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AU] 【连载中】别把代餐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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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秦川 | 2025-4-27 12:16:4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新的榜一和前两任的画风截然不同,孤客走的水雷路子,潜水是常态,紫虚重在参与,比起送礼更喜欢在弹幕区互动。静虚倒是开辟了新赛道,互动全靠礼物留言区,弹幕功能成为摆设不说,礼送得更是毫无逻辑可言,主播吃个水果要送,戴个耳机也要送,中途设备故障了,弹幕一片安慰等待,只有他还在不紧不慢送礼,急得李忘生气不打一处来,音量都拔高:“师兄!”
门登时被打开,谢云流笑得幸灾乐祸:“怎么了?”
“喊你那么久了,有空来送礼物怎么没空来帮我看看呀?”李忘生无奈瞪他一眼,把收不进音的话筒给他瞧,两人捣鼓得起劲,旁若无人得难以打扰,独晾着直播间的人围观,弹幕都要滚出残影。
“我就说那不是正经师兄弟吧,早猜了关系不一般,你们不信。”多半是在复盘刚才的猜测,马后炮不少,“那怎么了,之前猜室友朋友那也有不正经室友和不正经朋友啊,现在你们搞结算了就要把我们撇掉啊?”
“可家里人又不一定是那种关系啊,说不定是亲戚呢?”还有人在狡辩,“还有亲友啊,亲友间怎么不能说是家里人了?不然你问问紫虚呢?他跟清虚会不会互相称对方是家里人啊!”
“……”被点名的人很是郁闷,“话都撂这了,爱信不信。”
弹幕问号一片。
“什么意思?真是那种关系啊?”问号变成叹号,“苍了天了怪不得审美突飞猛进了,原来是因为主包变成给子了。”
“一夜变性取向了啊?那之前那个对象算什么情况?”有人道,“直播间一群喊姐的也没见他否定啊。”
“那也没见他肯定啊,本来就没正面回应过,唯一回应的还是让我们别讨论。”
“雾草啊,不想讨论是怕掉马给子身份吗?难道主包一直都是弯的只是我们不知道。”
“讨论了不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吗……多影响直播间啊,全是在聊他俩了。”
弹幕沉寂一瞬。
“……”狡辩随之滚滚而来,“那也得让他对象先从直播间出去啊?”
“最理解主包的一集,支持对象被关在客厅。”
“不要乱了我们的道心好吗我们是来看树洞的不是来看情侣营业的。”
“你们真的是来看树洞的吗上一个水友的情史有谁在关心?”
“不好意思水友酱你的情史好像没有主包本人的精彩……”
“呵呵忍不住又想起了大明湖畔的三婚萝莉……可怜的富婆答应我下次别爱上给子了好吗?”
“这个从起跑线就输了吧,再有钱也挡不住性别不对啊。”
“可性别匹配的有钱人也不是没有啊,那谁谁不就是……”
弹幕瞬间飘过一片“可不敢说”,噤声刷了满屏。
“这话筒怎么还没修好,主包说话啊,回答我!师兄是不是之前那个对象是不是那个长得好看脾气很好的同事!说话!”
“怎么会有人跟同事谈恋爱啊,真的很像吃对食啊。”
“别说那么难听啊这明明是老板压迫下的革命友谊……是战友来着的。”
“咦哟是同事……咦哟办公室恋情……我要向主包领导告状。”
谢云流把修好的话筒重新放回桌上,一抬眼就瞧见这条弹幕,不禁笑出声:“我什么时候成你同事了?”
李忘生倒没什么被揭穿的窘迫:“师兄想回来的话,我们当然就是同事了。”
“就这么开起空头支票了啊?”谢云流道,“你敢说我都不敢听啊,问过李隆基意见没?”
“要他意见干什么?师父跟我一句话的事。”李忘生语气不免骄傲,看他一眼,“工作室现在独立出去了,他管不了太多的。”
他问:“师兄,你想要回来吗?”
谢云流沉思一会儿,而后摇摇头。
李忘生见他如此表态,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也没多劝,眼底的失落却藏不住,连发丝都耷拉下去——对面的人看在眼里,伸出手又把它揉乱,把郁闷的人盘得有了些许活力:“你干嘛呀?”
“晚点再谈谈,把这几年的事都跟你说一下。”谢云流见他眉目忧虑不减,失笑道,“在担心什么啊?只是不想回景观干了,又不是下海下一辈子。”
“行了,快播吧,那么多人等着。”他见李忘生还想问,赶紧开了话筒,“我去客厅等着,下播了记得放我回房里睡觉啊。”
弹幕问号一片,显得紫虚独树一帜的省略号很显眼。
他看到微信里头祁进来了消息:“我觉得……”
李忘生眨眨眼:“觉得什么?”
“……”祁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反对的话吞了下去,“算了,没什么,您开心就好。”


——


排坑排完已然夜深,李忘生在揶揄声中下了播,吃瓜吃饱的观众们话额外多,什么时间不早了小孩要回家找妈妈了师兄也得回房找主播了,什么快结束吧师兄在客厅等那么久了快放人回来睡觉,调侃的话刷了满屏,看得他很是汗颜。
表盘两根针越靠越近,手机恰好亮起,他好奇一看,洛风终于来了消息,不至于失踪一晚不见人影,让他心安不少。
客厅静悄一片,李忘生打开门,沙发上的人已然睡熟,瞧上去刚洗完澡,发梢都湿哒,窗户大开着,也是真不怕着凉。
他只得把人叫醒,可手刚碰上面颊,又被烫得一缩。漏进来的风里头夹着些冰冰凉的雨,李忘生抬眼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外头又淅淅沥沥下起雨,细密的滴答声在寂静一片的客厅里头很是明显。
他这才想起两人昨晚在大雨里头落了个如何狼狈局面,连带着感冒药都还放在桌上,没人去收。
“师兄。”他无奈地把人拍醒,“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啊?”
“什么?”发烧的人精神气居然挺好,还有闲心跟他开个玩笑,“你终于知道睡沙发不舒服了啊?什么时候放我回床睡去?”
话音未落就被贴了额头,谢云流怔愣地看着对方把脸凑过来,顺势在对方唇上亲一口,全是本能行为。
“……犯什么毛病了?”被落了个栗子在脑门,“师兄,你感觉不出来自己发烧了吗?”
谢云流很是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没吧?我没觉得人不舒服啊?”
他试图站起身,刚睡醒的清爽已然散了个干净,于是失力的疲软终于发劲,和困倦和晕眩一道重新席卷而来,像潮水一下把他的脑袋冲得很混沌。
李忘生见他伏在自己胸口,更是笑:“现在意识到了啊?”
谢云流不吭声。
“师兄,你身体那么差了啊?”李忘生故意道,“以前也不爱吹头啊,怎么偏偏这次就着凉了?”
“……”谢云流啧一声,不愿承认,“可能最近太累了。”
“你看我一来这儿就没正经休息过一回。”他说得倒是振振有词,“把我赶走了又招回来,一回来又让我干活干这个干那个,干完睡醒了又被你师妹吓了一通,好不容易回魂了跟你出门散步你又走那么远,到头来能歇息了结果呢?连房间都不让我进床也不给我躺……”
“那你现在躺嘛。”李忘生笑话他,“说了那么多,我不也跟你一块累着呀?我还直播了呢,怎么没见我倒,你自己倒了?”
谢云流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喉间轻轻地哼一声,不情愿地被扶进了被窝,又把自己裹成团蛹。
“下次还是要吹头发的好不好?”他看着那团蛹别扭地动了动,“那我给你吹?”
湿漉漉的脑袋主动蹭到他手心,李忘生无奈:“等等啊,我先给你烧点水。”
主次还是得分明些,他没再管这坨不明物体如何抗议,回了客厅开始烧水掰药。门倒是这时候开了,洛风把伞挂在钩上,答答落着水滴进槽里头。
“师叔。”打招呼的声音很是有气无力,“师父人呢?”
“人不舒服,床上躺着。”李忘生看着洛风闷声点点头,赶忙拉住他袖子,“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见洛风纠结模样,他试探着开口:“要么跟我们说说?”
水刺啦响着已然沸腾,李忘生倒完水,见洛风仍旧踌躇不定,干脆把人扯进屋——先斩后奏的架势终于让对方有了些坦白的架势,至少没反抗着走出房外。
谢云流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到的却是自家苦大仇深的小孩,不禁好奇:“回来了?怎么了这是?”
他接了李忘生的杯子开始吃药,后者看向洛风,开口询问:“风儿,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洛风看看他又看看谢云流,手绞得尴尬:“……”
电吹风隆隆的声响把他的局促吹散了些许,李忘生帮谢云流吹着头发,享受着伺候的人抬抬眉,语气似做了皇帝般强硬:“瞒着我们干什么?有事快说。”
洛风更紧张了:“我……”
李忘生眨眨眼:“你?”
“……”洛风终于道,“我恐同了。”
谢云流险些把刚吞下的药咳出来:“……什么?”
“恐什么玩意儿?”他震惊,“我跟你师叔不也是男的吗?”
“这不一样呀。”洛风纠结,“师父就是师父,师叔就是师叔,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这不一样啊!”
“……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李忘生见他已然开始胡言乱语,很是担心。
洛风自知说了蠢话,沉默一会儿总算找回了语言组织能力:“我的意思是……我能接受您俩我也能接受别人,但我不能接受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今天不是和朋友出门去网吧吗?我跟他说起你俩的事了,他他他……”洛风语无伦次,“我哪知道他性取向也那么别致啊?他跟我讲这事的时候我都傻了!您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找一个跟师叔一样温柔的对象,但是我没想过对方是个男人的可能性啊!”
谢云流面无表情:“……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什么?”
李忘生维持微笑:“人家只是跟你出柜了,不一定对你有意思的。”
“他是没明说啊但是、但是……”洛风哎一声,辩得手舞足蹈,“他靠我靠那么近诶!”
谢云流皱眉:“他亲你了?”
洛风摇摇头。
谢云流眉头皱得更深:“摸你哪儿了?”
洛风也摇摇头。
谢云流有些疑惑了:“……那他为什么靠你靠得近?”
洛风眨眨眼:“他……他帮我调耳机。”
谢云流不禁嗤笑出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就这能让你瞎想成这样。”
“我没瞎想啊!”洛风赶忙转向李忘生,可对方笑得也很意味深长,让他心里更急,“哎!你们不能不信我啊!”
“行了。”李忘生把电吹风交回到谢云流手里,笑着把洛风带出房间,“你别乱想,就这么一件小事,没必要去怀疑人家对你的想法。”
“他没有跟你表明心意,只是说了性取向的事,那就不用去担心太多。”李忘生道,“就像帮你调耳机,这是很正常的行为,想多了反而很伤朋友的心。”
“不是就这一件事呀!”洛风着急,“其实有好多好多事啊!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师叔,这是一种感觉啊!”
他努力地搜刮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事,赶忙道:“还有,还有一件!这件最恐怖了!”
“其实他的性取向我早有感觉!因为他的气质看上去就不太像……不太像直男啊。”洛风道,“所以今天他出柜的时候,我也这么跟他说了,我说你不像我这样直男啊,他却说,说觉得我这样也很好……”
“这难道也是我在多想吗?”洛风抬眼,看到李忘生的眼神十分遗憾,心里顿时寒了个七八,“……所以我确实在多想?”
“对呀,朋友之间也会觉得对方的形象很讨喜呀?说不定他就是羡慕你这样的。”李忘生无奈,“至少你说的这俩都是正常朋友会做的,真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你参考一下你师父就好。”
“……”洛风思索,“比如每天早上从学校东楼跑到西楼还逃了早自习只是为了跟您一起在走廊吃早饭吗?那他确实不会那么做……”
“……”李忘生汗颜,“你拿这个参考也行……”
他见洛风表情轻松不少,似是想开了,顿时放下心来。
“所以真的是我想多了?”洛风嘶一声,见他点点头,也开始深信不疑,“好,那就是我想多了,他没那个意思,我不要想多。”
“……要么再多跟我讲些事吧?”李忘生却被他的架势整得有些自我怀疑,开口刚问,洛风就摇着头关了门,急得他又叮嘱,“还是要注意一下距离啊。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记得和我们说。”
洛风忙道好,生怕再和李忘生多聊就会让心里那点怀疑重新冒出头。他转身去卧室打算拿换洗的衣物,可脑海里那段对话还是在重播,越播越把他原本平静的心绪搅得一塌糊涂,疑惑也越来越浓。
裴元说话不会去特意看他的眼睛,像是故意在躲避似的,但说那句话时对方的眼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里头的笑意看得他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这么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就在他跟前,让他心都被冲击得错拍。
“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他道,“至少我很喜欢。”
洛风烦躁地叹口气,努力说服自己这份喜欢只是出于对他形象和人格的欣赏,赶紧进了浴室开始洗脑子。
那头李忘生回了房,却见谢云流表情了然:“哎,就这事都能瞎想成这样,要以后真有想法了还得了啊,不得拿着刀自卫力保清白去了。”
“……”他还能不了解对方这语气是什么意思,“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可不知道啊。”谢云流道,“他连那人是谁都没对我说呢,你还能指望我知道什么?”
他见李忘生眼睛越眯越怀疑,故作茫然地转了话题:“哎这一病可不得了啊忘生,你得照顾我好久了。”
李忘生戳他额头:“感冒而已,被你说得像什么似的。”
“不行啊,生病很严重的。”他见对方坐到床头,赶忙起身靠在李忘生肩上,“唉我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飞机也坐不动了,这不得给三归打个电话啊,我还是再多待几天好了……”
李忘生登时明了他的意图,不免笑出声,把手机递给他:“那你跟人家说一声。”
谢云流登时喜滋滋打通电话,对方秒接:“前辈您活啦?”
“活什么?没死呢。”谢云流道。
“没死好啊。”浪三归兴奋道,“没死您就快回来吧,我管店管得要累死了!”
“再等等啊。”电话那头的人突然化身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病了回不去,你再帮几天忙。”
“……”浪三归沉默许久,而后道,“……这样吧前辈。”
“您干脆别回来了,直接把店过继给我吧。”浪三归道,“我绝对不负所托!”
谢云流啧一声,登时把人啧怂:“……好吧,那我再韬光养晦一会儿。”
“养哪门子的晦?算盘打那么响,谋权篡位的事琢磨很久了吧?”谢云流怼他,“莫铭不是回日本了?让他接电话,查作业。”
“至于吗?考都考完了,就让小孩休息几天呗。”浪三归汗颜,“哦对了那个……说到休息……”
“其实我今晚和他看玉虚直播来着……”他尴尬地笑了笑,“您这是……当三上位成功了啊?”
李忘生窥到听筒里的动静,没忍住笑了,独留谢云流凌乱:“……”
浪三归也只得陪他一块沉默:“……”
“那个前辈……”死寂的气氛不会杀人,但会让人在紧张之下慌不择言,“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我就知道我们前辈特别厉害啊,那么难成的事都靠着个人魅力顺利拿下了,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你打我干什么!”浪三归嗷一声,顿时反应过来,“噢!不能学习!——哦哦前辈我不是说您做的事上不了台面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他憋了半天,语气都有些荒唐的无助:“我的意思是,为爱做三是一件非常勇敢的事!”
谢云流咬牙挂了电话,气得两眼一黑,险些倒在李忘生怀里。


——


浪三归那通电话杀伤力十足,谢云流再起不能,被感冒药的药效裹着转瞬便入睡。
李忘生洗完澡回来也钻了被窝,熟睡的人骤然苏醒,手一捞就把他抱很紧。李忘生由他抱着,时间尚早也不急着睡觉,干脆打开手机开始在后台退礼物,把静虚莫名其妙送的一堆礼悉数退了个干净。
退完最后一件,李忘生本想切屏去其他软件瞧瞧,可孤客在下头的送礼记录也显眼,他犹豫一瞬,还是决定把这人的也顺带退了。
谢云流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没在意,直到响的频率愈发高,时机也愈发巧合,终于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身边的人被叮叮咚咚的交响吵了一顿,喃得迷迷糊糊。李忘生看他一眼,拍着他的背把人重新哄得入睡,这才起身去捞谢云流的手机,一看屏幕的消息通知,果然全是礼物退还通知,最近的一条恰是刚刚。
理智劝他不要再继续窥探,可这事实在太荒谬了,他实在没法把心里的猜测搁置下来。
密码栏十个数字和他面面相觑,李忘生试了一圈,跟谢云流有关的几近试遍,一个没开。他只得去抓谢云流的手,指腹摁上开机键,总算靠着指纹过了关。
但也把人彻底惹醒了,李忘生一伸手揽住对方,握着的手机也顺势被搁到谢云流身后。
他主动上前蹭着谢云流,把人蹭得莫名其妙,被成功转移了注意:“你干什么?还没睡?”
视线正好能瞧见屏幕的界面,李忘生轻轻划着找软件,嘴上还在应付:“还早呢,明天不上班,又不急。”
谢云流叹口气,丝毫不知他在自己背后捯饬什么,脑袋被对方摁着也动弹不得,几乎要被脖颈和胸口的沐浴露香迷得昏头:“……忘生,你这样我喘不过气了。”
李忘生却没回应,谢云流只得亲他的脖子试图引起注意,对方却突然开了口,声音又轻又柔,喊得他更困:“师兄。”
谢云流轻轻嗯一声,眼皮已然在打架。
“你还有事瞒着我吗?”李忘生问。
“什么?”谢云流疑惑地摇摇头,“没吧,过去的事都跟你说完了。”
“好啦。”他没等到李忘生回应,却已然撑不住困意,“那么晚了,快睡觉吧。”
李忘生没再反抗,顺从地关了灯,可心里的震惊随着时间一秒秒流逝竟是只增不减,他忍不住去想那三条私信消息的用意,连带着思绪倒转着又回到前一晚谢云流闹脾气时说的话,逐渐漫着步,连洛风当时那句孤客真该死都被他回忆了起来。
他顿时明白饭桌上于睿跟洛风究竟在暗示什么玩意儿,坏心思的想法在脑海逐渐成型。
李忘生把自己的手机取来,重新点进和那个小黑头像的私信界面,摁下了关注键。
他一看,谢云流毫无察觉,闭着眼睡得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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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夕月 | 2025-4-27 19:10: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哈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想笑: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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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秦川 | 5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生物钟没法随着休假日一块歇菜,李忘生醒得早,下床下得小心翼翼,生怕把熟睡的人吵醒。房里头,厚实的帘把清早的日光挡个严实,直到出了门才见些晨晖,暖暖洋洋铺了满地。
除却街上零星一些响动,屋里总体算安静,于是突然唱起的电话像警铃,把李忘生着着实实吓了一跳。
屏幕上的备注让人放心不少,他不敢耽搁,迅速便接起。
“醒啦?”吕洞宾那头蝉声风声明显,一听便是又入了山,“云流是不是回国来了?你也不跟我说。”
“师父这不是打听到了吗?”李忘生笑道,“去日本也是您组的局,知道的怕是不比我少。”
吕洞宾朗然笑几声,对他的揶揄毫无介怀:“过段日子咱们这儿组个局,你要不要带他来?”
“您要是想推荐些工作机会,他怕是不会来的。”李忘生无奈。
“熟人私下聚聚,又不整那些。”吕洞宾道,“云流要走的路子我也没什么人脉,日后让他自己闯去吧。”
“忘生,你也不用太担心。”他道,“你师兄啊能耐大得很,日本那儿名气早干出来了,这几年洞幽要回国内发展,更是好事,不用两头跑。我看呢现在这工作他干着才舒服,毕竟性子不比你的,让他回来,怕是被上头驳几次方案就要气得嗷嗷叫。”
李忘生却没如他预料中轻轻笑起来,吕洞宾疑惑,缓声发问:“云流没和你说吗?他在日本做服装设计这事?”
“师兄应该是想说的,但昨晚着凉生了场病,就耽搁了。”李忘生尴尬道,“要不是您现在说,我还以为他……”
吕洞宾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幸灾乐祸:“你以为他还在风俗店啊?”
李忘生不好意思承认,只得以沉默应对,听着对面老者笑得打呛。
“那也不用等云流告诉你了,这小子,随他睡去。”他道,“闲着吧?闲着师父跟你唠唠,憋了我那么久,总算能跟你说说。”
李忘生轻轻嗯一声,终于不是当年那派抵触态度,听得吕洞宾也释怀地长出口气,悬而未决的心总算是稳了下来。


——


谢云流醒来时床边早没人影,出了门也静悄悄。洛风那间屋空着,行李箱跑没了影,怕是又悲催地上了高铁回学校。
他刚想唤一声忘生,转头便瞧见冰箱上的字条,字迹工整又清晰,说是去外头买早饭,饿的话冰箱里头有燕麦奶,可以先垫垫肚子。
末尾跟着个圆滚滚的笑脸,瞧上去傻得不行。谢云流端详着思索些许,还是选择多此一举地拿起笔,在两根眉毛间留个点。
可惜笔是黑的。他叹口气,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干脆还是等笑脸主人回家来让他看个够。
谢云流没觉得多饿,对燕麦奶也没什么兴趣,洗漱完便回了床。不愿再睡回笼觉的人拿出手机开始消磨时间,一开屏轻车熟路点进视频软件,信息栏一串红点引不起他半分注意力,反正都是垃圾来讯。
他想刷点视频瞧瞧,私信栏红点的数字显示却是爆了炸,让人不得不在意——点开一看却更是莫名其妙,惊叹问号一群,在满屏国粹里头他皱着眉头概括完了大意:全是在问他和玉虚什么关系。
谢云流迷茫地看着孤客的个人主页,心想又不是静虚的号,还能有什么关系?昨晚李忘生撇得多干净啊,又是装死不回复又是踢人拉黑的,一通举措下来他心里简直不要太爽,可现在众人追问不休,连带着粉丝栏也涨了好几个数,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撇干净了的模样。
总不能是昨晚蹦跶太欢又引起了老粉的注意吧?他忍不得惶惶的惊恐,迅速开始一条条翻那些私信,努力在重复信息中提炼精华,翻到后几位早已眼花,直到玉虚的账号突然出现在一群陌生人里头,头像里的道长漂亮得很,看得他瞬间轻松不少,没忍住露出个笑。
玉虚的头像上有个红点,谢云流好奇点进去,在看清消息内容后,笑彻底僵在脸上。
【我们已互相关注,开始聊天吧~】
谢云流赶紧退出界面去确认主页账号,确确实实是孤客没错,不管从头像还是ID来看,都是孤客没错。
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他却听到了轰隆哐当的雷,不住在脑海里爆开。
手又比脑子动得快,待他反应过来时私聊框已经多了条消息,孤客的小黑头像看上去像顶了一片乌云,发出去的明明只是个问号,却硬生生从其中看出了怨念。
谢云流忐忑地看着消息变为已读状态,整个人像被丢进水里头似的闷得发慌,终于手机一震,李忘生来了消息:“怎么了?”
还敢回复啊?!谢云流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噼里啪啦地打字:“你关注我干什么?”
李忘生回了个微笑符:“不可以吗?”
“……”谢云流咬着牙,简直不知该回什么好,在被褥里蹬了半天才组织出语言,“你不是拒绝我了吗?还关注我干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我的钱大可不必如此。”他赶忙补充,“一群人上赶着给你充钱,有我没我都一样。”
“回关肯定是为了你这个人呀。”他看到李忘生回复,没忍住靠出声:“你就那么想要我这个粉丝吗?”
“你只想要这个关系啊?”李忘生道,“我一直想问呢,昨晚的事你是认真的吗?”
谢云流气笑了,理智被烧得丁点不剩,已然彻底代入角色:“可你不是拒绝我了吗?还踢我出直播间。”
“事后想想,其实有些关系不能说太死的。”李忘生道,“我们毕竟认识了那么久。”
“还是可以做现实朋友的嘛。”他道,“有空可以见见面。”
谢云流气得抖:“你肯定不是只想做现实朋友。”
“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呀。”李忘生道,“看你表现吧。”
谢云流愣住:“什么意思?”
“看你表现呀。”对面的人又重复一遍,“说不定我就改变想法了,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呢?”
谢云流赶紧熄屏,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李忘生回来时语气轻快得很,开门的动静也大,馄饨的香气从玄关飘过来,床上的人却没什么动静。
连喊了几声谢云流也不肯出来,他只得把馄饨端进房里,坐到床边拍拍那坨疙瘩,疙瘩闷声许久,最终实在被香味勾得受不了,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出了被窝,挪到李忘生身边轻轻道:“我昨晚要跟你说事情来着。”
“好呀。”李忘生见他没有动筷的意思,只得端起碗给他舀,“其实师父跟我说过些了,你以后要回国发展嘛,想创立自己的品牌是不是?”
“师父说过了哪比得上我亲口说啊?”谢云流急道,“忘生,我现在很有钱的,比直播间你那几个榜一有钱多了,你不用图他们那点就去讨好他们啊。以后我也在国内安定了不会再回日本了,你也不希望喜欢的人在日本对不对?异国恋很难熬的。”
“好好。”李忘生道着,把馄饨往他嘴边送,“先吃点。”
谢云流听话吃了,咽完看他一眼,又小声道:“我比那个榜一条件好很多的。”
“哪个?”李忘生抬眉,顿时懂了,“你提他做什么呀?又想开我玩笑吗?”
谢云流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还有脸说呢。他瞪得幽怨,连带着碗里的早饭都因着骤然差下去的心情淡了三分味。
“少提他吧,风儿跟你瞎说呢,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的。”李忘生继续喂他,“师兄就是师兄,他就是他,又不是一个人,师兄比他好多了。”
得到如此评价,谢云流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只得愤愤地咬馅出气。
“师兄现在就很好啊,有自己的事业了,也要回国了,慢慢地就要好起来了。”李忘生道,“不像有些人还在日本呢,家里关系处理得稀烂,也不知道和好了没有。”
谢云流咀嚼的动作慢了些许:“……”
“这么一看还是师兄最厉害。”李忘生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一口,“要是他和师兄都在我跟前,我肯定会选师兄的。”
“师兄。”他见谢云流还是有些不开心,只得继续哄,“要么你回日本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吧,我不想跟你再分开了。”
谢云流惊得瞪大眼:“真的?”
“这能有假啊?”李忘生道,“我跟你一块回去吧,反正休假没事干。”
谢云流的眉心瞬间舒展开,连眼神都重新有了光彩。他都愿意陪自己去日本了,那还有什么好争的?好歹现在被一勺勺喂早饭的人不是孤客是他自个儿,李忘生自己肯定也明白网络归网络现实归现实的理——
可他还想跟孤客见面。谢云流面色一僵,看向李忘生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怀疑。
这次是想跟人家见面,下次保不准想跟人家干嘛呢,连一块去日本这话都说出来了,天知道去日本是陪他还是陪别人。他越想越紧张,连带着喂饭的举措都变了味道,对方喂得越贴心他就越心慌:“忘生,你不会是故意喂我的吧?”
“什么呀?”李忘生茫然地看着他,“师兄,你自己又不吃,那我能怎么办?”
无事献殷勤的猜测一攻便破,谢云流哽了几秒,干脆开门见山:“忘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嗯?”李忘生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呀?”
谢云流看着他的眼神躲闪着,勺子又不住地搅着碗里的馄饨皮,只觉天又塌了一回。
李忘生去收拾早饭的间隙不过五分钟,他却觉得心里的气已然酝得酿得要从胸口炸开来,罪魁祸首却毫未注意,迈着步子走进来:“师兄。”
“下午有事出去一趟。”他道,“师父让我去带一下学生。”
“光让你去带,没提起我吗?”谢云流问。
“提了呀。”李忘生道,“他让你空了就去看看他,不想去也没事。”
“我倒想去呢,他什么时候出山啊?”谢云流道,“一天天就钓鱼,联都联系不上。”
李忘生看破不说破,谢云流自知理亏,也没再找理由:“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忙完就回来了。”李忘生道,“师兄,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啊?”
“这有什么不行的?”谢云流嗤一声,沉默一会儿又道,“去带哪个学生啊?”
“就一个学弟呀。”李忘生道,“你认识的,直播间那个,名字叫紫虚的。”
谢云流的目光愈发警惕:“……”


——


被警惕的对象没什么察觉,只是来教人的学长在指导完后便一直低头泡在手机里头,好不容易忙完了去约了顿咖啡馆,对方和他眼神对上的时机却都寥寥,让他想开口也找不到时机。
祁进原本以为李忘生是在和那位突然蹦出来的对象煲短信粥,可随意一瞥,对面人的ID竟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两个字:“……您怎么在和他聊天?!”
李忘生被他语气吓一大跳:“怎么了?”
“我正想说来着,您怎么把孤客关注上了?”祁进担忧,“现在跟他的事又被微博贴吧那些人拿出来念叨,大家越来越觉得你俩关系不寻常了。”
李忘生忙着回消息,只是小弧度地摇摇头。
祁进的心刚放下去没多少,又听他道:“确实不太寻常。”
“……?”祁进难以置信,“您别吓我。”
“别担心啊。”李忘生没忍住笑了,“我自己有打算的。”
“大家对静虚什么看法啊?”他问,“算得上喜欢吗?”
“……挺喜欢的。”祁进郁闷地嘁一声,“一群看脸的,真肤浅。”
“那长得好看也是一个优点呀。”李忘生道,“师兄也不止长得好看的,他性格也特别好的,做饭也好吃。”
祁进面无表情地捂住了耳朵:“……”
“对了。”李忘生道,“前几天你的号,应该不是本人吧?”
“……不是。”祁进没想到话题兜兜转转能绕到自己身上,“我那几天都在跑工地,没时间上线。”
“怪不得。”李忘生嘬了口饮料,“你被盗号了吗?”
“……没。”祁进目移,“这不是太忙了吗?让家里人代上一下。”
“那你家人还挺大方的。”李忘生道,“还会送礼物。”
他一抬头,祁进瞧上去很是尴尬。
“……”李忘生努着嘴,“不会是那个家里人吧?”
诡异的沉默。
“……”他简直不敢相信,“还说我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回事。”祁进面无波澜,“那会儿跑工地没空做饭,经常饿着就睡了。估计这人看不下去,就跑我家做饭来了。”
李忘生哦一声:“你也不拒绝他啊。”
“饭挺好吃的。”祁进道,“忙完一天有人做饭就行,也别管谁做的了。”
李忘生汗颜。
“忙完这阵就好了。”于是祁进继续找补,“也没跟他有什么交流,各自住各自的,他也就做个饭的事,其他也不干,我们都挺忙的。”
李忘生挑挑眉:“你别告诉我等事情完了你还要把他赶出去。”
祁进不语,只一味喝咖啡。
于是李忘生也不再掺和他的家事,埋头继续回私信。
祁进却实在看不下去:“师兄,您别回了。”
“您总在感情的事上犯傻。”他道,“别跟他藕断丝连了。”
“再藕断丝连也连不成你那样啊。”李忘生平静道,“至少孤客不会跑我家里头来做饭。”
“……”祁进捻着眉心,“但您和孤客这样联络,实在没什么职业道德。”
李忘生还在敲键盘,咬着吸管随口应一句:“什么职业道德?”
“主播不能私联大粉的。”祁进道,“您连我都没关注。”
李忘生嗯一声:“那我回去也关注你一下。”
祁进彻底无语了,再也不吭声。
没了外头声音打扰,李忘生终于能集中精力逗手机里头的人。
谢云流已然被他的撩拨打乱了阵脚:“你不是有对象了吗?”
“怎么?”李忘生道,“你这会儿开始怕了啊?”
“……”谢云流道,“那我不怕,你怎么办?”
李忘生只答:“那我也不怕。”
谢云流急了:“那你到底要怎么办?”
“我们见一面吧。”李忘生道,“约个时间,你什么时候空?”
“你傻了?”谢云流疑惑,“我不在国内啊?”
“我去见你。”李忘生道,“我爱人要去日本,如果你想见我,我和他一块去。”
他看着那个小黑头像彻底没了动静,半晌才回:“……一言为定。”
李忘生忍笑忍得肩膀都颤。
“那你到时候会来陪我吗?”谢云流问。
李忘生自然给了肯定答复:“我会来陪你的。”
“……”谢云流道,“你对象不会起疑吗?”
“他很忙的。”李忘生道完,又补充一句,“尤其是晚上。”
小黑头像沉默了更长时间,许久许久,才艰难回复:“那我们这算是确认关系了?”
李忘生发了串省略号:“你是这么觉得的啊?”
“你什么意思?”对面果然急眼,“你不想确认关系?那我算什么?”
李忘生努力抑着嘴角:“见不得光的关系就别确认了。”
“?”小黑头像受不了了,“那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那个对象重要?”
李忘生答:“你俩都重要不可以吗?”
“你怎么是这种人啊?”对面的语气称得上失望透顶,“你……算了,随便你吧。”
李忘生笑得不行,抬头一看祁进的眼神已然称得上敬畏:“……师兄您没事吧?”
“没事。”李忘生见他担忧不减,不免失笑,“真没事。”
“我先回去了吧。”他放下被吸个干净的饮料杯,祁进见状赶忙道:“那么急着回去干什么?不多待一会儿?”
“不了吧。”李忘生道,“怕家里有人造反了。”


——


在家被放置了一下午的人果然满面乌云,一开门就顶着张臭脸。
李忘生装没看到,径直去了屋里头,果然听到后头脚步声,是谢云流一块跟了上来。
腰被环紧了,谢云流从背后抱住他,语气听着像是很委屈:“忘生。”
“怎么啦?”李忘生把外套挂回衣架上头,又听谢云流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李忘生摇摇头。
“真的没有吗?”谢云流又问一遍,见对方还是否定,语气低落半分,“……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喜欢你啊。”李忘生道,“我最喜欢你了。”
谢云流默一瞬:“……那你喜欢别人吗?”
李忘生看他一眼,而后又移回目光:“除了师兄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谢云流的耐心终于见底,把他整个人环得更紧:“你骗人。”
李忘生扒开他的手,从怀抱里迅速溜出来:“我没骗人呀。”
谢云流却伸手拦住他去路,叹气叹得失望:“忘生,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李忘生没理,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又去烧水。
“忘生!”谢云流彻底急眼,“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李忘生走进厨房开始倒水,手上忙个不停,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把笑意尽可能地压下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啊?”
“……”谢云流语气肃了不少,“你骗我了。”
“你吃回头草。”他道,“你还是放不下孤客,是不是?”
他见李忘生沉默着给水壶插电,更是痛心:“你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你对他感情不一般!”他只当李忘生是默认,“你怎么是这种人啊?我都以为……我都以为我俩可以好好过日子了,你怎么这样啊?你跟他聊的都什么啊?陪我去日本就是为了去见他啊?你……你……”
他眼圈通红:“你怎么是这种人啊?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期待着对方解释或是干脆和他撕破脸皮,可李忘生只是笑了笑,笑得云淡风轻的,一点也不重视,一点也不认真。
谢云流更气,满腔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对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聊了去日本的事啊?”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瞬间噤声,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直到李忘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才把谢云流的魂唤回来:“说呀,怎么知道的?”
谢云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对方眼底的笑意挡也挡不住,一双眼盯得他脑子几乎要爆炸,风暴一样裹着刮着,许久才平静下来:“……”
而后终于窥见了一丝真相:“你逗我玩呢?!”
李忘生彻底绷不住笑:“你怎么才反应过来啊?我以为你早该发现的。”
“还特地等我回来吵一架。”他简直要笑倒,“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啊?”
“你……你……”谢云流急道,“你这不是有前科吗?”
“我有哪门子前科啊?”李忘生笑得更肆无忌惮,笑得谢云流耳朵通红,气急败坏地去挠他痒,把人追到房里又抱着对方摔到床上,手上动作不停,挠得人眼泪都笑出来。
“你说什么,啊?你说什么来着?”挠人的语气恶狠狠,“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就别确认了,还什么你俩都重要,懂挺多啊你!”
李忘生几乎投降:“还不是顺着你的话在说啊?我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呀。”
“又成我的错了?!”谢云流震惊,“难不成还是我勾引你的不成?”
“那不然呢?”李忘生戳他额头,一字一句地开始算账,“老榜一,要不是我发现了你还得瞒到什么时候?”
一句话把人干闷,终于露出了该有的心虚:“……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李忘生只道:“师兄自己猜。”
“……”身上的人开始思考,“昨晚上你翻我手机了?”
身下的人望天不语。
“啊!”谢云流又惊又气,“我说你昨晚上干什么呢突然蹭我,忘生你真的变坏了,你还对我耍上伎俩了!”
“你还说呢。”李忘生道,“师兄不也故意拿孤客的事逗我吗?我逗回来而已啊。”
“这哪能一样!”谢云流哎呀一声,“我那个是情趣,你这个真的是惊吓了!”
“我真伤心了!你好不容易主动提要跟我一块去日本,结果呢?你居然是为了去见他的!”谢云流道,“我都在想到时候要不要直接把你跟他捉奸在场了!……”
李忘生嗤一声笑了:“你捉你自己的奸啊?”
“不行吗?”谢云流掐他腰,把人掐得连连求饶,“到时候我就乔装打扮去见你啊,反正你当时在日本也没第一时间认出我,到时候我亲完摸完你还要问你喜欢哪一个,我看你怎么选……”
李忘生笑个不停:“你怎么想那么多啊?”
“那、那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胡思乱想的吗?我顺着你的剧本来还有错了?”谢云流道,“忘生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墙角撬过来啊,现在又要让别人来翘我的墙角,这件事你不能这么翻篇了啊,我肯定要找你算账的。”
“那怎么办啊?”李忘生问。
“你补偿我一下。”谢云流道。
对方装傻:“补偿什么啊?”
谢云流急眼:“你告诉大家呀!”
李忘生哦一声:“告诉什么啊?”
“你又装!”谢云流瞪他,“赶紧把静虚的身份坐实呀!你都没正经承认过这是你对象的号!”
“那孤客怎么办啊?”李忘生问,“不管他死活了吗?”
“管他干什么。”谢云流啧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看着李忘生笑得意味深长,顿时很惊恐:“……你不准告诉他们孤客就是我啊?!”
对方笑而不语,看得他更慌:“哎!忘生!”
“你也知道丢人啊?”李忘生直起身,“要么我干脆把莫小刀的事也说一下?”
距离脩然拉近,谢云流气势瞬间弱三分,被他瞧得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怎么突然提这事儿啊?”
“师兄。”李忘生歪着脑袋,“其实你还有别的号吧?”
谢云流移开目光,已然不敢直视他。
“说说嘛。”李忘生把他脸掰过来,“我可都看到了,你账号管理那儿的头像可比我工作室的人都多。”
谢云流更心虚。
“里头好几个老熟人呢。”李忘生摁着指头,“直播间挑刺的,打听对象的,黑名单里常驻的,一大堆呢。”
“不认啊?”他见谢云流目光飘忽,故意道,“不认的话今晚我就让你去风儿那房打地铺了。”
“……”谢云流彻底投降,“是我。”
他看着李忘生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瞧,只觉后背发凉:“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那师兄的关心挺别致的。”他道,“没想到师兄那么支持我的事业。”
谢云流顺着台阶就下:“那必须。”
瞬间被弹了个脑门:“哎疼!”
“记个教训啊。”李忘生弹完又给他揉额头,“下次不准这么干了。”
“都重新在一块了我肯定不会开小号了呀。”谢云流道。
“难说啊。”李忘生看他一眼,“谁拿着孤客号在直播间晃悠的?”
“……”谢云流抱紧他,“忘生我知道错了嘛。”
“知道错了就把我放开吧。”李忘生道,“我要做饭去了。”
谢云流没松手,声音闷闷的:“忘生。”
“你要陪我去日本。”他道,“这事算不算话啊?”
李忘生失笑:“这有什么不算话的?”
“真的啊?”谢云流笑道,“我还以为你为了哄情人瞎说的。”
“怎么就情人上了?”李忘生无奈,“师兄,你把自己想得光明磊落些好不好?”
谢云流叹口气:“还不算情人啊?我都当你两回情人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干点情人该干的事啊?”
拒绝的话因着咬耳朵又被吞回腹中,谢云流撒起娇来他也挡不住,只得妥协着道好。面前的人登时喜上眉梢,把他摁在被褥里头又是抱又是亲,再一看窗外,连日的阵雨终于停了,迎来一场难得安静的夜。
他几乎产生错觉,仿佛自李忘生彻底回来后,生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定。
“……”谢云流止了动作,和安静的夜一道安静地抱着他,“忘生。”
怀里的人轻轻嗯一声,是在问询,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摇摇头:“没事。”
“我只是……”他笑道,“突然觉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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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秦川 | 5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正文完)


风铃叮咚响。
莫铭攥住了那根紫色的小绳,强迫着铃铛止下来,还了耳朵一片清净。他踱步走近吧台,浪三归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揉着太阳穴很是心累。
一看笔下的账单仍旧没什么变化,酒水的数字停留在计算器的小屏幕上,而后便没了进度,看着真感人。
“要么别算了?”莫铭不忍直视,“老师今天不是要回来了吗?你交给他去做就好了。”
“……懂什么!”浪三归的眼神苦大仇深,“都坚持那么多天了,怎么能在最后一天掉以轻心?前辈要知道了以后还能放心让我当代理店长吗?我不得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吗?”
莫铭无语:“店都快没了你还想着要前程啊?”
“……跟小孩聊不来。”浪三归啧一声,“前辈呢?什么时候回来?有说几点的票吗?”
“他没说啊。”莫铭开始翻聊天记录,“你看,就说今天回来,让你跟员工通知一下,估计要闭店了。”
“我刚接管就要闭店了?!”浪三归叹道,“天哪,这亡国君也是让我当上了。”
“亡哪门子国啊,这不回国了还有咖啡馆吗?”莫铭道,“老师回国后要创自己的品牌,肯定没空管店,到时候绝对喊你来。”
“真的假的?”浪三归眼一亮,随即像想到什么,又失落地暗下去,开始哀怨地叹气。
莫铭简直要被他这副样子惹烦:“又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前辈……”浪三归痛心疾首地摇头,“哎,真是晚节不保啊。”
“……”莫铭倒是看得开,“行了别管了,原配也没说什么,轮不到我们在这儿说七道八。”
“玉虚也回关孤客了,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俩现在感情确实挺好啊,你就别担心了。”莫铭道,“在一起就行,都善始善终了,你也别管什么途径什么过程,结果最重要。”
“……”浪三归叹为观止,“你这心也太大了。”
“那不然怎么办?”莫铭疑惑,“让前辈跟玉虚分开吗?那以后让谁来收这号人啊?”
“……”浪三归哎一声,“那也不能做三啊……”
风铃又叮叮当,打断了莫铭想说的话。
他正纳闷这时间哪来的客人,抬头就见谢云流满头黑线出现在浪三归身后,面色阴沉带进数片乌云,瞬间把气压带得低了不少。
背对着的人却分毫未觉,还在对着账本嘀嘀咕咕:“唉,好吧,你说得对。”
“还是不能把他俩分开啊,分开了还上哪儿找那么般配的两个奇葩?”他不免叹气,“前辈这追爱追得脸都不要了,要再因为做三被咱拆散了,估计人也别做了,分手当晚就要去跳海。”
莫铭顾不上吐槽他泡沫剧般的脑回路,赶紧对浪三归使眼色。
偏偏此人眼里只有数字一串串的账本,转着笔继续碎嘴:“前辈也真是,一冲动就不考虑后果。还好最后是上位成功了,原配也没闹什么幺蛾子,玉虚也……”
他啧啧道:“玉虚这人也是厉害啊,一个出轨,一个小三,我的天哪。”
“我就知道人不可貌相。”甚至语气还挺骄傲,“贵圈多乱啊,还好我早已看破。哎你知不知道,那晚玉虚来咱店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俩关系特混乱,什么找替身什么找代餐——”
莫铭汗都要下来了:“你别说了。”
“哦,对着未成年确实不能说这些。”浪三归嘶一声,“那换个话题吧,你那个号要怎么办啊?没想过把莫小刀拿回来吗?”
莫铭一时语塞:“……”
“好吧,换我我也嫌弃。”落在浪三归眼里便是无语凝噎,“也就前辈脸皮厚,离三回婚都能在互联网混下去——”
他被莫铭突然拍了手臂,莫名其妙地看向对方,这一瞧不得了,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影,心登时一惊。
谢云流抱着胳膊,脸跟衣服一个色:“……”
浪三归惊慌失措,脸跟头发一个色:“……”
不知何时出现的店长把他手里的账本拿了,夺过笔对着他脑门一敲:“给你五秒钟。”
“……什么?”浪三归对上他目光,登时反应过来,赶忙重新组织语言道,“前辈您跟玉虚简直是天赐良缘天生一对啊!谁敢反对您俩啊?天打雷劈!”
黑脸的人终于露出满意神情。
“……”浪三归却很是郁闷于自己的威武可以屈,“胡说八道成这样,这下我要天打雷劈了。”
“是啊,胡说八道成这样,怎么还没遭雷劈?”谢云流瞪他一眼,“跟你们解释一下,没小三也没原配,复合得很道德,之前的事是误会。”
这下连莫铭都露出惊愕神色,和浪三归对视一眼,不信两个字在眼底淋漓尽致。
“……”看得谢云流很是汗颜,“真没做三。”
他懒得再管两个小孩如何头脑风暴,开始认认真真翻阅账本,在浪三归紧张的视线里点点头:“没什么纰漏。”
对方瞬间松了口气,出息模样落在莫铭眼里,惹得后者不禁嗤笑出声。
“对了。”谢云流拍拍他肩膀,“你的号还要不要?”
莫铭没想到话题突然跑到了自己身上:“什么?”
“莫小刀的号,要不要?”谢云流道,“要的话我在直播间给你解释一下。”
“……”莫铭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啊。”
他非常抵触:“我现在小号用得好好的,您真别。”
“不准用小号。”谢云流却顿时很郁闷,“我还你你就收着。”
“您闹哪样啊?”莫铭怀疑,“总不能是玉虚让您这么干的吧……”
他见人表情一顿,了然叹气:“我就知道。”
“他连孤客都关注了,您这马甲估计也全掉光了。”莫铭汗颜,“这一掉果然连带着我的也受牵连……天哪真命苦,您干嘛跟他说这号原先是我的啊,自己丢脸归丢脸,别把我也掺和进去。”
谢云流被他叨得眉头越皱越深:“……”
“哎呀好啦。”莫铭十足的大人有大量,“我接受您的道歉了,懒得跟您一般见识,您跟玉虚说去吧。”
气得面前的人啧一声,转头又出了门,风铃被晃得像暴风雨里的叶,摇摇摆摆着饱受摧残。
浪三归惊叹:“你把前辈气走了?”
“气什么啊?”莫铭嘁一声,“这不跟玉虚去说了吗?”
“那电话说啊?”浪三归疑惑,“出去干什么?他俩打电话我们听不了吗?”
他话音刚落,门上挂着的帘便被重新掀起,李忘生抬手把狼狈乱晃的风铃抚平了,笑着对他俩轻颔首。
浪三归惊愣地看了眼莫铭:“你怎么知道他俩一块来的?”
“玉虚请假了啊。”莫铭道,“光请假不说时间,评论区都在哭呢,怕是要住好长一段时间了。”
浪三归看向谢云流,后者在陪着李忘生进来后便把脸上黑压压的云消散了个干净,表情很是轻松温柔。
他哪在对方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抖便落满地。


——


李忘生是有久留的心思,谢云流却一秒都不愿在异国多待,鼓捣咖啡馆的事鼓捣得顺利,洞幽那边也和莫寻轲重新商议了合同,返程的票买得更是迅速。
只是再如何迅速,直播的日子也比回国的日期先到来,好在事先请了假,李忘生也没什么在日本直播的热情,全给鸽了个干净。他没管粉丝群多哭天抢地,难得自私一回放了个大长假,在原定的直播夜里头跟谢云流一块在外头公园瞎逛。
樱花被前些时候的诡异升温着了道,哄骗之下早早便开了瓣,无奈现下气温料峭回了寒,尤其晚上更是冷,风阵阵来,吹落一片嫩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李忘生的脸也被冻得红,好在手被人牵着,围巾裹得紧,算不上多冷。他被对方带着,在道上踱着步慢悠悠地闲逛,路过不知几条被落花满铺的长椅,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行人也寥寥。
谢云流问他要不要回去,见对方摇摇头,又问:“那么冷呢,要不早点回国去?国内好歹暖和点。”
李忘生眨眨眼:“师兄急着回国吗?”
“挺急的。”谢云流对上他疑惑目光,解释道,“我希望快点安定下来啊,在日本总觉得……”
他叹口气:“总觉得不太安心。”
国度,城市,都是很客观的概念,称不上什么安不安心,或是讨不讨厌。谢云流如此想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对这片土地感到反感,明明是待了七年的地方,日久都能生情了,他却偏偏生不出喜意,只想快些回去,才能摆脱这七年里头的郁躁和烦闷。
数年里头他都没去日本其他地方跑过,东京像个溜不出去的笼子,或是他本来就没想着逃离。人再回到囚笼里头,那确实是没什么好感可言。
手却被握紧了,一片暖和,温温热热的从五指传到掌心。
“在想什么啊?”握紧他手的人,语气有些无奈,“师兄,我都在你身边了,还不安心吗?”
明明是责怪的话,却被他说得多温柔,小绒毛似的,把心拨弄得很痒。
谢云流定睛看他,风骤然刮过,带来一大片樱瓣,不免有几片落到李忘生发间,跟眉心的痣一块像烛火把夜里头的黯淡照亮,笑容跟手心都是暖的。
他莫名其妙就想到很多年前,跟洛风一块盯着院里那扇大门时,后者问他今天是谁要来,他等得实在心烦,随口道了句其实是你师娘。
走进来的人并非如他所说的一位女孩,典型的三好生书呆子,头发按着校规理得很干净,夏季校服的扣子也整齐。走在学校路上要是瞧见这种人擦肩而过,他指不定要在背后跟朋友说几句坏话,嘲笑一番这年头还有如此优等生的作风。
于是敬茶的间隙,他拍拍洛风的肩膀,给对方使了个眼色,等来了预料中的一句师娘,把来者吓个半死。
罪魁祸首真心实意地露出了笑,恶趣又顽劣。
李忘生狼狈又尴尬,脸红得像院口那株早谢了的桃,他看着,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了方才等人的焦躁,都随着面前人耳后那点红晕,散了个一干二净。
就像现在,对方只要站在他面前,再多不好的情绪,也瞬间散了,风一样吹过,不再久留。
他忍不住去想,去想七年里的那么多日子,说是不安心,不安心的也只是李忘生不在身边的事实,这么一看,好似一切的情绪都是因着对方而起似的,多狡猾的一个人啊。
好在狡猾的人终于回来了,他也不用再去找,不用再去摸索着,把心底的感情忍着捺着,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怎么又发呆?”李忘生在他眼前挥挥手,把那片思绪全挥散,“师兄,刚刚跟你说话呢,又没听见吗?”
“这次真没听见。”谢云流失笑,“你再问问呢?”
“我说啊。”李忘生无奈,只得再重复一遍,“师兄要是不安心的话,我们就早点回去,不待着了。”
谢云流却又摇摇头,李忘生也不埋怨他的变卦:“那师兄想怎么安排?”
谢云流也不回,只是用指腹轻轻磨着他的掌心,似是很紧张,不住地打着转:“北海道的雪还没化呢。”
“忘生。”他很小声道着,话题堪称没头没尾,“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看雪了。”
“……不要吧。”李忘生道,“一下雪你就喜欢把雪往我身上扔。”
多早的事也能被拿来念叨啊,谢云流挑挑眉,打雪仗不往身上扔还能往哪儿扔?话退一万步讲了,即使有些不小心扔到了李忘生面上,把脸颊冻得泛红一片,他也会去哄啊。红了就摸一摸,除了那天自己手也冰凉,没法给对方暖了,就鬼使神差亲一口而已。
他看着李忘生现下也被冻红的颊,仍是少年心性,没忍住在上头留个印,好像靠嘴唇就能把温度传递似的。唯一不同的是李忘生这次没有惊慌失措着推开他,失去那层未被戳破的窗户纸相隔,对方的眼睫,瞳孔,或是个中的倒影,他们都能看得很真切,也很清晰。
“现在不扔了,真的不会扔了。”谢云流保证,“去北海道玩嘛忘生,我想你陪我去。”
李忘生含笑着看他,像是在等一个理由。谢云流惯会扯,现下更是信手拈来:“你来都来了,不能只在东京玩啊,老来这儿到底有什么意思,每天来红灯区也不怕眼睛看坏掉……”
讲着讲着,自己都想笑:“所以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嘛,日本其实很好玩的,虽然在这儿的回忆不太好……”
“那就去吧。”他听到李忘生道,“师兄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的。”
“回忆不太好,也没事啊。”手被握得很紧,像是松了就怕人跑远,“师兄,分开的那些日子,我们可以一点一点补回来的。”
“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呢。”他问,“对不对?”
唇被轻轻触碰着,很暖也很软。
对方没给口头的答复,但两颗心都同频震着,又怎会说出犹疑的话来。
雪又稀稀落落掉了几枚,不知是不是倒春寒的缘故,竟是瞬间就下大,纷纷扬扬一片,把发都染白。


——


失踪了大半月的主播终于重新冒泡,群里齐刷刷一片始乱终弃,场面不可谓不壮观,可惜到头来脾气多随主,几句话就哄好了,开始期待今晚许久未开的直播间。
李忘生松了口气,却不知表面和乐皆是假象。背地的小群里头,几个熟络的舰长做局,已然在暗搓搓想些坏点子,囤了一众毁三观的树洞,早早做好了准备,要给玉虚一个不一般的回归夜。
对面有备而来,大军压境火药充足,李忘生确实难以抵挡,被数个故事连着炸了脑袋,不多时便败下阵来,赶忙叫停着先去喝杯水。弹幕笑得幸灾乐祸,却未料玉虚这一去并不只是喝水,更是去搬救兵。
道长仍旧是那副温润模样,声线却骤然低了几个度,语气十分不善,一听便是不好惹的硬茬:“下一位呢?速度上麦。”
恶作剧仍未完,罪魁祸首们仍在后头排着队,眼见皮下突然换了个人,只能胆战心惊地继续计划,自然免不得被一顿吐槽。圣人样的皮套一开口却是犀利,行事再不如玉虚温柔,来一个骂一个,骂完了再拖地狱,不多时小小一张图里头便人满为患,头像都要叠到一块。
弹幕更是笑得一片混乱,直到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刚刚这个还是可以感化一下的……”
“感化什么?”两句话几乎重叠,听着像是道长在精分,“他都来忏悔了还妄想上天堂啊?”
上麦的人欲哭无泪,连忙澄清自己这是网络段子并非真人真事。
“还以为国内疯了,原来是一群人闲得蛋疼了?不好好咨询全来故意调戏主播?”谢云流更不满,“后头几个呢?难道都是来捣乱的?再这样我让主播继续请假去了啊,真是给你们惯的。”
排麦的队伍登时作鸟兽散,有人在震惊是谁顶号,谢云流笑得大胆:“主播累了,家里人来替工,不行吗?”
这语气和上回在玉虚面前温温柔柔的人差得实在太大,惊得弹幕瞬间刷过一排问号。
于是皮下的人笑得更放肆:“还有谁想排坑?不排我带着主播下了。”
群臣无人敢参奏,最后是榜三上了麦。
紫虚调试麦克风花了三秒,空气便也只静了那么三秒。
“紫虚怎么在和玉虚吵架啊。”新来的观众不解如此风景,纷纷滑过一片流汗黄豆,“好奇怪,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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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 | 4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啊啊啊啊啊完结撒花!特别喜欢的一篇,不够看不够看,请多来点番外吧(泪眼汪汪)老师求求了(敲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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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秦川 | 3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米酒 发表于 2025-5-4 00:31
啊啊啊啊啊啊完结撒花!特别喜欢的一篇,不够看不够看,请多来点番外吧(泪眼汪汪)老师求求了(敲碗) ...

马上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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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秦川 | 3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1


祁进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孤客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又是为什么会和李忘生重新勾搭上了关系,勾搭便勾搭吧,居然还真给他勾搭成功了,被李忘生关注了不说,每天在弹幕里头蹦跶也不见主播开口要踢人,任由两人被贴吧微博一群好事的热议——祁进看不下去便也不再关注路人舆论,偏偏弹幕区那些粉丝也不老实,时常拱火孤客多送点礼,努努力挤走榜一静虚,简直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孤客就是愿意屈居老二的位子,就是不争也不抢,任观众如何挑衅都没有上位的心思。
凭什么?祁进气结,当时空降把他从榜一挤下来的人现在倒是金盆洗手了,凭什么?这静虚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孤客都让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祁进脑回路较为别致,这唇枪舌战一次,也能勉强当成知己知彼的途径,可惜跟谢云流在直播间吵完一次,他也没觉得对方有多少个人魅力,反而觉得此人也和孤客一样,都有点大病。
说不准就是因着这个原因他俩才格外惺惺相惜。祁进想。
他越来越不明白李忘生的眼光了,苦闷憋在心里头每天都叹气,直到在沙龙上碰见了于睿,网友难得见面,这才能倾诉些许。
春日至,学校里头种的那方郁金香也开得盛,沙龙结束了两人就在花圃旁瞎晃荡,祁进在那义愤填膺讲孤客和静虚的事,于睿对着花嗯嗯说开得不错,到最后祁进发现她根本没在听,更是郁闷:“您说忘生师兄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啊?”于睿刚拍完朵白得泛珠光的,尴尬回头,“哎呀,他俩玩得比较大的,你别在意。”
“你越管这两人的事越气,那还不如别管了。”于睿忍笑,“难得见面,来拍个照吧。”
欲言又止的人惨遭毒手,被拉近花圃里头险些被花香晕,迫于对前辈的尊重,只能对着于睿的手机屏幕扯出个勉强的笑。




——




到最后也没问出什么来,反而被兴致显然被花夺了大半的人缠着拍了不少照,祁进回了家仍是不爽,不该出现的人偏偏又出现在眼前瞎晃,穿着显眼根本无法忽视,抛进野外绝对会是第一个遭天敌毒手的。
姬别情见他心情不好也识趣,端了菜又帮他盛了饭,正准备继续熬沉默饭局,对面却开了口,话里头的信息量敲得他大脑险些宕机。
于是姬别情也搞不明白了。
什么叫师兄和前男友复合了,但又和一个网友公开地藕断丝连,网友不是善茬,可对上前男友就像个软柿子不再发作,事情发展至此总该以竞争收场,未曾想这前男友居然也是个狠角色,竟是一点也不在意两人的风言风语,还搁直播间里秀恩爱秀成个模范情侣,胸怀宽广得让人害怕。
“那三婚萝莉呢?”他难免想到自己偷上号时遇到的第一枚奇葩,“她又是谁?”
“……什么?”祁进莫名,努力回想弹幕对此人的评价,“谁知道,他们猜是前任。”
“……”姬别情默默撇嘴,还是没在他面前感慨玉虚情感生活之混乱。
“你觉得呢?”祁进问得随意,听语气也不知是真来求问询还是单纯想和他说说话。姬别情太了解他,即使心里多期盼,还是选择把可能性归为了前者。
面前的人努力捋着个中关系,而后茅塞顿开似的,了然哦一声:“国内也玩那么大啊。”
得到了和于睿一样的回复,祁进更觉疑惑:“玩什么?”
“哦。”姬别情道,“就三人行啊。”
祁进的表情僵在脸上,像是难以置信似的,筷子都险些掉下来。
“不然也没别的解释了吧?三个人都知情彼此关系不一般,那只能是开放性关系了。”姬别情的表情倒是很平静,“你对那师兄的滤镜也该碎碎了,早点回去吧,别为着他跟那老头读这破研了。”
预料中的回怼没出现,祁进居然没有反驳他。
“你终于想通了?”姬别情喜出望外,赶忙清清嗓子,期待着语气都放柔,“……祁进,我很开心,这么多天了,你终于愿意跟我主动说说话。”
面前的人却突然噌地起身,带着遭雷劈的僵硬神情回了房,独留满桌菜连带着厨子本人一块地里黄。
姬别情已然习惯,朗声问他:“夜宵吃什么?”
“你不回我就点外卖了。”他没等到回复,了然道,“老一家?”
祁进终于开口:“你做点。”
“行行。”姬别情很是无奈,“你也就这时候愿意使唤我。”
房里的人又没声了,他长出一口气,也不知这僵局到底何时是个头。




——




姬别情那句三人行冲击太大,以至于祁进这几天看到李忘生都有些敬畏。对方指导功课时的模样是决然瞧不出一点道德败坏的,于是祁进不敢提也不敢问,尽量让两人的相处局限在距离产生美的阶段。
李忘生的优点便是公私分得开,指导时除了知识点以外什么也不会说,唯一的缺点也是公私分得太开,每每指导完请祁进泡咖啡馆的时候,除了讲私事还是讲私事,师兄这两个字简直比人称代词出现的频率都高,烦得他没忍住叹口气,生硬地转话题:“您新挑的这家咖啡馆挺不错的,拿铁很好喝。”
对方登时笑得很开心:“嗯,师兄开的店。”
“……”祁进默默放下了杯子,环视一圈确认店员里头没有直播间里头那张露了好几次的面,这才放下心来。
但咖啡也是喝不进一些了。
“您跟那个人……”祁进欲盖弥彰地用指节蹭蹭眉毛,生硬地开了口,“现在感情好吗?”
“很好呀。”李忘生眉眼弯弯着,“就是这阵子有点太忙了,都没怎么回家去看他。”
才两天不见就想成这样,那感情是真不错。祁进敷衍地嗯一声,也不愿再提孤客的事了,突然觉得对方很可怜。
自从跟那个什么师兄在一起后,李忘生在他面前就没再主动提过这号人了,更别提说想啊念的——孤客每次在直播间瞎蹦来瞎蹦去的时候,也没见李忘生有理睬,反而是对现实里的那个师兄更喜欢一些。
只是除了可怜也没别的情绪,祁进懒得对这种自甘堕落的第三者多加怜悯,转而又问李忘生:“这几天的切片我周末会发给您,到时候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没事,发吧,不用问我,我相信你的。”李忘生道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工作室最近忙不过来想招些实习生,你有没有意愿?”
“那么突然?”祁进沉思些许,“有转正机会吗?”
李忘生点点头,他便也点点头:“那我会去的。”
“你都不问些别的啊?”李忘生无奈,“万一我是靠着师兄的身份在骗你呢?”
“不会的。”祁进认真,“那么多师兄里头,我就最信你。”
端着蛋糕的服务生突然顿了一瞬,祁进险些被奶油沾了袖子,有些疑惑地同那人对上目光——服务生一头白发,看他的视线很是怀疑,落在他眼里更是让人莫名其妙。
祁进从不管闲事,便也没多理睬,李忘生倒是对着服务生笑了一下,而后把人目送着离开。
“那下周跟你聊聊?”李忘生道,“来我们这儿体验一下氛围吧,如果喜欢的话,你当然可以留下。”
祁进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开心不少。




——




很快又笑不出来。
发布切片的时间将近,光是剪辑整理的工夫就耗了半天,祁进焦急万分,好不容易发布了却又被举报驳回,说是内容撞车雷同,气得他差点两眼一黑倒在电脑前。
半晌缓过来,他疑惑地点进客服指路的撞车链接,切片内容大差不差,只是配字风格不同,特效字体颇有某位海外博主的遗风——祁进心里瞬间浮起不祥预感,一看发布人头像,果然。
这几天的切片全给孤客发完了,对方还颇为不要脸地在合作栏带上了玉虚,好像带上本尊就能证明自己的官方认证地位似的。
“搞什么飞机?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分流吗?记性差成这样,年纪轻轻怎么就提前痴呆了?”祁进火速把人拉出了小黑屋,提着家伙杀进了私聊框,“赶紧删了,真要发就把录屏组带上,不然别打着官方的标题引流。”
“哎,我怎么还记得当时还说过用榜单定胜负,然后你输了呢?”孤客回得迅速,“加录屏组干什么?切片不是你干的活吗?我抢你的活,又不是把整个录屏组扯下水。”
“又是私人恩怨?”祁进冷笑,“油管发发不够你显摆的?来这儿发什么?吸引玉虚注意力吗?你看他理你吗?”
“哎你提醒我了。”孤客居然没生气,“油管那些还没发呢,你等着啊。”
等什么?祁进心里头警铃大作,对方却不再回复,他不断刷新着孤客的主页,油管那些视频应约而至,唯一不同是去了外语字幕,从烤肉返祖还童为了生肉一枚。
他难以置信地登了油管,孤客的账号作品不再是空白一片,合着之前只是隐藏,根本没删除。
再切回软件,那条百万切片也回来了,跟丰碑一样高高挂在播放量排行里,看得他很是火大。
“听玉虚说你还在读研啊?那听过来人一句劝。”他回到聊天界面,见孤客道,“好好读书少追星啊,以后这活就给我干了。”
“谁允许你干了?!我能平衡爱好和学业,你呢?每场直播都叽里呱啦着蹦,没工作的吗?”祁进更不爽,“我不听你瞎扯,有本事让玉虚来亲自选,他肯定选我。”
孤客呵呵:“凭什么选你?”
“就凭我剪得快发得也快。”祁进笑一声,“你个日本网,待在油管就好。”
“那比不比?”孤客道,“等他明天直播完,一条定胜负,看谁发得快。”
祁进应得爽快,赌局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建了。
第二天李忘生就得知消息来了电话:“这切片怎么给孤客发啦?你跟他和好了?”
“……?”祁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和好?师兄,他抢我切片发!”
“抢你切片发?我还以为你俩和好了。”李忘生疑惑,“那我让他删了吧,你别气他啊。”
“不用。”祁进哼道,“他要比那我就跟他比比,看谁今晚切片发得快。”
“……”李忘生无语,“你俩比赛,问过我意见没有?”
“不用师兄,您不必参与进来。”祁进信心满满,“我绝对能赢过他,不用担心。”
“…………”李忘生更无奈,“其实我也没有在担心你。”
“注定要输的人确实值得更多关心。”祁进笑得很是得意,“师兄您看着吧,一局定胜负,我定要他领教一下我的实力。”




——




孤客的龇牙黄豆满屏都是:“一局定胜负?”
“……”祁进不服,“……三局两胜。”
“干嘛啊?”孤客嗤道,“赌品太差了,又菜又爱玩。”
祁进十分懊恼人类怎么还没研发出隔着屏幕揍人的功能。
“行吧。”对面道,“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明早十点发你一段录屏,看谁先剪完先发,约不约?”
“约就约。”祁进咬牙切齿打完字,却听身后响起声音:“……孤客是谁啊?”
“神经病一个。”祁进骂完又回头,“你别看我电脑。”
姬别情哦一声,喝着咖啡很是郁闷:“你跟他聊那么多都不理我。”
“……”祁进莫名其妙,“你也想和他一样被骂吗?”
姬别情尴尬呵呵一声,随即又问:“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意料之中的沉默,他也不知要如何破冰,只能缄了口,目光继续落在那个黑头像上:“真嫌他烦怎么不把他号黑了?”
随口提的一句,居然引得祁进回了头,眼神满是肯定,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姬别情难以置信,“你不是说再也不干这事了吗?”
“这是私人恩怨,不一样。”祁进道,“脚本你还有备份吧?发给我。”
姬别情摇摇头:“我不能发啊,我也不干这事了。”
吃公家饭的人果然指望不上。他翻个白眼:“那我自己编。”
姬别情的手挡在键盘上,把他的动作全给拦个彻底,祁进抬眸,语气不耐:“要逮捕我了?”
面前的人自然不会逮捕他,祁进深知此点,说的话便也愈发不客气:“不抓就别拦,你没立场拦着我。”
他道:“你现在出去,还能落个不知情的缘由。”
站着的人没什么表情,挪着步子出了房间,门却没关上,咻咻透着冷风。
失落的情绪也不过留了一瞬,他把视线转回屏幕上,熟悉的脚步声却又回。
“你一个人编要编到什么时候?”U盘落在他手心,“用吧,反正咱俩也不是第一回当共犯了。”




——




谢云流正打算发布稿件,账号却突然跳出了登录状态,把他送回了游客界面。
他疑惑地点开登录界面重新输入密码,不论如何小心谨慎地敲键盘也不论如何仔细认真地校对输入栏,仍是次次显示错误。
“……”数回故障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情况,“这兔崽子玩阴的?!”
身旁被强行拉来见证战局的李忘生忍不住笑了:“天哪,终于能安分了。”
“哎!那我的号怎么办?”谢云流气道,“难道以后就让这小子当榜二了?怎么可能给他那么好的福气啊?”
“行了,这么针对人家干什么?”李忘生无奈,“账号的事我跟祁师弟说一声,你服个软,他把号还回来,刚刚好嘛。”
谢云流赌气没回他,前脚刚跟平台申诉完,后脚账号反而出了bug黑屋,这下好了,证据也留不下一点。他懒得再纠缠,赶紧登录账号查看战况——方才耽误了那么久,切片也自然是由对面发了,私聊框里学着他如出一辙的龇牙笑,看得谢云流火冒三丈。
“我不比了,这人耍阴招。”随即开始找李忘生告状,“忘生你看看他,为了个切片不择手段成这样,这种人怎么能胜任啊?你不得开了他啊?”
“人家又不是我雇的,无偿干那么多年付出那么多精力呢,结果现在被你这么一倒腾,肯定生气啊。”李忘生笑着哄他,“听我的吧,你俩一个国内发一个海外发,不打扰的。师兄也别故意去惹他,祁师弟脾气不好,你要吃亏的。”
谢云流嘁一声,看着不服气但终究没反驳:“我懒得跟他计较。”
“嗯嗯,师兄心胸广,不跟他计较。”李忘生捏着他的指,总算把人的脾气捏泄不少,开口询问,“所以为什么看他那么不顺眼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怪他啊。”谢云流道,“三归跟我说你身边有个特喜欢你的小师弟,你好几次来咖啡馆都带他,他还说什么,说什么来着?那么多师兄里偏偏最信你……”
脑门被打了个弹,他嗷一声:“你还打我啊?!”
“笨不笨啊?”李忘生笑得无奈,“难不成以后师父每给咱们找一个师弟师妹,你就要生气生一回?”
“……”谢云流嘁道,“我就知道三归在胡说八道。”
“他胡说八道,你还真信啊?”李忘生道,“师兄,跟祁师弟道个歉吧。”
谢云流敷衍地嗯嗯几声。
“……”李忘生戳他眉心,“你得去道歉的啊。”
“知道了。”谢云流没看他的眼睛,起身去了厨房,“等会儿啊,等下做完饭我就去。”




——




祁进发完龇牙笑,和姬别情一道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孤客回复,直呼没趣。
“你看,他把切片都删了。”姬别情哎一声,“这样算不算我们赢了?”
“不知道。”祁进看了眼油管,视频悉数存活,还添了几条新投稿,“可能是师兄警告他了,本人应该还是没服气。”
“行了,别管他了。”姬别情叹道,“我还得谢谢他呢,难得能跟你说说话。”
他正想转着椅子凑得离人更近些,就听祁进道:“等等,玉虚开直播了。”
掌心隔在两人的脸之间,姬别情不动声色翻个白眼,掰下祁进阻拦的那只手:“你搞清楚你师兄跟那俩人的关系了吗?”
“没问。”祁进轻车熟路帮直播间里的人开着连麦软件排着坑,“应该是孤客单方面追求人家吧,师兄都没怎么理睬过他,总之不可能是三人行的关系。”
“你惯会给他找借口。”姬别情道。
“这是事实。”祁进看他一眼,“你心里有偏见,当然觉得我说的都是假话。”
“那你呢?”姬别情问他,“你心里对我有没有偏见?”
祁进总是在这时候便沉默,他也懒得再追忆其他,想转移一番话题,却听对方道:“现在对你本人没有。”
姬别情长长松出口气,笑道:“咱们这算不算有以后了?”
“随你怎么想。”祁进嘀咕,“我现在忙,别说话。”
于是姬别情不再问,气氛僵持着沉默,直到排队名单里突然出现一枚小黑球,惹得祁进郁闷皱眉:“他来干什么?”
“别踢他呀,看看他要干什么嘛。”姬别情吐槽得颇有人文关怀,“就算是神经病也是有心事要分享的,我们要一视同仁。”
祁进只得耐着性子听,听着和脱粉时如出一辙的变声器音色,一上来跟装不认识样地对主播问好,问得屏幕里的人很是汗颜:“行了,有事快说吧。”
姬别情拦着已经想敲键盘的祁进,硬是摁着对方一道看孤客表演,什么最近情绪很糟糕呀什么对象好像不是特别喜欢自己了,似乎是更喜欢别人了要移情别恋了,老说忙工作忙工作,其实是去咖啡馆见别的人啊。
“……”祁进震惊,“他也有对象了?”
“还挺热闹。”姬别情幸灾乐祸,“三角恋成四角恋了。”
“那你得跟对象说呀,跟我说没用。”李忘生难得消极营业,“挂了啊,下一位吧。”
“不准掐我啊!”孤客道得无奈,“怎么就跟你说没用了?我对象不就是你吗?”
李忘生把脸埋在掌心里,明明是憋笑的样子,祁进却觉得对方应当是忍无可忍了,才会如此说不出话来。
忍无可忍的人正想开口,上麦成功的叮咚声却响起打断,他看清来者,疑惑地咦一声:“你怎么进来了?”
“师兄。”祁进深呼吸一口气,“你拉不下脸,我来替你骂。”
姬别情登时动作,可惜还是没摁住人,紫虚的头像顿时出现在后头,把李忘生夹在之间,三个圆球挤在一起,场面一时间很是热闹。
中间的人暗道不好,眼疾手快把直播停了,连麦房里只剩三个脑袋,没了观众碍事,登时骂成一团。
“哎哎别吵。”姬别情忙道,“他万一就开个玩笑呢?也没真说玉虚是他对象啊。”
“没开玩笑啊。”孤客被骂得有点莫名其妙,“这真是我对象,你不知道吗?”
“你癔症犯了?”祁进怒道,“要脸不要?抢切片就算了现在还当上小三了?”
李忘生的声音比起两人还是太轻,迅速被淹没在骂战之中。
“谁当三了?!”孤客不满,“你把话说清楚,谁当三?我好好男朋友当着怎么又成三了?!”
“怎么不是?师兄跟静虚谈着恋爱呢你还开他玩笑说他是你对象,怎么能有那么不要脸的人?”祁进骂,“还有抢切片的事我没跟你算账呢?!不是才比了两轮吗?不回消息算什么本事,再来最后一轮定胜负啊!”
“什么?于师妹没跟你说吗?”李忘生震惊完这个又震惊那个,“师兄,切片的事你没跟他道歉吗?”
“我道歉什么!”孤客更气了,“这么败坏我名声,我不道歉那叫有先见之明!”
“说明白什么?!”祁进莫名,“师兄,你俩如何包容他我不管,但是我不允许他到你直播间里来胡说八道啊!”
姬别情赶紧捂他嘴,孤客那儿也被李忘生掐了麦,可又有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李忘生的麦里头,竟是谢云流:“怎么不说话了?!谁当三了?!谁家三能住进他屋子里的?说话啊!”
祁进惊愣在原地,连带着捂他嘴的姬别情都难掩惊讶。
“你也安分点。”被李忘生推着退了场,“我们以为于师妹跟你说了,她说你那天去找她,问了一通孤客和静虚的事。”
“……?”祁进有股不太好的预感,“她本该跟我说什么?”
“……说师兄就是孤客的事啊。”李忘生汗颜,“她也真是的,怕是又在故意挑火。”
“……那他今天连麦说这些是干什么?”祁进瞪大眼,“闲着蛋疼?”
“闲着什么蛋疼啊?!”谢云流抗议,“都是真情实感!”
“算是吧,他最近放假休息,人就闲出病了。”李忘生把他推远了,尴尬笑笑,“逗我逗观众呢,今天我说要公开孤客的事他还不情愿不开心来着,你就当他演戏瘾有点大。”
“我没有!”话题中心的人很委屈,听上去嘴也被捂住了,喊得很闷很含糊,“我明明是在给你契机公布关系啊!”
“其实不只是孤客啊。”李忘生道,“那个也是。”
“忘生!”谢云流震惊,“那个不能说!”
“莫小刀也是他。”可惜拦得太晚,“之前你拉黑好几个号,也是他,还挺多的,要不要我发个截图给你看看?他账号管理那儿好多人的。”
谢云流彻底没声了,祁进也震惊得不行:“那么多号都是他?”
“对呀。”李忘生道,“哦对了还有切片的事,我跟师兄说了,以后你负责国内的他负责海外的,不冲突。”
“但抢切片那事儿还是得跟你道个歉。”他道,“师兄,过来了,道个歉吧。”
谢云流的声音很远,但依旧很大声:“我不要!”
“好吧,闹脾气呢。”李忘生道,“要么我晚点再约你俩出来?聊聊天吧?”
“还有你那个对象啊。”他道,“您在吗?”
姬别情迅速接口,被祁进咬了掌心仍面不改色:“哎哎我在。”
“您也来吧?”他道,“我一个人镇不过来两个。”
姬别情忙道好,连麦房间瞬间只剩李忘生一位,直播重新开始,一切都恢复正常。
祁进却难以从石化状态中恢复:“……我有点想脱粉了。”
“别脱吧。”姬别情还沉浸在那句对象里头,美滋滋得有些飘飘然,“我倒是有点想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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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秦川 | 3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2


直播断了个半小时,再跟主播连上线时弹幕已然是问号一片,玉虚面色不改一味把锅推给了网络故障,在众人质问发难前选择用爆炸性讯息转移话题,把一片人都干得大脑狂烧,弹幕区顿了五六秒,而后大批问号如潮涌,再度侵袭了直播间。
谢云流已经懒得阻拦,缩在沙发里面色很惆怅。
李忘生面色不改,贴心地给他们大脑过载的时间,到最后整一分钟过了,弹幕还在问号连连,毫无收敛的趋势。
这孤客和静虚是同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这孤客和静虚和莫小刀是同一个人,又是什么意思?
这孤客和静虚和莫小刀和直播间里头这个对象是同一个人……
又又是什么意思?
李忘生见众人反应不过来便也不求他们反应,笑着解释:“最近一些消息越传越离谱了,干脆出面解释一下。我的感情生活没那么混乱,大家不用担心。”
弹幕汗颜:“那么多号都是一个人反而让人更担心了。”
“嫂嫂需要心理咨询服务吗?要么送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有人是真害怕,“这是精神病的前兆啊!”
“没病,好着呢。”李忘生道,“不信让他自己来说呀,师兄?”
无人应答。
“还闹脾气呢,不肯来。”李忘生打着哈哈摁键盘,“那我们继续吧,下一位。”




——




针对那晚直播间的讨论风波乍起却又很快被新的热点盖过,大家有更需要关注的事——某人的粉丝显示已然近了目标,一夜睡醒果然破了百万,群里欢天喜地,一排排百万福利求下来,跟队形硬是跟出了好几个99+,到最后凌晨半夜一群不睡觉的搞投票,把忏悔室顶上了第一名。
祁进醒来的时候他们连神职袍子的链接都找好了,贴心得简直过分。
偏偏还有个半夜也不睡的管理敲板定案,众人见主播对象都同意,更是心觉找到了靠山,迅速把这事安排了下来。
被架空的紫虚勃然大怒,于是又提议让玉虚连播三天,自然一片拥护。
“……”李忘生醒来看到群聊消息很是无语,“你俩什么时候能问问我的意见?”
谢云流那边倒是诚恳,把逼迫就范说得像公平交涉:“昨晚摇醒你了,你说可以的。”
祁进则比较理亏:“……反正您最近项目也忙完了。”
话是这个理,越俎代庖的教训还是得留,于是实习期的小年轻被迫加了三天班,被工作压得甚至没时间来直播间大喷四方,只得遗憾退场。
百万福利连播的第一天,直播间确实如最先安排的那样排版成了忏悔室的样子,天堂地狱两两开,忏悔名单跟中世纪的暗杀名单一样长。主播那身打扮却不是群里推荐的,穿得正经又严肃,小本一捧倒真像要开始超度。
排麦聊天的盛况空前,谢云流照例送点吃的喝的去客厅等,穿着睡衣还要坚持中途溜进来几回偷偷藏不住,弹幕登时叽里呱啦一片什么主包你现在是神职人员不能谈恋爱,气得谢云流嘿一声指责他们别太入戏也别蹬鼻子上脸,随即却被李忘生推着赶了道一句哈哈确实。
绝对是还在记仇的样子。
谢云流只得在客厅看直播,看着不能谈恋爱的神职人员审判这个审判那个,到最后还是把人都往天堂塞,简直要气倒,恨不能自己上时李忘生却开始中场歇息了,一点显摆的机会也不给他。
暗杀名单太长,话疗一顿搞得人太累也太渴,李忘生懒得再倒水,带过桌上那瓶罐头就开瓶,谢云流皱眉抬头,茶几上本该放着的几瓶鸡尾酒居然不在其上,反而是一些果汁饮料。
得,送错了。
他看弹幕又开始纷纷一片神职人员不能喝酒,正想起身送点神职人员该喝的,直播间里的人却尴尬笑一笑,而后抽了纸巾把罐身品牌挡得严严实实:“就当喝饮料嘛。”
于是弹幕的原则又喂了狗。
李忘生心知自己酒量差,喝了几口便没再喝,用酒精提了神后脑子也活络起来,叽里呱啦咨询到九点多,终于把名单一个个除完。
他伸个懒腰,下了播便出房门,直愣愣倒进沙发上,也不管上头坐着人,正好跌进对方怀里。手却没能随着身子一道安全着陆,打落了茶几上的购物袋,里头的衣服落出来,黑丝绒的布料,还带着些装饰样的编织绳,白的一道道绕,瞧着很是明显。
他好奇看一眼,没注意到谢云流有点躲闪的眼:“师兄设计的新款吗?”
“是。”谢云流道着,伸手给人揉着太阳穴,看着他耳朵和脸都泛起些微醺的红,状似无意地问,“怎么没穿粉丝推荐的那套?”
李忘生回忆一番那款式,有些犹豫地摇摇头:“这个不适合在直播间里头穿。”
“那私下里可以穿吗?”谢云流问,看着对方半闭上眼,在他腿上伸个懒腰,突然轻声笑起来:“可以吧。”
谢云流满意嗯一声,又问:“忘生,要不要试试新衣服?”
“袋子里那套吗?”李忘生睁开眼,见他点点头,“好呀。”
他正想起身,视线却登时陷入一片黑,绒布擦过他眼皮,泛起些痒。
“别乱动。”谢云流握住他的手,“我牵着你走。”
李忘生只得按下心里的疑惑,被他带着迈步,听着他开了房间后两人双双迈进房间,而后衣服扣子被解开,胸口霎时刺凉一片。
他赶忙退一步:“我自己换吧……”
“别呀,我给你穿。”谢云流没给他反驳的余地,“又不是外人,给你换衣服都不行啊?”
李忘生被他搂着,还是信任占了上风,轻轻哦一声,开始和他一块解扣子。
待浑身赤条条后终于有了袋子摸索的沙声,金属挂饰叮咚的声音很明显。
他听到谢云流像哄小孩似的唤他:“忘生,抬手。”
李忘生依言做了,手臂被带着探进衣服里头,很柔软的料子,袖口痒痒的一片,应该是蕾丝。
为什么会有蕾丝?他不解,直至衣服彻底披上,腿间被垂悬的布料缓缓地擦过,才反应过来:“师兄,这是裙子吗?”
没等到回应,只有一只手摁在他锁骨,帮他扣着扣,一整排从锁骨到腰际,越抚越向下,明明是平常的温度,此刻却凉得他惊慌,忙退一步:“我自己来。”
谢云流搂着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师兄来,听话啊。”
腿侧毫无布料遮盖,轻轻松松便被掌心覆上。他还来不及震惊这裙子竟开了叉,就被抱着轻缓放到被褥里头,下意识想逃的人被攥紧了脚踝,刚躲出不远又被扯着拽回来。
“没穿完呢。”谢云流失笑,“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忘生最不信他床上的话:“你把我眼睛上的东西拿开……”
“不能拿啊。”谢云流倒是有自知之明,“拿了你看到这衣服肯定不穿了。”
“……”李忘生抿抿唇,“可我都已经穿上了。”
“穿上了又不是穿好了。”谢云流把音量放得低,很是温柔地劝他,“好了,别乱动啊,穿完就放过你。”
想乱动也动不了一些,脚踝被攥得那么紧,一点也挣脱不得,李忘生本想忍耐些,直到冰凉又丝滑的材质掠过,把他整条腿都裹紧,才终于发作,赶忙摇着头:“师兄我不想穿这个……”
脑袋上也被覆了什么东西,软软一条长布罩下来,把他半张脸都掩了,连带着视线也更暗。李忘生不是傻子,虽然瞧不见,但触感还在,能摸索出自己身上到底穿了个什么东西。
可不就是那群粉丝推荐的。
“为什么不想穿啊?”谢云流问他,“不是说私下里可以穿吗?”
“穿起来不好看……”李忘生小声道,“很奇怪啊。”
身上人说话时的气息掠过他耳侧,温热着,很痒:“好看的。”
“那你倒是让我看看呀?”李忘生问,“师兄,能不能把布摘下来了啊?”
得到否定回答,他只得叹气:“我总不能这样跟你睡觉吧?”
一句话让人来了兴致:“你想怎么睡?”
“师兄。”李忘生抬头,额头正好倚到他眉心,“今天可以晚点睡的。”
“真的假的?”谢云流笑了,“你要这样跟我做啊?”
李忘生点点头:“试试看嘛。”
喝了酒胆子确实大啊。谢云流摁下他不安分的手:“那你别去碰布啊。”
不安分的手并未被这话劝退,犹豫一瞬便再度出击。李忘生没把谢云流的威胁当回事,手腕却随之被握在掌心里头,编织绳又粗又硬,一缠上就像蛇一样越裹越紧,李忘生登时不敢再动弹,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对方袋里那条绳是用来如此用途。
“都说了别碰了。”谢云流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无奈。
对方居然不是在开玩笑,他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黑暗里头不敢进也不敢退,只能杵在原地,倒真像只待宰的。
好在面前的人很快把他抱紧,怀抱很暖,跟此人的行为比起来简直割裂得天差地别。李忘生搂不了他,只能尽可能地仰头去迎合谢云流的吻,轻微的啧声水声很快把空气都升温得黏腻。
裙摆被掀开,对方的指尖也不再凉,终于和他飚到了同样的温度,带着润滑的液剂,湿漉漉一片进来得熟练。平时不觉得这过程有多难熬,可现下视野受损着,其他感官便会被无限放大,谢云流似乎也深知这点,抠弄的动作也不比往常收敛,于是微醺的人脸色更潮红,喘息止不住从喉间溢出。
对方每每触及软肉都会故意停留挤摁,粗糙的指腹磨砺过,带得他更是浑身一抖,腿也不自觉缠上面前人的腰。
后室已然被开得足够大,可谢云流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曲着指节在里头开始抚弄,使力的点永远往早已肿硬的软肉上靠,李忘生想去伸手阻拦,可手腕被捆紧了便只能开口,可惜话又说不清楚也不敢说太清楚,一声声劝阻落在谢云流耳里反倒更是欲拒还迎,换来的只有越来越剧烈的抽插。
到最后一声重重的叹,李忘生软下肩与腰来,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脸彻底红成桃。
“这就不行啦?”谢云流的语气听上去像在笑话他,把本就脸皮薄的人说得摇头连连,言语哀求:“你快点进来……”
他甚至主动把腿张开,躺在床上的不知自己究竟摆了个如何的姿势,穴口正对视线,还溢着润液,风光大现如何让人把持得住。
李忘生想得美好,可等到的玩意不如预料的触感,凉得很,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问了,对方却又不回应,留他在黑荡荡一片里思考,感受着异物的弧度和它轻微震动的频率。
他没想到谢云流还买了这东西,轻缓的震动只够维持情欲根本无法释放什么旁它,空渴的潮一浪浪地卷,他只得轻轻拢了腿,努力用足尖去点谢云流的膝盖:“师兄……”
他等着谢云流动作,或是干脆把异物震动的频率开大些,可对方居然不动了,脚步声渐远,任由着异物在他的壁里头轻缓地震,像丢弃一只幼犬一样放着他不管。
李忘生想去揭眼睛的黑布,手腕刚抬起又被摁下,这下连带着胳膊也被捆紧,细绳勒着胸口很紧却不痛,薄薄一层布料根本抵挡不住那份触感,擦着硬起的尖反而把火燃得愈旺。
他觉得谢云流是该回应他几句的,至少不该把他丢在黑漆漆一片里头什么动作都不施与。李忘生轻声喊着他,称呼还是姓名都用了个遍,可还是没人说话,留他一个蜷着身子,整个人都压抑得难受。
空间里头看似是只有他一人了,可被窥探的感觉又那么明显,不是谢云流的视线,除却对方那道眼,似乎还有什么死物的瞳孔在打着转,盯着他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取笑还是欣赏。
他听到些动静,竖起耳,辨认出那是谢云流手机上的坠链,当当着响。
脚步声近了,他抬起身,被揉了脑袋,掌心很暖:“乖乖躺着。”
李忘生只想赶紧结束现下的境况,最快捷的途径便是顺从,他迅速顺着对方的力度躺倒,又被对方翻过身,手抚上他的臀,指腹用着劲,把整块软肉都覆在掌心。
臀越是被玩捏,体内的异物便越有存在感,被带子固定着,真是一点也漏不出,进得很深很深,但似乎还有什么是在带子上粘着的,毛绒球擦过他的腰侧,跟谢云流的指腹一样,都很痒。
谢云流一摸,他才勉强反应过来,那好像是个尾巴,一弹就引起些感觉,勾得他扭腰不止,被情欲惹得很是委屈,手指绞着挣扎起来,声音都带哭腔。
对方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坠链哐当着好像是被拿远了,谢云流的声音终于靠近:“难不难受啊?”
这还用问?李忘生点点头,哽咽着想去把绳解开:“师兄,我没做错事情呀。”
谢云流也没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揉他脑袋,把人揉舒服不少:“忘生,你信不信师兄?”
李忘生犹豫着,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你听师兄话。”谢云流道。
李忘生不解:“要是不听呢?”
“不听就没奖励了。”谢云流道。
“……好吧。”他应着,手腕又被覆上,勒得紧的绳终于解开。
应该是留了些痕迹,谢云流的指尖一掠过就泛疼,对方帮他揉着,温声道:“绳子绑你解了,但是不要动眼睛的布,好不好?”
李忘生只得点点头:“好。”
谢云流继续哄他:“也不要自己去动尾巴好不好?”
李忘生有些嫌他烦了,不自觉地开始蹭被褥:“好……”
“我没说就不要乱动。”谢云流摁住他的腰,语气严厉不少,“忘生,听我的话。”
“我知道了师兄。”李忘生忙道,“听你的话。”
谢云流总算满意,抱上李忘生的时候对方迅速蹭过来,即使隔着裙摆的布料也能把一切感受得很清晰。可谢云流没像往常一样去照顾他,只是让他跪着趴在床上,下巴抵进交叠的胳膊里头,发丝顺势落下来,又被谢云流捋回耳后,执着地把脸露个彻底。
李忘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随着四肢被摆弄,摆弄完却又没了后续,像是又人间蒸发。
而后漆黑的视角突然煞白一片,是闪光灯。
李忘生下意识抬头,却被谢云流摁了回去:“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忘生。”他道,“不听话就拿不到奖励了。”
李忘生只得乖乖把头伏下去,裙摆被掀起后穴口的液体触碰到空气便泛起一阵凉意,他有些期待却不敢顺着心里的意愿去扭动,只能由着谢云流的手抚过皮肤又抚过那球小绒毛。掌心算不得细腻的人,一揉便泛起痒,李忘生还是没按捺住呜咽,直至白光又过,他是真觉得羞了,脸和耳暂且不提,片片桃从颌线染到脖子,连锁骨也泛红:“师兄……别拍这个了。”
“怎么不能拍啦?”刚刚还在威胁的人又把声线放缓了,哄他哄得好温柔,“很漂亮的,忘生,你难得穿那么漂亮,让我多拍几张好不好?”
“那你……”李忘生的脸埋在胳膊里头,声音很闷,“你就不能拍点正常的照片吗?”
话音未落便被谢云流抱下了床,双脚总算是触了地,冰凉的地板抵着他脚心,丝袜有些滑,腿也有些软,仓促之下险些滑一跤。
手被谢云流制着,好容易摆好了姿势又摁上了下巴,李忘生顺着他的力道轻轻抬头,拍摄的却突然开始吃他豆腐,捏着下巴的手松开后便顺着脖颈摸下去,停在他胸口开始揉捏。
他下意识低下头去阻拦,后穴里的异物却突然增了频率,激得他惊呼出声,前端溢出的已然把长裙的一片濡湿,眼泪也抵不住了,因着羞和难受流了一滴下来,天花板顶的光一打,反而像怜悯的神像。
他听到谢云流很满意地轻嗯一声,想扇人的心都有了。
被揭穿的人也不再畏惧闪光灯会泄露动作,他甚至还开了快门声,生怕李忘生不知道他在拍摄什么东西。
很完美的一张,可惜眼泪只需一滴泪痕便足矣,落得太多就破坏了神性,比起怜悯更像犯委屈,是模特本人的情感。
谢云流只得放下相机,抱着人开始舒缓情绪:“好啦忘生,最后一张了,好不好?”
“还有一张啊?”李忘生问。
“最后一张了嘛。”谢云流吻他额头,“最后一张,好不好?”
李忘生太了解他,这种话在谢云流嘴里简直就是撒谎的标志句型,偏偏他还是决定信一次,继续顺从着被对方抱来抱去,手和脚被对方摁着摆姿势,每一次接触都泛起情欲。可他不能碰前面也不能碰后面,动都动不得,后头的尾巴已经被调回了最初的低频,可要是犯了什么错,它也会成助纣为虐的一部分。
可这样真的太难受了,黑漆漆一片里又什么也看不清,他看不到谢云流的脸心里本来就不安,现在又被上下捣鼓着,让他眼泪更止不住,哽咽着哭,几乎要把那片布都打湿。
于是握着他脚踝的人轻轻问他:“怎么啦?”
“师兄怎么摆了那么久啊?”李忘生问,“是不是在故意拖时间啊?”
“怎么会。”谢云流道,“你一直不听话在乱动,只要你不动我就能赶紧拍完了。”
是他在乱动吗?李忘生自我怀疑,难道不是谢云流在乱摸,他实在忍不住才会动弹吗?
就像现在这样,抚着他脚心的人,另一只手还不知廉耻地往他大腿根凑,这算什么啊?这是正经摄影师该有的态度吗?
他再也忍不住,伸直腿把人蹬了一脚,谢云流笑了声:“怎么还发脾气了?”
他无奈起身,李忘生却没把腿挪了位置,抵着胸与腹擦过了,最后落在同样紧绷同样滚烫的地方,气头上的人登时不敢动,足尖都烫蜷,紧张地缩起,像鱼尾收紧的鳞。
李忘生忍不住想把脚收回,可谢云流把他的踝攥紧了,他只能感受着那块地方褪去布料后隔得越来越近,明明轻轻踩着磨着的是对方的,他自己的反而却越来越挺。
到最后他也不想管什么禁令,放出它后便开始摸着揉着自己去抚弄,脚趾蜷紧着,惹得谢云流也开始低声喘息,听得他更起兴更欲求不满。
后穴里的坏东西又来造势,频率甫一加快,比先前更甚,竟是让他忘却了羞耻,不管自己足尖抵着什么,也不管自己在对着师兄干什么,憋闷许久的终于得以释放,也不知溅到了何处,怕是这身衣服要作废,自己的脸也不太干净。李忘生剧烈地喘着气,后知后觉感到了羞赧,曲着腿侧过身,喉咙里止不住地呜咽。
又是一阵快门,李忘生已经懒得去怪他:“你这都拍啊……”
话却被堵在嘴里,谢云流吻着他,终于吻了他,春风化雨的,温柔得让他有点飘飘然。后穴仍坚持在岗的模范不堪示弱,快感又一阵阵席卷而来,让他没忍住分开腿把谢云流的腰夹紧,可随即屁股却被狠狠拍了一掌,惊得他一颤,夹腰的力道也小了不少,腿分得更开。
他以为对方只是兴趣使然着来这么一遭,毕竟过去那么多次谢云流都喜欢这么做。李忘生没觉得奇怪,反而仰了头去亲谢云流,希望他赶紧回应,也好赶紧继续。
对方却道:“忘生,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李忘生心里浮起阵不好预感,随即身体被翻过来,胸口抵着床铺被压得很闷,可他已经顾不上难受了,因为屁股的疼痛更剧烈,每一次都掴得响亮又清脆,偏偏带起的疼痛火辣又绵长,身下越来越紧,已然泄过一次的又抬头,反应一来激得他更尴尬,求饶时已是哭喊连连。
“师兄……”他哽着,努力背过手去抓对方仍在拍打的掌心,“好痛,别打了……”
谢云流却问他:“忘生,该说的话没说。”
李忘生茫然地眨眨眼,一瞬的犹豫就已落败,两股的疼痛再度袭来,击在原先约莫已经泛红的皮肉上更是酸胀,他觉得身下的部位似是又要释放,可这个姿势压得难受,释放也释放不彻底,只能从顶端微微溢出些许。
他只得把求饶的话隐下去,用沉默允许谢云流再继续拍打,好让他把剩下的欲望也散个干净。
可两人实在太有默契了,谢云流再清楚不过他在等什么,动作便也这么停了下来。
李忘生曲起腿,下意识把臀抬高了,可对方还是没有动作。
“师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席卷重来的架势,“你别这样……”
谢云流只是重复,语调上扬着,十足坏心思:“该说的话没说呢忘生。”
他只得道:“我错了……我不动了……”
习惯的痛感再临,却更烈,伴着震动更猛的尾,快感如潮涌。他顿时失声,顶端不住射着,连带着大脑也空白,随着疼痛,嘴也开始乱了阵脚:“师兄我错了师兄……我真的不会乱动了……”
“师兄……别打了好痛……”他哭道,“你随便摆布我吧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别打了……”
谢云流笑了:“真的?”
一片黑暗里,他察觉到自己的两颗囊被抚上,掌心太糙,瞬间把残留的都射尽。
谢云流把他抱起来,李忘生发着抖,实在是有点站不住脚。
“不拍了。”赦免终于降临,“乖,不拍了啊。”
李忘生如释重负般叹出气,身后那枚捣乱的尾巴总算被取出,螺纹的柱擦过肠壁,震动还没关,激得他喘出声,视线受阻后耳朵听得格外明显,一阵阵水声,黏腻得让他脸更红。
黑布被遮下,他终于能看到谢云流的脸,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师兄……”
谢云流抱着他,轻揉着后脑勺:“好了好了,哭成这样,下次不逗你玩了。”
李忘生却不信,这人也就在床上哄他的时候温柔些。
“师兄。”他忍不住问,“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啊?”
谢云流疑惑:“休息什么?”
果然。李忘生瞪他:“我真的没力气了。”
“那就把我丢在这儿啊?”谢云流扯他袖子,“你还用脚踩我呢,早踩得有反应了。忘生,你自己撩出来的,不管灭的呀?”
面前的人心虚也只有一瞬,裙摆被撩开后便又回到了那副振振有词的模样:“你自己不来的,过时不候了。”
“不要啊。”谢云流央求,“我忍好久了,你勾引我勾引成那样,现在自己爽完了也不心疼我一下。”
照着惯例本该妥协的人却罕见心硬了一回,故意摇着头就要往浴室走。
“还走呢!”随即便被捞了腰扯回床上,“不是没力气了吗?怎么还有力气走路啊?”
李忘生一时语塞,被他逮到了时机:“没事啊,今天不让你动了,我伺候你。”
对方的语气很无奈:“师兄,你那作风不能叫伺候啊……”
嘴上嫌弃意味足,偏偏硬得又很诚实。
谢云流对他的好脾气最拿捏,摁着穴口重新扩张些许,终于得以进行到最后一步,慢慢扶着肿大的柱身送入。李忘生喘息着,突然觉得浑身都热,想解衣服又唯恐禁令还在,小声问:“师兄,我能不能把这衣服脱了?”
“怎么了?”谢云流问,“穿着不好看吗?”
“有点热……”李忘生嘟囔着,“怎么买那么厚呀。”
谢云流伸手帮他把扣子解了,他满意不少,正想褪尽了,对方却只是把他的胸与腹露个彻底,连身的长裙仍旧飘飘着挂在臂上。
李忘生正想怪他脱个衣服也脱不彻底,胸口便被含住,嗫着啃咬顶端的凸起,像品枚樱桃。舌掠过,几乎要吮出乳晕来。
被顶得哼唧连连的人早在方才被惩罚时就缺了三分理智,现下说的话更是离谱:“师兄……没奶的,别吃了。”
“不会吧?”谢云流揉着那片白嫩肌肤,“都穿成这样了,还没奶呀?”
李忘生半闭着眼,语气已然要投降:“你快帮我把裙子脱了吧……”
“不要。”谢云流道,“多好看啊,就当给我的百万福利嘛,好不好?”
“我可是看着你从小透明变成大博主的。”谢云流亲他,“不能给榜一一点奖励吗?”
李忘生被他顶得说不出反驳的话,行事那么坏那么烈的人,每一句问询都像是引导的坏心思威胁:“不能吗?我都给你送那么多钱了,让我操一操怎么了?”
李忘生气笑了:“那也太没有道德了……”
谢云流故意哦一声:“那我就是没有道德呀,我都当榜一了我就该来操一操主播的。你说一般主播在榜一床上都喊什么啊?”
“……”李忘生沉默一瞬,“没有主播会在榜一床上的。”
“那你是什么情况啊,玉老师?咱们现在不就在床上吗?”谢云流吹着他耳朵,把人吹得哼声阵阵,“还是说我现在不是榜一啊?那我是谁?是莫小刀吗?还是其他那些乱码啊?这种人物都能来干干你,你怎么那么便宜呀?”
李忘生这下明白了,这人是记仇着自己把他所有马甲都说了的事,现下则是酝酿已久的一场报复。
他被他的话惹得脸红不已,赶忙投降:“师兄,你别提这码事了。”
谢云流却干得更狠了,次次冲撞都往充血的软肉,惊呼连连下李忘生也不敢再揭他的戏,只得顺从着喊:“好好……你是榜一……你现在是榜一……”
“那回答我呀。”谢云流吻掉他的眼泪,“主播在榜一床上会喊什么啊?”
李忘生被他的连番冲撞激得惊叫连连,哪还有心思回答这问题,哽咽一声射得彻底,在喘息的间隙里又被壁口的磨蹭撩得重新挺立,脑袋早已昏昏沉沉,面对谢云流的催促只能胡乱回复。
“不都叫榜一大哥吗……”他抚着额头的薄汗,眉心的红也染了一层晶亮,看得谢云流又咽口唾沫,抬手轻抚过那枚朱砂:“那你该管我叫什么?”
“……”李忘生望向天花板,“叫大哥。”
“那也太土了。”谢云流失笑,“你喊点好听的。”
“能喊什么好听的……”李忘生道,“你知道我不会起名字的。”
“那我给你来点建议。”谢云流笑道,“喊声哥哥,来。”
李忘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个笨蛋,语气也很是无奈:“……师兄。”
“不是这个哥哥。”谢云流哎一声,“另一个哥哥,你快喊呀。”
李忘生被他吻着眉心,温热的气息裹挟着,裹得他不禁放软了声音:“师兄还不是哥哥吗?”
“不一样,不一样的。”谢云流把他凌乱的鬓角捋齐整,吻着额上的汗,不可谓不温柔,“来嘛忘生。”
温柔乡真是个蛊惑人的东西,李忘生逃不过,只得嗫嚅着开口:“哥哥。”
“榜一叫什么?把名字带上呀。”谢云流道,“忘生,你光叫个哥哥可不行,这样谁都能是哥哥了。”
“哪个榜一啊?”李忘生呛他,“有两个呢,你要我喊哪个?”
“看你喜欢让哪个干你啊。”谢云流的语气居然有点兴奋,“要么都喊一遍嘛,忘生——”
李忘生撇开头,彻底不想理他了。
“行吧,那你再喊一声。”谢云流无奈,只得让步,“再喊一声哥哥。”
李忘生叹口气,屁股又被拍了一下,他只得宠着对方:“哥哥……”
谢云流故意道:“那么小声呀,没听清。”
“……”李忘生生气了,咬他锁骨咬得狠,“没听清那我不说了。”
“你今天对我闹几回脾气了?”谢云流笑着看他,看得他心里大叫不妙,瞬间明白过来处于被动方的人还是得少撂些面子为妙,可惜为时已晚。
床单都因着剧烈的抽送皱得不成样子,李忘生努力想抓着枕头维持,可救命稻草又被谢云流夺了垫在臀下,本就被拍红的屁股肉此刻连带着穴口都是充血的,一抬起进得便更深,腹部又时不时隆起一块弧度,淫靡得可以。
谢云流喘着气问他,像讨要奖励:“忘生,说话。”
李忘生却忙着抚挺立的阳具,想赶紧结束待放的情欲,谢云流拍开他的手,攥着腕把两只都禁锢在他头顶,故意放缓了动作。
又来了。李忘生埋怨瞪他一眼:“你怎么总这样呀?”
“那你别跟我对着干嘛。”谢云流故意去摸他下头,掌心浅浅擦过,点了火又吹了风,就是不肯灭,“说嘛,再说一遍。”
要求完还贴心地把脑袋凑近了,耳正抵在他脖颈,连呼吸时带起的血管如何起伏都听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一声轻不可闻的哥哥。
谢云流心满意足笑起来:“哥哥好不好?”
李忘生忍不住开始夹他,可腿随即被分得开,根本没法反抗。他只得认栽一般地去讨好,希望身上的人赶紧放过他:“哥哥好……”
“那你要怎么报答哥哥啊?”谢云流问。
“不知道……”他哽咽着,彻底没了廉耻心,“哥哥快点好不好……”
谢云流满意了,挺着腰继续送入,似是为了弥补方才的捉弄,次次使着巧把头往最熟络的几个地点撞,不蛮横也不深入,可就是这样才最难以让李忘生招架,把这片湖逼到满溢的地步,疾风骤雨之下,仿佛一着不慎便要出大事故。
李忘生几次想释放,偏偏前端又像彻底罢工了,怎么抚弄都射不出东西来,他几乎要急得像孩子一样撒起蛮横的娇来,落在谢云流耳里便是还嫌不够卖力,可对方已经很厉害了,再发狠下去怕是要出事。
他赶忙抱住谢云流,脑子却混乱一片连带着话也混乱,一会儿师兄一会儿哥哥,把抱着的人说得更硬更大,敏感点被连连冲撞时带起的快感已然有些酸胀,像捏着块柠檬不知何时会爆炸,可再不释放怕是要憋死了。
他无助极了,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能紧紧抱着谢云流的背,指甲不小心使了劲,在对方背上划了一道道痕迹。
身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属猫的?还会划人了?”
李忘生却没回应他的调笑,哭喘和抽泣阵阵,惹得他忍不住笑:“还是只小猫啊,光会哼哼,不会说话了?给你买个兔子尾巴还是不太对啊,要么下次买根长点的?要不要买会动的?我一说话你就摇,哎呀,那不是变成小狗了吗?”
李忘生居然没骂他,谢云流有些不习惯了,抚着他的脊梁骨,温声催促道:“说话呀忘生,你光哭我哪知道我干得对不对。这里舒服吗?要么换换那里啊?”
李忘生摇着头,语气快崩溃:“别说了……”
“怎么了?”谢云流抚着他肩颈,“哪儿不舒服,跟师兄说。”
“我难受……”李忘生小声道,“好难受,感觉要出来了……”
“难受啊,难受就放出来。”他听到谢云流的轻哄,心里更慌张:“我害怕……”
“怕什么?”谢云流揉揉他后脑勺,“师兄在呢,别害怕。”
他轻柔地吻着李忘生的耳朵,正想再多安慰几句,小腹骤然温热一片,穴口也绞紧,绞得他险些卸道,喘着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李忘生终于释放,却像失控一般溢得满是,到最后已然没了白浊,清亮的汩汩而出,几乎要让爱洁的人崩溃。
谢云流不敢揶揄他爽成这样,赶紧抱紧了去哄:“没事啊忘生,没事的。”
怀里的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云流还是心疼了,问他:“要么我们不做了?今天可能确实有点太过火了。”
“那不行……”李忘生摇摇头,“师兄还没舒服。”
谢云流无奈:“你舒不舒服?”
李忘生有些委屈:“太舒服了……”
“你舒服就好了啊。”谢云流道,见李忘生继续摇着头,失笑,“我也不敢再弄你了呀,都哭成这样了。”
一句话戳了对方肺管子:“我都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谢云流低眸看他:“真的啊?”
李忘生底气不足:“……真的。”
“行啊。”谢云流分开他的腿,“那师兄今天可不管你了啊。”
身下的人最懂覆水难收的理,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撑面子:“我说了今天任你摆布了。”
“喝了酒说的话也作数啊?”谢云流去吻他的唇,可惜酒味早散个干净,他怎么尝也尝不出,反倒让被吻的人有些不耐烦:“别亲了,快点……”
谢云流暗道一声没情趣,依言重新开始动作,却不敢再多用劲。刚经历完粗暴行事,现下被如此温柔相待,李忘生反而觉着难受,努力抬着腿勾紧,终于劝服了对方开始快些抽送。
自己前头已然挺不起来,可满心的欲望反而还在,他想迎合,无奈使不上任何力气。每场情事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谢云流到底哪来的精力可以支撑如此之久,自己只能躺着任由对方压着或是抱着,顺着他翻身已是极限。
跪伏的姿势又做不了太久,撑不住是一回事,瞧不见谢云流的脸他也不舒服。
对方应该也是比较喜欢看着他的,往往不会将这个姿势进行太久,可李忘生现下伏着却又不愿翻身了,因为这个姿势进得太深太爽,让他舒服得不想动弹,腰塌着软着只能靠谢云流用手抬着,情欲已然要攀登,电话居然不适时地响了。
谢云流摁得飞快,耐不住对方转瞬又来,几番轰炸之下他忍无可忍,却还是选择了接通,让李忘生有些不愉快,扭着腰想逼迫人就范,最后被拍了掌也只得老实地躺着生闷气。
“……样衣明天送到是吗?那你留个言就行,不用打电话告诉我。”谢云流低眸,看着李忘生翻过身往他怀里蹭,语气责怪,“忘生,别弄。”
“没事,家里猫来蹭人。”他道,“怎么能用棉料做外层的?用棉料没那个效果,不是跟你说了?料子找不到货源就继续找啊,什么时候还轮到我教你怎么找厂子了?”
对面被他不耐烦的语气吓了吓,谢云流啧一声:“行了,还有什么事要说的?”
毫无眼力见的居然又叽里呱啦开始汇报,谢云流听得烦,偏偏李忘生还开始乱舔,真跟猫似的,从脖颈舔到小腹,任何一块地方都不肯放过。
直到交合的地方分离,冰凉一片的触感激得他没忍住嘶出声,随即是柱身传来一阵细密的湿热,谢云流终于变了语气,慌乱道:“你别!”
电话里莫名:“……猫又来了?”
“有事明天再说。”谢云流彻底发了火,“大晚上的别来烦人,留言会不会?”
他迅速挂了电话,看向含着东西的人,对方舌尖挂着液,连眼睛都湿漉漉的。
谢云流不喜欢让他口交,李忘生爱干净,他就不让人这么干。可现下是干什么来了?今晚真是喝点小酒喝出毛病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哪有人口交时还把湿巾扯过来的,谢云流失笑地看着他把交合的体液擦干净了再去舔,简直要笑倒:“忘生,嫌脏就别舔了。”
李忘生还是倔:“说了要让师兄舒服的……”
他嘀嘀咕咕的,也没管谢云流要不要,生涩地将整根都含入。舌尖不知往哪儿抵,只能置在头上艰难地舔。
贝齿不住地碰到隆起的筋,他努力地避开,却又有些呼吸不过来,吐出时艰难地哼几声,又握住柱身继续舔,开始在嘴里来回抽送,连带着头饰上的小链子也擦过他皮肤,冰冰凉一片,让谢云流有些难以招架。
他下意识挺着腰,几度失控捅到喉口,捅得人呜咽出声,喉咙一紧又是一顿啜吸。濡湿的口腔比起穴道终究不同,细细密密的润湿着包裹,又骤来如此刺激,谢云流想拔出已然太迟,顶端射出些许,射得眼前人腔里唇边满都是,眼睫都挂着白沫,呛着揉着好似也弄不干净。
到最后还得谢云流帮他擦,指腹掠过唇又把两瓣磨得更红肿,舌尖轻轻吐出来舔着他的指,简直跟勾引一样。
卸了一回的人遂又很快重振旗鼓,李忘生看着眼前的骇人尺寸,只得又含住往喉口送,谢云流却不让他再出力了,把人抱起往身上坐,卸下凌乱的头饰,重新把阳物往他穴口里探。
裙子却还挂着,挡住了他进入的动作,李忘生看他一眼,只得主动把裙摆都撩起。
上头的十字随着挺腰抽送不住地敲击,叮叮当当混着两人的轻哼响个不停,几度要因着颤抖的手落到交合的地方。到最后身上坐着的人实在没了力气,整个人伏在厚实的胸口上 发都凌乱,被顶着撞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喉间的喘息也断断续续,本该到极限的前端竟又微微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在谢云流腹上蹭。
他哭着,语调已然不成样子:“师兄……慢点……”
谢云流托着他的腰,重新覆到他身上,除却喘息没给他任何话语,也没给他任何休息的时间。得不到回应的人更无助,双手在他背上胡乱地抓胡乱地划,划完去抵去推那片宽阔又雪白的胸口,可怎么也推不动,到最后也只能轻轻揉着,却把体内的东西越揉越大越揉越硬。
“别惹我了忘生。”谢云流的嗓子很沉也很哑,“你总不能还想要吧?”
李忘生赶忙摇头,嘴上说是不要了可以停下了,可人又忍不住往他身上去凑,时不时又夹紧些,把人夹得动作都一顿。可惜对方善会见招拆招,到最后又是被托着腿岔开,进得更深撑得更大,几乎要把整个人贯穿。
他觉得那股酸胀又来了,只得催着谢云流再快一些,身上的人倒是在这时候开始不解其意:“又要快些了?那到底是要慢些还是要快些?”
李忘生只觉眼泪都要在今晚流尽,央求着握紧他的指尖:“快些……你快一点……”
“那么浪啊?”谢云流笑着,“人都被干成这样了还想快一点?”
“求求你了……”李忘生只是道,“再快一点好不好……”
敏感的点不住被撞击,谢云流掐着那节早已红痕斑斑的腰,本想最后冲刺,周遭的壁却突然绞紧,绞得他闷哼一声,实在没忍住卸了道。腹上尽是李忘生射的最后一些精液,穴里头倒是丰丰盈盈,还在不住地往里头充斥,激得对方腿都发抖,壁口一轮一轮地绞。
谢云流似是真爽了,抱着他不住喊名字,瞧着是了了的样子,退却又不肯退出来,任由白浊的液全堵在里头,把小腹都要填满。
“师兄……”李忘生忍不住催他,“我想洗澡了。”
谢云流懒得骂他用完就扔的负心举措,把人腰环得很紧:“抱一会儿,再抱一下。”
说是抱着,可腰又忍不住开始挺,随着动作白浊不断溢出穴口,瞧着跟被操出水了也没什么两样。李忘生呜咽着,臀随着他的律动又在下意识迎合,可人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迎合的弧度也微不可察。
他叫也叫不动,被干得腰塌腿软也只会哼哼着喃喃,嗓子干渴得厉害,嘴也合不太拢,接吻时被撬开的唇齿就随它张着,任由涎液把舌尖和嘴角都染得晶亮。
直到后头又被射满,谢云流这下才真正偃旗息鼓,餍足地抱着他又亲又啃。
“忘生,你真厉害。”他开心地直蹭,“师兄特别舒服。”
李忘生软软哼一声好,整个人都很困倦。
交合的地方分开了,露出斑驳一片的腿根,穴口嫣红一片一塌糊涂,合也合不拢只能由着白浊汩汩地流。
李忘生艰难地并拢腿,伸手去挡他的眼睛:“别看我……”
“好看的啊。”谢云流哄着他,帮他把弄脏的衣服和袜子全褪下来,“忘生,很好看。”
李忘生闭着眼叹气:“你别骗人了……”
“真的好看!”谢云流抱紧他,“特别特别好看。”
对方心跳太快,震着他的咚咚响,谢云流笑着捏他脸,上头还沾着些残留的沫子,赶忙伸出指又揩掉。
李忘生却没力气跟他再闹腾,字与字之间已然没什么分隔的音节,全像糖一样黏在一块:“今天太过头了师兄……”
“我知道。”谢云流忙道,“下次不会这么干了啊,下次不会了。”
李忘生抬眼看着他,眼睫颤着,小声道:“其实也可以的。”
对上谢云流怔愣的眼,他脸又红起来:“可以的……师兄这次很舒服,我希望你舒服。”
谢云流眨眨眼:“真的啊?”
“还以为你要骂我呢。”见对方点点头,他便抱得更紧,跟贴上来的宠物似的,热得李忘生皱起眉,“忘生,你怎么那么好啊。”
他把人抱起来,怀里的人早已昏昏沉沉,任他抱着沉进浴缸的水里,很快便睡去。




——




这可真是奇了。
说好的百万福利,连播三天,第二天主播本人就没了影,对象上号上得理直气壮,皮套一穿把观众当傻子糊弄。弹幕纷纷讨伐异主,扬言要他把主播还回来,不准穿皮套。
事态暴露的人尤为挑衅地开了摄像头,笑得格外贼格外放荡,可惜脸在江山在,靠着脸成功倒戈一批观众:“算了看嫂子这张脸好像也挺开心的……别管了我先投敌了!”
“有点追求行不行?”有人嫌弃,“你喜欢你跟他连麦挨骂去!我要主包!”
“哥们长真帅啊可惜脑子有点大病,要么还是给他介绍个心理医生吧?”有人关心,“家属呢?你家病患没看住又跑出来嚯嚯了!”
“我那么大一个主播哪去了?”有人打滚,“主播呢主播呢主播呢主播呢主播呢主播呢我要主播!”
“睡觉呢,别吵他。”谢云流无奈,“早上喊他起床哎呀那脾气闹的,昨晚没休息好啊。”
弹幕谁信:“谁家好人这么晚了还在睡?不要藏着掖着了快把人还回来啊!”
“我骗你们干什么啊?真在睡。”谢云流指指房门紧闭的卧室,“性子犯了在赖床呢,我可不敢去叫啊。”
“哎,他也就在你们跟前性子好了。”谢云流惆怅,“早上我可是被他骂惨了。”
弹幕很是怀疑:“你别造谣啊。”
“造谣什么?你们家主播很坏的,看着温温柔柔一个其实真骂起人来可凶了。”谢云流语气很是骄傲,“也就我能忍,换别人来早被骂哭了。”
弹幕服了:“……”
“哎行了啊,想留下的留下,不想待的去群里领个红包就撤吧。”谢云流道,“别喊主播了啊,代理主播也是主播。来吧参奏了,今天都有谁要排坑啊?”
直播间跑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到最后人数稳定下来,他便开始给人上坑。好好排着队的工夫,房里头却突然有了动静,谢云流还留着早上被骂了一顿的阴影,赶忙摘下耳机回头竖起耳,生怕错过屋内人一点动静。
“?”弹幕莫名,“玉虚要来了?”
“主包主包你听见我的呼唤了吗主包……”白手绢一片片地洒,“主包我们好想你……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期待中的人却只是露出个脑袋,电脑桌前的人反而跑得飞快,迅速到门口同他交谈了什么,而后匆匆忙忙又跑远,端了杯水递给他。
动作如上重复,端的却每每不同,水果有零食有,噼里啪啦地都往房间里送。
最后回到电脑前,佯装无事:“行了,咱们继续。”
“哪儿狗腿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出的狗腿?”谢云流嘁一声,“我宠他懂不懂啊?一群单身的不懂状况,少来点春秋啊。”
弹幕汗颜:“天哪这张脸能不能跟这张嘴割席啊。”
谢云流没理睬,照例开了坑,照例开始犀利吐槽。观众哀嚎该来的还是要来,却又找不到挑刺的点把人踹出去,代理主播最恐怖的不是他爱吐槽,而是吐槽都能说到点子上,说到点子上还不够,给的建议居然也还能算那么回事,让人想怼都很难怼回去。
可惜态度实在不温柔,骂哭了两个后弹幕又开始催玉虚回来,门偏偏也真的开了,呼唤许久的人拖着步子进来,捧着杯子很小声问:“师兄,一个人可以吗?我要不要来看看?”
“你出来干什么?”谢云流疑惑,“不舒服就回去躺着呀。”
弹幕感动一片,纷纷说主包原来是生病了啊早说嘛没人会怪你的病好了再直播也行总之别让你对象来了好恐怖一个人。
“没不舒服了。”李忘生道,“我就来看看嘛,都睡一天了,出房间也不行啊?”
他想找椅子坐下,谢云流哪敢让他坐硬凳,赶紧起身把转椅让给他,枕头垫子拼命往上叠,最后自己拖了把小凳子坐了,上半身都在直播间画面里矮一截,瞧着很是喜感。
李忘生盯着梢,谢云流很是局促:“……下一个。”
难得的没有吐槽,正经地给着建议。弹幕纷纷问号一片,直呼有人被盗号。
李忘生轻轻笑着,偶尔搭几句腔,嗓子哑了反而别有一番温柔韵味,跟谢云流一道把来忏悔的全哄成胎盘塞回了妈妈肚子,后者在经历两三次如此模式后终于忍耐不住:“……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李忘生疑惑:“为什么?”
弹幕揭穿得毫无情面:“他想骂人!你在他就不敢骂了!”
李忘生哦一声,故意拖着长音看他:“有这种事啊?”
“……”谢云流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小声嘀咕,“我真没骂人啊!”
“不信。”李忘生道,“你继续吧。”
他笑着,撑着腮看他:“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监工的人太过明目张胆,谢云流啧一声,也不敢反抗,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点下一位。
弹幕已然幸灾乐祸一片,齐刷刷都是主包训狗有方。谢云流眼皮跳得厉害,干脆关了弹幕助手,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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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 | 前天 00:1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火辣了!榜一大哥把主播狠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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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 | 前天 20: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愧是曾经的头牌TOP!花样学了不少哇云流桑——就爱看大炒特炒主包(我发誓我真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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