到,这只猫并不是胖。
因为它转了两圈,嘴巴张开微微喘气,然后往床上一躺就开始生小猫。
于睿:“……”

卡卢比又过了一刻钟才找来。
他停在门外一个他感觉不会冒犯到于睿的距离,迟疑道:“于睿,你有没有瞧见……”
于睿面无表情地说:“我瞧见了。”
她的语气让卡卢比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此时也顾不得再去想于睿不愿见他的事了,马上冲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卡卢比小脸一白,又小脸一黑。

床榻上一片狼藉,猫妈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刻钟内连生了六只小猫,湿漉漉的猫崽窝在一起,只有个头最大的三个抢到了奶喝,剩下的都张着嘴滋儿哇乱叫。于睿蹲在地上,手里仿佛捧着什么东西,拂尘随意地搁在地上。
“抱……抱歉,”卡卢比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想到……”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于睿控制不住音量了,“这只没气了!你快过来看看啊!!”
卡卢比神色一凛,一个闪身进了屋里。

所幸他来得够快,护理经验又很丰富,小猫得到了及时的抢救。于睿没有追究猫咪们对她造成的损失,还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和卡卢比一起没日没夜的照顾小猫。等到小家伙们略略长大了一些,卡卢比才提出将他们转移回自己的居所。
“你要不要留下一只?”卡卢比问,“……喜欢吗?”
于睿侧坐在床边,一只猫崽颤颤巍巍地爬到她膝头,被她笑着抓到一边,又马上爬了回来,如是往复——正是他们二人一同抢救的那一只。这么玩了一会,于睿才将它抱到怀里,一边揉搓脑门一边道:“那我要这一只。”

“这只最丑,”于睿说,“一定没有人要的。”
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崽,扁扁的脸上有一大块形状抽象的黑色花纹,模样十分潦草。
于睿葱白的指尖在它面上花纹边不住摩挲,摸了一会,又笑了。她笑起来明艳俏皮,比平时还要美,卡卢比只是怔怔地看着。
“你不是喜欢它,”卡卢比轻轻地说,“你只是同情他。”

“这对他不公平。”卡卢比说,“猫不懂得这些……”
“……猫只知道喜欢你。”
于睿的手指微微一顿。
“选一只你喜欢的吧。”卡卢比坚持道。

于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跳动着火光。
“我就喜欢这一只。”她尖锐地说,“别的猫再好,我也不喜欢。”
夜中万籁俱寂,只有猫崽眯起眼睛,发出吵闹的呼噜声。
卡卢比蹲下身来,在它下巴上搔了搔:“好。”
“它是你的猫了。”

春去秋来,清虚子严选幸运小咪越长越胖,越长越丑,越长越调皮,很快成为了华山一霸。于睿在纯阳门中地位超然,就连大刺头祁进等闲也不敢得罪她,小猫咪猫仗人势更是无恶不作——然而俗话说得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恶霸之外有更大的恶霸,你教育不好的孩子,自然有社会替你教育,终于在这一天,它还是命中注定般地得罪了这个山头上最不能得罪的人。

午后,太极殿。
屋里茶杯水壶碎了一地,到处是黑白相间的猫毛,李忘生手持一顶被抓得破破烂烂的斗笠,面上表情喜怒难辨。
于睿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瞬间便从那斗笠笨拙的做工上猜到了些东西,于是暗示地问:“……是师兄……你的吗?”
李忘生平静道:“是你大师兄的。”
于睿咽了咽口水,不死心地继续道:“是……大师兄……在哪买的吗?”
李忘生:“是我给他做的。”

院门砰地一声开了,卡卢比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信,怀里便被塞进了一个不住挣扎的蓬松大毛团子。
“来不及解释了!”于睿焦急道,“快带他回波斯!!!”
“他没去过波斯。”卡卢比说,“ 我也没去过。”

“……不是有心的。”李忘生说,“我已经叫师妹好生管教……”
谢云流心里想着于睿和她的丑猫都死定了,嘴里答道:“嗯。”
这顶斗笠是李忘生在莫铭那捣鼓了两三个月,仔仔细细地编出来赠给谢云流的。虽说样子粗糙了些,可谢云流却宝贝的不得了,晴天雨天都不舍得戴,只有阴天的时候才拿出来使,进了屋就挂在离地很高的地方,用了好几个月还是簇新的。如今斗笠在地上磨得灰扑扑的,遍布爪印齿痕,大洞连着小洞,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口水味,叫谢云流越看越难受。
他低着头,手又在斗笠上摸了摸。
李忘生心早软了,连忙拿出自己刚打好的斗笠骨架递到谢云流鼻子底下:“我再重新给师兄做就是了……已经在做了。”
谢云流又嗯了一声,表情瞧不出什么,只把原先的斗笠收了起来。

李忘生仔细端详谢云流一会,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声道:“上次做得不好……我给师兄做一顶更好更结实的,很快……”
谢云流脸上有了一丝笑影,展臂把李忘生扣在怀中,耳鬓厮磨,占够了便宜,这才放他去编那顶新斗笠。谢云流泡了壶茶放在床头,然后便垂头丧气地躺在李忘生膝上,眼睛用力一闭,浑身不自觉地散发出阴暗的气场。
李忘生:“……”

他只觉得师兄这样子说不出地可爱,忍不住摸了摸谢云流的脸,又将斗笠骨架在他头上比了比:“等做完了,我叫师妹绣个鹦鹉的花样子上去?”
谢云流冷声道:“不必。”

李忘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李忘生:“也是,戴在头上未免太花俏了些……”
谢云流:“你给我绣。”

李忘生:“……”
谢云流:“……”

李忘生没有想到师兄竟然是想要的,见谢云流面色突变,连忙改口道:“好,我给师兄绣……”
“……我叫师妹教我。”李忘生补充道。
“不必,”谢云流冷若冰霜地说,“戴在头上未免太花俏了。”
按理说,他的态度应该强硬一些,以表示自己完全不想要,但是一来他在李忘生腿上躺的很舒服不想起来,二来又担心拿乔太过李忘生真的不给他绣了,因此在故作姿态这方面保留了很大余力,就等李忘生赶紧递台阶给他。李忘生如今也能摸得准谢云流的脉了,明白谢云流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往往却是另一回事,可到了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的紧急关头,又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圆。
谢云流悄悄地把眼皮睁开了一点。
李忘生脱口而出道:“不花俏的。”
“师兄……生得英俊,”他将心一横,“戴什么都好看。”

谢云流差点没压住嘴角。
他一时大发慈悲,决定于睿和她的丑猫都可以活下来,这边李忘生还在给他画饼:“绣一只靛青色鹦鹉,鹅黄肚腹的,旁边加上海浪图案……”
谢云流从未向师弟提起过,可此时他说的,正是谢云流最喜欢的鹦鹉配色。尽管知道以李忘生的手艺,最后的拿出来的成品多半是蓝背小鸡玩水图之类的东西,谢云流依旧觉得满足极了。
“好。”谢云流终于说。

“不准叫师妹上手。”谢云流补充道,“你给我做。”
李忘生笑着应了。
“天晚了,别费眼睛。”谢云流将那斗笠从李忘生手里抽了下来,放在一边,“明日再做。”
他嘴巴里说着体贴的话,手却不老实地从李忘生小腹摸到胸口,微微使力,叫他在榻上躺了下来,又躬身去咬他耳垂。
暮色四合,天上微微地飘着小雪,院门下伸进来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扒拉两下,又挤进来一颗画风潦草的波斯猫脑袋。

众所周知,犯罪分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频频返回犯罪现场,于睿的猫也不能除外。它翘起蓬松的大尾巴,这里转转那里闻闻,靠近房门的时候,突然隐约间听到一声人类的呜咽。
“……疼?”谢云流低声问。
密密的亲吻声中,李忘生急促地喘息,半晌才颤声道:“有些……有些冰……”
猫:“……?”
它好奇地抖抖耳朵,刚要扒门,又听得屋内一声压抑的呻吟。
李忘生:“……呜!”

下一秒,一支带着体温的银簪穿破窗纸,在半空中拐了个弯,不偏不倚地钉在猫的爪前,紧紧地贴着皮毛,插在地砖里。
猫咪吓得一蹦三尺高,再不敢碰一下房门,环顾四周后一溜烟地跑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谢云流换了身衣服精神抖擞地出门,先是拿出纸来将窗户补了,再是和得泥来将地砖补了,他料想李忘生是再不会用那根簪挽发了,却还是拿衣襟仔细地擦了,贴身收在怀里。
做完这些,他将横刀负在腰后,一踩墙头翻出院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于睿背着手在屋子里焦虑地走来走去,卡卢比安慰道:“教主常说谢宗主很是心软,未必就会怪罪呢。”
其实陆危楼的原话是“谢云流只是嚷嚷得声音大实则心慈手软难成大事”,但是这样讲出来难免有当面诋毁她偶像的嫌疑。数月相处下来卡卢比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于睿对谢云流哪怕曾经是爱慕之情,如今恐怕也不再是了,甚至在提起谢云流的时候还会露出和提起紫虚真人时颇为相似的无语表情,但如今他与于睿关系微妙,小心点准没错。
“何况,”卡卢比淡淡地说,“一只猫我还是保护的了的。”

于睿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便都听见了夜色之中极为清晰的那一声异响。
那是收刀入鞘的声音。
此人来去无声,半点行迹未露,这一声反倒像是故意要他们听见的。于睿心念电转:“猫呢?”
卡卢比敏捷地起身,还没走到门口,猫就自己扒开门缝挤了进来。
两人都愣住了。

不知是谁将于睿的丑猫一刀剃成了一个大秃头,一对毛耳朵中间是光溜溜的脑门,皮肤皱皱巴巴地挤在一起,这猫本来就丑得很别致,新发型更是画龙点睛般平添一丝猥琐,叫人不忍多看。
于睿:“……”
卡卢比:“……”

于睿:“噗。”
猫本来就觉得脑门凉飕飕的,于睿一笑更崩不住了,三两下跳上盆架,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猫满脸天塌了一般的表情,楞楞地看着镜子,这边于睿好容易止住了笑:“还好大师兄没把我也剃成秃……”
她的表情逐渐凝固。
这本是句玩笑话,可笑到一半她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事谢云流真干得出来。
是没想做,还是没来得及做?
事涉谢云流,很难指望李忘生能秉公执法。要是把于睿也剃成秃子或可换得李忘生两句严厉但无用的责备,可要是大师兄把握好尺度,只是趁她入睡剃掉她两条眉毛,师兄多半也只会睁着眼睛说一些“过几天就长出来了”“师妹没有眉毛也很漂亮”之类的鬼话。于睿越想越觉得心惊,当机立断道:“我得走。”
卡卢比:“……”

于睿一个箭步出了门,卡卢比想拦却没有理由,毕竟他刚夸下海口便漏了怯,秃脑门小猫此刻正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地提醒他。
猫:“咪啊——”
卡卢比:“报不了。”
猫:“咪嗷嗷嗷——”
卡卢比:“因为打不过。”
猫:“呜哇哇哇哇哇——”
卡卢比:“这不是我努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慈父多败咪,小猫咪怒火中烧,站起身在他衣服下摆上狠狠地抓了几个洞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过不了几个月,我就要回总坛去了。卡卢比心想,再见到她……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门又开了,于睿去而复返,还未开口先咬了咬唇。
“你……”她眼睛看着卡卢比身后的墙壁,僵硬道,“跟不跟我走?”

于睿目光流转,对上了卡卢比的眼睛。
那一刻卡卢比想到了很多事情。明教重回中原的野望,临行前教主对他的嘱托,教中弟兄们期盼的目光,他想要摇头,手指却在口袋里摸到了沈酱侠写给他的那封信。
“……我们去哪?”卡卢比问道。
于睿嫣然一笑,拉起他的手便朝下山的路跑了起来。
“先走……再说……”
卡卢比闹了个大红脸,一声不吭地跟着于睿跑了。
众所周知,犯罪分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频频返回犯罪现场。卡卢比居所外的松树后,慢慢走出了抱着手臂,表情若有所思的谢云流。

谢云流不知道现在的发展究竟是不是师弟所乐见的,因此在向师弟邀功请赏和宣称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且没有任何责任之间举棋不定。他返回太极殿时李忘生还在沉睡,谢云流小心地关上门,脱去外袍,掀开被子才发现师弟睡梦之中还抱着自己的枕头。
谢云流立刻便后悔了。捉弄于睿何时不能做,怎么也不该为了这个叫师弟睡着之后没有东西抱。他轻手轻脚地躺下,李忘生眼睛还闭着,身体却非常熟练地松了枕头,钻进谢云流的臂弯里。
“报完仇了?”李忘生沙哑道。
谢云流笑了笑。
枕上还带着李忘生的体温,谢云流惬意地躺着,心里越发藏不住事,交代道:“师妹和那小子私奔了。”
李忘生的眼睛立刻睁开了。
谢云流抚着李忘生的头发,如是这般将事情说了个清楚,心中暗自期待师弟会不会派他下山棒打鸳鸯,李忘生听了却只是笑了笑,懒懒地说:“随她去吧。”
李忘生如今已不再是掌门,什么师妹与劳务派遣员工私奔纯阳六子面不和心也不和之类的事,都交给掌门师弟操心就是了。
“师妹有分寸。”李忘生说,“师兄……只别向陆教主提起就是了。”
“免得累他受罚。”

“师兄……”李忘生揶揄道,“可解气了?”
谢云流只在他面上、唇上慢慢地亲。烛火明明灭灭,屋子里又暗又暖,李忘生快要睡着的时候,又瞧见谢云流将那只银簪放在床头。
“我的了。”谢云流没头没脑地说。
“嗯。”李忘生小声道,“都是师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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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记 | 昨天 02: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蛋师我会就这样一直看着你等待天涯此时戒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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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西 | 昨天 07: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蛋师在把人逗笑和把人狙哭的领域都是宗师级别哈哈哈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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