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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摸鱼一篇！ **文笔矬&OOC预警(:зゝ∠)
“——李宫主，何必负隅顽抗呢？” 月泉淮轻如鬼魅，从剑影寒光中错身而过。他一指弹开自瑶光位刺出的剑锋，慢声嗤笑：“七星不全，其势不稳。可惜，可惜，闻名天下的星野剑阵，今日要在老夫手中破上第二次了！” 炽热气息自他周身燃起，迦楼罗幻象展翅清唳，凌空击下！ 六棱雪花悠悠飘过，倏忽化为晶莹水滴，倒映遽然逼近眼前的暗红剑芒。周遭风声转瞬寂静，李忘生轻轻眨眼，于雪消春盛里，看到师兄笑着叫他——“忘生！”
谢云流自积雪山道旁闪出，捞起一捧雪塞进李忘生衣领，又灵巧后跳：“叫你好几声都不答应，想什么呢？” 李忘生怔怔抬眼，身前雪光明亮，师兄笑盈盈地看着他，身后夜深灯暗，自三清殿中传来凌乱的呼喝声。 一步之隔，跨越分离半生的两段岁月。 谢云流见师弟呆立不动，方才塞进衣领的雪球已融化成水，沾湿大片后背，自己倒先急了：“忘生！”他上前几步，一边拨开师弟衣襟急急擦拭，一边忍不住训斥：“一大早就神思不属，师兄昨晚跟你说的话到底记没记住？！” “昨晚……说什么了？”李忘生突然记起，似乎……的确有什么事，被自己遗忘了。 “好啊李忘生！”谢云流将他衣襟一拢，狠狠敲了下眉间那点朱砂，“说好的今日陪我一起下山，这就忘了？” “……没有。”四周雪落无声，李忘生慢慢，慢慢地抬起右手，牵上身前人衣袖，“忘生没忘。” “师兄，我们走吧。” 他跨出一步，身后的暗沉，喧嚣，烈火，争执，便都瞬间远去了。 谢云流高兴不已，任由师弟拉着衣袖，嘴里哼道：“十七岁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怕滑。”他牵起师弟右手，干脆握住，“跟着师兄，摔不了你的！” 一念之间，日落月移，两人出现在长安花朝节灯市里。 谢云流拉住他，不停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从街边小摊上捞起各色小物件在他身上比划。绘制精巧的面具，栩栩如生的玩偶，绣工华美的香囊，五色湛湛的丝线，每拿起一样，都要回头问“好不好看？”“喜不喜欢？”“是不是和忘生很相称？” 李忘生紧紧跟着师兄，走过熙熙攘攘，走过华灯如昼，好像漫长半生都在这段路中得以圆满，他看向那个在梦中亦熟悉至极的背影，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回答—— “好看。” “喜欢。” “师兄送的每一样东西，忘生都好好留着。” ——所以师兄，你要回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吗？ 灯影绰绰，朦胧积烟，谢云流突然停住脚步，转入僻静小巷拎起一笼鹦鹉。 无人看守的角落，鹦鹉无精打采，眼神黯淡，仿佛连羽毛都失去光彩。谢云流啧啧不已，随手拉开笼子，将那只小巧鹦鹉捧在手心。他难得安静一会儿，轻轻抚摸掌中翎羽，忽然对李忘生笑道：“‘惆怅玉笼鹦鹉，单栖无伴侣’。忘生，你要将它带回去养吗？” 李忘生慢慢抬眼，看向谢云流双眸。这次，他没有如过往那般严肃规劝，也没有正色拒绝，而是抬指在鹦鹉头顶一点——“好。” 柔和光华漫过每片羽毛，奄奄一息的小鸟振翅而起，在两人头顶盘旋数周，口中大叫着“归去！归去！”，倏然飞远了。 谢云流看着鹦鹉飞走方向，口中道：“师弟。” “这次下山，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怎么不劝我‘收心养性’‘专注于道’了？” 他转过身，李忘生看到一双灿若晨星的明亮眼眸。真奇怪啊，他想，过去那么多年，为何我竟一直未意识到师兄的心呢？ 缥缈白纱如水流蜿蜒而过，拂过二人脸颊，仿佛落下的白云。华灯远远近近，将云染上深深浅浅颜色，李忘生伸手，握住一片徘徊流转的云纱。它似乎没有尽头，在玉白掌心层层堆叠，月华流泻中，倏忽化为一只雪白鹦鹉，鹦鹉脚上，绑着一只刻有刀宗纹路的玲珑竹筒。 李忘生托起它，看向隐没在层层纱云中的谢云流，那道身影模糊着远离了，但李忘生并未去追。鹦鹉在他掌心化为一蓬新雪，轻盈四散。六棱雪花悠悠飘转，划过李忘生眼前，被他弹指一击—— “叮”的一声，清脆撞响，即将刺入额头的掩日神剑被并指弹开，玉清玄明迅疾刺出，倏然割裂迦楼罗幻象左翅。 月泉淮旋身后退，一贯自得的笑容在脸上有片刻凝固。他手持神剑，惊奇不已：“有趣，能在瞬息间堪破心魔境的，李宫主还是第一人。待我破了星野剑阵，倒要向李宫主慢慢讨教。” “怕是不能如你所愿。”李忘生淡然回应，星位变换中，纯阳五子齐齐攻向外敌。 月泉淮不慌不忙，避开攻势：“尔等内力，不如我远甚。一刻钟内，剑阵必破，就让老夫好好见识一番吧！” “大言不惭！”祁进破口大骂，当先一剑刺出，“纯阳岂是你这等妖邪来去自如之地！” “哈哈哈哈哈！”猖狂笑意不加掩饰，回荡在众人耳畔，“老夫就是有这个实力！”身随声至，一剑刺向大阵空缺阵眼。 风雪急旋，李忘生并未像方才一般以身补之，时间仿佛放慢无数倍，他感知到风中传来了熟悉气息。 无须一言，玉清玄明剑尖所指，浩然澎湃的镇山河落于空无一人的天枢星位。 下一瞬，冷冷嗤笑响起：“你有什么实力？偷取他人内力为己用的实力吗？” ——星野剑阵，天枢阵眼，谢云流横刀在侧，傲然挺立。掩日神剑刺到他身前，被浩荡气劲所阻，再难寸进。 月泉淮真正流露惊诧神色：“刀宗宗主，竟愿放下往日仇怨，前来襄助纯阳？这等心胸，的确为老夫所不能及。”说到最后，讥讽挑拨之意尽显。 谢云流勃然大怒：“纯阳家事，不劳你来费心！”刀势一转，化为剑风，悍然向外敌挥去。 月泉淮仰天长笑：“好，好！今日一战，才是我渤海武林正式扬威之战！” 苍松鼓荡，风云变色。
谢云流以刀做剑，锋锐无匹，仿佛从未荒废过纯阳一招一式。李忘生与他配合无间，似乎一刹那又回到少年岁月，和师兄一起演习剑阵的时候。强敌在前，危机在侧，这两人皆面色不改，宛如重温年少时熟稔至极的晨练。阵眼补全，星野剑阵威力陡增，终于令月泉淮变招不及，左支右绌。他沉下面色，正欲提升功力，使出迦楼罗斩十诀最后一式，忽见漫漫风雪中，谢云流和李忘生无声对视了一眼。 月泉淮陡感不妙。下一瞬，便见前纯阳静虚子身形遽变，与李忘生互成太极圆转之势，其余纯阳四子站定方位，合力催击，剑气纵横！ 谢云流一“剑”挥出，沉声道：“北斗注死，南斗——注生！” 七星明耀，熠熠生辉，浩然无匹的剑势凝成巨大太极图案，自空中沉沉压下。月泉淮咬牙顶立，终是不支，重重半跪在地。浑厚内力从他体内倾泻而出，随着大阵流转弥散于天地间。众人看着眼前这十六七岁少年宛如加速了时光，迅速变得白发苍苍，容颜枯皱，知他是邪功被破，之前强行吸纳的他人内力，都再留不住了。 月泉淮难以置信，浑身颤抖，抬头死死盯住眼前为首两人，却见谢云流与李忘生如时光倒转，倏忽撤去年老形貌，恢复至二十几许青年模样。他再难忍受，嘶声大喊：“绝无可能！” 李忘生见他衰老至此，显出真正百岁老人的神态，不由垂眼叹息：“持心清正，以武证道，未必不能得窥无上武境。以月宗主天资，一步踏错，便再无回路了，又是何苦？” 谢云流见师弟眼中隐现悲悯，心中忽然不快，上前一步挡住他视线，冷哼道：“咎由自取，与他人何干！” 李忘生不语，拂尘挥洒，剑阵终是留下一线生门。众人看月泉淮踉跄爬起，蹒跚着摇摇晃晃离去，心中无不叹息，转而又为守住纯阳心生欣慰。 门中弟子早已遣至他处，太极广场此时只有师门诸人。纯阳六脉，离散多年，终是齐聚。 于睿莞尔一笑，当先唤道：“大师兄？” 博玉跟着颔首，卓凤鸣挠挠脑袋，将巨剑往地上一放，也跟着叫了一声。 祁进忽然大怒：“他跟师父认错了吗你们就叫？我不认！” 李忘生欲言又止，犹豫半晌，终是说道：“祁师弟，一个月前，我便收到师兄鹦鹉传信，方有今日对上月泉淮的有备之战。我们都应谢过师兄才是。” “何况，师父他老人家……早就罚过师兄了。” “什么？？”祁进呆若木鸡，犹难以置信，“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李忘生面上突然一红，于睿笑眯眯上前，示意卓凤鸣拉住祁进，“大师兄匆匆归来，定是和二师兄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语毕行礼，当先转身离开。 其余几人拉着骂骂咧咧仍不肯走的祁进迅速消失，太极广场便只余二人伫立。 谢云流脖颈如被铁线牵着，转向一侧一动不动。李忘生绕到他面前，他便跟着转走。 李忘生：………… 他面上浮现温柔笑意，忽然笑出了声。 谢云流如被火星点爆，回头便怒道：“笑什么？！” 李忘生静静看向他，数十载光阴倏忽而过，归来之人仍是这个人，哪里都未曾改变。他眼中犹带笑意：“没什么，师兄既然回来，就不要急着下山了吧？” 谢云流冷哼：“我来便来，去便去，或许只是顺路看看……”话未说完，忽然顿住。 两人一同想起烛龙殿中那句冰冷的话。谢云流忽而心生惴惴，有心解释几句，又觉得没意思。 他硬邦邦道：“随你怎么想。” 华山风雪又大了，凌空飞舞，片片飘落，谢云流视线不由自主，追着一片雪花落到李忘生身上。 李忘生看着他，慢慢说：“师兄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明时，到无言处。” “虽然忘生想问师兄很多东西，但此刻，忘生觉得什么都不用再问。想必师兄，也是一样心境。” “红尘故人，山河新人，只要还是这个人，忘生就还是同样答案。” “所以师兄，那年花朝节灯会里你未说出的话，可以对忘生再说一次吗？” 他等到堪称长久的沉默，也等到谢云流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真真切切，为他拂去了眉边那片飘零多时，终于落下的雪花。
————————————————— （吕祖怎么罚的大徒弟） “一去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师弟！纯阳上下，哪点不是忘生在操心？” “对不住我？臭小子，你那一掌能把师父怎么样？真会钻牛角尖！要不是你跑得太快，这会儿早没事儿带着忘生逍遥快活了！” “纯阳有此一劫，你愿回来，结局便难论定数。师父有感飞升在即，不能再多插手凡尘因果，一切未明，皆需你等自行揣度。” “——想重新要张合籍誓书？你这么理直气壮你师弟知道吗？！” 啪啪啪抽断手中拂尘，吕祖终于心气舒畅，飘然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