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续篇完·《当我们谈论婚姻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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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加班QiU | 2024-11-19 17:32:28 | 显示全部楼层
list 发表于 2024-11-19 16:45
溜溜哥带入的是妻子哈哈哈哈哈

互为妻子,互为丈夫,没毛病~属于是男徳拉满了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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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加班QiU | 2024-11-30 18: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2.
“出于战争的需求、社会传统的影响等原因,东瀛对我国的中古史研究非常深入。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在国际上掌握着话语权……”
“……你说不是来学术访谈的?教学秘书呢?现在学院的活动不需要审核?”
“送客!”
“……之前采访过忘生?”原本拂袖便要离开的谢云流急急停下,转身问道,“复婚感受?都说了那不叫复婚。忘生怎么说?”
“萨特啊……哦。”
“……”
“……嘿嘿、咳。”
-
李忘生近来有些不安。  
自他们开始共同研习婚姻以来,破镜重圆的进度条走得飞快。聂无极的“恋爱与婚姻”课程自然得到谢云流的力荐——主要推荐给方乾。不过方乾从来都逻辑自洽,根本不接受如此朴素的婚恋观念。
谢李二人像重新陷入热恋般,比起年轻时的青涩与莽撞,经过岁月淬炼的情感含蓄隽永,如春溪奔流,新叶竞发,令人沉醉其间。
前月月初,两人终于又搬到了一起。具体来说,是谢云流搬进了李忘生家里。即便谢云流近来添置了好些衣物,李忘生家却也正好装下,简直就像空置已久的半颗心被填满般圆满。
房子离学校不远,遛着弯儿便能上下班。如果时间合适,就能在校园里碰见并肩而行的两位教授。若是足够仔细,偶尔还能瞥见两人交握的手。
这对昔日远近驰名的怨侣,短时间内竟飞升上了校园爱侣榜榜尾。
但谢云流却嗤之以鼻。
他前些日子从左伶那学会了泡学校论坛,于是学校大小八卦尽在他掌握之中。而这位网络掐架从来都亲自下场的正主,也为论坛提供了丰富的谈资,双方对此都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只有历史学院的学生,尤其是研究生和博士生。
毕竟一旦在论坛发言中被谢云流察觉到史学院人的身份,则喜提来自院长的学习督促一份。甚至谢云流还会记得你的论坛ID,这就导致每当你高强度刷帖回帖时,冷不丁地就会被自家院长亲自送上“文献看了吗,专著读了吗,论文写了吗”的关怀三连。
谢云流刷着论坛,内心批判了一番校园爱侣榜的不权威性和榜单投票人的糟糕品味,一边不经意地继续翻阅榜单。随着他稍一往上滑动,“李裳秋x李裹儿”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列。紧挨着谢李,是榜上比他们排名靠前一位的“爱侣”。
谢云流:“……”
他面无表情地按熄手机。不过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无伤大雅的野鸡榜单罢了。
罢了……
罢……
“荒谬至极!”谢云流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火冒三丈。他点亮手机给李忘生展示:“忘生你看……”但话没说完,那不断蹿起的火苗便被兜头浇灭了。
他的师弟枕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
少年人总是容易被那些宏大而飘渺的命题吸引,认为身旁唾手可得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当他们踉跄走过半生,回过头才发现,那些曾经的“理所当然”已成为水中明月,指尖流沙。于是许多人又穷尽余生,刻舟求剑般地追念曾经的美好。
还好,谢云流想,自己比多数人都要幸运。
他凝视李忘生的睡颜。千古洪荒,星辰嬗变,抵不过所爱之人在身边无知无觉呼吸的一个瞬间。谢云流将手机调成静音,低头吻了吻师弟的额头,在阳光和煦的冬日下午,和他一起窝在沙发里打了个香甜的盹。
-
李忘生醒来时天色已开始变暗。夕阳低伏着穿过窗户,勾勒着沙发的边角。谢云流均匀的呼吸拂在他耳边,沉淀出一室寂静。他尚未完全从睡意中走出,皱着眉神态空洞地眨了几下眼,才慢慢恢复清明。
沙发有些勉强地容下了两个人,谢云流侧着身,背贴在沙发的靠背上。李忘生头抵他的肩膀,睡了绵长的一觉。他悄悄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两人暖烘烘地贴在一起,谢云流还未醒来,他养的鹦鹉也难得乖巧地窝在李忘生头顶。地板上的光斑被摆荡的窗帘带着跃动不止,屋外的嘈杂朦胧的像远处传来的乐声。这是比李忘生以往所有的想象加起来还要幸福的场景。他的灵魂悠悠下沉,最终如鸟栖树,鱼潜渊般悬停在安逸的氛围里。
然而在这巨大的幸福里,不安与茫然却也形影相随。
自从巨变来临,周围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鞭笞着李忘生。他不能,也不敢放任自己感知生活中哪怕最微小的幸福——师兄还在外漂泊,我的幸福便是对师兄的背叛。于是如今,他好似连享受幸福的能力都要一并失去。
李忘生下定决心,必须做点什么来释放他那无处安放的充满罪恶感的幸福。
-
谢云流盯着半小时前发出的没收到回复的消息,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打给李忘生。
年关将近,各种交际活动频繁起来。李忘生近来的行程被塞得满满当当,甚至连续好几天,临近睡前,谢云流才能见他回家。
反倒是谢云流闲了下来。早年间的狐朋狗友们都断了个干净,那些花团锦簇的社交场面也都无法勾起他的兴趣。谢云流就这么提早进入空巢老人状态:一本书,一杯茶,一整天。
哦,还有那只整日“师弟”“师弟”叫个不停的傻鸟陪在他身边。
“需要我接吗?”谢云流想了半天还是没打电话,只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李忘生今晚是和朋友小聚,按说谢云流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怪就怪在,以往李忘生都会邀请他一同前往,但这次却没有提起。
为了更好地经营这段婚姻,两人都在积极尝试融入对方的朋友圈。跟着谢云流去了几次聚会后,李忘生和陆危楼等人迅速熟悉起来。谢云流与李忘生的朋友亦是如此。若论起来,这些朋友现在应当都算两人的共友。所以,谢云流琢磨,忘生为何没叫我一起?
他在家对着久久没有回复的聊天胡思乱想,偏偏傻鸟还左一句“不带你玩”右一句“不要你咯”,扰得人烦不胜烦。
“怎么忘生教你的诗词就一句不会?”谢云流拎起傻鸟的翅膀抖了抖,吓得鹦鹉嗷嗷大叫:“杀鸟了!杀鸟了!”
“行了别演了,现在没人配合你的演出。”他用指尖挠挠它的小脑袋,嘟囔着,“毕竟连信息都没空回。”
“这种事你就别问,直接去就是。”方乾在群里分享经验。
“你就用这种方式干到重婚的?”谢云流回。
方乾回得飞快,还是条语音,谢云流没听。他把手机扔到一旁,窝进椅子思索一阵,抓起外套出了门。
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会下雪,冬风卷着落叶呼啸过街道。谢云流没有选择在车里等。他来到酒店门口,大堂里的暖色光晕好似带了点温度,穿过玻璃投射在身上。他摸出烟叼在嘴上,没有点燃。
门口人来人往,好些视线往谢云流那飘,他也不在意,只时不时侧头看向门里,目光逡巡着。不过还好,在车上积攒的稀薄热量快要用尽,谢云流的指尖开始发冷时,那抹身影出现在大堂。
只是一抹人群中模糊的身影,就令谢云流空洞的眼神有了焦距。随着他们走近,隐约的聊天传入他的耳朵。他上前去迎,走了两步又急急刹住,把烟按进口袋才又朝李忘生走去。
“是的,前段时间才……”李忘生和朋友边走边聊,余光瞥见有人靠近,转头看去却是心头一跳,“师兄?!你怎么……是来接我的?”
他顾不得身旁的朋友,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谢云流身边。刚一靠近,在室内捂得暖暖的皮肤被谢云流身上的寒气激出一片鸡皮疙瘩。他握着谢云流冰凉的手眉头打结,但胸中却升起一股缠绵之意。
“怎么到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李忘生喝了点酒,话变得比平时密。他一边为谢云流暖手,一边絮絮叨叨师兄不该穿这么少云云。谢云流倒是很受用,丝毫不觉得烦,把关心和埋怨照单全收。
站在后边的东方宇轩抱臂看热闹,见谢云流瞧过来,颔首以作回应。谢云流是他父亲的朋友,但同时又是自己好友的配偶。因此东方宇轩每次见到他,总伴着些许微妙的情绪。认真论起来,该叫他叔还是……?
“你们各论各。”这是叶英下的定论。
东方宇轩看了会儿觉得腻歪,他没打扰李忘生,只和谢云流使了个眼色就招呼着大家撤退。而一位稀客此时便出现在谢云流这分心的瞥视中,那是柳惊涛。
柳惊涛这个人很难评,至少谢云流是这么认为。凡事目的性太强,十分功利,又心机深沉……总之,是个十足的小人。但他的勤奋与执着,竟在某些方面与李忘生奇妙地投缘。谢云流虽无法理解,但也从不干涉师弟交友。
难不成因为这个,忘生才没叫我来聚会?就像我以前知道忘生不喜欢那个谁,所以也不叫他聚会那样?
直到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谢云流都处在一种身份倒置的恍惚里。于是当副驾接连传来一串急促的微信消息声时,他想也没想地问道:“谁啊这么急。”
李忘生脱口而出:“是拓跋思南发来的。”
谢云流:“……”
李忘生:“……”
他的回答让两人陷入沉默,但沉默的原因却并不相同。
谢云流只觉得自己奇怪极了,明明自己一直期待着师弟能融入自己的社交圈子,但此刻,他却觉得心里的一坛水沸腾着咕噜噜地冒泡。仔细一闻,还泛着些酸。
他控制语气,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但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极为做作的漫不经心:“他找你有什么事吗?忘生已经和他这么熟了?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之聚会后慢慢熟起来的……”
“和他很聊得来?”没等李忘生答完前面的问题,谢云流又问。
“还行吧?”
“都聊些什么呢?经常聊?”
“呃……”
“聊天都是谁起头的?还有……”
李忘生被连续的发问撞得眼冒金星,他本就心头有事,又不擅长说谎,晕头转向间只想起前阵子和谢云流一起研读的《做妻子的智慧》,便口不择言道:“老公,我头晕……”
谢云流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小幅度地晃动了两下。
“师兄!”
“嗯……啊,哦没事。”好在他及时恢复镇定,才不至于构成危险驾驶。他清了清嗓子,但牙齿和舌头还在打架:“素不素、咳咳,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只喝了一点点而已。”
“你从前就不胜酒力,幼时多吃两碗甜酒酿都能迷糊,吓得我背着你去找师父。他还以为是我带着你偷喝酒,换来好一顿胖揍。”
李忘生忆起往事,接着说:“结果后来发现,是他老人家酒酿没做好,成米酒了。”讲到此处,二人皆是一笑。
“总之,总之……”谢云流斟酌措辞。他本想说“师兄不在时就别喝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爹味”太重不守“男徳”——都是些在论坛上学到的时新词汇——于是他只说道:“还是量力而行。”
“嗯。”李忘生先前被谢云流努力学习的冲劲儿卷到了,于是偷偷报了恋爱婚姻相关网课,现在正是学以致用的时候。他回忆着学习内容,看着谢云流的侧脸,说道:“以后师兄在的时候再喝。”
车又有点飘了。
之前的话题总算揭过,李忘生将半张脸缩进围巾,笑着松了口气。
-
拓跋思南运营着一个艺术工作室。与其说运营,不如说就那么超然世外地飘着。同样在外飘着的还有关于他本人孤高狂傲不近人情的各种传闻,李忘生久闻其名。但随着接触加深,李忘生发现那些被人曲解的,是他的至情至性的纯粹内心。于是意气相投的两人很快便熟络起来。
提出想请拓跋思南设计戒指的时候,李忘生挺忐忑。
“设计费方面不用顾虑……”
“不用。”
“嗯?”
“我很感兴趣。”拓跋思南非常爽快,“为两位朋友设计对戒的意义不需要用钱来衡量。”
“……谢谢。”李忘生也不矫情,接受了他的好意。
同样的场景也在李忘生拿着设计图找到叶英时再度上演。
“钱就免了。”叶英还不忘嘱咐,“最好拉个群,有些细节我得和设计师直接沟通。”
“……行。”
于是微信消息变成群聊叮咚不停。李忘生开启了消息免打扰依然不放心,干脆将群聊折叠。好在战战兢兢当地下党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有赖于叶英亲自监工,戒指制作过程异常顺利。离原定交货时间还有大半个月,李忘生就拿到了他定制的对戒。
李忘生前半生是个与“仪式感”彻底绝缘的务实又内敛的人,要筹备一场惊喜,着实令他有些为难。好在现在网络够发达。在于睿的指导下,他下载了小地瓜。但每次浏览时,海量涌来的信息让李忘生感觉自己像是被海浪拍晕在岸上的鱼一样无助。
“还是先确定究竟是需要亲朋好友的见证,还是只有你们俩?”东方宇轩在群里支招。
“还是私密一些吧……?”李忘生想了想看过的那些在一群人围观起哄之下的求婚视频,打了个寒颤,“我还是不太习惯那种场面。”
“有大方向不就好办了,基本只要选好时间地点,再布置下就能搞定。”东方宇轩对此表示出极大热情,“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布置场地什么的,尽管开口!”
叶英:“拉我一个盲人去干活儿,合适吗?”
“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
“……谢谢你们。”
凭借丰富的项目管理经验和众人的热心帮助,筹备工作推进得飞快。连一向爱财的陆危楼都将名下的马场借出作为场地,只忍痛象征性地收了点租金。
年轻的谢云流对上至滑翔翼下至潜水的所有户外活动都感兴趣。穷得响叮当的时候,曾畅想过彩票中奖后到加拉帕戈斯潜水,皇后镇玩滑翔翼,贝加尔湖钓鱼,多洛米蒂徒步。他还买了张大地图,拉着李忘生将他们的目标一个个标注起来。可惜,直到十多年后的现在,依然一个也没兑现。
从近处开始吧。李忘生想,幸好他们还有时间能一个一个慢慢来。
在马场跑完马之后,再到俱乐部吃一顿浪漫的晚餐,这时他趁机拿出戒指,一场完美的惊喜就此圆满落幕。
李忘生从叶英那拿回戒指,还没盘算好带回家该藏在哪里,谢云流就来接他下班了。
“忘生,走了!”
“来了!”李忘生一惊,把戒指塞进大衣兜里,匆忙离开办公室。
虽已是二月中旬,气温却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李忘生手插在兜里摸着戒指盒,有些忧心两周后的天气适不适宜骑马。
“想什么呢,嗯?”连续好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应,谢云流转头见师弟望着天一副焦思苦虑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地问。
“没什么,有点工作上的事……”
“居然有事能难住我师弟?”谢云流挑眉,“不妨说来看看,好歹我也有些经验。”
筹备惊喜最难的部分果然在于如何应对各种可能暴露的突发情况。但李忘生已经不是那个新手了,比起曾经的慌乱,这次他从容地打算用转移注意的方式解决危机。
俗称,美男计。
“师兄。”他伸手主动去拉谢云流。以目前的经验来说,只需他稍稍出手,让步的一定是对方。
“不是什么大……”
“啪哒”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冬季宽大的袖口带出口袋,滚落在地。
“……事。”
二人循声看去,一个不足掌心大小的蓝色丝绒盒子静静躺在地上,恰似当年那枚从谢云流钟爱外套里滑落的戒指。
完了。
李忘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呆呆地看着戒指,脑内只剩两个大字反复播放:完了。
谢云流在看见盒子的那一秒便笃定那是戒指,毕竟曾经自己也做过相同的傻事。说来好笑,看到戒指的瞬间,谢云流率先感到的并非惊喜,而是巨大的无措。
完了,撞破了师弟的计划,该怎么办?
他将目光小心翼翼地移往李忘生脸上,试图读出点信息。
“李院长、谢院长好……卧槽!??”来往学生见到两人礼貌问好,但在看清情况后选择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示意周围其他同学快撤。
“什么情况?”被同伴拉走的某只小羊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就那个!那个啊!!”
“哪个??”
“哎呀!”同伴不敢出声,只做出夸张口型。
哪知这是只大嗓门小羊:“什么!?求婚!!!?”一嗓子嚎得传遍整个学院,办公室、教室里探出很多脑袋,就连学院水池里的太华龟都把头伸了出来,不一会儿又纷纷作鸟兽散。
李忘生捂脸,这可真是咱们的好学生。
“那个……”打破沉默的是谢云流,“需要我装作没看见吗?”
“……”
“忘生?”
李忘生抹了把脸:“不用了师兄。”他叹气,弯腰捡起盒子,沮丧地接受了这个无可改变的事实。
“本想给师兄一个完美的惊喜,但都怪忘生莽撞,只能委屈师兄了。”他将盒子打开,两枚闪着银光的戒指卧在丝绒软布中。
戒圈光滑圆润,戒面仙鹤与流云的雕花旁分散镶嵌着碎蓝宝石。两枚戒指,单独佩戴便是鹤舞流云,合在一起则为比翼齐飞。
他拿出其中一枚:“不知谢云流先生可愿在这不完美的场合下,接受李忘生的心意呢?”
谢云流从来都是个行动派,他抓住李忘生的腰把人拉近。他们额头相抵,像冬日里互相依偎的两只猫。
“我愿意。”谢云流蹭蹭李忘生的额头,用气声答道。
他们很多第一次都不够完美,第一次牵手被吕祖撞见,第一次接吻磕到牙齿,第一次经营婚姻更是惨淡收场。但余生还长,他们还能学习与尝试,笨一点慢一点都没关系,因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
「抱上了!他们抱上了!!」
「抱有什么稀罕的我就问亲了吗??」
学校论坛上,名为《谢李前线战报》的帖子加红加粗地一直飘在版头。
「就算他们真亲了我们能有命看?」
「怕什么,我是院长最喜欢的小羊,谁敢动我?」
「怕什么,我是院长最喜欢的小羊,谁敢动我?」
「怕什么,我是院长最喜欢的小羊,谁敢动我?」
……
「……总感觉谢院长往这边看了眼呢?」
「我去?」
「没事吧同学!」
……
「同学?同学你人呢??」
在此之后,发帖的ID就这么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至于原定的惊喜,谢云流秉持着陆危楼的猫毛不薅白不薅的原则,将原本的烛光晚餐改成了邀请亲朋好友前来的室外BBQ。
受邀的各位对这次聚会的性质都心知肚明,但两位主角却什么都没提起,于是他们默契地没准备太过正式的礼物,只在来时顺手带了些食材或酒水。
洛风刚从国外匆匆赶回,喝了点酒就缠着谢云流一直问:“我究竟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怎么办婚礼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都说了真不是婚礼。”
“那你们怎么还交换了戒指??明明就是婚戒!”
“……”
叶英吐槽东方宇轩:“光带点蔬菜来未免有些寒酸了。”
“你不懂,这是自家种的纯天然无公害蔬菜!”他瞥了眼叶英带来的食物,“叶大老板怎么也只带了区区鸡肉串。”
“自家养的跑山鸡,好吃。”
陆危楼的酒窖又遭了殃。
悄悄前来的卡卢比只敢用眼神跟随于睿。
上官博玉不停给林语元烤肉。
卓凤鸣与拓跋思南相谈甚欢。
草茸茸,柳松松,三月春来望山楹,正是人间好光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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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加班QiU | 2024-11-30 18:25: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正在将《婚姻》一文做成小小的无料本,如果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后台敲敲我,付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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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流转 | 2024-11-30 19:28: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幸福了呜呜续篇二我来框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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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流转 | 2024-11-30 23:36: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哈生生掉戒指这个走向真没有想到哈哈哈 两只都好可爱哈哈哈 和主片流流哥拿错结婚证一样哈哈哈哈  看完老师的篇二尸体都是暖暖的  好喜欢现代pa  老师续篇大概会出到多少篇呀 老师再写新的还会考虑现代pa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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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加班QiU | 2024-12-1 12:3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往事流转 发表于 2024-11-30 23:36
哈哈哈哈生生掉戒指这个走向真没有想到哈哈哈 两只都好可爱哈哈哈 和主片流流哥拿错结婚证一样哈哈哈哈  看 ...

本来是打算写三个续篇的,但是写到第二已经感觉自己黔驴技穷……()不知道续3还能不能出得来了啊啊啊
而且其实写现代pa也是因为自己文采不够,写不了原作背景才出此下策()如果能有新的脑洞,paro是其次,一切还是为了剧情服务~
最后,感谢喜欢!!我会先努力看看最后一个续篇能不能写出来!

点评

好!!!!爱信等!!!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24-12-1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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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流转 | 2024-12-1 12:37: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想加班QiU 发表于 2024-12-1 12:32
本来是打算写三个续篇的,但是写到第二已经感觉自己黔驴技穷……()不知道续3还能不能出得来了啊啊啊
而 ...

好!!!!爱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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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加班QiU | 2025-1-16 14:34:48 | 显示全部楼层
3.
只有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
急促的喘息交织成蜜色水汽不断蒸腾上升,又在谢云流额间凝成滚烫汗珠滑落,最后汇于李忘生锁骨的浅湾中。
“嗯……!”李忘生在谢云流激烈的动作下脑中一片混沌,像风中飘摇的藤蔓,只本能地攀附着眼前人,却全然忘了带给他狂风摧折的是谁。
他眼角红成一片,不知是泪是汗蓄在眼眶,随着身体的晃动将落未落。他的身体与意识分明都陷在黏稠情潮中,但恍然间却松了一只攀在谢云流肩膀的手,像是透过某些直觉指引,往他眉间探去。
谢云流当然不许他有丝毫分心,一把捞住他的腰往身前一按——
“呃!!”李忘生受不住地仰起头,脖颈修长,似一只濒死的鹤。但那只手却执着地摸到谢云流眉心,最终轻轻抚上他眉间深深的川字。
 -
“师弟……忘生他很在乎这个。”谢云流大马金刀地坐在办公室里,拧着眉头,“虽不曾诉诸言语,但我能感受到。”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摸向眉间。
“像是盯着我的眉头发呆,失神……的时候触摸我眉间皱纹等,诸如此类,都是他内心的投射。”
“皱纹既生,恰如往事无可回转。”讲到此处,他罕见地犹豫了片刻,“我不过是希望……希望他所有目光只投向现在的我罢了。”
 -
那川字纹与苦闷的流亡生活相伴而来,待到谢云流回过神来,往事早已印上眉间。但这纹路却也没什么不好,反倒让他这位院长平日里显出些不怒自威的气派来。这种气派常常在谢云流担任答辩委员时达到顶峰。而学生的想法也总在窥探到他的神情后达成惊人一致:“他臭着脸什么意思不会不给我过吧啊啊啊!?”
总之,皱纹从未对谢云流造成任何困扰——直到他发现李忘生对它过度关注。
“年老色衰,色衰爱弛,别怪兄弟没提醒你。”方乾老神在在地说。
“这也是你的经验之谈?”拓跋思南难得在群里及时冒泡。
“这些形容有哪个和我沾边吗?”
“都。”
方乾的语音依旧来得很快,拓跋思南没有点开。他们在群里东拉西扯了半天,话题主角却始终不见踪影。
“坏了,”方乾挑眉,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打字道,“不会是听进去了吧?”
“@能奈我何 人呢?”
中心人物受到召唤终于短暂地出现了:“滚。”
谢云流就这么阴晴不定地活了半辈子,这点情绪起伏谁也没投去太多关注。毕竟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李忘生哄好,或者被他自己哄好。
夏至将近,一学年也走到尾声。学校论坛上,一年一度的“最受学生喜爱的教师”评选活动正如火如荼进行。同往年一样,第二第三名的竞争十分激烈,拉锯战一直持续到投票关闭的前一刻。而榜单第一却始终高坐明堂,不受半分侵扰。
李忘生是公认的好老师。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是位好领导。他不会因上级布置的任务便下达无理命令,亦不会为保全个人利益而牺牲他人。和许多把普通教师与学生当成上升耗材的领导不同,李忘生切切实实地将自己变成了一株大树,舒展着枝桠,温柔又坚定地庇护树下之人。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始终如一。这样一个人,叫人如何不敬他爱他?
是以谢云流总能看到青春靓丽的一群人围在李忘生身边的样子。
“吃吗?院长给的。”从院长办公室盖好章出来的学生和同伴分享李忘生给的零食,“我就说我是院长最喜欢的小羊……嘶,怎么感觉凉凉的?”
“哪有。”同伴不客气地分走零食,“我才是院长……好像还真有点凉?”
“什么鬼天气。”两人在六月的艳阳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目送学生走远,抱臂倚在院里大树旁的谢云流才收回目光,望向二楼的院长办公室。他们结婚太早,谢云流离开得也太早,以至后来的许多人对李忘生的婚恋情况不甚了解。而国人又大多只将戒指当作普通饰品佩戴,李忘生手上的戒指便被下意识地忽略了。
谢云流回国后,亲近的朋友们也将曾经有不少人尝试给李忘生介绍对象的事当作笑谈讲给他听。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谢云流甚至亲自撞见过劝说李忘生离婚的场景。
“……他已失踪许久,说句不好听的,人在不在还……”
“请慎言!”李忘生极为罕见地打断对方说话。谢云流隐在暗处,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竟能从他急促的三个字里捕捉一丝怒气,那不该属于从来都八风不动的李忘生的一丝怒气。
这算什么。谢云流勾了勾嘴角,不知是嗤笑还是什么。
“好,不说这个。”来人却不打算就此打住,他甚是语挚情长,掏心掏肺到仿佛成了救人于水火的圣人,“守着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究竟有什么好?况且他的身份敏感,这段关系对你的前途也只百害而无一利……”
“师兄的身份……”
“哦?我倒想听听,我的身份能对他李忘生造成多大困扰?”他们几乎同时开口,李忘生的声音却被谢云流的朗声回复掩了过去。
“谢云……!!”屋内人气息一顿,明显被吓了一跳。但他好像不愿输阵似的,梗着脖子继续道:“叛徒怎敢回……”
“慎言!”李忘生再次打断他,“过往之事已然明了,师兄的身份亦早已分明,莫要、”
“倒也不用这般惺惺作态。”不等李忘生说完,谢云流便从暗处转了出来,直勾勾盯住李忘生,“费尽心机维护你那虚伪的正直,不累吗?”
不知何时,屋内只剩下他们。谁也没再出声,只静静看向对方。谢云流被李忘生眼中破碎的水光吸引,那一圈圈动荡的忧郁水波不断引诱他再多投掷些伤人的石子,为他泛起波澜。
“哦,我忘了,你不会累。毕竟你最喜欢、最擅长的便是做戏愚弄他人,是不是,李忘生?”
谢云流紧盯着李忘生,不愿放过他哪怕最微小的波动:“装得如此高尚,一定有很多人拜倒在李副院长的西装裤下吧?别人劝你离婚,嘴上不想,其实心里恨不得马上甩开我才对!”
李忘生眸光闪烁,像是被他锋利的话语刺痛。但谢云流却并未感到分毫畅快,郁结之气徘徊在胸口,反而愈发膨胀。
为什么,这个卑鄙小人害得我远走他乡众叛亲离,他却能当作无事发生甚至和别人谈婚论嫁?
为什么,为什么他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却还消瘦许多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我告诉你!”谢云流终于大步上前,用力捏住李忘生的下巴,“你休想……”
“师兄在外过得还好吗?”没等他进一步发作,李忘生的轻声询问便在他耳边炸响,“累不累?师父和……风儿,都很想你。”
对那些刻薄的问候,李忘生没做任何解释。反而是谢云流却仿佛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狼狈地后退几步。
谢云流恨恨咬牙,想,轻描淡写的总是他,无可招架的却是我。
为什么,凭什么?
满腔酸楚忿懑无可排解,只得化作伤人利剑,挥向曾经的亲密爱人:“如此爱慕虚荣,甚至妄图用离婚换取名誉与前途……我告诉你李忘生,只要我谢云流活着一日,你便休想、休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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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两眼一黑,没敢继续回忆。
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年轻时从不回头的谢云流近来多了许多时间品尝回忆。而他越是回顾往事,便越发强烈地生出近乎荒唐的想法:若非与李忘生相识得够早,是否现在我也只是仰慕他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他接连灌了几大口酒。方乾在一旁支着下巴看久违畅饮的他,问道:“怎么,二十四孝老公这就当腻了?”
谢云流却只顾着开酒,没有回答。他拧着眉将还没见底的酒杯满上,仰头喉结几番滚动,杯子便又空了。
“你这喝法,还好老陆没来。”方乾今天的身份很明确,只负责作陪,他抿了口酒,又问,“你师弟知道你这样吗?”
闷头喝酒的人动作一顿,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手指犹豫地轻敲几下杯身,最终仍将酒送入口中。他的动作有些急,杯中液体晃荡着洒出一些湿了衣裤,便又用手去蹭,与其说是想减淡湿痕,更像在刻板重复某个固定动作。直到他将布料揉皱,才开口说道:“忘生拿了‘最受学生喜爱的教师’第一名。”
方乾没给他半个眼神:“怎么,哪年不是他?”
谢云流又不说话了。
静了半晌,方乾才从这不同寻常的沉默中品出些滋味,看向谢云流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不是吧?这你也吃醋!?”
谢云流仍是不答。
“有点危机感是好,但你这已经不能叫危机感而叫恐慌了吧?”方乾是个人精,只需稍一琢磨,至交好友谢云流在他眼中便和一只剃了毛的羊没区别。
“放轻松,谁年轻时没犯过错?”他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不要用曾经的错误惩罚现在的自己。再说,我看李忘生也不像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
如同方乾总能揭穿谢云流的心思般,谢云流也总能找到重拳出击的点:“普通人年轻时可犯不了你这么大的错。”
他们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棋逢对手、酒逢知己。二人交换目光,无言地碰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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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过九点半,顾家好男人谢云流准备回家了。两人都喝了酒,方乾打开手机软件叫代驾:“你开没开车来?没开的话顺便送你回……去?”
话音未落,他便看到刚才分明没有丝毫醉意的谢云流,现在正咕哝着醉酒的语调与人通话。那黏糊的语气和压不住的嘴角,不用猜都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待到挂掉电话,他又瞬间恢复正常:“不用送,忘生来接我。”
方乾木着脸没有理会,只希望代驾快来。但天不遂人愿,也许是订单高峰的缘故,李忘生比代驾到得更早。于是他被迫欣赏了谢云流拙劣的表演以及收获李忘生真情实感的关心后小人得志的嘴脸。
“真不和我们一起?”李忘生揽着谢云流,再次问方乾。
“不用了。”他机械地回答。
“好,那我们先走了。”李忘生说。而谢云流只顾着扮演三分熟的年糕往人身上黏,没空和方乾告别。
你就作吧。这是目送他们离开后,方乾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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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不作什么的,谢云流并不清楚,他只是克制不住想通过各种细节印证李忘生对他的爱。
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挤在床沿,一个角拖在地上,床单也皱皱的,上衣和裤子散在地上无人去管。两人汗津津地贴在一起,平复呼吸。
李忘生半闭着眼枕在谢云流臂间,颊边眼角红晕未退,一派牡丹春睡的模样看得谢云流意动。他的手带着潮湿的热意流连于他的腰臀间,释放某种信号。怀中人似有所觉地抬眼看向谢云流,小夜灯的暖光落入眼眸,湿漉漉清泠泠地蛊惑他低下头……
“师兄。”李忘生双手捧住谢云流的脸,拇指摩挲他的脸颊。
“嗯。”谢云流盯着他的唇,喉咙里挤出点声音。屋外夜色正浓,屋内气氛正佳,只见那唇开开合合,说道:“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
说完,他仰头,吻了吻谢云流眉心的皱纹作为补偿。
求欢被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再恩爱的伴侣也有各自的节奏。但最近拒绝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他搂着已经睡熟的李忘生,仔细合计。
刚复合那会儿是蜜月期,两人如胶似漆,干柴烈火。那时李忘生听话到不行,哪怕是一些过分的要求都不会拒绝,配合极了。但最近,每每做上两三次便说累了,要不就用其他事情搪塞。
难道这就腻了?还是我不够有魅力?
他想着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想着要为李忘生介绍的相亲对象,想着那些青春靓丽的学生,越想越睡不着。想翻身又怕吵醒怀中人,想刷会儿手机,床头摸了半天才想起好像和衣服一起还躺在地上。
好吧。谢云流只能暂时变成恶龙,守着财宝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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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近来取快递的次数变得多起来。
“忘生,有没有要一起带回来的?取件码发我。”
“今天没有。”
类似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回。拿回家的快递谢云流也不急着拆,都堆在玄关的墙角。但等李忘生想帮他拆箱整理时,它们却又都消失不见。
应当是他自己整理好了。不过李忘生偶尔也有些疑惑,究竟买了些什么,家里好像也没多出些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问,很快就连疑惑也抛在了脑后,但没过多久,答案却自己先找上门来。
“这什么……”李忘生对着满眼的瓶瓶罐罐发懵。
牙膏用完了,他只是想在洗手台下的储物柜里拿支新的而已。没想到拉开门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奔涌而出。他来不及想,连忙用手去拦。但崩塌就如神州陆沉、大厦倾覆般不可挽回,李忘生只能坐在地上,勉强用身子围住一些,直到叮呤咣啷声停止。
他刚洗完澡,半干的头发还凌乱地支棱着,两眼发直地抱着滚落的东西,一副大脑短路的模样。
“怎么啦?没事吧!”谢云流的询问从门外模糊地传来。
“没事!”李忘生被惊醒般下意识地答了句,安抚好对方后才开始审视现在的状况。
大部分滚落的罐子掉在李忘生怀里,他小心地用身子将它们推回柜子堆好,又俯身去拾散落的那些。罐子们虽大小不一颜色各异,但都颇有质感,沉沉地坠在手中。某些看着还有些眼熟,比如白底绿字的罐子、黑色圆形罐子等,是商场巨幅广告的常客。他在柜子里拨了拨,果然无一例外,都是护肤品。甚至还有一两盒面膜。
不是自己买的,那必然是……李忘生想起了那些消失的快递。他瞄了眼浴室门口,见没有动静,才鬼鬼祟祟地仔细翻看柜子里的东西。
不仅是某些面霜,面膜也有使用的痕迹。他转转眼珠,记忆里并没有谢云流敷面膜的画面。想到躲着他悄悄敷面膜的师兄,李忘生抿嘴无声地笑了。他拿起洗手台上的手机,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打开小地瓜。
小地瓜的大数据准得像读心术,刚一打开就给李忘生推了一条名为「老公突然变得爱打扮了」的贴子。他顺手点进去,热评第一条便是:“恭喜姐妹你老公谈恋爱了,只是没有告诉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退出贴子点开识图,随便挑了两瓶拍照,相关信息立即跳了出来——八重抗老、维稳修护、抗糖抗氧。
接连出现的关键词一个个拉扯着李忘生原本上扬的嘴角,胸中那点带着调侃的笑意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伴着酸软的隐痛不断洇开,直至占领整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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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很在乎这个。”李忘生头偏向一边,眼神没有焦距不知落在何处,“究竟是怎样艰难的境况使得师兄早早生了皱纹?每望见一回,便会想到他在外吃的苦。”
他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如果,如果当时的我足够强大,是否师兄就不用经历那些痛苦?所以我不敢懈怠地努力着,如今终于算是能勉强庇护大家,但我却永远永远失去了保护当时的师兄的机会。”
“我也没能给师兄足够的安全感,他认为曾经伤害了我,于是他的焦虑与试探,都是在一遍遍确认‘我原谅他了’。可是我们之间谈何原不原谅呢?”李忘生勾出一个模糊的笑,“毕竟李忘生所有的命运只通向谢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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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今天回得有些迟。客厅里的顶灯大亮着,他在玄关边换鞋边朝里探。按说这个时间点他的师弟一般已经靠在床上看书了,客厅只会留一盏小灯。他趿拉着拖鞋往里,果然见到李忘生坐在沙发上,拿着像是文件的东西正看得入神。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几份类似的文件和……他们的存折。
不知为何,谢云流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涌出些悲观的预感。
“忘生……?”他迟疑地唤了一声。
李忘生闻声抬头,谢云流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与恐惧令他心中酸软。他不动声色地扬起笑容,说:“师兄回来了。”
“嗯,这是要?”谢云流挨着他坐下,伸手去拿桌上的文件,李忘生却朝他歪过来展示自己手里这份。柔软的居家服贴着他的皮肤,暖暖的。
“师兄觉得这套如何?”
“?”他看过去,是一套户型图。谢云流又翻了翻封面,原来那些文件,都是楼盘的宣传图册。
“这段时间我稍微了解了一些楼盘,感觉这套算是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李忘生在户型图上比划,“下叠户型,一楼有院子,还赠送地下室。地下室可以做成活动室,弄个家庭影院之类的,师兄的藏品也有地方……”
“等等、忘生想买房?”
李忘生看向他,纠正道:“是我们要买房。”
他把宣传册塞进谢云流手中,自己倾身过去将茶几上的存折都拿了过来。“看,购房基金已经存了这么多了。”
谢云流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但旧事依然如鲠在喉:“但这些钱大都是你存的,我的那些……”说到后来,竟没了声音。
“房子少说500w。”李忘生打开最新一本存折,向谢云流展示余额,“我们这的存款也就够个首付。如果师兄愿意的话,贷款、”
“我来还!”他这会儿倒像是回魂了一样,腰杆挺直了,连声音都大了起来。
“好。”李忘生笑笑,没有拒绝,“房子加上赠送面积,差不多有300平。”
“这么大?”谢云流仔细翻看户型图。
“嗯。”李忘生将头靠在他肩上,刻意不去看他,“……这么大的房子,可以装下师兄所有的不安吗?”
他的音量不高,却如金声振玉,令谢云流心神震动。他偏头去看李忘生,李忘生却依然埋着头,似乎这样才能一股脑将那些直白到令人无所适从的心里话倒出:“师兄可否多给忘生一些信任?因为……我想独占师兄那些隐秘的情绪……”
“那些不愿表露的、不敢表露的,我都想要。”
谢云流听罢静了一瞬,随即笑了:“我们忘生说得狂妄,却连看也不敢看我呢。”李忘生仍是不抬头,只留下一个通红的耳朵在谢云流眼前。谢云流凑过去,咬着他的耳朵说:“真想要?能接住?”
“嗯!”李忘生很是笃定,“实在不行,以后还可以放在我们家里。”
“我们家。”
“对,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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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即使漫游,每条路都会带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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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师兄……”
“怎么了?”
李忘生认错的时候一向诚恳,他终于肯直视谢云流的眼睛:“我看到了师兄买的护肤品……我不是故意发现的!”
“……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
于是两人敷着面膜,在沙发上认真看房子,看他们未来的家。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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