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
收藏本站
开启辅助访问
切换到窄版
登录
立即注册
月满云生首页
BBS
搜索
搜索
本版
帖子
用户
月满云生
»
月满云生首页
›
同人文区
›
眉边春雪
›
【谢李2025新春活动】《coherence》
返回列表
发新帖
【谢李2025新春活动】《coherence》
[复制链接]
239
|
1
|
2025-1-29 08:07:11
|
显示全部楼层
|
阅读模式
代发,作者:贺君成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李瑟瑟
|
2025-1-29 08:07:19
|
显示全部楼层
Summary:薛定谔的箱子里,除了猫,还装了什么?
WARNS:我流剧情,逻辑放飞之作,OOC请见谅。
壹
“据中心气象台消息,受今年第14号台风“普拉桑”(热带风暴级)影响,预计于当地时间19日7时,将出现阵风7—8级、高层建筑及沿江沿海地区8—9级大风。请广大市民注意……”
天幕像一匹被划破的布,中央裂开一道狭长的伤口,暴雨倾泻而下,噼里啪啦敲打车身,震得窗面直颤。
前方车流缓缓停滞,李忘生从驾驶座的方向望去,一点红色闪烁在雨幕中,格外刺眼。趁着等信号灯的间隙,李忘生将视线投向车载屏,那是串他能倒背如流的数字,白玉似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阿萨辛含着担忧意味的声音钻入耳中。
“忘生,你现在到哪了?”
猜测因天气忽变让阿萨辛担心自己被大雨困在半路,李忘生瞟了眼路牌,报出路名。水汽氤氲不断模糊着可视度,幸好他视力一向保持得极好才能看见路牌上的文字。
“路程大概还有两三公里。忘生你…”阿萨辛斟酌着字句,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好半天也没能说完。
李忘生听得蹙起眉,他和阿萨辛做了六年同桌,从初中到高中,对彼此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阿萨辛从前过得艰辛,又在娱乐行业摸爬滚打多年,待人处事方面,颇有些精明泼辣,平常说话更兼具尖锐与圆滑,前段时间跟陆危楼离婚的相关事宜都远比自己处理得干脆利落,像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刻堪称是平生少有。
发生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情了吗?李忘生猜度着缘由:如果与阿萨辛有关,他是不会联系自己的——那么就是跟自己有关了,事关李忘生,又让阿萨辛难以抉择是否要告知的……
天边闷雷一滚,隐隐可见闪电正在张牙舞爪。李忘生面露无奈,薄唇翕动,出口的话语与通过电波传递到蓝牙耳机中的那道清冷声音相重叠。
“师兄出事了?”
“今晚谢云流他们也要过来吃饭。”
叶英好似没察觉电话另一端突兀的安静,言简意赅提醒道:“陆危楼给阿萨辛打的电话,你要不要避一下?”
雨刷来回摆动,窗面在清晰与模糊间交替,李忘生的眼神聚焦在前方递减的数字,双唇紧抿,终于在信号灯由红变绿的前一秒给出回答:“谢谢。但是不必如此。”
对面像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电波流动间,阿萨辛原本低沉的语调都上扬了几度,叮嘱了几句让他开车多加注意便结束了对话。
鸣笛声此起彼伏,李忘生沉默地启动车子,如同一滴汇入江河的水渐渐淹没进不断奔涌的车流。
贰
别墅区的位置在西山区近郊,背倚青山,怀拥绿水,环境清幽,交通便利,更配备了高水准的服务设施和完善的安保团队,业主的隐私与安全都能得到充分保障,也因此备受明星偶像等高曝光群体青睐。
李忘生将车停在屋外,雨势渐小,他左手撑着把黑油布伞,右手拎着礼物,视线扫过,落地玻璃窗晕染出明亮橘黄和几个交谈的身影,李忘生立在铁门外摇铃,铃声清透,不多时,便有人为他开了门。
叶英上身白衬衫搭配黑色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浅棕色长风衣,头发散乱,没怎么打理,一看就是刚从研究室里出来。他侧身空出一块区域,李忘生微微笑着,提步进门。
“阿萨辛他们正在做菜。”
叶英推高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他视力不算太好,是长期埋首搞科研带来的后果,日常生活都必须佩戴眼镜。
李忘生点点头,温和道:“倒是我来得巧了。”
二人甫一踏入玄关,便被东方宇轩拥了个满怀,李忘生更是被迎面塞进一口糕点:“忘生你来得正好,我刚做好的梅花酥,你快替我尝尝。”
酥软清甜,令人口舌生甘,李忘生喉结滚动,将梅花酥吞咽进食道,称赞道:“果真是好手艺。”
东方宇轩欢喜地拍了拍李忘生的肩膀:“多谢,”
少见好友如此热情,李忘生心念一转,知晓他是怕自己即将见到师兄,心神有失,心头温热。好笑于自己一手拿着湿漉漉的伞,一手提着礼品袋,实在空不出手回应这份好意。见状,叶英出声道:“东方,先松手。”
东方宇轩松开手,后退几步,接过伞放在置物架上,趁李忘生去沙发脱外套的工夫,上下打量着,还是那身惯常穿的白色长袖衫配西装裤,纽扣牢牢扣在衣领,眉心一点鲜红太极印,面上仍是一副温文模样。
没什么变化嘛,东方宇轩扭头看向叶英。
叶英摇头:看不太出来有没有影响。
想着过一会儿陆危楼、谢云流进门后可能出现的尴尬局面,两人同时叹了口气,跟在李忘生后面一起进了餐厅。
圆桌上十几道菜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出锅不久,每一道都色泽鲜香。李忘生颇为讶异,他们四个之中,阿萨辛和东方宇轩更擅于厨艺,但由于工作繁忙,一向是不怎么开火的。就算今天师兄他们要来,按阿萨辛的性格,也不会如此尽心竭力。
他素来并不多话,但心里搁着要与谢云流见面这桩事,虽面上如常,可心绪却起伏不定,张口欲问。
“砰”地一声,叶、方、李三人循声望去,阿萨辛端出一个砂锅放在圆桌正中,解了围裙套袖,走到卫生间门口,回头冲李忘生招手,示意他跟进来。
李忘生知道阿萨辛要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提着礼品袋进去了。
“你怎么想的?”阿萨辛低头搓洗双手,他话问的莫名其妙,但李忘生一下便听懂了。
两月前,西山大学文学院承办了一场研讨会,适逢文学院成立三十周年,卓凤鸣秉着开放交流的心态,向不少海外学者发出了邀请,举办规格极高,往来学者众多。海外著名文学批评家月泉淮自然也在其中。月泉淮其人,文学素养极高,但于学术研究方面却偏爱走捷径,尤其喜欢在学术报告会中以犀利的言语,诡辩的逻辑将正在做报告的年轻学者打击得体无完肤,如果有学者积极回应,那随之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新闻通稿和月泉淮发表在各大网站极具针对性的文学批评。
借着互联网时代的便利,月泉淮在中国混得风生水起,狠狠收割了一波流量并拥有了一批簇拥者,这样懒怠研究的风气也像病毒一样在学生中蔓延。李忘生早知月泉淮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西山大学文学院。只因文学院前任院长,他师父吕岩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文学研究学者,研究范围涵盖极广,所发表的论文思想深邃,频率极高且少有注水,享誉海内。但一来原本看好的大弟子远走海外,只余二徒弟李忘生拉扯着四个师弟妹和一干嗷嗷待哺的学生,外界自然觉得势弱。二来月泉淮曾经赢过谢云流,便也断定李忘生的学术水平与谢云流相比,尚在伯仲之间。既赢过师兄一次,那再赢一次师弟也不难。至于其他人,月泉淮都只当作添头。
研讨会上,月泉淮来势汹汹,面对咄咄逼问,文学院院长李忘生与四位教授认真应对,不落下风,但整件事却迎来了一个令人难以预料的转折点——文学院前任大师兄、早已在海外另起炉灶的新学派掌门人谢云流突然加入对阵。
结果自然大多数人喜闻乐见——月泉淮狼狈离开,而谢云流的回归,则代表了文学院梗阻数年的困境即将迎刃而解。
但于李忘生而言,却意味着一道被他搁置多年不敢下手的难题重新摆在了他面前——即在兼顾学院未来与师门和睦的愿景下,如何妥善处理他与师兄谢云流的关系。
毕竟,谢云流不仅是李忘生唯一的大师兄,更是他早已领了离婚证的前夫。
“我没有想法。”李忘生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处,那里曾经戴过一枚款式简洁的素戒。
这个回答显然并不在阿萨辛预料内,镜面映出他紧皱的眉:“我以为你今天过来已经做好决定了。”
李忘生明白阿萨辛的言外之意,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他思考出一个结果:如果想重修于好,那么今晚的见面就是一个契机;如果要一别两宽,那么就把多年来如麻线缠绕的重重误会说开。
阿萨辛他们以为李忘生没有回避谢云流是他已经做出选择,可恰恰相反,他今晚如约前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他的师兄。
李忘生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阿萨辛听见他如梦般的叹息:“你已经决定了吗?”
阿萨辛笑意盈盈,边擦手边漫不经心回答:“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我刚才还借着谢云流,狠狠敲了一顿陆危楼那个守财奴的竹杠。”
“改天我们四个出去玩,就用今天这笔钱。”阿萨辛耸耸肩,指向李忘生的右手,“看你拎了一路了,什么东西?”
李忘生将礼物递过去:“托三哥买的香水,暖房我总不能空手来”
阿萨辛接过,低头瞥了眼,热烈的红色映入眼中,是他先前闲谈中随口说出的没买到的那个海外品牌。
他没说谢谢,只挥挥手示意谈话结束。
李忘生转身拧开卫生间的门,把这片空间留给阿萨辛,朝餐厅走去。
叶英、东方宇轩坐在位置上,东方宇轩完全没有等待客人的想法,已经开了一瓶他带给阿萨辛的红酒,边喝边同身旁的叶英聊天。叶英则百无聊赖地划拉手机屏幕,回复着实验室同事的信息和李承恩催命似的询问,间或“嗯”一声作为回应。
李忘生落座,想起自己刚刚坏掉的手机,伸手戳了戳叶英:“借一下手机。”
叶英刚敲下最后一个字点击发送,闻言直接将手机递过去,李忘生说了声“谢谢”,又起身走到客厅拨了串号码。
隔着几步距离,叶英能听见话筒对面传来的柔和女声。他眼里掠过一丝疑惑,这声音不是于睿、萧白胭、曲云,会是谁?
门铃声响了几下,这会儿阿萨辛已经重新梳洗好妆面,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径直走向玄关。隔了两分钟,“吱呀”一声,门开了。五个人鱼贯而入,边搁东西边交谈。
误会解释清楚,李忘生挂断电话,正要折回餐厅,视线却撞入一双经年未见的眼眸,他神色一怔,立在原地不动。
而那人也神情莫名地看着他,空气陷入一阵窒息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像是几秒,又像是漫长到度过一个世纪的年月,李忘生眼神怔然,如同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轻声道:“好久不见,师兄。”
谢云流脸上还浮着些许潮湿水汽,他别过头,无手指蜷进袖口,一点银芒若隐若现,他余光留意着身前的李忘生,回应道:“好久不见,师弟。”
雷声震动,雨珠滚滚落地,天际一道白光划过,这动静教李忘生恍惚想起某年月的夜晚,冬雪似絮,北风依依,漆黑天幕中烟火璀璨,孩童嬉笑跑过身侧,猛地撞了他一下,一双温热手掌托在腰间。他如此刻一般回头,恍然坠进师兄盛满银河的笑眼。
李忘生想: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啊。
叁
谢云流从副教授提级为教授的第二天,李忘生和他领了结婚证。彼时,国内刚通过同性婚姻法,法律层面已有保障,社会环境较先前已颇为宽松。
谢云流无父无母,被师父吕岩自小收养,在见家长(特指吕岩)这一点上,谢李二人的进度条可谓早已刷满。而李家人心知李忘生一颗心早早就丢在谢云流身上,劝是劝不动的,骂也舍不得骂,便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只要没接到李忘生的结婚请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在天时地利人和皆满足的一个清晨,李忘生坐在教职工食堂,咬了口吸管,捧着袋牛奶慢吞吞道:“师兄,我们结婚吧。”
坐他对面的谢云流一口热豆浆堵住喉咙,险些没喘过来气。
来不及预约登记,谢云流拉着李忘生坐上了摩托,一路风驰电掣,赶在民政局正式上班前就到了婚姻登记处。结婚证的领取流程并不繁琐,现代社会的离婚率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民政局进来三对人,两对都直奔着离婚处走,像谢云流李忘生这样年纪轻轻就决心埋入婚姻这座坟墓的更属于珍稀物种,工作人员见他们一个生得龙章风姿,一个气质清隽脱俗,饱了眼福,动作便也利落许多,确定双方均自主自愿达成结婚意愿的回答后,谢云流和李忘生便拿到了他们婚姻关系的证明——两个小红本。
谢云流将结婚证仔细揣进怀里,又摸了摸,生硬触感把他从一团迷雾中拽了出来,踩在脚下的土地仿佛不再是轻软的棉花。
哦,我和忘生结婚了。谢云流忽然便有了身为已婚人士的自觉,见李忘生盯着照片瞧了半晌,连忙咳了一声,伸手盖住左侧那个傻笑的人影:“忘生,照片没什么好看的。”
今天匆匆忙忙地,谢云流没怎么装扮,只穿了套西装。拍照时还不觉得,现在一看顿觉风仪尽失,哪里还敢叫李忘生多看。
李忘生以为师兄等得着急,只好收回目光,捉住谢云流的手,收好小红本,拉着人走进地铁站:“回去了,师兄。”
大概是还没从师弟主动求婚和成功结婚的冲击中缓过来,谢云流少见的乖巧,像一只被顺毛的大型犬,没怎么挣扎地被李忘生拉上车,按到座位上。
乘客来来往往,谢云流一手牵住李忘生,一手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以路过的狗都要知道谢云流今天和李忘生的心态,从上到下依次发送结婚讯息,甚至特地发了条他和李忘生牵手的自拍到兄弟群里:“我结婚了。”
文字里洋溢的得意已经令兄弟们不想细看,谢云流得寸进尺,又发了条昭示已婚人士身份的朋友圈,并特地文字@了方乾、陆危楼和拓跋思南,配文为:哥有老婆了,以后请称呼我为李忘生的老公。
方乾一连好几个省略号,无语的心情不言自明。陆危楼和拓跋思南默契地给予了诚挚的祝福——快滚。余下多是祝福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冒出来。
谢云流毫无自己是在霸凌兄弟的自觉,反而跟李忘生蛐蛐兄弟,他指着陆危楼等人的对话框:“忘生,你看我分明是在分享喜悦,他们怎么这么小心眼?”
李忘生忍笑忍得身子打颤,侧脸埋在谢云流肩膀,把手机递给谢云流,一条简短的信息出现在对话框里——滚回来吃饭,发送时间两分钟前,李忘生的备注是师娘。
那天吃饭时谢云流被何潮音骂得狗血喷头,吕岩想要劝说几句被何潮音拧着胳膊赶去厨房刷碗,留着李忘生踟蹰原地,还试图拯救师兄。
这么心软怎么成。
何潮音睨了谢云流一眼,示意他站直别动,又拉过李忘生的手坐到沙发上,神色郑重:“忘生,你师兄不告诉长辈就拉着你去领证,太轻率了。我不骂他几句,他还觉得自己做得对。话说回来,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
李忘生一怔,相比于谢云流准备求婚前的辗转反侧,他一直认为婚姻是他和师兄两个人的事,对结婚的看法也只停留在领证这一阶段,关于后续的婚礼等事宜,李忘生毫无头绪。
“当然是办得越盛大越好。”谢云流探身过来,当着何潮音的面将一枚素戒套上李忘生左手的无名指,心满意足地一点头,“请柬、礼服、捧花……”
李忘生蜷起手指,摇了摇头,打断道:“不用太麻烦,请师父师娘,还有师弟师妹们吃顿饭就好。”
谢云流拧眉:“忘生,为什么?我们的婚礼又不是麻烦。”
李忘生扯住谢云流衣角,左右晃了晃,谢云流见何潮音在这里,呐呐收声,转身去厨房帮师父刷碗。
后来的许多年里,李忘生反复回想这段婚姻的一点一滴,试图寻找他们之间出现裂隙的原因,直至想起此刻,他才如梦初醒,原来他和师兄间的误会从缔结婚姻关系起就已经开始了。
见人都到齐了,阿萨辛招呼着落座。东方宇轩和方乾中间隔了两个椅子,他向来不爱跟方乾出现在同一场合,眼下不好闹开便死死拉着李忘生坐在身边。叶英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见到谢云流和陆危楼一左一右地坐下,拓跋思南考虑到自己是被兄弟硬拉来吃饭的,也无所谓座次,便捡了个空位坐好。于是就造成现在这种,陆危楼坐在阿萨辛对面,谢云流坐在李忘生对面,阿萨辛和李忘生坐在一起的画面。
饭香浮动,吊灯的光打到玻璃杯里,折射出众人心思各异的脸。身为主家,阿萨辛率先举杯:“谢谢各位帮我暖房,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真正的家了。大家今晚吃好喝好。”
叶英、东方宇轩、拓跋思南早已饥肠辘辘,举杯回应后便伸出筷子吃饭。四个话题主人公面色不动,该吃吃该喝喝。方乾一双眼从左瞄到右,见似乎看不到乐子,悻悻夹了口菜吃。杯盏交换间,谈兴渐起,陆危楼又倒了杯红酒,似是不经意问:“听说李院最近在相亲?不知有没有中意的?”
其他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个吞咽的动作也要开0.5倍速做,方乾一把按住谢云流大腿,生怕他霎时掀桌而去。叶英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地看向李忘生。阿萨辛托腮,冲李忘生一笑,目光饱含赞许。拓跋思南和东方宇轩完全处于状态之外,懵然停筷。
当事人李忘生只觉得诸事不宜,仰头饮了杯红酒,张口解释:“双方都没这个意思,就当吃了顿饭。”
陆危楼视线扫过默然吃菜的谢云流,含笑说:“之前看见李总发朋友圈,还以为李院有打算了。李院,真是抱歉啊。”
三哥?
李隆基的确多次劝说他放下谢云流,及时行乐,前两天又骗他去相亲。
至于陆危楼说的打算,他眉睫上下掀动,恍如一只蝴蝶振翅欲飞。
李忘生想,他又能有什么打算呢。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时针辗转指向数字“9”,谢云流拉着陆危楼进了卫生间,李忘生与叶英收拾好杯碟碗筷,阿萨辛说等明天放洗碗机里清洗,二人便把器具分类摆进水槽,冲洗完手就出了厨房。
“哎,忘生,叶英,快来。”东方宇轩阴沉了整晚的面容朝二人绽出一个喜悦的笑,随手指向座位上正摆着东西的阿萨辛和拓跋思南,“反正雨下得这么大,回家也不方便,阿萨辛这里好几间客房,玩完游戏好好睡一觉,明早再走也不迟。”
李忘生望向落地窗,窗外天幕晦暗,水珠在窗面洇出连绵潮意。想着院内工作也处理得差不多,李忘生缓步坐到阿萨辛旁边,打量着桌面上的东西。
叶英给李承恩发了条微信,表示今晚在阿萨辛这里休息,也不理会对面的人作何反应,手机一关,坐得安稳。
一个空酒瓶,两瓶未开封的红酒,八个空杯,铺在圆桌中央的一副纸牌。李忘生抽出一张牌,纸牌正面是一行问题:初恋是什么时候?
真心话与大冒险?看来阿萨辛今晚还憋着气。
叶英好整以暇觑了眼坐在对面的陆危楼、谢云流和方乾,眉眼弯起,放松身体等着看戏。
对于这几番或明显或隐晦的打量,谢云流低头转了圈素戒,不予理会。
第一个倒霉的人是方乾。
自从离家出走自立门户后,东方宇轩极少和亲爹方乾同框出现,考虑到今晚是为了庆祝阿萨辛搬家,他对着方乾的脸一忍再忍,忍到此时,整个人都散发着大仇得报的气质。东方宇轩兴高采烈抽了张牌,情感充沛的朗诵道:“请说出目前谈过几段恋爱?在恋爱中是否出现背叛行为?”
东方宇轩声音刚落,在场七个人的眼睛竟一齐落到方乾身上。
方乾虽自觉每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都有始有终,可当着羽翼丰满但长期对他叛逆的成年儿子,有些话总是说不出口。于是悻悻给自己满了杯酒,喝下肚又听见东方宇轩幸灾乐祸的提醒,“方先生,这个问题不回答的话,要连喝三杯酒。”
拓跋思南实在没忍住,“呵”地笑开,惹来方乾的怒目而视。
方乾:我把兄弟放心里,你把兄弟踹沟里。
拓跋思南视线转向稳坐如山的陆危楼和谢云流:问题是他们想的。
方乾转而看向陆、谢二人:你们这么对兄弟?
陆危楼正投入地欣赏笑话,唇角紧绷尽量不当着方乾的面笑出来。谢云流不知怎的眉心紧皱,拉出一条线来,竟是半点心神都没分给自家兄弟。方乾顺着谢云流的视线看过去,一枚形似太极的印记跳进眼中。
方乾暗自腹诽:见色忘友,还说自己不是来旧情复燃的。
想着谢云流李忘生之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方乾心底一舒服,又喝下两杯酒,笑眯眯地等着看兄弟给他唱戏。
一连三四个问题,谢云流有惊无险避过,反倒是陆危楼、拓跋思南、叶英都惨遭波及,不是喝酒就是掀开黑历史回答。
直到李忘生转动酒瓶,瓶口转了一圈,又慢悠悠的回到李忘生的方向。
拓跋思南捻起牌,眼底震惊一闪而过,吸了口气,轻声道:“请问上一段感情失败的原因是?”
橘黄灯光打在李忘生身上,他眉眼低垂,脸上落下一道浅淡阴影,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方才这个问题对他产生了多大波动。
谢云流瞳孔狠狠一缩,转动素戒的手停了下来。
李忘生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说:“我喝酒。”
满室寂静。
肆
外界数次好奇过谢云流与李忘生离婚的原因,毕竟别家师兄弟最多割袍断义,他们两还涉及财产分割和情感羁绊,话题度满满,曾经你侬我侬青梅竹马的一对爱侣,究竟是如何走到非分道扬镳不可的地步呢?
关于这个问题,李忘生思考了许多年,现在也只能得出一个含混的答案——他和师兄想要的,或许并不一样。
其实这个苗头早在商讨婚礼时就已经初现端倪。李忘生性情寡淡,喜好清净,并不十分流连热闹,认为摆上几桌饭菜款待亲朋好友即可,委实不必大费周章浪费钱财。而谢云流风流不羁,豪爽疏朗,在外交游广阔,自认能和师弟结婚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好事,婚礼当然要大张旗鼓地去办。
双方都难以说服彼此,但谢云流又不愿为了婚礼与李忘生吵得大动肝火,于是两人决定过段时间再商讨婚礼事宜,至于现下的头等大事,是李忘生的课题研究。
谢云流与李忘生本质上是两个卷王,自小在课业上便是你追我赶,虽然谢云流经常是被李忘生追赶的那个。谢云流升教授后,文学院内职称评定变得更加严格,李忘生不愿落后谢云流太多,精力便愈发往课题中投入,虽每天按时回家,但双方能见面的次数却不多。
等李忘生惊觉自己好像已有好几天没在学校内见到谢云流的踪迹时,他跟同事换了课,慌忙回了一次家。
他和谢云流的家,其实是西山大学的教职工宿舍,每年按职称、学术成果分配。婚前谢云流住在师父吕岩家,婚后为了能拥有和师弟的二人世界,索性连着师弟的那个住房指标一起申请,分配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除去公摊实际面积也有120平,足够他和师弟生活。
李忘生掏出钥匙,心里慌乱,手上动作也不稳,一个钥匙对了好几次才对准。“吱呀”门开了。
李忘生把包放在沙发上,环顾四周,见衣架上挂着一套黑西装,游移的心稍稍安定,发现主卧的门虚掩着,他蹑手蹑脚走近,手搭在门边,犹豫片刻,还是推开门。
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遮住了窗外透亮天光。谢云流衣裳没脱平躺在床上,被子被掀开,团成一团堆在旁边。
谢云流似乎做了噩梦,睡得并不安稳,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含糊的几声呓语:“忘生……”
李忘生俯身凑近,听不真切,额头贴近谢云流前额,温度正常,并不烫。他心下放松,退开一点距离,把被子平平整整盖在谢云流身上,捻好被角,转身去了厨房。
师兄想必是困倦极了,不如做点吃的等师兄醒来也好填填肚腹。
李忘生自知厨艺平平,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面条。他固定好手机,搜索着菜谱与步骤,戴好蓝牙耳机,跟着语音跌跌撞撞做着清汤肉丝面。
刚睁眼,谢云流脑子还有些混沌,一股饭菜香气钻进鼻中,饥饿感驱使他掀开被子下床,朝香气来源而去。
他记着自己是没盖被子睡的才对。
谁来了?
是忘生吗?
谢云流怀着一种隐秘的期盼往厨房走去,差点撞上端着托盘的李忘生。
“师兄?醒了就好。”李忘生侧身避过,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肉丝面,白色面条上点缀了几抹翠绿,细肉丝铺在一边。
谢云流紧跟着李忘生坐下,低头看了看这碗面,又抬眼看向李忘生:“忘生你这几天不是还在忙,怎么……”
李忘生打断他:“师兄,你不舒服就应该告诉我,我来照顾你。”
谢云流慌忙点头,辩解道:“只是最近在忙课题,累到了。忘生,你别生师兄的气。”
李忘生摇头:“师兄,我没有生气。快吃饭吧。”
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师兄。
李忘生眼神温柔地看着谢云流大快朵颐,一碗普通的面好似山珍海味,被他反复夸赞。
我还是对师兄太过忽视了。李忘生思绪变幻,决定在推进课题的同时,多抽出些时间陪伴师兄。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月,李忘生一边搞好学术一边踩点回家,两个人渐渐形成一种默契:如果是李忘生先进门,就由他买菜做饭,饭菜也不外乎清粥小面;如果谢云流先到家,那就全权由他负责。
李忘生曾试图精进厨艺,结果锅炒糊了,赶在谢云流下班前他去附近商超重新买了一面替换。谢云流发现了,没说什么,只加快了自己下班的速度。
他们的生活平淡地过着,一起上班、下班,吐槽学院行政处拍拍脑子的政策,在学院期末考时一起对着不学无术的学生们给出的各类五花八门天马行空,除了正确率别的要素都有的答案发愁。李忘生以为今后也会这样度过。
可惜命运总爱捉弄人,给原本安稳的生活平添些波澜。
“忘生,重茂他好像出事了,我现在赶过去。”谢云流披衣起床,按住想要爬起的李忘生,拉好被子,盖住因微微起身而滑落露出的那片白皙肌肤,银色月光蜿蜒而上,照出深浅不一的吻痕。
谢云流喉结滚动,哑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你累得不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忘生乖巧地缩在被子里,伸出一截新雪般的腕子,拉住谢云流,柔柔叮嘱他:“很晚了,你别骑电摩,不安全的。坐出租吧。”
“嗯。”谢云流轻拍了下李忘生的手背,示意他好好睡觉。
李忘生柔顺的照做,一双眼清凌凌地瞧着谢云流穿戴好走出房门,心里忽生出一股冲动,他开口叫住谢云流:“师兄。”
谢云流回头:“忘生?怎么了?”
李忘生禁闭牙关,锁住了涌到嘴边的那些话,良好的教养和根植的道德观不允许他在谢云流的朋友面临危险时劝谢云流留在他身边。
仅仅是因为李忘生不愿意。
于是李忘生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师兄,路上小心。”
“忘生你放心。”谢云流笑着回他,“快睡吧。”
在听到门关闭的声响后,李忘生起身靠着床头,默然无声。
“重茂”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谢云流口中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李忘生并不怀疑师兄对待这段感情的真挚,他了解师兄,他性热如火,最为急公好义。只是,李忘生想,每次在朋友召唤时,他想要前去却囿于自己的小心翼翼,令他开始怀疑这场婚姻是否已经变成了牢笼,困住了师兄。
作为师弟的李忘生希望他的师兄谢云流自在随心,而作为婚姻另一半的李忘生却自私地希望捆住谢云流的手脚。
只因为李忘生想获得谢云流这个丈夫全心全意的陪伴与注意。
这太自私了,李忘生。
他在自我怀疑与唾弃中煎熬,反复思量,才惊觉是自己贪欲深重。能使流云短暂地停滞已经是邀天之幸,凡人又怎能得陇望蜀,想要永久握住天际的流云呢?
那是不对的。
可他要怎么做呢?像幼时那样眼睁睁看着精心照顾的飞鸟离开吗?还是放手让飞鸟奔向辽阔无垠的天空?
时针一圈圈转动,天色一点点变得明亮。
谢云流一夜未归。
李忘生始终难以下定决心,无数次那句“师兄,我们分开吧。”就要出口,他看着谢云流的脸却说不下去。
还是自私。他想。
李忘生能感觉到谢云流也想对他解释些什么,是师兄厌倦了每天出门都要报备,下班不能立刻休息还要为他做饭这样,重复的无趣的日子吗?
恐惧如附骨之疽,啃咬着他的理智,李忘生不敢猜测也不敢面对,以期末事忙为由躲了谢云流好几天,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丘中,以为只要没亲眼看见就能维系现状。
他忘记了流云是不会停下脚步的。
多么愚蠢啊。
于是当他听从阿萨辛的劝说,某天下班回家做好饭菜,打算将自己的恐惧、担忧、自私、妒忌通通向谢云流和盘托出时,谢云流早已身心俱疲,不想再听了。
“李忘生,你拿这段婚姻当什么?你拿这个家当什么?街边免费的酒店吗?想走便走,想留就留,话一句不说。”
“你在乎过我们的感情吗?你在意过这个家吗?”
“李忘生,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谢云流如一头受伤的雄狮,眼里灼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他的愤怒似风暴席卷而来,险些摧毁李忘生悬在钢丝上摇摇欲坠的理智。
“师兄,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好吗?”李忘生轻声道。
他仍然不愿跟师兄分开,于是自私地渴望着再宽恕他一段时间。
谢云流怒极反笑,像是对李忘生的回答失望透顶,拎起外套拔步离去,再没看他一眼。
“砰”
门关了,徒留李忘生站在原地,浑身冰凉得浸泡在冰水里,满桌菜肴没动一口,他扶着椅背,勉力支撑身体,思绪如麻,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误会总是接踵而至,谢云流未归的那个夜晚所掀起的惊涛骇浪显然并未停止。周一早晨,李忘生照常去教室上课。路过公告栏,学生们熙熙攘攘挤在一处,喧声如沸。眼看快到早八,他叫住两个眼熟的学生,询问发生何事。
学生不敢抬眼看他,只让他去公告栏瞧。
李忘生心脏猛地漏了一拍,疾步而行,原本围了一圈的学生们见到他却如瀑布轰然倾泻着散开。李忘生畅通无阻地站到公告栏前,上面贴了一则通知——文学院教授谢云流因涉违纪,暂停一切教学及科研任务,留校待察。
短短两行字,李忘生反复看着,一字一顿,目光定在右侧的鲜红印章。
几秒钟后,李忘生怀抱的书尽数掉落,转身奔向院长办公室。
风呼啸而过,吹起他额间碎发,露出他惨白的一张脸,活似从湖底爬出的水鬼。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李忘生很少再去想,人总擅长保护自己。
谢云流远走时留给李忘生的,除了那个痛心、失望、厌恶的眼神,那样锋利如刀的讥讽,就只剩下一本崭新的离婚证。
谢云流这个师兄,从前事事关照,什么都想在李忘生前面。如今也是如此,李忘生举棋不定难以割舍的,谢云流替他做了选择。
而李忘生面对谢云流总回败下阵来,他一直听谢云流的话。
困住飞鸟的牢笼就这样被打开了。
伍
人在玩游戏时,常常难以察觉时光短暂。不知不觉,时针便指向了数字“1”。
最后一轮结束后,众人散作鸟兽,纷纷回房间休息。
李忘生今晚喝得有些多,他运气不好,总是被抽中一些不好问答或是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于是一杯,两杯,三杯……
他的酒量不好不坏,加上一桩心事沉甸甸挂在心里,不断缠着想着,原本只有三分的醉意登时便催化作七分。
但他还记挂着一个人。所以,当整栋别墅陷入黑暗时,李忘生扶着墙,艰难地走往走廊尽头,
那是谢云流的房间。
大概阿萨辛还存着让李忘生解释清楚好彻底撂开手的心思,谢云流的房间被他安排在二楼尽头,离李忘生的只差一间储藏室。
“师兄。”
屋里的人显然并未入睡,才能在李忘生话音刚落便打开门,又眼疾手快地接住险些摔倒的李忘生。
李忘生感觉自己走在一片云雾里,他牢牢攥住谢云流的袖口,仰头望他,问:“我的师兄在哪儿?”
谢云流猝然变色,关上门,扶着李忘生坐到床上,说道:“你怎么猜到的?”
“师兄的戒指,我还留着,没还给他。”李忘生扫过谢云流的无名指,眼里带着些醉意。
谢云流拨弄了圈素戒:“原来如此。”
“你在这里,那我的师兄呢?他又去了哪儿?”李忘生固执着重复疑问。
从见到眼前的师兄开始,李忘生就知道,这不是他的师兄。
起初那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待他看到那枚本该躺在储物盒里的戒指,无端套在师兄的无名指上时,李忘生便笃定了,他的师兄不见了。
“可能在我的时空里。”谢云流迟疑着回答。
李忘生点头,突然降临的台风、坏得古怪的手机仿佛都有了注解。薛定谔的猫被关进盒子里,生与死两种状态并存 ,于是平行时空中每一点细微变动都举足轻重。
另一个时空的谢云流将李忘生的痛苦神情尽收眼底,他伸手想要安慰,却顿在半空,生硬地问道:“为什么不回答那个问题?”
李忘生醉得厉害,难得露出点孩子脾气,蛮横道:“不想。”
谢云流又问:“为什么不想?”
李忘生乖乖回答:“这该由师兄决定。”
面对谢云流这个兼具天降与竹马属性的大师兄,师门众人态度不一,洛风作为谢云流离开前和李忘生一同教养的大弟子,自然坚定不移希望谢李二人重归于好,与之相反的则是一见谢云流就必被气到五窍生烟的祁教授,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发表对谢云流的反对言论,一句“谢云流爱去哪就去哪,别耽误师兄精进学术。”更是在文学院广为流传。而余下三位教授多以李忘生的意愿为主。
可只有李忘生本人知道,这些该由师兄亲自决定。他曾经一意孤行剥夺了师兄倾听自己的权利,现在,无论是留是走,都要让师兄做主。
那么同理,关于这段经营失败的婚姻,无论分开的原因是什么,他都该先听听师兄的意见,才能回答。
李忘生借着酒精,将绝不会当着师兄面说的话,尽数告诉这个不属于他的谢云流。
“我怕三哥在婚礼上打你,他带着那么多保镖,你会受伤。”
多么孩子气的担忧。
“我在乎的,我害怕师兄不开心。可师兄不开心,我又不能放你走。”
“我还想过把你锁起来,这样就不会飞走了。是不是很自私?”
谢云流诧异地看向醉的一塌糊涂的李忘生,他从来不知道平行时空里的师弟会怀着这样的念头。
但谢云流并不惊惧,反而升起了些遗憾和兴奋。
遗憾于属于他的时空里,师弟不会直白地将这点隐秘宣之于口。
兴奋于在这个时空里,他终于得到师弟对这段情感最热烈的回应。
谢云流为李忘生捻好被子,附在他耳边,说:“你该告诉我。”
“无论是哪个时空的谢云流,都想听到。”
天际被闪电撕开一道裂横,雷声紧随其后,无数个时空接近、融合,却在下一刻彻底分离。不为人知的变化在深夜中悄然酝酿,命运打开了盒子,生与死坍塌为一体。
而李忘生沉沉睡去。
醒来时,另一时空的谢云流已不在房中。
李忘生揉着额角,宿醉带来的头疼不可避免。
拉开帘幕,乌云散去,阳光亲吻着李忘生的面颊。他走到窗前,思索见到师兄后,自己该说些什么。
“师弟。”
有人温柔唤他姓名。李忘生转身,属于他的师兄站在门口,朝他伸出了手。
我该说爱他。
李忘生想,我要说爱他。
回复
支持
2
反对
0
使用道具
举报
返回列表
发新帖
高级模式
B
Color
Image
Link
Quote
Code
Smilies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发表回复
回帖后跳转到最后一页
李瑟瑟
117
主题
271
帖子
9116
积分
管理员
积分
9116
加好友
发消息
回复楼主
返回列表
衣上流云
眉边春雪
金风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