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背景] 【完结】剑魔就诊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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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 | 2024-10-31 19:55:3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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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来,谢云流与李忘生的合籍日期又被提前了,第一次改变世界的婚期变成了天宝五年,这一次又成了开元二十八年,他们都毫不怀疑,最后一次任务结束后,合籍时间会提前太多。谢云流为了娶老婆一人对挑星野剑阵,被上官博玉、祁进和卓凤鸣痛打了一遍,他一挑三,很宽容地放过了洛风和于睿,对祁进下手最狠,紫虚和静虚弟子看着他们打到最后开始扯头花,终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刀宗依然得以建立,只是这一次比以前顺利很多,谢云流得到赦免后,亲手把前岛长一郎及其他的一刀流犯事分子抓获,跟藤原广嗣划清界限,李忘生召集了各派掌门解释此事,又有于睿出面为他辩护,讲事实、拿证据、条理清晰、头头是道,总算洗清了谢云流的名声。他依然想传承自己的武学,又仗着自己身负[神行千里]来去自如,最终仍将宗门位置定在翁洲,还愿意跟着他的前一刀流成员改换汉名和新来的练红洗便都留在那里。
  双合镖局存续下来,如今十年过去,苏鱼里快过六十大寿了,浪三归被他收为义子,和小苏镖头称兄道弟,双合镖局的业务现在也都是小苏镖头在接手,也就前几天,他的女儿出世,苏鱼里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劲足谢李在纯阳绕过一圈,收获了师弟师妹们真心的“大师兄”,又去了长安和苏鱼里寒暄一顿,蹭了个饭逗逗人家的孙女又转去了刀宗看看,全逛完才想起他们出门不是验收改变世界线的成果的,而是去找吕洞宾商量处理李重茂的策略的,这才又神行回了纯阳非鱼池边,山石道人闭目打坐,并未回神。
  “师父,江湖救急,帮帮忙呗。”谢云流扯了扯山石道人的衣服,依旧没什么反应。李忘生站在他身后,挑一个隐蔽的站位,用拂尘轻轻戳了戳谢云流,拂尘把头看似不经意地往密林别院方向指了指,谢云流立刻会意,“师弟,那我们去问问何前辈——”
  周围立刻漾起水波,今日切换成漏风模式的吕祖家金童玉童很快头上就一人各挨了一下,短暂的传送过图后,他们终于看见了吕祖,吕祖这次没在钓鱼也没在喂乌龟,和云台三圣一起,快乐地打麻将中,见到他们来时头也没抬,“有事说事啊。”
  “师父,我们是想询问温王之事。”李忘生恭敬开口。
  吕祖摸了一张牌,打出去一张两万,闲闲回答:“云流,这一旬的经历,你可有什么收获?”
  谢云流完全不过脑子,非常流畅地开口:“收获了一个道侣。”
  吕祖:……
  云台三圣没忍住笑出了声,李忘生苦恼地扶额:唉,师兄也真是的。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找师妹替一下,我这儿要先打孩子了。”吕祖推了牌,一抬手,李忘生揣在臂间的拂尘就飞到了他的掌间,周围场景又回到了非鱼池畔,谢云流熟练地上蹿下跳,只挨到了两下。
  “师父,师兄肯定还有别的感悟,您先听听。”李忘生惯例开始求情,吕祖瞥了一眼,摸了摸他的脑袋揉了一把,将拂尘还给他,白胡子抖抖,示意谢云流继续说。
  “静。”谢云流动了动脑子,回答,“我的心静了。”
  
  吕祖白了他一眼,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问道:“云流,你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吗?”
  谢云流疯狂心虚,李忘生沉默思考,分析着吕祖的话,“师父是指温王?”
  “人逢巨变,心境动荡,性格改变是常有之事。”他瞥了一眼谢云流,目光却满是慈爱与肯定,“云流虽也变得喜怒无常,但能守住自己的本心,还不算太给师父丢脸。——云流与李重茂能够结为挚友,不提最后结果,那苏鱼里也愿意为了救他甘愿担上风险……”
  “师父是说,他也并非无药可救?”谢云流从心虚里挣脱出来,问道。
  吕洞宾平静地说,“云流,他是你的朋友。”
  
  是或不是,该问谢云流;救或不救,也该问谢云流。 
  他纠结不已,但李忘生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吕祖也注视着他,他们都信任着他的选择。
  
  这是个难题。
  作为朋友,他确实希望李重茂回头是岸,在犯下大错之前就此收手。但以他朴素的三观,李重茂犯下的恶行就应该以死亡回报。李重茂在这些年里,成功地由受害者转化成了加害者。
  但,这一切都还没发生,时间可以倒转,命运可以更改。
  如果没有经历漫长的逃亡,如果他从最开始就给予李重茂正确的引导,李重茂可以疗愈好那些在皇位上被人当众拽下来的愤恨与耻辱吗?
  他没有把握。
  
  谢云流沉思了许久,才抬头扬眉,他的眼神不再纠结迷惘,朗声开口:“我与忘生已在逆天改命,那就赌上一把,再与命运争个高下!”
  “赌一次,我谢云流能重新引这个朋友走回正道!”
  
  “那要不要准备什么失忆药水,方便爹爹和娘亲对李重茂进行洗脑?”
  谢梨听到了谢云流的打算,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翻翻商店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杀谢梨那边的李重茂时,谢梨就想过,爹爹肯定会想能不能把他救回正途,只是那边的时光不能倒流,李重茂的心性已经定下,谢梨不会给他再次伤人的机会。”
  “要是掰不回来呢,爹爹想过吗?”  
  谢云流敛眸,“想过了——若是拧不回来,以现在的我的心性推演,也能够……”
  “——亲手杀了他。”
  
  “药水不必了,师兄既然愿意与天相争,那他所搏自然全靠人力。”李忘生替谢云流拒绝了谢梨的好意,“小友不如想想别的?”
  谢梨眨了眨眼,“要不要给你们加个生子功能……”
  “不要!”谢云流直接打断施法,“我和忘生有风儿够了,底下徒弟徒孙多的是,不缺这个。”
  “好吧,那谢梨知道该给爹爹和娘亲什么礼物了。”谢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爹爹娘亲早去早回吧。”
  
  
  景龙四年八月,秋老虎的尾巴还在,天气隐隐回温,李忘生刚上完早课,抱着剑往观微阁走,想去再翻几本藏书,今日早课没看到谢云流,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赖床了,没走出几步,负责收信的外门弟子便喊了句“二师兄”,忙过来塞了一封信给他。
  “二师兄,你要去找大师兄吗,这里有封信,能拜托你帮我送过去吗?”信使合掌哀求,李忘生颔首轻笑,“无妨,我带给师兄即可。”
  他接过了信件,脚步一转,往剑气厅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他走了许多遍,却莫名感到陌生,抬头将“剑气厅”三个字纳入视线中,阳光晃眼,下颌突兀地划过一抹凉意,李忘生信手一抹,不知为何,他突然落下了眼泪。
  晃了晃脑袋把古怪的情绪清出去,李忘生在门上敲了三下,“师兄,你醒了吗?”
  谢云流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裹在了被褥里,含糊不清地回,“忘生么?”
  李忘生听见有回应,才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是木门被推开的声响,阳光打了进来,空气中细小的微尘浮动,李忘生踏入剑气厅里,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满墙挂着谢云流收藏的名剑,书架上的书斜着放着,书桌上摆着未抄完的经书,字体似要腾空而起,静室里摆着一应护养剑器的工具,他往里面走了些,谢云流缩在被子里,脸贴着被沿,睡脸十分安详。
  李忘生扶着床沿坐下,将手中的非烟靠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谢云流,良久才上手拍了拍,“师兄醒醒,你今日逃了早课,师父已经知道了。”
  谢云流翻了个身,转到床里去,用枕头把耳朵捂住,贪恋片刻的睡眠,但李忘生并不如他意,伸手拉下他的手臂,莫名地放软了声音,“师兄醒来,让忘生亲一亲,好不好?”
  谢云流没睁眼,整个人蹬了下床里调整位置,脑袋蹭到了李忘生的大腿边,又自动地把脑袋枕在了大腿上,抬了抬下巴,等待一个早安吻。
  李忘生忍不住轻笑,捧着他的脑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谢云流不满意了,想要亲嘴,他终于舍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忘生如绸缎般顺滑的黑发,他突然眼热,泪意翻涌,又觉突兀,连忙擦去眼泪,解释道,“好像……好久没见你的头发了,忘生。”
  “忘生没有秃,师兄。”李忘生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师兄才不是这个意思。”谢云流伸手去摸李忘生的黑发,感受发丝从指尖淌过,从这个视角看李忘生有些新奇,他眯了眯眼,像只慵懒的猫咪,“困呀~”
  “春困秋乏,夏盹冬眠,师兄,该起来练剑了。”
  谢云流打了个哈欠,“饶了我吧,昨天师父罚我抄经,你又有庶务处理不肯帮师兄,师兄可是抄了好久好久,手都要断了——所以早上只能起不来了。”
  李忘生像摸猫猫那样顺着谢云流的头发,动作轻柔,谢云流舒舒服服地,几乎又要睡过去,“师兄,等会再睡,这儿有封你的信,先看看吧。”
  谢云流的心跳漏了一拍,憋闷感涌上胸口,他坐起身来,接过李忘生手中的信件,展开信纸快速阅读。
  是苏鱼里的来信,说是谯王李重福有异动,筹谋入洛阳起事,恐圣人会起疑心,李重茂或有性命之危。
  他折好信纸,对上李忘生担忧的目光,将信上内容同他复述了一遍,他即刻拿过床头的衣服穿上,略有犹豫地问,“这信你就这么拿过来给我了?”
  李忘生不免有些好笑,“怎么,师兄觉得忘生会把信藏起来?”
  “也不是,总觉得有些奇怪。”谢云流压下古怪的心绪,套上靴子,拿起非雾,“总之,师兄得去救人,重茂他不该受此连累。”
  “师兄一个人?”李忘生不赞同地蹙眉。
  “我先下山去,苏大哥既然寄信过来,一定会出手相助。”谢云流要往门外走,还没走两步,他又折了回来,牵起了李忘生的手,视线在他的黑发上逡巡了一阵,冷静下来,“走,我们先去找师父,问问师父有什么办法。”
  “好,师父总会有办法的。”李忘生也拿起非烟,与他一起离开剑气厅。
  
  吕老神仙掀起一边眼皮,悠悠闲闲地给李隆基写信,不得不夸夸孙女带的功能,30s任意邮寄就是方便,想什么时候写便什么时候写。
  算算时间,也就是这几天的日子,自家大徒弟就要下山去跟苏鱼里救人去了,他先把事情安排一下,免得手续批复复杂,让谢云流的小心愿落空去。
  信刚寄出去,谢云流就带着李忘生走进了三清殿,一进来就被吕祖打着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模样惊了一下,“师父,你眼睛抽筋了吗?”
  吕祖:……
  “有事说事。”吕祖睁开了两只眼睛,老年人眯一只眼睛看东西怎么了!
  “师父,是我有一个朋友出了事,想问问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谢云流从怀里摸出那张信纸,抖开递给吕祖,“师父您聪慧过人足智多谋,帮徒弟我想想办法吧。”
  孩子这么大了才知道办事可以找家长帮忙真是让吕祖甚感欣慰,他假模假样地读完了信件,开口便问,“云流,你希望为师怎么帮你?”
  谢云流不假思索地回答,“让重茂活着就行,”他蹙眉,又慢慢开口补充,“还有,让他做个好人。”
  “所有因果你皆愿承负?”吕祖问道。
  “是,此事所有后果,云流一力承担。”
  他方说完,李忘生立刻接话,“忘生也愿与师兄同担。”
  “既如此,云流,让李重茂来我纯阳修道,今生不得还俗,由你看管,一旦他心生恶念,你必须亲手斩杀,你以为,能否接受?”吕祖的语气依旧平和而稳定。
  “云流必不负师父所托。”
  “还有,纯阳掌教一职,日后只能交由忘生,你心中可有不平?”
  谢云流轻笑,握紧了李忘生的手,“那有什么。”
  “做不成纯阳掌教,我可以做纯阳掌教的相公、道侣、夫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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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 | 2024-10-31 19:56:0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吕祖把李重茂薅来纯阳倒是不难,李隆基也知道身为韦后与安乐公主的傀儡,李重茂掀不起多大风浪,况且还有纯阳子看着,又定下了李重茂挚交好友的谢云流不得担任国教掌门,指定了同为潞州人士的李忘生为下任掌门,给出的条件不错,他也乐意跑一趟,向李旦求道圣旨。
  难的是,李重茂的心境扭曲得很厉害,当众被下脸已经很是羞辱,尝过至尊之位大权在握的感觉实在上瘾,他很难戒断,更何况对他而言,纯阳的生活条件简直是艰苦朴素,纯阳没有香香软软的女孩子给他抱,女弟子们对剑的热情都比对他的多。
  
  谢云流和李忘生交替着监视他,又要早起又要高强度读书练剑,虽然梦里还重复着太平公主把他拉下来的样子,但他每天累得倒头就睡,什么事也不想干。
  李重茂还要被约谈心,这事交给了更擅长的李忘生,但谢云流总在附近守着,李重茂默默地想,云流大哥干什么呢,我还能拿着剑把李忘生捅了不成,我手上全是水泡啊,全是啊。
  李忘生开口便很直白,“重茂师弟,你还想登上那至尊之位吗?”
  李重茂敛眸,心底全是不屑,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还需要问?他这神态估计是被谢云流看了清楚,李重茂余光瞥到他黑沉沉的一张脸,阴森森的冷气从脊背爬上来,他立刻端正坐姿,“忘生师兄,想的。”
  “忘生相信师兄与苏大哥看人的眼光,那重茂师弟应该是想做一个好皇帝的?”李忘生轻笑着。
  李重茂点头。
  “那重茂师弟觉得,自己现在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扛起那个担子呢?”
  李忘生的眼眸清亮,李重茂无言以对,他自然知道他不行,不然也不会问谢云流能不能帮他。
  见李重茂又看了一眼谢云流才点点头,李忘生强忍笑意,继续淡定地提出建议,“那不如,重茂师弟也来帮忙处理一下纯阳的庶务,体验一下在纯阳宫掌权的感觉?”
  李重茂一脸懵逼地指向自己,“你是说,我要读经、练剑还要处理庶务?”
  “这都做不好你还想当皇帝?”谢云流挑眉,“总不能光享乐不干事吧?”
  “……知道了,云流大哥,忘生师兄。”
  李重茂被梗得如吞了只苍蝇,神色变化,谢云流又施施然给他加了一重威压,“每过一旬交一次纯阳宫生活心得体会,还有你太虚剑意练的都是什么玩意,还不如八岁的风儿呢,从今天起再加一个时辰的挥剑。”
  李重茂:……
  
  李重茂跟着谢云流和李忘生着手处理庶务,时不时还有洛风和上官博玉两个小崽子串场不敢闹他俩转而来闹他,叽叽喳喳的,没有半点规矩,他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翻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他头昏脑涨,而谢云流和李忘生拿着一把算盘打珠子既快又准,他还没算出来就要被他俩碾压进度。
  华山两大卷王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李重茂干活干得心力交瘁。
  但事情越多,晚间的噩梦却越来越少,也基本看不到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脸了,他开始一觉到天亮,手上的水泡也渐渐磨成了老茧,虽然在外门弟子月度考核里还是倒数第一,但是李忘生和洛风偶尔也会夸夸他。
  控制欲极强的妈,娇纵狂妄的姐,被替换成了一个天天鸡娃但一视同仁且自己也以身作则鸡娃的谢云流大哥,一个温温和和但老爱灌鸡汤的李忘生师兄,底下的洛风和上官博玉还……还挺可爱的,好像纯阳的日子也不算特别糟。
  
  眼看李重茂有点正常起来,谢云流周身便泛起了水波,再一睁眼,梦境纯白的空间已成了光幕,李忘生也已经从梦里清醒了过来,最后一个任务从入梦起就奔向了已经解决的结局,延展的时间是满足谢云流拯救好友的心愿。
  谢梨勾选了完成任务,谢云流跳过去抱住李忘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头发,终于心满意足地看到从发根开始由苍白逐渐转为漆黑,他像小狗一样蹭了蹭李忘生的头发,被李忘生摸了摸头。
  “小友,这便是全部完成了?”李忘生问。
  “对呀,谢宗主和李掌教以这种心境去做任务,肯定会成功的呀。”谢梨点点头,神色自若地笑起来,“对了,之前谢宗主说不要生子功能,我就给你换了个奖励。”
  “什么奖励?”
  谢梨神秘地笑了笑,“等谢宗主从梦里醒来,就知道了呀。”
  她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光幕开始播放起梦中之后推演的画面,漫长的影片自景龙四年延伸到天宝八年,她最后看了一眼十九岁的谢云流和十六岁的李忘生,莹蓝的眼睛眨了眨,终于幻化出另一扇门来。
  没有说告别,是因为不会再相见。
  谢梨推开门,欢欢喜喜地奔向她的世界。
  
  谢梨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纯阳的瓦片屋顶,浑身滚烫无力,仿佛刚发了一场漫长的烧,她动了动手指,抬起手,身体已经从刚满周岁的婴儿重新变回了六岁的身躯。
  ——完蛋,她真的要变成祁进的妹妹了?
  她侧过脸,房间很陌生,但这是私邸宅院里,看建筑风格,肯定不是谢云流的手笔。谢梨从床上爬起来,从包裹里翻出自己的展锋套装穿上,传送回了纯阳。
  落点是在剑气厅的小厨房,她推开厨房的门,里面正在吃早饭的人纷纷回头来看她,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面露惊喜之色。
  “爹爹,娘亲,兄长,小姑姑,进哥儿,我回来了——”
  话未说完,她就被簇拥而上的家人们紧紧抱住,被挤在中心,脑袋挨着脑袋。
  于睿放声大哭起来,她才知道任务的这十几天她一直都处于高烧昏迷状态,把大家都吓得半死,生怕孩子一个不留神又死一趟,还是吕祖说了“没事,搁房里放着,死不了”,才安下心来。
  “欢迎回家,梨儿。”李忘生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起温柔的笑眼。
  谢梨点点头,“嗯,我回家啦!”
  
  
  谢云流抱着李忘生观看了所有的推演剧情,看着他们俩在李忘生及冠时合籍,两人携手守住星野剑阵,一起参加第二和第四届名剑大会,度过每一个拥有彼此的花朝节。
  祁进既敬重谢云流,也亲近李忘生,紫虚和静虚关系融洽,快乐地约好一起做练剑搭子。
  于睿被他们从小一起带大,因卡卢比被老父亲谢云流嫌弃没有事业差点离家出走,直到卡卢比在明教就业成功,才成功获得老父亲的认可,但随之而来的是可怜的异地恋。
  上官博玉虽然还是敏感些,但有谢云流在,偶尔也得被强行拉着出去玩,心态开放许多,遇见林语元后孔雀暗戳戳地开屏,但目前还在双向纠结中。
  其他人的行为路径大抵跟上一次的改动差不多,只是原本刀宗中一刀流的人没有以前多,只留下了几个沉迷练刀无法自拔、慕名而来的武痴。
  
  至于李重茂——
  谢云流蹭蹭李忘生的脖颈,叹了口气,但并不悲伤。
  李重茂还是死了,但谢云流赌赢了。
  
  他切切实实把自己的朋友拉回了正途,虽然李重茂习武还是没什么天赋,总是同年龄里的倒数第一,但算账和庶务一事上倒是熟能生巧,空出了些时间让谢云流和李忘生下山去玩。
  李重茂困在纯阳十三年,直到李隆基来纯阳参观道观,发现他黑眼圈极重、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手熟练而迅速地打着算盘,另一手翻着账簿,他看向李隆基时眼神里连恨都没了,平和地对他点了个头,就继续算他的账去了。
  李隆基想了想,决定彰显一下自己的大度,让他能够离开纯阳,出去玩玩。
  李重茂这才想起来自己退位被软禁之前,还有两个妃子身怀有孕,便跟谢云流李忘生讨论了一下,决定自己去找孩子,他在外游荡了五年,才打听到扬州可能有他其中一个孩子的下落,一路往扬州去,却在路上碰到了一群水贼抢劫贡品,他出手相助,一直坚持到官兵增援而来,却因此被捅数刀、失血过多而死。 
  巧合的是,这一处治地的官员,姓谷。
  
  “也算是赎了一点罪,但不多。”谢云流客观评价,复又笑开,很是得意,“不过,我与天命相争,还是我赢了。”
  李忘生也轻笑,“师兄总会得偿所愿的——不过,美好得不太真实。”
  “那我们醒过来?我想……”谢云流暗示性地咬了一口李忘生的耳垂,用舌头轻轻地舔舐,语调暧昧,“之前二十六岁是我都没来得及吃一口,现在总得补偿回来吧。”
  他拉长了声音,“好忘生——”
  “自然可以补偿师兄。”李忘生将手指塞进谢云流的五指之间,哄道,“不过今晚不行,忘生还想明早看看谢梨小友所谓的奖励是什么。”
  他身子侧了侧,熟练地亲了亲谢云流的脸,“师兄明日去买点红烛,我们拜堂吧,明晚,忘生定会让师兄尽兴。”
  谢云流心满意足。
  
  谢云流一觉醒来,已不在入睡时的太极殿,他环顾周围,从满墙的刀剑里认出了自己的所在。
  李忘生睁开眼,恍惚地环视周围,怔怔地落下泪来,他又去抓谢云流的手,不敢确信地问,“师兄,我还在梦中吗?”
  谢云流去亲他,含着笑意问,“怎么样,落到实处了吗?”
  ——师兄是真的,剑气厅也是真的。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李忘生慢慢地笑起来,将满腔幸福融化成甜蜜的吻。
  
  奖励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的步伐又稳又快,敲响剑气厅的门。
  映入他眼帘的,是十九岁的谢云流和十六岁的李忘生;映入谢云流和李忘生眼帘的,是二十岁的洛风。
  谢云流震惊地说不出话,指了半天,先拍了一把洛风的头,咬牙切齿地问,“你跟谁双修了?”
  洛风;?
  李忘生扶额,“师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 双修啊,风儿是有什么奇遇了吗?”
  洛风无奈解释,“是风儿昨晚做了个梦,今早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风儿昨天梦到了一个和师叔师父很像的女孩子,她说,她是大唐掌管复婚的神。”洛风没忍住笑出了声。
  
  “少年哦,你是被复婚之神选中的人——”
  洛风迟疑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今年四十七岁了,还能被叫少年吗?抱歉,我是个道士,只信三清。”
  复婚之神被他的话噎住,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说,“不用管那么多啦——你只要知道,我可以让你重返年轻,你可以重新回到小孩子的样貌,当回你师父和师叔的孩子,不好吗?”
  “为什么要回去?我一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啊?”
  洛风更加困惑了,于是复婚之神便在他的眉心一点,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眸光逐渐复杂。她问,“现在改变主意了吗?现在你的师父和师叔只是改变了过去,你的师父一定、很想陪着你长大,不再缺席你的人生。”
  “你是说,现在的师父和师叔,只保存了我看到的这个世界的记忆吗?”
  复婚之神点点头,洛风沉思片刻,回答。
  “那我,可以自由选择,回到哪个年纪吗?”
  “我不想做只被师父和师叔看护长大的孩子,我也想,能够成为他们的依靠,成为他们的力量。”
  “如果你真是复婚的神明,那么,这就是我的愿望。”
  复婚之神的眼睛亮起来,蓝色的光晕流动,她的声音轻轻。
  “你的愿望,我听到了。”
  
  “然后,风儿起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岁的样子。——或许真的是命运的馈赠呢?”
  谢云流揉了揉他的脑袋,他摸了摸下巴,挑眉,“不是师父的馈赠吗?我怎么记得是师父给了我们改变的契机?”
  李忘生颔首轻笑,将洛风抱进怀里,谢云流也上前,把他们俩都搂进自己的怀里,抱着两只自家的羊羊,四肢百骸都像被太阳晒过。
  “我也记得是师父——但是不管如何,都是个好结局呢。”
  他们得以一起变老,一起陪着他们的孩子,再次长大。
  
  “等会,合籍礼还要补办呢——!”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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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清 | 2024-11-1 08:40: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啊啊啊,老师做饭辛苦了,最后的最后每个时期的李忘生都有谢云流宠,风儿也不用遭受那些苦难,纯阳宫幸福HE啦。好香好香的长篇,使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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