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代设定,内含大量地狱笑话。 尝试复健的产物。
一、 谢云流的鹦鹉丢了。 他来华山地界是出差,本想轻装简行,奈何最近新得了只牡丹鹦鹉,出差前才刚过半毛期。谢云流悉心照料了大半个月,自然也舍不得把一只幼鸟留在群鹦荟萃的家里。 主要是不敢。谢云流家里都是成年战斗鸡,可以不用操心地统统扔给浪三归。依浪三归的话来说,那实在是供养了一群祖宗,是故浪三归时常调侃他为宗主。 然而最近这只牡丹鹦鹉独得宗主青眼,小家伙白头灰羽,带点淡淡的蓝,实在是生得天生丽质。难怪谢云流心疼得紧。 此番谢云流出差,浪三归本以为自己有机会趁虚而入,与美貌幼鸟亲近亲近混个脸熟。可惜谢云流二话不说自己把各项证明折腾出来了,一路从舟山辗转陪飞到华山,徒留浪三归敢怒不敢言地在舟山伺候祖宗们。 浪三归等人跟了谢云流这么多年,也没看他对哪个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小生命这样上心过。跟同事们讲起这事时大家不免惊奇。唯有他自己语气酸溜溜的:“宗主知它体弱,怕它被白刃寒光惊吓,把所有祖宗都留下,只让带个知心体贴的奶爸,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练红洗安慰他道:“孩子还小,容易挨欺负。再说那毕竟是高趴松熏派,换谁来都心疼。”言下之意其价值不言而喻。 浪三归还没琢磨过来品种,莫铭便接话:“买你命都够了。” “那倒也没有那么贱。” 浪三归:? “呃,我是说你的命更值钱。”练红洗找补了一句。只可惜方轻崖在旁边笑得直打鸣,显得此言尤为苍白。 浪三归懒得喷他们,绝情转身离去,赶着上谢云流家当奴才了。
总之如此这般,谢云流终于是费尽千辛万苦给小东西带来了华山。然而他这段时日工作繁忙,无暇多加管教。同时幼鸟正在学飞期,加之出于对自己迪士尼公主体质的信任,便也并未对其严加看管。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小没良心的毛刚长齐,竟然自己越狱了! 谢云流心烦意乱。学飞期的小东西不会控制速度,成天搁家跟炮弹一样弹射起步,这会儿偷渡到野外去了,更是实在是不知道能飞出多远去。得亏工作已然告一段落,他才有时间在附近弯弯绕绕找了整整一下午。 此时他已经仔细搜查了一栋大楼,徒步跋涉了两个商超四个小区八条大街,到处张贴通缉令,广而告之自己重金求子。 “莫非此子颇通人性?知道我工作结束快回家了,在外地呆得心野了,不想回家不成?” 饶是劲足如谢云流也实在是跑不动了,骑了个共享电驴边找边纳闷。 难道是被抓走炖了?难道是落难于野猫掌中,在劫难逃了?呸呸呸!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小一只,毛刚长齐就乱飞,野猫看了都觉得还不够塞牙缝……此小鸡不说天价也称得上略值几两银子,难道是被偷了?那还有一线希望,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又骑了半截路,绕过广场拐进个公园,坐骑被拦下,遗憾退场。 于是谢云流只得又纡尊降贵地抬起尊臀,认命地钻进林荫小道。 天刚擦黑,路灯昏黄,公园里也人流渐起,傍晚的风声都喧嚣起来。谢云流顾不得劳心伤神已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老眼昏花,错失自家小鸡的求救。 伴随着“请问你有见过我的鸟吗?”这种疑似礼貌的骚扰声环绕了大半圈公园,谢云流再高精力,此时也不免有些气虚力短。然而就在他颇为心灰意冷之时,似乎听到了微弱的、独属于鹦鹉的叽叽喳喳。 于是谢云流顿时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竖起耳朵仔细辨别,以期不是幻听或迷失方向。其用心之细,堪比当年偷听班主任脚步声来判断自己何时应该藏好小人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拐出一片空地,赫然看到一人一狗背对自己蹲在地上,而这人手臂微抬,掌心正是自家的不肖鸟! 谢云流长舒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精神终于放松了半分,四肢都感受到了脱力感。虽然体力已经耗尽,不过头脑已然灵活,他此时觉得自己看过的《霸道主人狠狠爱》之类的弱智短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脑子里闪过八百种教训这只害自己心脏都快停跳的小鹦鹉的狂炫酷霸场面。 奈何他此时不好现场发作——修罗,隐忍! 他只得窝囊道:“您好,请问我的鸟——” 对方闻言起身面向谢云流的方向抬头。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两个人却都愣住了。
“……师兄?”
晚风带过来的声音很轻。公园明明嘈杂声不绝于耳,这声带着肯定的疑问句却是掷地有声地砸进谢云流耳朵里。 谢云流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心脏这才真是要停跳了。 对面的人看谢云流没反应,犹豫着抬脚往前走了半步。谢云流真想当即转身,拔腿就跑。然而狼狈寻鸟一天,此时他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迫于力竭,他只得站定在原地,梗着个脖子看向对方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我凭什么走?我有什么不敢见人的? 不就是李忘生吗!
来者正是他的师弟,李忘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