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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唯以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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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唯以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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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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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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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而师兄终归还是要回来。
他要回来,就必定要找自己。况且依礼也应当由自己去山门迎接。
但李忘生无论如何都不舍得见他,一想起那流光熠熠的“陆”,他就忍不住蹙紧眉头,满脑子只想着逃避。
于是这天李忘生从太极殿避到老君宫,又从老君宫躲到论剑峰,简直如同脚底抹油了般,一整日下来惶惶不知所措,师弟找不到他,风儿找不到他,报信的弟子找不到他,谢云流更找不到他。
不过也尚未听到谢云流寻自己的风声。他只顾着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悬崖边。
这处悬崖乃是他们儿时玩耍常来的地方,两人还比较过几番轻功。边上那棵歪斜的老树下,仿若还回映着当初李忘生输了比试后,依依不舍地递给师兄一块手帕的场景。
他是长安富家出身,从小日子过得精细,即便后来拜师学艺,也随身带着块手帕。那手帕是奶娘绣了银纹萱草的,精致风雅,平素里也不太舍得用。而谢云流的亲人早已在战火中离去,只留他孤身一人。纵使得遇吕祖收养,日子也是粗粗地过,街上买来的帕子做工简陋,哪里有奶娘用心绣得细致?更何况那萱草下方还绣着个漂亮的“生”字,字如其人,如玉如风,清雅淡泊,因而早被他惦记上了。
李忘生思及此,唇角也忍不住带起一弯浅笑。
师兄是个率直的,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手上也要做什么,是极好懂的人。他爱护那手帕,轻易不拿出来,可每每用到,也都是为了师兄——师兄染了风寒他便用来给人擦汗,师兄摔倒了他便用来给人拭去脏污,师兄受伤了他便用来给人抹去血迹,师兄想用它做赌注,他便用来做了赌注。
师兄喜欢的,他向来不会不给。
不知不觉间,落日开始西沉,天色渐暗。李忘生自回忆里抽身,人还立于树下,魂却瞬间吓飞——只因他一抬头,眼角余光里便映入一抹白色人影。
谢云流脸色危险,脚步故意踩得踢踢踏踏,见他那副失措又原地踌躇似乎想逃的样子,更是怒气直冲天灵盖,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李忘生,让我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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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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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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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这夜他们宿在剑气厅,床榻摇晃得几近散架,人也昏昏沉沉醒了又晕晕了又醒,直到崩溃地承认自己想师兄想到夜不能寐,憋了一肚子气的人方才肯作罢。
待李忘生重又倏地睁开眼,早已是浑身酸疼,试图坐起身来,却竟是一动不能动。
房门吱呀一声,谢云流一副餍足的样子,施施然地进了屋,瞟了他一眼:“哟,师弟醒了呀。”
李忘生又动了动,果然还是动不太了,只好气若游丝地说:“师兄……”
谢云流双手叉着腰,挑眉道:“这回可学乖了?”
李忘生想起方才床榻间的私语,顿时红了脸,隐忍道:“师兄,你别逗我了。”
谢云流也知他面皮薄讲究多,朗声笑了几下,颠颠地过来,极尽温柔地将他扶起,仔仔细细伺候着穿衣套袜,又不顾反对抱着人去洗漱了一番,才复又将人搀回来,手肘支在枕头上撑着脸,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李忘生脖颈上的红痕看。
李忘生强打着精神,叹了口气道:“师兄,连夜赶路,方才又……你不累么?”
谢云流看着他无奈微嗔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口那光洁的脸蛋,才道:“累倒是累,不过现下只想看你。”
李忘生又被撩得耳根发红,干脆低头闭目,不愿再看他。
谢云流轻笑了声,又在他额间印了个吻,方窸窸窣窣吹灭灯火,轻柔地将他拥进怀里。
一片黑暗中,李忘生犹豫道:“师兄,我明日起要闭关一段时间,你……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谢云流疑道:“怎么这么急?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呢。”
李忘生咬咬下唇,强压着心中的苦闷,低声道:“早已准备齐全了,师兄便等忘生一次吧。”
谢云流是个没心没肺的,也没多放心里,手上拍了拍师弟的背,轻笑道:“等便等嘛,左右日子还长。正好这次回来还没顾上去长安城走一趟,你不要我,我找朋友去。”
李忘生忙道:“忘生没有不要师兄。”
谢云流哼道:“你还没有?你师兄走了一月有余,回来四处找不到你人影,亏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你这个没良心的。”
李忘生闻言抿抿嘴,乖巧地将脑袋往师兄怀里钻了钻。这小小动作便讨着了师兄的欢心,不待他开口,又得意洋洋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的礼物我就放在太极殿了,等你见到一定喜欢。快睡吧,累着你了。”
李忘生压下喉间的哽咽,蹭了蹭师兄的颈侧,微微点头道:“谢谢师兄。忘生真的很想师兄,每日都想见你……”
话音渐渐低去,谢云流见他已然昏睡过去,也默默合上眼帘,唇边带着抹淡笑,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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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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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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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谢云流已在温王处停歇十余日,身上的伤见好,觉得爬起来能动能跳不碍事了,就想着回纯阳宫一趟。
哪知护甲还没穿戴好,温王就已叩门而入,一见他面色还略带青灰,就已经立在床边折腾了,大惊道:“云流,你这是折腾什么?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谢云流手下不停,耸肩道:“好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山一趟。”
温王却慌慌张张,上前来按住他的手不让动:“太医说你这伤不只要养好皮肉,毒素侵及内里,无法轻易拔除,得要好好调养才行啊!你若有什么事,不要紧的便让我府上传个信回去不行吗?”
谢云流笑道:“你就别担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回山上清修反而更利于清除毒素。”说罢轻轻拨开他的手,挂好玉佩,又转身去收拾包袱。
温王叹了口气,忧心道:“我……罢了,总也留不住你。你回山里,可就没人事事周到照顾了,重茂也只是担心师兄留下隐患。”
谢云流把衣服随意叠叠就系紧了包袱,大刀金马地一背,佩剑一握,回身拍拍温王的肩:“知道你的心意,况且山上还有师父和师弟助我,不必忧心。对了,你府上的护卫长,我上次指点了几句,昨日晒太阳时见他又有长进,你大可放心,就算我不在,他也定能护你周全。”
温王本身也知他体格强健,已是少有的高手,前些日子大破人屠事件,就算是受伤,也极快就调养回来,这要是换了别个,怕是得丢半条命去。因此他其实对此并不很担心,只是面上多表露一些,毕竟谢云流心软又率直,想不到他其实是有些怕那侥幸逃脱的老毒物反手回来报复,才试图挽留。谁叫谢云流武功高超,有他在,自己也安心许多呢……
不过他与谢云流结交已久,除了了解对方是个纯然之人外,也深知这人性格笃定,决定了什么就要风风火火去做,硬要拦是拦不住的。思及此,温王索性叹了口气,面露不舍道:“云流总是思虑周全的。你身上还不太好,此去路上可要慢一点啊。”
谢云流笑了声,推门而去:“知道啦!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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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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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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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春日烂漫,万物一片复苏之象。谢云流行于风轻云淡中,只觉思念之情溢于言表,面上止不住地扬起笑意。
其实此次下山与从前比起,时间不算很长,却着实做成了件大好事。虽然险象环生,受了不轻的伤,但终归结局是好的,可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终究还是他赢了。
只可惜跑了个老毒物,总觉得心里不安,必有后患。
不过这种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提前操心。何况以自己的武功,能赢得了一次,便不怕他再来第二次。
此番急着回去,其实是想得师父一声肯定,再跟师弟说道说道,撒撒娇诉诉苦,他一定会心疼的。
到时候……嘿嘿。
谢云流沉浸在美妙幻想中,一路兴致勃勃,喜形于色,倒不像行走江湖的大侠,更像个凡尘男子一般,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恨不得高歌一曲了。
于是如他所愿,这一路马蹄沾香,微风拂面,诸事顺畅。回到纯阳,得了师父夸奖,寥寥几句安顿完,美滋滋地就要去寻师弟。春风满面地走了没几步,又突然脚尖一点,飞身跃至一棵梅树前,再踏雪而行时,手中已多了一枝梅花。
而他的诸事顺畅就停在了此时。
因为师弟竟在闭关。
门口被他拦住问询的弟子说是某日练剑时福至心灵,因此闭门修炼,门中事务也暂不代师父处理,想必还得有段日子才出关。
谢云流十分委屈,看看手里沾雪的红梅,再看看紧闭的门扉,再想想自己伤还没好透就赶路回来,只心心念念着见见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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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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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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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这日谢云流正在书房练字,就听弟子说师父召他过去,于是忙搁下笔,匆匆赶去。
吕祖见了他,却只先同他下了盘棋,熏香宁和,一盘棋下来,他糟乱的心情也渐渐平稳下来。
吕祖搁下最后一子,抚须叹道:“云流,观棋如见人,你下山历练,性子却还是稍有急躁。”
谢云流忙低眉顺眼:“师父教训得是。”
吕祖起身行至窗前,望着一片远山悠悠,沉吟片刻方道:“我曾卜了一卦……”
谢云流歪头看向他,却又听他叹了口气,只叮嘱道:“你近日须在山上静修,不要轻易下山了。”
谢云流闻言心下却生出疑惑:以往师父的教导从来随心随性,下山与否并不拘着他们,师弟寡然喜静不爱下山便罢,明明自己下山的自由是极少受到限制的。此次却因一卦,就如此安顿自己,总觉得哪里惴惴然的。
许是久不闻他回答,吕祖回头看他,一双明目睿智深沉:“你可是不愿?”
谢云流忙坐直了,认真道:“弟子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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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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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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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如此这般在山上清修了段日子,谢云流倒也并无什么无趣之感。
他爱下山闯荡,交友遍布五湖四海,交心却不多,往日身在江湖,多了谈笑言欢也少了安然宁静。如今如幼年般在山上修习,闲云野鹤,也是另一番自在。
不知不觉又是一段时日过去,独自修炼又悟出了些,自觉剑法又有些进境,但除了师父能指点,也就只剩师弟可陪他琢磨一番了。于是他带着思念和这份兴奋,收了剑就提气纵身往太极殿去。
及至太极殿外,却见一名弟子行色匆匆地冲了出来,险些撞到他身上。
他一闪而过,伸手扶稳了对面,方开口疑惑道:“什么事这么急?”
那弟子见了他,敛色行礼道:“大师兄。方才险些冲撞大师兄,还请大师兄恕罪。”
谢云流懒得听那些絮叨,皱眉道:“无妨。你行色匆匆是做什么?”
那弟子道:“山下传了封重要信件,弟子奉命前来送信,却不巧二师兄不在,一时情急,便想去寻,这才险些冲撞了大师兄。”
谢云流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师弟这是出关了,止不住高兴道:“他出关了!你可知去哪里寻他?”
那弟子迟疑道:“弟子其实不知……只是大致想先去掌门处看看。”
谢云流顿时有些失落,却还是道:“既然不知,那你便在此处候一会儿吧,我去寻他回来。”
说罢,他便飞身跃起,几下点落之间,身影就渐渐远去。
那弟子却是猜得不错,李忘生一出关就找到师父这里,二人坐而论道,自是一番新的了悟。
他心绪淡泊宁静,平日循规蹈矩,宛若少年老成,只有涉及求道,才能见到他积极动容的一面。吕洞宾对自己的徒弟们向来是满意的,尤其是这乖巧懂事的二徒弟,令他满意之中掺杂着些依赖,却也担心他心智早熟,失了许多人生的乐趣。
天色不早,眼见李忘生要退下了,吕洞宾凝视着他眉心的朱砂,道:“忘生,为师早年为你点的启智朱砂,是何时没的?”
李忘生闻言一顿,本来要起身的动作又停了下来,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嗫嚅道:“回师父,有……有一段时日了……”
吕洞宾静了半晌,方开口道:“你行事稳重自持,为师不愿多加干涉,但你命中的劫数却因此而来,不得不多问几句。”
李忘生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少有的心慌意乱,垂眸颤声道:“师父,忘生与师兄,我们……我……忘生、忘生倾慕师兄已久……”
吕洞宾闻言叹了口气,徐徐摇头道:“我观你眉目苦涩已久,若心中郁结,不妨与师父倾诉一二。须知我早已视你二人为子,有些事顺其自然便好,不会怪罪你们。”
李忘生这才抬头,一双杏眼早就蓄满泪水,争先恐后涌出滑落,失声痛哭道:“……师父。”
于是他将自己突然拥有的能力细细讲给师父,又告诉师父自己同师兄见面的次数愈来愈少,实在心痛难忍,即便已互通心意,却还是不能看开,整日郁结于心,这才走火入魔,以至于要闭关修炼。
一席话毕,吕洞宾长长叹息,拥着自己无助痛哭的徒弟,已是满脸不忍:“孩子,你受苦了。”
然而上天赐予你一些能力,便是一种考验。李忘生从小一心求道,俗事看淡,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会在道之一途中缓缓前行,却终究还是无法淡然面对与心爱之人的别离。
他不知为何得来这样一种能力,于他而言,简直成了凌迟心脏的一把刀,使他日日滴血,却恨不能干净利落地死去。
与其说是一种能力,倒不如说是个恶咒。
吕洞宾却道:“孩子,命数难改却不是不能改,你只需做好自己,机缘到了,自然一切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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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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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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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谢云流寻至师父处时,方知李忘生刚走不久,一时间无语凝噎,就要拜过师父去追,却又被拦了下来。
他见师父眉目流露疲态,眼角似乎泛红,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些复杂的意味,却又看不透彻,只好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十分疲惫。”
吕洞宾静坐在几后,良久才道:“云流,世间情爱,你懂几分?”
谢云流一听,便知师父这是知晓了,顿时耳面一红,乖乖跪下,严肃道:“师父,弟子心慕忘生,愿与其结为道侣,相伴一生。”
吕洞宾却摇头道:“你愿,他呢?他可愿?”
谢云流悚然道:“他、他怎会不愿,我们已……他一定是愿意的!”
却见师父眉头紧拧,起身朝自己而来,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就一阵剧痛,挨了师父一拂尘,痛叫一声:“啊!”
吕洞宾深吸一口气,收回拂尘,颇有些咬牙切齿:“你不曾问过,就妄然断言,这是一错。”
谢云流忍着心头委屈:“师父教训得是,徒弟知错了。”
话音刚落,背上又是一拂尘,吕洞宾恨声道:“你无耻下流,你师弟什么都不懂,你却不尊不爱、先斩后奏,是二错。”
谢云流自成名江湖后,纵使打架受伤也不曾挨过如此教训了,出门在外的心高气傲,一时被抽得丢盔弃甲,可怜兮兮认道:“云流知错!”
然而吕洞宾的第三下却无论如何都没有落下,谢云流缩着脖子悄悄回头,却见向来仙风道骨的师父,寂然俯视着自己,眸光湿润,宛若瞬间衰老了许多。
最后,他只幽幽问道:“你心性洒脱自然,喜爱游历山川,可你师弟一心向道,淡泊宁静。你说愿与他相伴一生,却是想好要舍弃些什么了吗?”
谢云流忙道:“师父,云流知道,云流会负起责任,与师弟一同守好纯阳宫。师弟不爱下山,云流就陪着他在山上修炼。人间繁华,却都是过眼云烟,唯有与心中之人相伴,方能得内心繁华。”
见吕洞宾不言,他续又求道:“师父……您别生气了,我会跟师弟好好道歉,以后好好待他。师父,我是真心的。”
半晌,吕洞宾才静默地坐回几后,一字一句道:“谢云流,你须记得自己今日说的每一句话。世间情爱,始于心动,却依仗于责任与信任,不要叫为师失望,更不要叫忘生难过。”
谢云流跪得笔直,红着眼圈承诺道:“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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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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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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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自师父处出来,谢云流寻找师弟的紧迫心情也冷静下来,面色凝重地往剑气厅走去。
一路缓步而行,暮色已深,又飘起了小雪,被凉风裹挟着四处乱舞。
他一边走一边暗自回想师父的话,不由生出几分惴惴之感。
莫不是师弟对师父说了什么,师父才如此动怒,以至于久违地教训了自己一顿。
难道、难道——师弟竟是不愿的?
思及此处,谢云流呼吸一窒,竟是发了一身冷汗。
——师弟幼时起就跟着师父,从来专心修道,遑论情爱之说,便是寻常的话本子也是毫无兴趣。自己身随心动,先是贸然亲吻了单纯的他,又是、又是……行了那事,先且不说确实并未征得师弟同意,排在更前面的,应当是先彼此确认心迹啊!
——师弟,对自己明确表达过喜爱吗?
谢云流额上手心冷汗阵阵,仔细回想,答案竟是——从未。
是了,从未。
他那乖巧顺从的师弟,最露骨的一句,也只是说了每日都想见师兄。
连那句“想师兄想到夜不能寐”,都是床笫间被他诱哄着说出口的。
——莫非——
——真是我误解了?师弟他……他莫非根本就……
谢云流继发完冷汗后,又觉得浑身阵阵泛上寒意,自内而外地油然而生出种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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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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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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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正在风中捏紧了拳头,迎面就扑来一声清脆的“师父”。谢云流猛一抬头,就被一个蓝白团子扑了满怀,绒绒的发丝搔在颈间颊畔,也令他的心情松动了些,手掌轻拍几下,柔声道:“风儿。”
“师父,风儿最近又有进步啦!师父何时指点指点徒儿呀?”
谢云流看着怀中脸蛋红扑扑的洛风,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煞是灵动可爱,于是方才还僵冷的心顿时也被温软下来,应道:“今日晚了,明日可好?”
于是洛风便满足地窝在他怀里,小声关心道:“师父,你怎么了呀,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谢云流不由哽了一下,忙又笑了声:“师父刚受了你师祖的训诫,这会儿正在心里反省呢。”
洛风一听,着急道:“师父这么好,怎么会被师祖训诫呢?一定是师祖太严格啦。师父不要难过,风儿会陪着你的。”
谢云流被逗得噗嗤一笑:“你这小家伙,倒总是向着我。”
说罢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知他又怎么想。”
这轻轻一句,却被正担忧地到处乱摸的小孩听到,一双扯着衣领的小手停住,歪着脑袋问:“师父在说谁呀?”
剑气厅已在眼前,谢云流单手托着风儿,另一手拍落二人衣角的雪花,方迈步而入:“当然是你二师叔啊。”
洛风被一路抱进卧房,放在把椅子上坐着,看着师父去洗了布巾来,给自己擦了擦小脸小手,又倒了杯水递给自己抱着:“把手捂捂。”
茶水本还烫着,隔着层瓷器却又不至于多么烫手。那温度沿着手掌渐渐温热了全身,他小小啜饮了一口,才正色道:“师父,二师叔也会陪着你的。”
谢云流正在一旁的盆里摆弄一方帕子,轻手轻脚的样子,似乎都不敢用力去拧,闻言只是笑笑:“你又知道了。”
洛风扁着嘴:“我知道啊。师叔可喜欢师父啦。师父下山的日子里,师叔就给风儿讲师父以前的事,陪风儿一同等着师父回家。”
于是谢云流手上一顿,握着那帕子珍而重之地擦拭自己的脸颊,若隐若现间,细看却能瞥见一抹微红:“那是自然。你师叔也是师父我照看大的。”
洛风却被那手帕夺去了注意力,眼睛尖得很,一眼看到其上绣着的“生”字,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是二师叔的手帕,好奇道:“咦,这不是师叔的帕子吗?”
谢云流一听这个,抑制不住嘴角上扬,手里轻揉着那柔软的帕子,先犹豫了会儿,再望向自己的徒儿时双唇微启,却又犹豫了会儿,方又开口:“风儿,喜欢师叔吗?”
洛风奇怪道:“当然啦!”
谢云流却猛地在这不假思索的回答声中实打实地被当头一棒——他在想什么。竟想问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觉得师叔是否喜欢师父这样的话。
他们自是两小无猜、情谊深重。他的师弟,自然是喜欢他的。
师弟对他的仰慕,也如风儿一般从来都是不假思索、全心全意的。
否则,又怎会对自己的小徒弟关爱有加、耐心陪伴,还要同他一起等自己回来呢?
可那——
——那又是爱慕吗?
抑或——
谢云流打了个冷战,心中生出一个荒唐的可能性:正因为太珍爱自己,所以事已至此,才宁愿委曲求全,也不愿因自己这个做师兄的感情变质,而导致彼此心有隔阂——
荒唐——太荒唐了——怎么可能呢?
可又想起师父那句“你不曾问过,就妄然断言”,难道,难道师父是在告诉自己,全因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折辱了自己的师弟吗?!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洛风担忧的声音响起在耳畔,谢云流才猛地回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吁一口气,强笑着对洛风说:“师父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风儿今晚要宿在剑气厅吗?”
洛风忙摇头道,话语间又有些不舍:“风儿答应了三师叔,要陪他睡呢。”
谢云流脱力般落座在他对侧的椅子上,呷了口茶:“那师父送你过去吧。”
洛风的脸色便喜滋滋地,扭捏道:“徒儿谢过师父。”
二人闲聊一会儿,谢云流又考教了徒弟一些经书道理,听得屋外风声逐渐呼啸,谢云流利索起身寻了件毛披风,牢牢实实裹住那小小一团,往怀里一揣:“走罢。”
洛风一张小圆脸被毛领掩着,乖乖伸手搂住师父的脖子,小声道:“师父此回许久没有下山,三师叔老念叨糖葫芦呢。”
谢云流心道下次回来可得记住给博玉多带点好吃的,嘴上却没好气地:“都蛀牙了还吃吃吃,你可别学他。”
洛风咯咯笑着,手上更用力地搂紧他:“我才不学他,我不要糖葫芦,我就要师父。”
谢云流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徒弟的小屁股:“还是我的徒儿懂事,下次给你多带点乳糖,当着你三师叔的面烤给你吃。”
洛风闻言却露出些委屈神色,努力藏了藏,才开口道:“风儿不要乳糖……风儿只想师父多陪陪风儿。”
谢云流一听,心化得比烤乳糖还软,哄道:“好了好了,师父知道了,以后陪你的时间长着呢,到时怕是你又盼着师父多下山。”
洛风还要置辩,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觉得自己师父脚步一顿,视线直直向前而去,说话的声音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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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ras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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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2 13:4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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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风扭头望去,正是李忘生一手执伞,另一手提着灯笼迎面而来。
见着他们,李忘生面上却露出些惊慌,虽只一瞬便被温柔微笑压下,却还是被师徒二人捕捉到了,一时两个人心中都打起鼓。
洛风喊道:“师叔!拜见师叔!”
李忘生朝他们走来,笑眯眯地看看他冻红的脸颊,又看看他的耳朵,才开口嗔怪道:“师兄怎么不给风儿戴个帽子,耳朵都冻红了。”又扭头对着洛风道:“疼不疼啊?”
洛风偷偷瞥了眼这时才注意到这茬的师父,乖顺道:“不疼的,师叔。”
谢云流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反而莫名生出种近乡情怯的尴尬,忐忑道:“没注意,以后一定记得。”
李忘生朝着洛风眨眨眼睛,才问谢云流道:“这是要送风儿去休息吗?”
谢云流点点头:“我去去就回了,你走快些,这么一会儿风更大了。”
他本不愿李忘生受这冷风,想着叫师弟先回去,自己把徒弟送到了,再去找他谈谈,可李忘生却犹豫一会儿,接道:“忘生不冷,陪你们吧。”
谢云流心疼归心疼,却也巴不得多跟李忘生待会儿,立刻同意:“那便一起吧。”
于是三人便一同往上官博玉处去,一人抱着小徒弟,另一人执着灯笼,在风雪喧嚣中稳稳撑着那把纸伞,这方寸温馨倒也驱散了黑夜中几分寒意。
送下徒弟,安顿好两个小孩,二人又原路折回。
返程途中,风雪却小了些,谢云流接过纸伞,一手搂过师弟肩膀,牢牢将人护在怀里:“这伞真小。”
他嘴里嘟囔着,却也做好了被李忘生矜持对待的准备,哪承想怀中的人不仅没有如往常般悄悄挪开点,反而更朝他贴得紧了些。
谢云流奇道:“你……今天怎么转性了?”
李忘生瞥了他一眼,那眸光流转的一眼直把他看得一愣,续而低头道:“不可吗?”
谢云流只觉喉头泛起些痒意,咽了咽口水,在灯笼昏黄的光中,凝眸看着身畔的人:“可以,李忘生,你想怎么都可以,因为我喜欢你。”
他这样直白的话语,入了李忘生的耳,却也只见到握着灯笼柄的纤白手指握得更紧了而已,与平日甚是不符。
他正要继续开口,却见李忘生停下了步伐,扭头望向他。
于是他也停下步子,静立原处,等着对方开口。
李忘生面色如常,一双明眸却在晃动的灯影中顾盼生辉,衬得清丽的脸庞更添几分颜色。他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道:“师兄。假如我们只能见四次面了,你会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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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上流云
眉边春雪
金风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