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进ger还是没管住嘴。
(二十三) 半夜三更,未来的万花谷大师兄跟在纯阳宫三代首徒身后,由三代次徒断后,做贼一样潜入剑气厅,一停步就忍不住大放嘲讽:“谢掌门,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有偶像包袱?” “阿元,别这么说,我师父只是有一点点耙耳朵。” “谢某看起来很软弱可欺吗?每个崽子到我面前来都怎么说话的!” “师父且慢,医闹乃人生大忌!” “那我不找他医,就算不上医闹了!” 裴元找个舒服的座位施施然坐下,转着笔看洛风收拾他师父:“那还有别人要找他医啊,怎么不算医闹呢!”过得片刻,看一眼隔了几尺远的祁进,含笑相询:“祁道长,想忽悠之岚留你们纯阳是不是你的主意?!” “绝对不是!”祁进矢口否认,理直而气壮,“裴先生,我们缺的是奶,又不是dps。” “祁道长,要不是这次我没理由打你我就打你了。” “看在我师父也帮了点忙的份上,你把‘谢云流不医’的称号暂时摘下来一会吧。” “裴某只是有三不医:跑得太快的羊不医;总是乱仇恨的dps不医;血条太长半天奶不上去的boss不医。” 祁进认真想想:“那你还是报我师父名字吧。” “祁师弟别乱说,”洛风咬牙切齿地微笑着拖了头不配合的老山羊过来,按在裴元对面,拉起前蹄搁桌上:“师父你再乱吱声我就把上次的医案扔师叔桌上,保证师叔明天起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裴元依旧切了左手切右手,切完右手再切回左手。 要不是洛风眼睛晶亮地蹲在旁边,他反手就一个扁鹊三连甩谢云流脸上。 “你们纯阳掌门是不是都有点那个大病?”妙应真人首徒,天下第一花间,有礼貌地问道,“谢掌门快四十了吧,不知道不能乱吃东西的道理吗?还是裴某没提醒过您身上余毒未清,最好不要再好勇斗狠来个混合毒素,给裴某上难度?” “我总不能现场掀桌说我觉得你这所谓的说和酒里有问题我不喝了不服来战!” 祁进大惊:“啊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我掀完桌带着大大小小一群羊餐风饮露跑去舟山建刀宗的时候高低给你个刀主当当——或者我打完就跑再把烂摊子丢给李忘生收拾?” “但他们怎么敢?”洛风找回声音,一把按住又要路径依赖上的祁进。 “这东西又不要命。李隆基又早看我不顺眼,他属意的二代掌门是你师叔,觉得你师叔好拿捏,但又没正当理由驳回你师祖的申请——那就互相伤害吧!武镜还惦记着残雪,但现在离第四次名剑大会还有十年,我不能废了他又不代表剑魔废不了他。” 洛风和被他按住的祁进都回忆了片刻往事。洛风又加了点劲按住祁进。 “师叔好不好拿捏我不好说,但师叔每次进宫回来,就算表面上一如既往,看眼睛也觉得他挺累的。” “师父你就不一样了,每次回来都像刚打完擂台。” “我是不能砍他。但是我阴阳怪气的时候他也得面带微笑地听着。” “先天背锅圣体。”写了半天药方的裴元嚓嚓两声把最后一份也撕了,下了个定论,原地端坐开始转笔开大:“谢掌门最简单的办法:招了,并请玉虚真人协助疗伤。” 我不!洛风和祁进同时在心里代答。 裴元拍笔:“所以我说不医啊——” 反正已经在师父面前说明面子要不要没大要紧的洛风扑上去一把抱住:“这个问题一会再议。阿元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裴元倒过笔来用笔杆头戳羊脑壳:“你觉得这个问题还不够啊!” 洛风放手,弹起来,站直,一秒钟恢复纯阳三代弟子大师兄的派头,冷静地向外走:“那我去找师叔。”下一秒钟他就被个七星拱瑞定在地上,只听得身后裴元冷笑:“裴某从业多年,像谢掌门这么讳疾忌医的还真没见过!” “李忘生的内景经不到三重,找他来有什么用?” 祁进上前来给大师兄解控,于是两只咩崽一起在裴元刷刷的转笔声里心惊肉跳。“啊是是是,但谢掌门你的内景经到三重了吗——啊也没有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都多久了你还没能把血脉里的游丝和余毒驱净——没李掌门当时伤得重又不代表——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阿元!”刚解控的洛风一跃而起,和气呼呼朝外走的裴元又在灯前月下表演一个纠缠。 祁进很没眼看地从近处逃开,回到同样没眼看开始剪烛花的谢云流跟前,拿一种历经沧桑的语气说:“师父,大师兄已经很努力了,看在他的面子上,你配合一下不好吗?” “你师叔怕蜘蛛你不知道?” 祁进愣了愣:“我师叔?还是我掌门师兄?” “你师叔。哦对,你入门太晚,纯阳宫那时候的打扫已经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了。他脸皮薄嘛,所以我们知道的都没往外说。” “那我掌门师兄……” “你掌门师兄一开始不怕,住中条山的时候我还给他抓过喜蛛,放盒子里,骗他说对着结成的蛛网许愿可以心想事成。” “那我掌门师兄许了什么愿?”祁进竖起小咩耳朵。 “师父能够成功弘扬纯阳教义,”谢云流露出牙疼似的表情,“挺好的,是他一贯的风格,显得我这个大弟子特别不靠谱。” 祁进也不禁沉默。他想象了一下,用自己和姬别情代入这套模式,绝望地发现总会拐到“重归于我”的错误路径上,为了未来,他放弃继续思考,下一刻就发现问题:“不是,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掌门师兄‘后来’怕蜘蛛的?” “我上纯阳宫还要通知你?就你带出来的巡夜弟子的水平,一个字:呵,两个字:呵呵。” 谢云流都不欺师灭祖了,祁进你一定要冷静!前·紫虚子深呼吸,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盘了一下现在的进度,认为自己还是有资格指点一下便宜师父的,而且这样指点也不算是违背对掌门师兄的承诺:“那么,师父,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师叔一开始就怕蜘蛛?” “因为他不是那个李忘生。”谢云流回答得飞快,就好像琢磨过这事好多次似的。 祁进某种程度上理解了裴元,因为他也想说那八个字: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所以在南诏你到底干了啥?”祁进不能说那八个字,倒不是因为他比裴元更有涵养,而是因为他早该知道谢云流的脑子药石罔效,反正无计可施,他也开始躺平摆烂,捞了个问题随口往外一扔,指望也许能无心插柳。 而谢云流居然就诡异地沉默了。 祁进莫名背后汗毛直立,整个咩都要紧张地炸开,洛风也拖着他不肯放手的盆栽过来,惊恐地和祁进交换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我在天蛛殿梁上看了他三天。” 谢云流终于说。 祁进愕然,祁进把手放在剑柄上,祁进决定欺师灭祖就在今日:“谢云流我知道你不做人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做人!” “祁师叔冷静啊——” 有了上次经验的洛风选择从背后去薅住祁进。 同样有了上次经验的裴元直接甩出一排银针把激愤之下防御不足的祁进和洛风一起定住,然后扛起自家羊远离是非。
裴元为什么是天下第一花间?! 我为什么没去闯天蛛殿救掌门师兄?! 宫中神武那一剑是我刺的你要报仇直接杀了我,谁要你装宽宏大度? 你凭什么看掌门师兄受折磨! 祁进咬紧牙关,催动内力要将裴元的银针逼出去,彻骨的寒意从他握着鹤朱的手指指尖开始,沿着手臂向上蔓延。 是我一时激愤,却要掌门师兄替我承受他人的滔天恨意。 他牙齿咬出血来,裴元的针却总差一分不能逼出。 谢云流竟还在他对面,就着案上烛光,好整以暇地看他,手里还端着只瓷杯,时而作态饮茶。 你凭什么—— 祁进几乎要吼叫出声,当杯盖挟着劲风撞上他左肩,蕴含着的内力将埋在他体内的银针悉数逼出,他立时红着眼睛一剑刺出。 相差二十年的修为和天赋差距让谢云流一指就弹偏了他的剑,锋锐的劲力沿剑身窜上,把他掌中剑激成条挣扎的虬龙,他抓不住,鹤朱就带着他虎口的血斜飞出去,扎在剑气厅的墙壁上。 “你还真想学我欺师灭祖?那我也没在师父面前拔剑啊。” 祁进想也没想就再一掌挥去,这一下倒是打中了,但他没跑,反而就势揪住谢云流的领子,嘶哑着嗓子吼:“你TM凭什么!谁要你留我的命!你能一个个原谅你的仇人——要杀你的人你反而放过,等你三十年的人你随意践踏!你是不是人配不配做纯阳掌门你不知道?!怪不得掌门师兄不敢认你!” 谢云流脸色惨白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祁进几乎能听见骨头的格格声。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人不配做纯阳掌门!”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最后一句!” 祁进冷笑,他甩掉谢云流的手掌——那只手抓着他的时候用了那么大力气,却能轻松地被他甩开——擦了一把因为年纪轻眼窝浅带出来的眼泪,恶劣地说:“没听清是吗?想听清是吗?那好,你听着——不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