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完结】清醒痛(LOF 岁暮满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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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友大师赛被刀宗打自闭,于是拿着剑逼我写下此文。
  要骂就骂我亲友别骂我。
  第一人称,灵虚小羊视角,因为亲友是灵虚的。
  流流哥没赶回来的if线,其实之前写过这个梗,但是写得不过瘾,遂换种写法再写一次。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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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江山 | 昨天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少侠说在帮掌教师伯为被月泉淮所伤的几位师弟师妹疗伤时,高剑师弟说月泉淮如此强大,怕是要诸位师伯师叔结星野剑阵才能抵挡。

  那位少侠拿着苍冥游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想了想又发愁:“但是月泉老登真的很厉害啊,不会要战乱纯阳了吧我好害怕,战乱纯阳的话第一个要牺牲的就是我师父啊,我师父活着怎么可能让月泉宗随意杀纯阳弟子。”

  我看着他头顶的“紫虚”没有说话。

  那位少侠的担忧是多余的。

  高师弟说得不错,诸位师伯师叔联手结了天道剑阵,确实足以抵挡月泉淮。

  只是“抵挡”并不足够,掌教师伯想要更多。

  听闻月泉淮从渤海一路挑战到中原,死在他月泉宗手下的不计其数。


  昔年狼牙军困住纯阳时,我在外杀狼牙,收到这消息时犹豫着是否要回纯阳,当天却收到师父的信。师父在信中写,掌教师伯晓谕纯阳弟子,修道之人,本该不染凡尘。然而乱世之中,亦不应独善其身。凡纯阳门下流落在外者,无需回山,当在留地守望互助,捐衣施药,救助百姓。 ​​​

  修道之人,本该不染凡尘,乱世之中,不应独善其身。

  掌教师伯是这样教导纯阳弟子的,他也从来是以身作则的。

  是以掌教师伯不满足于击退月泉淮,他想将月泉淮留在华山。

  他做到了。

  我修为不够,没有见到,但听卓师叔说,彼时掌教师伯左手被制,索性右手蓄力径直向月泉淮弱点攻去,但月泉淮的杀招也已经到了。卓师叔看见了,但我师父与诸位师叔都在各自的卦象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有人能动,没有人能替掌教师伯挡下这招。


  又过了几日,纯阳开始准备办白事。

  听说那日,刀宗宗主正好出关。

  我情不自禁问师父:“您说谢师伯一出关就收到掌教师伯的死讯,他会怎么想?”

  我师父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你要是无事可做,就去帮少侠们把积雪扫了。”

  “我扫了他们扫什么啊,”我意识到师父不愿提这个,只好强作笑容同他插科打诨,“我听说少侠们都不喜欢来老君宫炼丹,他们说太远了。”

  “所以你成日练剑不愿炼丹。”

  好,我闭嘴了。


  

  谢云流来得很快。

  那是我第二次见他,和上次见他不太一样。

  很年轻,很陌生。

  若不是身后领着一众曾经的静虚弟子,我也不相信他是谢师伯。

  在纯阳山门口的是祁师叔。

  祁师叔与谢师伯的两看相厌,大一点的纯阳弟子都知道。

  我并不担心,因为这是掌教师伯的葬礼。

  不论祁师叔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很平静。他甚至笑了起来:“谢宗主远道而来,真乃纯阳之幸,恭喜谢宗主刀法大成,重回年少。”

  

  听师父说,谢师伯与掌教师伯是一同长大的师兄弟,眼下倒好,反目成仇之后,一个刀法大成、重回年少,一个刚赴九泉、尸骨未寒。

  世事无常,不过如是。

  谢师伯没有理会祁师叔的话,只问:“李忘生呢?”

  祁师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大概是“你都来参加白事了还不知道他在哪”,不愿理会谢师伯堪称无理取闹的问题,只吩咐我:“请客人进去。”

  他的目光扫过谢师伯身后的刀宗弟子,陌生得就像第一次见。


  我师父见了年轻的谢师伯有些怔愣,片刻后道:“倒要恭喜大师兄了。”

  谢师伯没有理会这句话,只问:“李忘生呢?”

  我师父说:“大师兄来晚一步,棺椁已封。”

  谢师伯没有说话。

  

  与他一道来的刀宗弟子被大师姐带到宾客中,我跟在师父身后,假装自己不存在。

  我师父不管我,引着谢师伯往棺椁处走,继续道:“掌教师兄将月泉淮的性命留在了华山,但他自己被月泉淮重伤,回天乏术,药石罔医,他同我们说过,他是死得其所。”

  谢师伯说话了,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他重伤时,怎么没人告诉我?”

  “听闻彼时大师兄正在闭关,刀宗应当无人敢打扰大师兄,料想信寄出去大师兄也收不到,我们商议一番,索性没寄。”

  “谁不让寄的?”谢师伯咬牙,出于祁师叔昔日的怨恨第一时间想到了他,“莫非是祁进……”

  “不是祁师弟。”我师父打断了他,平静道,“是我。”

  我师父眼下平静的样子,与他做出这个决定的那天一模一样。


  “师兄打的是玉石俱焚的主意。”

  卓师叔说出这话时,掌教师伯的伤已经回天乏术。

  我跟在师父身边,太极殿门口许久没人说话。

  打破沉默的是祁师叔。

  他问:“要不要通知谢云流?”

  

  “不必了。”我师父说,“先前丐帮请大师兄商议时大师兄没来,前些日子听说大师兄闭关了,想来信送到刀宗也到不了他手上。”

  长久的沉默中,大师姐的小徒弟突然开口,带着掩不住的哭腔:“若是谢云流在,师祖他……”

  他说不下去了,抓着身边于师叔的袖子哭起来。他还没有剑高,没到习剑的年纪,整日里除了背书就喜欢找掌教师伯撒娇。

  “别这样说。”我师父摸了摸他的头,他年轻时不爱说话,喜欢把自己关在丹炉身边自闭,临了五六十岁了,反倒是愿意与小辈多说几句了,他温和道,“月泉淮挑战的是师父的武学,这是纯阳门内的事,没有硬要旁人帮忙的道理。”

  纯阳门内的事,哪有逼着旁人帮忙的道理呢?


  

  谢师伯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我师父两眼,突然笑了:“博玉,你怨我。”

  他是如此笃定。

  “是。”

  我师父痛快地承认了。

  他说,“昔年大师兄离开纯阳,掌教师兄劝我说大师兄是不得已,劝我不要怨怼大师兄,说大师兄在外受了很多苦,旁人不体谅,我们是大师兄的亲人,我们要心疼大师兄。”

  “但我还是怨。”我师父好像要把这么多年没说过的话都要说出来,“大师兄昔日为了朋友走得痛快,掌教师兄一边要稳住纯阳上下,一边要同朝廷、同神策军周旋保住纯阳,整日要修道习武,还要在得知师兄的行踪时带着洛风赶去扬州。”

  “大师兄在外受了很多苦,我没有看见,却要心疼大师兄。”我师父脚步没停,看着谢师伯,诚恳地问,“可我日夜见着掌教师兄的苦,为何不能心疼掌教师兄呢?”


  

  谢师伯一时说不出话。

  “静虚一脉,是掌教师兄做主保留的。师父本来觉得,大师兄不回来也行,这是大师兄自己的路,只要大师兄过得好,回不回纯阳都没关系。但掌教师兄以为大师兄终有一日会回来做静虚子的。”恰好此时到了掌教师伯的棺椁前,我师父甚至笑了笑,“是掌教师兄想错了。”

  谢师伯沉默片刻,哑声道:“昔年在烛龙殿,我没有出手救他,此事你一直怨我,是也不是?”

  “不是。”我师父从来是诚恳的人,埋在心里不说就罢了,说了就不爱说假话,他说不是就真不是。“于情于理,大师兄都并无出手的必要,我虽期盼大师兄出手,但不能强求,哪怕掌教师兄伤了根基,我也未曾因此怨过大师兄。”

  

  于情,他与纯阳宫再无干系是他亲口所说,于理,烛龙殿内诸多侠士都是当年追杀过他的人。

  “李忘生学艺不精被人拿了与我何干”“我来便来走便走或许是来看看你如何死去也是未必”是他亲口说的,没有人逼他。

  “徒弟是师父收的,我心里虽怨,也仍当您是大师兄。”一直很平静的我师父,说到这里终于面露悲伤,他看着掌教师伯的棺椁,轻声道,“我只是想告诉大师兄,自大师兄走后,除却静虚一脉,五十年来,纯阳上下盼着大师兄回来的人只有一个,”他看向谢师伯,陈述这个事实,“现在,没有了。”


  有那么一瞬间,谢师伯挺直的身躯好像晃了晃。

  我头一次知晓,我师父愿意时,也能将言语化作利刃,直直捅进人心里。


  我师父不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后带着我离开,将谢师伯独自留在掌教师伯的棺椁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谢云流还是站得那样直,好像天塌下来压不弯半分,好像棺椁上那只颤抖的手不是他的。

  何必呢?我心想,从前掌教师伯还在等的时候他不回来,刀宗成立时,掌教师伯很高兴,他以为他师兄漂泊半生终于有了归处,高兴之余也不再等待,掌教师伯不等了的时候他也不回来,现在人死如灯灭,他倒是回来了。


  “师父。”我问师父,“您同谢师伯说这些做什么?”

  “他要问,我自然就答。从前掌教师兄心疼他,有些事总不愿让他知晓。”师父竟有几分孩子气,“我偏不听师兄的。”

  我咬咬牙把眼泪逼回去,甚至都能想象到掌教师伯听见师父这句厥词时无奈又温和的笑容。

  可掌教师伯听不见了。

  无论此刻谢师伯在他棺椁前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谢云流来晚了。


  

  葬礼很盛大也很肃穆,满山都是纯阳弟子的啜泣声,谢云流没出现在宾客中。

  江湖中有很多大事,掌教师伯牺牲一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掀不起多大风浪。

  纯阳宫依然很好,卓师叔接手了掌教之位,纯阳上下依然井井有条。

  掌教师伯就像纯阳宫的雪,永远在那里,即便飞雪消散,也会有纯阳弟子一直记得他。

  我再也没见过谢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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