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恨也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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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有重生,双性,慎入

  

  01.

  连续下了三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山道的两侧和路面上堆积了厚厚的大雪,几乎要没过膝盖。考虑到上山的香客,李忘生早课结束后便带着一众弟子去扫山道上的积雪,洛风拉着博玉也要一起帮忙,两个孩童跟在李忘生身后忙活,扫到一半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竟然开始互相打起了雪仗。

  谢云流恰好这时候回来,雪球在快要砸到他脸上时被他利落的抬手握住,罪魁祸首转身就要跑,还没跑几步雪球就精准的砸到他后脑,力道不大但也让他成功在雪地上摔了个大马趴。周围登时一片哄笑,李忘生也忍不住弯了唇角,洛风捂着后脑爬起来,原本干净的道袍也沾了大片雪花。

  “师父怎么这样啊……”

  “若是你反应够快,也不至于被砸中。”谢云流走到洛风跟前蹲下身,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看来风儿还得更加勤快才是,省得日后吃了亏,叫人笑话。”

  洛风冲谢云流吐了吐舌头就跑了,上官博玉赶忙追过去,小孩子现在正是贪玩的年纪,李忘生也不指望他们真的一起扫雪,嘱咐他们跑慢些别摔跤就不再管了。几名弟子围着谢云流问他这次的山下见闻,谢云流简单应了几句后拨开他们行至李忘生跟前,从他手中把笤帚拿走,不等李忘生拒绝又招呼众弟子随自己一起扫雪,说是午时之前不把山道扫干净便罚去后山挥剑三百下。

  大师兄发了话,众弟子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扫雪,在午时之前将山道路面上的积雪清扫干净。从高处往下张望,蜿蜒的山道上已经能看到香客的马车,谢云流回剑气厅将身上的便服褪下,刚披上道袍走出屏风就见师弟拿了腰封过来,自然而然的替他环上腰际。

  “师兄这次下山可有什么收获?”

  “没什么,只是听重茂他们说长安新开了家酒楼,让我去吃吃酒。”

  李忘生抬眸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劝道:“师兄还是少喝些酒罢,若是被师父知道,免不了又要说你。”

  “你不告诉他就好了,”感觉到李忘生的手从腰上移开,谢云流在他走之前伸手把他搂了回来,箍着他一截细腰道:“反正师父在闭关,你不说我不说,他又如何知道我偷偷吃酒?”

  李忘生早就猜到对方会这么说,从师兄第一次偷偷喝酒被他抓包以后,他就一直替他在师父跟前打掩护,虽说师父也没多问,可李忘生总觉得像师父那样神通广大的人是任何事都瞒不了他的。

  “还是说忘生舍得看师兄被罚?”谢云流语调轻慢,故意叹了口气道:“要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拂尘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师兄皮糙肉厚,可被拂尘抽一顿也得躺个三两日才能下床。”

  李忘生哪里听得了他这样的话,只得点头:“好罢,忘生不告诉师父就是了。但酒这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忘生还是希望师兄能控制些……”

  “放心,师兄心里有数。”谢云流说完,五指在虚空一握,如变戏法般变出一截桃花枝,粉色的小花簇拥着绽开,花瓣还沾着湿润的水汽,开得分外娇媚。

  “忘生,山上下了三日雪,山下却已是春色烂漫,”他把桃花递到李忘生面前,看李忘生的眼神温柔又痴迷,“师兄想着你没看到太可惜了,便采了一株桃枝上来。”

  李忘生接过桃枝,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柔软的花瓣,像是在抚摸某样稀世珍宝。一声谢谢含在口中正要说出,师兄的温热的气息便倏地凑近,将他的呼吸彻底占满。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可李忘生依旧会对这样的举动无所适从。师兄将他环抱得更紧了,空出来的那只手会捧起他的脸,在他含着自己的嘴唇啃吮的时候一下一下的揉捏发烫的耳朵。李忘生发现自己无论平日再怎么勤快练剑,再怎么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到这种时候还是会有种被抽光力气的错觉,不单单是双腿,甚至是全身都会变得软绵绵的,他不是没担心过自己会站不住,但想到对方是师兄,又安心的觉着师兄定不会让他跌下去。

  这个吻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很久,结束时李忘生已经被谢云流抱坐在大腿上。在他细细喘气时,师兄的吻还密密麻麻的黏着颈项、喉结,时重时轻,弄得李忘生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这三日未见,忘生可有想师兄?”

  “想,”他被亲得浑身绵软,舒服的眯着眼睛应谢云流的话,“忘生日日都在盼着师兄回来。”

  “呵,”他听得一声闷笑滑过耳畔,骨节分明的大手此时已经探入被拉开的衣襟,隔着贴身的中衣抚过他的肋骨,“小呆子也会说好听的话了。”

  “是真的。”

  小道子的声音里沾上了几分委屈,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师兄似乎并不信他的话。眯起的双眼稍稍挣开一丝缝隙,不经意间与谢云流四目相对时,李忘生恍惚间好似看到他眼底掠过的一缕似怨似恨的复杂情绪。

  ……

  

  02.

  师兄似乎和过去有些不太一样。

  可能在其他人眼里,他与平时无异,关爱师弟,关爱徒儿,会担起做大师兄的责任在师父闭关的这段时间将纯阳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依旧潇洒恣意,年纪轻轻就已经在江湖有了名头,是天生的剑道奇才,惊才绝艳。他依旧喜欢结交江湖好友,隔三差五便要下山相会,眼里依旧带着对山下世界的憧憬。

  只是……只是师兄含着笑意的眼底总像是藏了些什么……而曾经不加掩饰的喜怒哀乐如今也隐约有所收敛,就连师父都调侃过师兄,说他性子稳重了不少。李忘生想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可他真切的觉着师兄变化最大的地方还是在于对他的态度。

  待他不好?倒也没有。谢云流依旧很照顾他,下山回来也会给他带各种小玩意,平日会陪他一块练剑,还是如小时候那样喜欢粘着他;待他更好?李忘生不知道怎么说。师兄似乎对他有所保留,曾经什么事都跟他说,从山下的见闻,到好友之间的趣事,滔滔不绝的几乎可以说一整夜。不像现在,李忘生不问他便不说,即便李忘生问了他也是挑着说,但绝不提及自己的好友,尤其是关于李重茂的事。也罢,本来李忘生对李重茂也没什么兴趣,毕竟天家的事情太复杂,知道得越多越不好,李忘生最多也就是隐晦的提醒师兄适当的保持距离,但过去他这么说师兄会笑着应他,现在只要一说就能感觉到师兄明显的抗拒。

  李忘生曾经反思过自己是不是贪心不足,都已经和师兄在一起了,师兄对他珍之爱之,他也理应给师兄该有的空间。现在想到师兄同自己表明心意时的情境便如坠入云层一般飘飘然,心里禁不住的泛着丝丝的甜,如同吃了最甜的蜜饯。他们过去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迈出第一步,白白蹉跎岁月,虽说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可正如师兄所说的那样,谁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变故,所以他不想等了。

  太极广场上的高呼声倏地打断了道子的思绪,一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稳稳插入不远处的雪堆。谢云流长身玉立,执剑立于太极广场中间,白色道袍的衣摆在风中猎猎扬起,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压低,一双炯炯有神的凤目盯着面前的洛风,冷声道:“风儿,去将剑捡起来,再来一次。”

  围观的弟子面面相觑,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多都为洛风捏了把汗。谢云流待自己这个徒弟极好,平时鲜少端着师父的架子,但一到练剑时就会非常严格,尤其这段时间更甚。洛风重新捡起剑,屏住呼吸默念心法,运功提剑而上。师徒二人再度缠斗在一起,谢云流一手执剑一手背至身后,一边喂招一边毫不留情的点出洛风的不足,很快又一次将他的剑挑飞。

  “太慢了,风儿,”谢云流说:“你出招不够果断,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而且行动时没有时刻观察周边,万一有人从背后偷袭,你连躲都来不及。”

  洛风到底还是个孩子,让他现在就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未免太过为难他。小小孩童再次被挑飞剑的时候踉跄着后退,在快要跌倒时被稳稳扶住,抬头正好撞上李忘生温柔的目光。

  “师叔……”

  李忘生轻轻摸了摸洛风的头,抬手虚虚一握,不远处的长剑便像是有意识般朝他飞来,稳稳停在他身前。他和谢云流虽师出同门,但修行所偏重的方向不同,谢云流擅长身法剑道,而他则侧重内力御剑。

  “师兄,风儿还小,修行还是循序渐进为好,急于求成怕是不妥。”

  “我和他一般大的时候,已经能用木剑搏杀山中群兽,”谢云流面无表情地说:“师弟,风儿终有一日要独自外出历练。江湖险恶,一旦碰上歹人必会见血,到时候可没人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现在不比当年,况且即便洛风未来要外出历练,那也是许多年后的事了。李忘生抿了抿唇,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师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现在风儿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是不是也该给他一段时间慢慢提升自己?否则给他太大压力,怕是日后也不利于修行。”

  周围已经没有人敢说话了,他们知道二师兄虽说温柔随和,可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两个人还是头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峙,洛风紧张的抓了抓李忘生的袖子,小声说着自己没事,求他不要和师父吵架。

  “李忘生,”谢云流声音冷了几分,“你的意思是,我在害风儿?”

  “我只是希望师兄能耐心些,”李忘生说:“况且风儿还有你,还有我,我们日后也可以护着他。”

  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如今纯阳宫早已不似在中条山时期那般清苦,若是照着如今的势头发展,纯阳宫未来必定会成为江湖正派的中流砥柱,而洛风作为静虚子的首徒,说实话在江湖中也并没有谁敢轻易冒犯。然而不知为何,谢云流却不知被这句话戳到了哪个点,忽然冲李忘生发难。

  “护着?且不说我们能否时刻待在他身边,即便他在我们面前,面对突发状况,你我也未必来得及出手相救!”他声音愈发森冷,眼底翻涌着一种李忘生从未见过的陌生悔恨,沉痛到仿佛被人生生啃食自己的血肉,“李忘生,风儿不是你的徒弟,你当然说得轻巧。”

  

  03.

  谢云流轻功飞至论剑峰,远远的便看到一抹柔白身影于月下练剑,身姿轻盈,手中长剑宛如一条灵活的白龙,于周身环绕穿梭,划出一道道银色光华。论剑峰上山风阵阵,扬起李忘生的广袖衣摆,像是月色下绽开的一朵雪莲,他灵活跃起,旋身时如墨的青丝飘逸舞动,玉雕似的面庞上缀着一点艳红朱砂,为他清冷的气质中平添了一点艳丽。

  谢云流竟不忍上前打扰这月下舞剑的绝美画面,如不远处几只安静的仙鹤,就这么默默的望着他。一道剑气倏地朝他袭来,谢云流利落躲开后运功朝李忘生飞去,手中长剑出鞘,稳稳的接下了李忘生的剑招。

  他已经两日没有同师弟说话了,风儿急得不行,他虽表面如常,可心里的焦灼一点不比风儿少。李忘生这小木头确实是狠心,还真就完全不理他了,他这两日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眼前晃悠,绞尽脑汁的想要和师弟破冰,然而李忘生就是不搭理他,好几次在他快要开口唤他时故意找借口离开,非要同他拉开距离。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被这家伙蒙蔽的?竟会觉得师弟是世界上最温柔心软的人,唉,真真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没看透,难怪到后面被他那无辜的模样给骗得团团转,落得远走东瀛,到最后连唯一的徒弟都护不住!谢云流每一日都在想怎么找李忘生寻仇,他想知道为什么师弟要这样做,如果真的想要那掌门之位大可以跟他明说,难不成这个将他视为稀世珍宝的师兄会不给他么?他何至于要置师兄与死地啊,属实是观音面庞,蛇蝎心肠。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重生了,原本不过是寻常练完刀就睡下了,结果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长安的某个客栈里,看自己的装束分明还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突如其来的变化对谢云流的冲击不小,他起初以为是做梦,后来再三确定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回到了过去,呵,想不到啊想不到,上天竟然又给了他一次机会,想来也是同他一般愤愤不平吧。

  李忘生不是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吗?不是一直要装无辜摆圣人做派吗?既然如此那他就当那个撕开他面具的人,叫他再不能伪装蒙骗自己。他还要把李忘生这小人给关起来,省的他再逃出去害其他人!

  谢云流一直告诫自己要提高警惕,不可再被李忘生迷惑,也不能再什么事都同李忘生说。再有就是过去他总是对李忘生的情绪百般照顾,对他又是小心又是心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下既然重生便决定再不这般束手束脚,反正李忘生总归要骗他的感情,既然如此他索性顺势而为,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要心软。

  “师兄,你走神了。”

  谢云流的思绪被李忘生给拉了回来,师弟寻到破绽时眉梢轻轻上扬,这小小得意的表情衬得他万分生动可爱,让谢云流的心跳禁不住漏了一拍。攻守局势陡然转变,李忘生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谢云流向后避其锋芒,在对方抬脚踢来时握住纤细脚踝,顺势后退的同时道子修长的双腿被拉成笔直的一条线,又在快要触地时被稳稳托住。两张俊容霎时近在咫尺,眼神交汇时脑海似有桃花朵朵绽开,但只是一瞬李忘生便运气起身,在他足尖轻点向后飘去时谢云流也紧随而上,长臂一揽便将人圈入怀中,与他一起旋身飘至一处山石之上。

  “师兄先放开我罢。”

  “不想放开。”

  谢云流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一听到这四个字他就知道自己又败给眼前人了。想狠心,但是又不完全能狠下心。说了重话自己反倒先辗转难眠,明明怨李忘生冷心冷情,却又怕他真的冷心冷情,非要在他跟前现眼找存在感。

  “风儿都急死了,”谢云流抱着人不撒手,“我也急死了。”

  李忘生不由得失笑,“这又不是风儿的错,只是我和师兄的想法不太一样,说到底也是为了风儿考虑。”

  李忘生说话时谢云流总是忍不住盯着他的开合的双唇看,师弟的唇柔软香甜,小巧的唇珠更是生得精巧,他每次都忍不住细细舔弄品尝,欲罢不能。李忘生啊李忘生,谢云流抱着他在心里恨恨的想,为什么你偏偏生得这般合心意,哪里都好看,哪里都诱人。

  “师兄,风儿虽说是记在你的名下,可忘生也将他视作自己的徒弟、亲人,待他也是真心的。”李忘生语气笃定,清澈的双眼直勾勾的迎着谢云流的目光。谢云流看他这样,感觉心口像是被划开了一道裂痕,血液不住的从裂痕里往外涌,疼得他快要呼吸不上。

  “是师兄不好,说了伤你的话,”他脱口而出,忍不住凑近去亲李忘生的眉心朱砂,一下一下的轻啄,“你若是生气,打师兄一顿好了,若是打一顿还不解气,那就……”

  “忘生舍不得。”李忘生打断他的话,他看着谢云流的眼睛,试图去挖掘歉疚之下的其他难言的情绪,他想知道为何师兄会那样反常,因为一句话突然被激怒,想知道他那日眼里的悔恨与怨愤究竟从何而来,而他又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04.

  名剑大会的剑帖就放在剑气厅的桌案上,按照师父的意思,这次由师兄代他前往藏剑山庄参加这次名剑大会。想来师兄也到了该外出历练的时候,师父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师兄和其他江湖高手切磋交流,积累经验,若是能拔得头筹更是再好不过。

  刚沐浴后的李忘生只穿了贴身的中衣,赤着脚跪坐在桌案边,借着烛火拿起这剑帖细细查看。据说这剑帖只会送到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手中,并不是谁都能拿到。少年人多少都对未来有所憧憬,李忘生一直以谢云流为榜样,此次谢云流能去参加比试,羡慕的同时也暗暗在心里发誓要更加努力修道提升自己,希望未来能有一日与师兄一同站在擂台上与各大高手比试。

  “在想什么?”

  谢云流温热的胸口贴上后背,李忘生整个人被他团在怀里,垂在鬓边的头发被轻轻拨至耳后,他感到自己的耳朵被师兄的指尖不轻不重的揉着,随后再被湿热的口腔包裹。他身体立马就软了,整个人缩在师兄的怀里,任由对方的手扯开中衣的系带,感受着衣襟顺着细腻光洁的肩颈滑至臂弯。

  “师兄……”李忘生闭上双眼,口中溢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呢喃。谢云流的手顺着他的手臂移动,抚过他的手肘、手腕,再轻轻的将剑帖从他手中抽走放回原位。他握着他的手探入身下,李忘生本能的合拢双腿,似贝壳一般的脚趾抖着蜷起,原本白皙的肌肤渐渐蒙了一层粉,整个人又羞又怯。

  他们不是第一次行事了,可每次忘生都会这样不知所措,咬着下唇被谢云流剥个精光。

  “师兄,我们要不要先收拾一下细软,好……好准备去藏剑山庄?”

  谢云流一时忍不住发出几声低笑,他索性把人抱起放到榻上,附在他耳边温柔地哄着:“好忘生,临出发还有一段时日,不急。”

  “唔……可是……”他并着双腿摩挲,被谢云流握着膝盖强行打开时整个人都快熟透了,别过脸咬着手背不敢与师兄对视。

  李忘生一直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奇异的身体构造,生怕被人知道。白皙修长的腿间,秀气的玉茎下生了一处浅粉色的缝隙,湿润的像是含着一汪清露的小花。谢云流原先并不知道,他虽爱慕师弟,却一直克制守礼,小心翼翼的等着师弟及冠,觉得理应同师父表明心迹,拜过三清举行完合籍大典后才能入洞房。重生之后因带着报复的心理就没再顾及这么多,早早便将这小花含在嘴里吃过吮过,贪心的吞咽那分泌出的蜜液,非要吸得啧啧作响,一边吃一边还坏心的盯着师弟潮红的面庞,在师弟失神间将自己的肉刃顶入花蕊,撞开那小小宫口,蛮横的凿动,将自己的精元一滴不剩的灌进去。

  师弟太听话了,哪怕初次很痛,却还是由着他胡闹,按他的要求摆出羞耻的姿势,变换着体位与他交止双修。谁会想到平日清正如谪仙的玉虚子,在人前冰清玉洁的玉观音,在他谢云流的床榻上是这般浪荡的模样,那藏在腿心的湿润花蕊总是整夜整夜的含着浓白的精元,可即便如此,谢云流眼里的李忘生还是干净如同华山的一捧细雪,纯洁到不容任何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染指。

  剑气厅的床榻时常整夜整夜的晃出吱呀声响,中途或许会有几次安静,那便是谢云流抱着李忘生去寻水的时候,他将水含在口中渡入师弟口中,一边听着他小小的吞咽声一边小幅度的挺动,硕大的顶端牢牢的卡入宫口,即便不动就这么卡着也已经舒服到头皮发麻。

  情事从最开始的报复,渐渐化为了心疼,潜移默化,毫无征兆。谢云流双手抓着李忘生的侧腰,保持一定速度啪啪啪的往他湿濡的小穴里捣弄,他控制着力道,即便肉刃次次尽根没入也不会让师弟觉得难受。身子缓缓压低,空出一只手捏住师弟的下巴让他同自己接吻,肆意的用舌头去卷弄师弟香软的小舌,在他舒爽到浑身放松时用力撞入娇小的子宫,往里舒服的灌精。

  师弟彻底发不出声音了,他闭着眼睛趴在凌乱的床榻上,光洁瓷白的后背上缀着点点吻痕,仿若雪中红梅。谢云流将他翻了个身,爱怜的用手拂开他汗湿的发丝,李忘生的呼吸很轻,泛红的眼角挂着未干的眼泪,在感受到谢云流的碰触时依旧如小猫一样用脸去蹭他的掌心。比起后背,正面被欺负得更惨,除了吻痕还有牙印,尤其是两团微微隆起的胸乳,被吸成水红色的茱萸旁那一道道抓捏出的指印刺得谢云流眼睛有些疼。

  就算李忘生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但这样似乎有些太过头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时间点的忘生,还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师兄的事。

  “对不起。”他附在李忘生耳畔,对方迷蒙的发出含糊不清的轻哼,当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肉刃缓缓退出,带出的浓白精元淌在床单上,顶端在穴口短暂的卡了一下,待完全退出后湿软的两瓣还维持着张开的样子,更多的水混着精元一齐流出。谢云流仔细着把人抱起,缓步去隔间的净室清理,顺道替师弟揉揉酸痛的后腰和大腿。

  “师兄……”

  “嗯?是师兄力气太大,弄疼你了?”

  李忘生摇摇头,他双臂环绕着谢云流的颈项,好让二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师兄不用这般小心,忘生不难受。”

  谢云流哑然,过了许久才听得他从齿间挤出一声“小呆子”。

  

  05.

  山上白雪皑皑,山下春意盎然。

  洛风晃醒打盹的上官博玉,拉着他到马车的车窗旁往外看,隋时建的河堤上是连成一片的绿柳,有船只从桥洞处悠悠而过,船上坐着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街上车水马龙,明黄衣衫的少年剑客从马车旁笑着跑过,追上前面策马的红衣将士,被他轻轻一拉便跃上马背。

  清风拂过,路边粉白的花瓣簌簌而落,好似华山飘摇的细雪。洛风和上官博玉下意识伸手去接,李忘生抬手扶住戴在头上的帷帽,然而轻纱漾起,隐约可见轻纱下缀着朱砂的芙蓉玉面,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看得不远处一书生不慎撞上牌坊的立柱,也看得静虚子呼吸一滞。

  “哪儿来的郎君,生得如此俊俏。”

  路过一处楼阁,于二楼传来几声女子娇俏的笑容,谢云流寻声望去,视线才触便看到她们朝自己抛掷朵朵开得娇艳的鲜花。他时常下山,知道这是何意,所以并未去接。抵达藏剑山庄时谢云流才注意到李忘生的怀里躺了一朵娇艳牡丹,他不知其意,被谢云流抱下马的时候还傻乎乎的把花给他,引得一旁的藏剑弟子低声偷笑。

  师弟长大了,出落得玉质金相,仙姿佚貌,如今下了凡尘,任谁看了都觉着惊艳。谢云流忽然庆幸过去师弟拒绝同自己下山的请求,想着若是师弟同自己一样,岂不是在山下惹一堆情债?光是想想就让谢云流不适,李忘生唯一欠的情债就只能是他谢云流的,且他还要让他生生世世都还不完,让他生生世世都与自己纠缠不休。

  跟着山庄弟子去了他们所住的厢房,安顿好之后谢云流便提出带李忘生和两个小孩出门逛逛。他们常年看到的都是皑皑白雪,这次来了扬州,自然少不了赏赏扬州的春色。

  “师兄以前来过藏剑山庄?”

  李忘生发现师兄很清楚的知道藏剑山庄哪里是可以逛的,哪里是需要回避的。熟门熟路带他们去楼外楼参观,知道该去什么地方看西湖是最美的。但师兄否认了,他说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也是曾经有江湖好友来过此地,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师弟没再多问了,而是跟着两个小孩去另一处赏景,谢云流跟在他们身后,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大意了,因为领着师弟下山太过兴奋,竟不自觉的得意忘形,险些被抓到破绽。他倚着栏杆看李忘生半蹲着同洛风博玉说话,原本清明的眼眸此刻渐渐笼罩了一层灰霾的雾气。师弟心思细腻,稍微一点不对劲就能察觉到,但他对他应是全然的信任,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所以李忘生真的是那样善于伪装的人么?谢云流忍不住怀疑,打从自己重生到现在,在与李忘生相处的每个日日夜夜,师弟看他的眼神始终饱含着浓浓的爱意和崇拜,他把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诉他,他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了他。即便目的是为了骗他,也不至于做到这般田地。

  舟车劳顿加之玩了一天,两个小孩刚躺到床上就开始打瞌睡,不多时便睡着了。李忘生替他们一一掖好被子,吹灭了烛火后才悄声离开隔间,返回另一侧较大的寝阁。谢云流此时正在用干净的方巾擦拭非雾剑,明日名剑大会正式开始,谢云流这段时间也一直在为此做准备,李忘生原本还担心以师兄跳脱的性子会不会兴奋到晚上难以入眠,但今日看来他倒是异常沉稳,似乎已经十足的把握。

  “风儿和博玉都已经睡了?”谢云流注意到李忘生已经回来了,便往一旁挪了挪,等李忘生挨着他坐下。

  “睡了,小孩子精力毕竟有限,博玉一躺床上就打呼噜了。”李忘生说着说着,嘴角便漫上温柔笑意,谢云流点了点头,随即将擦拭好的非雾剑收回剑鞘。

  李忘生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劝谢云流早些休息,二人依偎着躺在床上,李忘生依旧和在华山时一样往谢云流的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明明也没用香膏,可忘生的身上就是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淡淡香气,清新淡雅,让谢云流恍惚着以为自己置身于笼着晨雾的雪山松林间。他深吸一口气,把李忘生抱得更紧,嗅着他身上的香气,想着要快些入睡,却发现过了很久意识还处在清醒的状态。

  算起这次,他是第三次来藏剑山庄了,第一次来的时候确实兴奋得睡不着,大半夜的还拉师弟到房顶赏月,在师弟昏昏欲睡的歪靠在自己肩上时在心里窃喜,感觉那一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第二次是抢了本该给师弟的剑帖来的,那时候两个人已经处在对立面,他成了叛离纯阳的弃徒,而师弟则继承了师父的道统,成了纯阳掌门。他端着一副清高的圣人模样,看他的眼神让谢云流不敢深究,只能愤恨的将他劫持,恶声恶气的要他把剑帖交出来。

  本以为那会是一场恶战,谢云流都已经做好看看师弟内景经突破后的实力如何,却没想到那家伙根本没有要同他打的意思,当着纯阳众弟子的面将剑帖交给了他。

  李忘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垂眸看着怀中人,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拂在心口,纤长的睫毛弧度美好,就着月光在眼下布了一层小小的阴影。谢云流小心翼翼的拂开他鬓角的发丝,指尖轻触那瓷白柔软的肌肤,于是李忘生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搭在腰上的手也环得更紧。这种毫无防备的睡相可真不像是一个习武人士,谢云流想这江湖险恶,若是不提高警惕,怕是在睡梦间就被人结果了。

  但转念一想,此时的忘生有他这个做师兄的护着,自然不会担心有人害他。李忘生很聪明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师兄会在任何时候都以他的安危为先,他哪里会不清楚师兄最爱重的人就是他,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做什么,反正无论做再过分的事,师兄都不可能对他怎么样的。

  他的师兄真的很窝囊,谢云流即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感慨自己在李忘生面前就是窝囊得不行,除了嘴硬争那口舌之快,屁用没有。

  “师兄是……睡不着么?”李忘生带着困意的声音倏地响起,谢云流此时想要缩回手已经来不及了,他对上那双泛着潋滟水光的杏眸,听得他关切的话语,“是有心事?若是不介意,师兄大可以同忘生倾诉,免得在心里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谢云流抓住对方按在胸口的手,低头亲他的指尖、手背,固执得不给他抽走,可是亲着亲着眼里的温情又变为不甘,于是张口咬住李忘生的虎口,用牙磨着,同时观察他的表情。李忘生显然被他突然变脸给吓到了,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顺从的任由他咬自己,看他的目光从关切渐渐化为心疼。

  “在忘生心里,师兄是怎样的人?”

  “惊才绝艳,是忘生心生向往之人。”李忘生毫不犹豫地说,干净的眼眸微微颤动,眼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谢云流。

  “真的?”谢云流眼里并无喜悦,反倒又一次显现出李忘生之前所瞥见的怨愤。李忘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多少感觉得出此时的师兄很是不安,完全不如平日那样对事事都成竹在胸。

  “当然,师兄在忘生心里是极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忘生都不会离开师兄。”李忘生加重语气,他凑过来与谢云流额头相贴,眼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忘生对天发誓,若是今日的话有半句虚言,便不得好……”

  “住口。”谢云流眼疾手快的捂住师弟的嘴巴,沉声低喝:“后面的话不许再说!”

  “……我怕师兄不安心。”

  “呆子,”谢云流轻啄李忘生的唇角,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埋入自己的颈窝,“只要你在身边,只要你不弃我而去,我就没什么不安心的。”

  

  06.

  名剑大会这几日,李忘生还真是见识到了不少武林高手的风采,他领着风儿和博玉站在观战席上看谢云流一路过关斩将,与拓跋思南的比试虽说惜败了,却也是酣畅淋漓。师兄的剑术较之过去更加精妙,出招也更为果断迅捷,当真令人佩服不已。

  “师父师父——你刚刚使出的那一招是什么啊?可不可以也教教风儿?”刚结束比试,洛风便缠着谢云流咋咋呼呼的想学他的剑招,博玉也跟着附和说想要变得跟大师兄一样厉害。谢云流乐呵呵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表示只要他们勤学苦练,日后定能大成,说不定比他这做大师兄的还厉害!

  几个和洛风博玉差不多大的孩子蹦蹦跳跳的来寻他们出去玩,李忘生从钱袋里拿了些金砖塞到洛风手里,嘱咐他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别太晚回来,“想吃什么就买,不够的话再回来问师叔要。”

  “师叔真好!”洛风扑到李忘生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虽然洛风是自己的徒弟,但谢云流还是忍不住吃味了,一脸严肃的教育风儿不可这样逾越,待小孩吐着舌头跑远了才一把将李忘生打横抱起,哼哼着让师弟陪自己沐浴。

  这次折腾到近黄昏才偃旗息鼓,李忘生被裹在被褥里抱回床榻上,谢云流本想跟他一起小憩一会儿,结果两个小孩的笑闹声自屋外传来,他只好趁人还没进来之前出去,先带他们去吃点东西好让忘生好好休息。

  苏杭一代的美食也是相当有名气的,谢云流领着两个小孩去了临近一处生意颇好的酒楼,据说这里的淮扬菜做得非常地道。他们才入座,谢云流便听见有人唤他,寻声望去发现喊他的那人竟是李重茂,他这时候不应该在长安接待盟国来使么?怎的跑到长安了。

  “云流大哥,真的是你,我刚刚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李重茂见到谢云流很高兴,“这外边人多吵闹,待会碰到孩子就不好了。我在二楼包了间天字号的厢房,好酒好菜都备着了,云流大哥不如跟我一起吧。”

  谢云流欣然答应,领着两个小孩随李重茂一道去了厢房,两个人一段没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说,李重茂听说了谢云流在名剑大会的突出表现,眼里满是钦佩:“云流大哥实力不俗,我就知道你在名剑大会肯定不会落下风。”

  “过奖过奖,本来代师父来比试就是想见识见识各路高手,这次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对了,你不是被发配去接待盟国来使了么?怎么突然来扬州了?”

  “原本是让我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换成我三哥了。”李重茂将杯中酒饮尽,“云流大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跟人争来抢去,既然三哥揽下这件差事那我便让他去做好了。之前我去过一趟华山,想同你说这件事,结果那日你不在。”

  “是吗?”谢云流神色困惑,“从我拿到剑帖一直到出发扬州的那段时间,我就没离开过华山,怎么会不在?”

  李重茂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我那日上山寻你,恰好碰到忘生师兄,他同我说你不在,我就只得离开了。”

  

  李忘生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揉了揉酸软的腰自床榻上坐起,迷蒙间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二师兄醒啦!”博玉一见李忘生出来便快步迎上前,牵着李忘生的手行至桌边,“这是我们刚刚从酒楼打包回来的吃食,扬州很有名的淮扬菜,二师兄快尝尝。”

  李忘生这时候注意到屋里少了个人,忍不住问:“怎的不见大师兄?”

  “师父碰到了好友,说是要晚些回来,”风儿说:“他怕师叔醒来肚子饿没东西吃,便让我们先打包饭菜回来了。”

  扬州城一入夜,满街悬挂的花灯就会亮起来,连绵至交错的大小街巷,使得整座城灯火通明。白天未见的小摊小贩陆续出摊,街上到处都挤满了人,跟着舞狮表演的队伍缓慢前进。谢云流站厢房的窗口往外望,恰好能看到上升的焰火,在空中接连炸开。

  “云流大哥,上次我同你说的那件事……你、你怎么看?”

  谢云流闭了闭眼,随后不紧不慢地说:“你放心,我当然会帮你,定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李重茂脸上的不安登时消散了大半,然而还未等他说后半句,又见谢云流转过脸,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一切。

  “我知你也是身不由己,皇位之争凶险异常,我会尽力而为,让你全身而退,当个闲散安稳的寻常百姓。”

  寻常百姓?这是李重茂没想到的,他很想同谢云流说自己并不想当什么寻常百姓,更何况目前还什么都没开始,怎么在云流大哥的眼里他好像注定会失败似的。

  “云流大哥,我明白你是为我考虑,只是……要做个寻常百姓怕是没那么简单……”他垂下眼帘,本就瘦弱的身形衬得他更加可怜。谢云流不是不清楚他在害怕什么,古往今来只要是出身皇家的人牵扯进皇位之争就没有谁能全身而退。

  但谢云流不可能见死不救,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挚友,所以即便明知不可为,他还是得救他。思及此,他缓步走到李重茂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万事有我。虽说师父出关我可能无法经常下山,但只要你有需要,飞鸽传书即可。”

  “重茂何德何能,能得云流大哥如此关照。”

  “你是我至交好友,我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的过完此生,”谢云流坦言,“对了,日后你若是要找我,能不经过忘生就不经过他,尽量少同他有牵扯。”

  李重茂不解:“为何?忘生师兄难道与云流大哥之间有嫌隙?”

  “别问那么多,”谢云流迟疑了片刻,随即沉声道,“我只能告诉你,关于你的事情他知道的越少,对你,对我越好。”

  

  07.

  天上的焰火变换着各种形态,几个小孩被大人抱起来举得老高,看着天上的焰火不住的拍手。李忘生侧身让了让,却还是被经过的人给撞了一下。他刚从酒楼出来,本来是想去寻师兄,结果却不小心听到师兄和李重茂的对话。

  原来师兄眼里,他是一个这样危险的人,危险到可能会害他或者害他好友的地步。李忘生到现在都还有些发懵,比起难过他更多的是茫然和委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让师兄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这就是师兄这段时日对他有所保留的原因么?李忘生回忆过往,从潞州到中条山,再到现在,他待师兄的心意从未有一丝虚情假意,他更不会生出想要害师兄的心思,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师兄定义为危险且不可信任之人。

  谢云流不单单是他的师兄,也是他的枕边人,是他未来的道侣。明明前一刻还在浓情蜜意的温存,顷刻间他就已经被列为危险且不值得信任之人。周围喧闹的声音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了老远,小道子漫无目的的走在扬州街道上,不知不觉竟到了河边。

  人们三五成群的在河边放花灯,水面上灯火辉煌,远处动听的笙歌随风而来,伴着杨柳摇曳,水波荡漾。李忘生静静立于河边,远看仿佛一尊瓷白的玉雕神像,在光影中似近似远,如一缕缭绕的朦胧轻烟。

  “李……忘生?”

  有人自身后唤他,李忘生记得这人,正是那日剑法卓绝的少年剑客——拓跋思南。

  “真的是你啊,”拓跋思南走到他身边时还不忘四下看看,“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赏花灯,你师兄谢云流去哪儿了?”

  “……师兄有事。”

  拓跋思南“哦”了一声,他手里还拿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花灯,举到李忘生面前晃了晃道:“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同我一起放花灯罢。”

  说完就拉着李忘生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把花灯放到水面上。明明别人的花灯很快就往前飘了,可自己的花灯却一直在原地打转,李忘生察觉到拓跋思南脸上一闪而过的郁闷,便掐诀运气,借助内力将花灯推至河中央,望着它随着晃动的河水朝远处行去。

  “你这内力控制得真好,这花灯本就脆弱,要是灌注内力过多,立马就会碎掉。”拓跋思南毫不掩饰对李忘生的夸赞,“看来你也挺厉害的,怎么这次比试不见你上场?”

  李忘生谦虚道:“我这次本就是陪同师兄而来,况且以我目前的实力,还达不到参加名剑大会的水准。”

  “你都没跟我们打过,怎么就知道达不到水准了?”拓跋思南笑道,“唉,可惜我明日就要离开了,要不然我肯定得跟你切磋切磋。”

  李忘生本以为只是放个花灯就走,结果没想到自己意外的同拓跋思南有共同话题,两个人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原本糟糕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不知不觉竟聊到了花灯会结束。谢云流便是在桥头看到李忘生和拓跋思南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李忘生一双眼睛在花灯的照耀下像是缀满了点点星光,也不知道拓跋思南说了什么,他笑得如此开怀。

  “师弟。”

  谢云流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不由分说的上前抓住李忘生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他面无表情的同拓跋思南打了个招呼,待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身盯着李忘生,冷着脸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就算想看花灯也得注意时间罢。”

  “我不过是和自己的好友聊得久一些罢了,”李忘生试图挣开谢云流的手,“左右都是住在藏剑山庄,不会走丢的。”

  “你同他不过一面之缘,怎么就算是朋友了。”师弟越挣扎谢云流越不肯放手,他回到住处就听风儿说忘生出去寻他了,结果找了忘生一整晚,撞见的却是他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走在一起,这让谢云流难以接受。从小到大,他对师弟的占有欲一直很强,轻易不让人接近自己的宝贝师弟,如今有了肌肤之亲更是不容许他眼里再有别人。

  李忘生不再挣扎,素日温润的神色也冷了许多,“放开我。”

  见谢云流没反应,他的声音竟裹上了一层委屈的意味,“谢云流,你可以同好友相聚,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钳制在手上的桎梏因着他的控诉松了松,李忘生趁机挣脱,他扭头就走,很快就听到身后紧随而来的脚步声。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逆着人流往前,有好几次肩膀被旁人撞到,让李忘生不得不悄悄用气场不动声色的替他和师兄挡开迎面而来的行人。

  谢云流心下一动,他垂眸看着师弟负在身后的手,两指并拢,浅蓝色的光华于指尖亮起。

  “忘生,你大多时间都待在山上,不懂这山下的险恶……”谢云流不破他的气场,也不追上他,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师兄怕你碰到坏人,怕你受到伤害,但绝不是不允你交朋友。”

  “……”

  “我寻了你一晚上,心急如焚,我怕你碰上歹人,怕来不及保护你。”

  “……”

  “师兄不能失去你,”李忘生脚步稍微顿了顿,谢云流继续说:“倘若你真出了什么事,师兄也绝不独活。”

  李忘生终于停了下来,周围是人声鼎沸,万家灯火,只有他单薄的背影静静立在那儿,几缕发丝随风而动。师弟看上去太孤单了,谢云流的脑子里忽的冒出这个念头,李忘生将自己护在无形的气场之内,即便红尘世间再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轻轻转身,一双潋滟的水眸脉脉含情,似不忍似探究又似委屈,看得谢云流心里又怜又爱。

  “师兄如此爱重忘生,忘生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我从未想要任何回报,”谢云流靠近,小心翼翼的抚上那张芙蓉玉面,“好忘生,师兄只是想与你在一起。这次回去以后师父也出关了,师兄便能与他说我们合籍的事情,你可愿意?”

  李忘生抿了抿唇,随即垂下眼帘,“师兄心里,忘生是怎样的人?”

  “心性纯然,平和端方,”谢云流说:“事事看得通透淡然,待人更是温和宽容。”

  以师弟的性子,这样说他定会不好意思,可现在却很平静,且在这平静中还带着几分探究,好似在困惑什么。然后这些困惑便在他眼里消散了,最终化为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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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度自来水 | 3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小李听到流流哥这么说自己真的很委屈很委屈了www还有老谢,师弟不可信,师弟会对自己不利,但我和师弟还是要合籍是吧?好好好,这何尝不是一种路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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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度自来水 | 3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小李听到流流哥这么说自己真的很委屈很委屈了www还有老谢,师弟不可信,师弟会对自己不利,但我和师弟还是要合籍是吧?好好好,这何尝不是一种路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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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rbz | 前天 10:4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最亲密的人不信任自己,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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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3225854257 | 昨天 15:3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笔 超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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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秋 | 昨天 16: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关起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流流哥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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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安子 | 昨天 23:4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度自来水 发表于 2025-8-31 23:58
好看!小李听到流流哥这么说自己真的很委屈很委屈了www还有老谢,师弟不可信,师弟会对自己不利,但我和师 ...

是的是的,忘生心里真的很委屈。不过老谢也是的,哈哈哈,即便师弟不可信,可还是爱极了爱惨了,就算要寻仇也只是把人关起来囚禁在自己身边,也非要合籍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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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安子 | 昨天 23: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苏沐秋 发表于 2025-9-2 16:06
关起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流流哥这对吗

哈哈哈哈哈我也想问 这报仇方式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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