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恨也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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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ezhou | 2025-10-14 02:23:2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流流哥开心点,你心里既大道无情又只加害你的师弟和你一样对对象又爱又恨了。
小李:怎么会有人一边没有半点信任一边又海誓山盟要结侣?这不合逻辑,师兄到底怎么想的
小谢+剑魔哥结合体: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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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ezhou | 2025-10-14 02:27: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确定老婆是爱你不是害你,看苏无因和凌雪阁都顺眼不少吧小谢剑魔,何况他们还打不过你。
这章结尾的两全其美还是有点难受啊,考虑纯阳考虑师兄却不考虑自己,真的开心吗小李。发个火闭关去了,出来就收拾烂摊子,眼瞅着要原谅了,要不还是抽一顿师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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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安子 | 2025-10-19 00: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xiezhou 发表于 2025-10-14 02:23
流流哥开心点,你心里既大道无情又只加害你的师弟和你一样对对象又爱又恨了。
小李:怎么会有人一边没有半 ...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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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安子 | 2025-10-19 00: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xiezhou 发表于 2025-10-14 02:27
确定老婆是爱你不是害你,看苏无因和凌雪阁都顺眼不少吧小谢剑魔,何况他们还打不过你。
这章结尾的两全其 ...

呜呜呜 小李还是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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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安子 | 2025-10-19 00: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下-4)

 34.

  上官博玉在老信使那里翻了半天才翻到了从长安寄来的书信,一看封面上的字迹就知道是自己那大师兄。

  “怎么样怎么样?师父有说什么时候带师叔回来吗?”

  谢云流这一走就是七八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现在纯阳的庶务全部交给师祖处理,师祖每天也是一脸的心累。洛风这时候就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快些长大,要是自己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必定立马下山去寻师父师叔,将他们两个一起带回来。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博玉拆开信封,看了看信件的内容便说:“只是报了个平安,说现在和二师兄住在一起,让我们不用担心。”

  而另一边,李隆基刚回到东宫便叫人过来问话,想知道最近李忘生在做什么。依旧是一切如常,呵,李隆基觉得好笑,他将茶盏重重放回案上,冷着脸道:“本王说过很多次,最讨厌敷衍了事的人。要是再不说实话,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他这么一说,对面的人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不是小的敷衍了事,是……是小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实回答就成了,有什么不好说的。”李隆基不耐烦冲身边侍候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个身形高大的护卫一左一右的走到面前那人跟前,一把将他提溜起来。那人是李忘生宅子里的管家,负责宅院里的大小事宜,李隆基平时就是通过他才得知李忘生的近况的。

  “唉,殿下原先就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现在多了个男宠,更不让我们近身了……”他男宠两个字咬得极轻,若不是李隆基耳尖,根本捕捉不到。大唐民风开放,皇室宗亲里面养男宠倒也不是新鲜事,就拿他那好姑姑来说,府内的男宠和面首更是隔三差五换一批。

  只是他弟弟有男宠他是没想到的,李忘生一心扑在修道上,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对情情爱爱的事毫不感兴趣,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男宠?可转念一想,这管家也没那个胆子敢骗自己,既然男宠之事从他口中说出,就说明不会有假。

  李隆基决定去李忘生那里看看,他倒是好奇,这个打破了李忘生清修戒律的男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忘生所住寝阁的内部布置也是同他在潞州老家所住的一致,内里包含了一间小厢房,谢云流记得那时候李夫人若是照顾李忘生到很晚,便会住在小厢房内。因为李忘生不愿意旁人近身伺候,这小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谢云流来便给他住了。

  师弟到底还是心软的,谢云流想,即便不愿意同自己亲近,到底也不忍心让他宿在院中吹冷风。嫌隙想要消除,还是需要时间徐徐图之,既然忘生让了一步,那自己也得注意不要太过得寸进尺,以免他再不高兴,收回他住厢房的许可。

  “谢真人究竟什么时候才回纯阳?”

  唉!怎的又叫谢真人了?谢云流一听这称呼心里便不是滋味,他缓步行至李忘生身后,刚刚沐浴好的师弟身上泛着好闻的香气,柔软的乌发似绸缎般披在身后,铜镜内倒映出的那双眼眸还蒙着一层似轻纱般的薄薄水雾。

  “不着急,”谢云流抢先一步拿了梳子为李忘生梳头,李忘生通过镜面看他,神色疏离地说:“你在我这儿待了约莫有七八日了,再不回去怕是不合适。”

  “我已修书回山,说了还会继续住在此处。”

  “可纯阳庶务繁多,你不回去,全部交给师父一个人处理,怕是不妥。”

  谢云流拉过凳子坐下,小心而细致的替李忘生把这乌墨的青丝梳顺,而后又熟练的取了一小部分头发为他编发辫。说起来,上一世他离开纯阳之后,好像师弟的头发就一直是简单的束于莲冠中,也不怎么打理了。要知道过去他为师弟梳头时总是会带着自己的小巧思,为他编发辫,为他挽发髻。

  “有什么关系,师父做不了还可以分给其他弟子做,总归有解决的方法。”

  见李忘生似乎有话要说,他又添了一句:“你若是不放心,便随我回山好了。”

  一说到回山,李忘生就不说话了,谢云流将注意力挪回手上,专注的替师弟编发辫。这几日他住在这里,发现李忘生的生活作息依旧与在华山时无异,每日晨起入定,练剑,翻阅道经……谢云流会陪他一起,他起初还不乐意,无奈拗不过谢云流,只能由着他同自己如影随形。

  府内这么多双眼睛,小殿下独独只允许这位姓谢的道长近身伺候,二人同吃同住,很难不让人多想。如今大唐民风开放,皇家宗室中养男宠也不是什么新奇事,加上这谢道长生得俊美绝伦、仙风道骨,小殿下会对他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关于小殿下和谢道长的流言就这么悄悄的在府内传开了,李忘生平时不怎么喜欢同府中其他人交流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被编排,而谢云流是无意中听过别人讨论他与师弟的关系,虽说有些言辞过于夸张,但到底是把自己同师弟牵扯在一起,这么想想也觉得没必要澄清什么。

  李忘生本来就应该是他的道侣,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就理所当然的互为关联,即便在上一世他远走东瀛,和李忘生决裂,但听到关于他们二人不清不楚的传言,依旧选择默认。

  “其实我这里并不安全。”

  李忘生又一次要下逐客令了,他放下手中的道经,语气认真地同谢云流说:“因为兄长时不时会过来,倘若被他发现你在这儿,怕是对你不利。”

  “随他。”谢云流冷哼一声,“他手下的那帮虾兵蟹将没一个能打的,能奈我何。”

  李忘生沉默了片刻,而后再度开口:“他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难保不会牵累纯阳。谢真人行事潇洒,但日后迟早也会继承师父道统成为纯阳未来的掌教,所以……”

  “李忘生,”谢云流打断他的话,“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我只是希望谢真人能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又是顾全大局!谢云流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他了解李忘生,更清楚他看重什么,只是他这么波澜不惊的说出这些话,显得非常无情。只是谢云流又能怎么驳斥呢?感觉自己说什么在李忘生面前都是在无理取闹,可若是就这么走了,他又实在不甘心。而最令他不安的是……他拿不准若是现在离开,等下次要再见李忘生,还能不能如现在这样顺利。

  “殿下,太子的马车已经到了大门。”

  侍女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李忘生应了一声便进了内间更衣,谢云流跟着进去,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替他拿了衣服为他换上。

  “你放心,我不会让纯阳再次陷入困境,”谢云流替李忘生抚平肩上的褶皱,一对炯炯有神的星眸定定的望进李忘生的眼里,一字一句地说:“但对你,我谢某也绝不可能放手。”

  

  35.

  李隆基这一路上推断的没错,他弟弟这传闻中的男宠,果不其然就是谢云流。说起来,这姓谢的倒是胆子大,见他来了也不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着李忘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脸的坦然无畏,让李隆基越看越不舒服。

  “静虚真人还是同过去一样,喜欢在山下游玩。”李隆基皮笑肉不笑,“只是行事还是得注意分寸,否则引起了些捕风捉影的猜测,于你于玉奴都不好。”

  谢云流只是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回道:“让太子殿下费心了,不过所谓捕风捉影的猜测也是旁人多嘴,与其将责任推到谢某头上,不如管管那些多嘴多舌的人。”

  “你……”

  “兄长,”眼见李隆基脸上浮起愠色,稍稍上前将谢云流挡在自己身后,“你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接连几日未见你,正好今日得闲,便过来看看你。”

  李隆基最近很忙,李忘生虽对朝堂的事情不怎么了解,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如今的朝堂几乎由他这位兄长一手把持,他手下的凌雪阁更是替他暗中扫清了不少障碍。

  “玉奴,我知道你这人没什么架子,但现在你的身份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了。你不用拘谨,也不用不好意思,府中所有的人都是经过为兄精挑细选挑出来的,个个都很能干,所以你放心给他们伺候就好,不必事事亲为……”李隆基说到这里顿了顿,视线越过李忘生落在谢云流身上时唇角微微向上扬起,“更不必劳烦静虚真人。”

  李忘生默然不语,李隆基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他并不想在这里看到谢云流。

  “兄长事事为玉奴考虑,玉奴感激不尽,”因为李忘生背对着自己,所以谢云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谢真人曾是玉奴的师兄,待玉奴也是关照有加,特意下山探望也是情理之中。兄长尽可放心,谢真人这两日便会离开此处,返回纯阳。”

  “呵,为兄也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玉奴不用这般紧张。”李隆基笑了笑,较之刚来的神情现在明显心情大好。他对李忘生嘘寒问暖了一番,离开之前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三日后父皇要设一场宫宴,届时会邀请众臣及眷属,还有皇亲贵胄,你也一起来罢。”

  “是。”

  这样就对了,李隆基很满意。他想李忘生也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待宫宴那日倒是可以挑挑看哪家有合适的人选赐婚给他。

  二人目送李隆基离开之后,谢云流冷哼一声,“李隆基这家伙还是同过去一样可恶。”

  “师……谢真人,慎言。”

  “慎什么言,他邀你去参加那劳什子的宫宴,八成是别有用心。”谢云流黑着脸说:“面上看着待你不错,实际上就是想盯着你,控制你。也难怪日后他会做一堆荒唐事……”

  谢云流忽然意识到自己险些串了时间线,这个时候的李隆基还只是太子,虽说谢云流不喜此人的行事作风,但不得不承认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将大唐带到了最鼎盛的时期,只是后来……罢了,这也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

  “什么?”李忘生不明所以,谢云流一句话断在此处,更让他觉着莫名其妙。

  “没事,这不是重点。”谢云流及时将话题引开,神情复杂地问道:“你真的要去那宫宴?”

  “嗯,他虽待我好,想弥补我,但也是想利用我的,”李忘生眼里平静无波,“他需要一份助力。况且我如今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他心中盘算什么,我也明白。”

  李忘生虽说看起来有些呆呆的,甚至还木讷,可实际上很多事情,他要比他这个做师兄的看得透彻得多。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会像其他皇子那样,接受赐婚,去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过一辈子么?谢云流忍不住在心里问,现在的师弟不愿意同他回华山,他很可能不会继续修道,会回归红尘俗世,去过寻常人的生活。谢云流很后悔,是他的不信任将李忘生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一个明明只想一心求道的人,无奈的被推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所以李忘生会恨他,会抵触他,他也能理解。

  “宫宴我自然要去,”李忘生说:“但赐婚我会想方设法推掉。”

  因着这句话,静虚子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原本笼罩在眉宇间的阴霾也散了许多。他下意识的就去抓李忘生的手,结果才抓住那只手却又迅速抽了回去。

  “我不会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李忘生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独自回了内院。

  

  36.

  宫宴那日,谢云流自然不能随李忘生一道入宫。不过他这人向来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即便是皇宫,只要他谢云流想去,再多的守卫也拦不住。当然他不至于硬闯,而是巧妙的避开了耳目,悄悄潜入。

  谢云流悄无声息的沿着房檐寻到了举行宫宴的大殿,殿内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李忘生坐在李隆基身边,时不时会侧耳听李隆基说话。身姿曼妙的舞姬们随着乐声起舞,有舞姬旋身行至李忘生跟前,在与他对视时冲他展颜一笑,笑得妩媚又多情。

  谢云流皱了皱眉,李忘生是背对着他坐的,所以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他对师弟的了解,面对热情主动的舞姬,他定然无动于衷,但谢云流心里依旧不爽。他在这方面一直小气,拓跋思南的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耿耿于怀,总觉得那武痴按道理不该对剑术以外的事印象深刻,可他偏偏就喜欢同李忘生打交道。

  也不知这宴会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李忘生才坐下没多久就已经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他觉得这里太吵了,而且周围的人各个都带着面具,与他们说话总是得小心谨慎,深思熟虑。兄长惊讶于他应付那些臣子时的游刃有余,原本以为他常年待在华山会不擅长同人打交道,结果今日在宴席间,无论是父皇还是同其他的朝臣、皇亲,他都能应对自如、张弛有度,一点破绽都没有。

  李忘生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兄长对他的认可他实际上并不觉得有多开心,他平静的望着正在弹琴助兴的琴师,心里不由得想到了谢云流。师兄现在在做什么?他有没有回纯阳?还是说独自待在府中……如今给他下逐客令也没用了,即便搬出师父,他也不听。

  “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无所谓。”

  想到他那毫不在意的神情,李忘生忽然笑了,他想起每次师兄被师父用拂尘教训时的连声求饶,明明上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怕,下一刻拂尘落在屁股上就开始求饶认错,承诺下次不再犯事。

  “玉奴在想什么?”

  李隆基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立马开口询问:“是想到什么令人愉悦的事了?”

  李忘生收起脸上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李隆基见他不想说,也没继续追问,而是转移话题,“玉奴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可有什么想法?”

  “我本就是修道之人,只一心求道,对婚姻之事并无兴趣。”

  “若是为兄没记错,修道之人也不用非得清心寡欲,否则也不会有合籍之说。”李隆基说:“娶亲并不影响你修道,为兄希望能有个体己人能照顾你,替你打理府上的事情,这样即便你修道也能更加专心……”

  李隆基一直在同李忘生说话,但因为隔得太远,谢云流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这种劳什子的宫宴就是多余,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在这里装腔作势,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全是算计,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也不知李忘生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记忆中的师弟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他常说同人打交道太消耗了,不如多研究经书,多练练剑。谢云流带他下山游玩时,李忘生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即便他与友人聚会畅谈,李忘生也鲜少插话。谢云流曾想过,日后师父得到成仙,纯阳交由他们二人打理时,这对外同人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由他这个做师兄的打理,师弟只用专心修道即可,他会把他保护得好好的,让他不受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影响,所消耗。

  却不想,到头来,他根本没有做到自己曾经所想做的事情,他将师弟丢在了那个风雪夜便离开了,让师弟独自面对了往后所有的风雪。

  正思忖着,李忘生忽的端起酒盏,与李隆基碰了一碰,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谢云流立马坐直了身子,他太了解师弟的酒量,可以说是“一杯倒”,然而这家伙竟然连续同李隆基和旁边凑过来说话的大臣连续饮了三杯!谢云流恨不得立马闪身至李忘生身侧将他带走,可他不能,纯阳首徒在未经允许的前提下贸然潜入宫中已是犯了大忌,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宾客带走,怕是师父又得头疼一段时间。

  而且他同忘生保证过,绝不会让纯阳再次陷入困境。

  “兄长,”李忘生强撑着一丝清明,“刚刚不慎让酒液弄脏了衣服,可否让我暂且离席,换一身衣服。”

  李忘生这样的人,无论处在什么境况都要端着一副清正稳重的模样,决不让自己有半分失态。通过对他的观察,李隆基多少能猜到他酒量不怎么样,所以一直没有去动手边的酒盏,是因为自己同他谈了婚姻之事,他才开始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再故意不小心把酒洒在衣物上,好找个离开的借口。

  他这弟弟,并不好拿捏。

  “去罢,”李隆基冲他点了点头,“若是父皇问起,我会同他说明。”

  

  走出大殿,李忘生才觉着轻松不少。

  入夜之后,空气中也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风吹散了些许醉意,可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依旧纠缠着李忘生。

  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忘生一边走一边想,也不知师兄为何宁可冒着被师父罚的风险也要偷尝他的酒。说什么琼浆玉液,他饮入口中分明只感觉辛辣苦涩,而后整个人还如被卸了力气一般手脚发软,头脑发昏。

  “师弟。”

  李忘生脚步一顿,抬眼时谢云流的气息已经拂过耳畔,随后整个人被裹入温热的怀中。树上玉白的花瓣于枝叶摇曳中簌簌而落,落在二人的肩上,如同华山上日日飘落的细雪。李忘生呆呆的望着飘落的花瓣,半天才舍得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便偷偷跟了进来。”谢云流抱着他,让他大半身子靠着自己,“放心,没有人发现,不会牵连到纯阳。”

  李忘生的目光在他脸上短暂了停留了一瞬,就在谢云流担心师弟是不是要推开他时,却见李忘生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如狸猫般将整张脸埋入自己的颈窝。这意料之外的亲近之举,让谢云流心如擂鼓,好在他还抱有一丝清明,压下内心的狂喜便将人打横抱起,轻功先行带李忘生离开。

  李忘生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阁内。他依旧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恹恹的也提不起精神,就在他快要再睡过去时,谢云流进来了。只见他端着一个铜盆放到桌上,先用手试了试水温,再用方巾沾了水走过来替李忘生擦脸。柔软的方巾贴着面部细嫩的肌肤,谢云流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擦去李忘生额间渗出的细汗,随后一路向下,擦拭侧颈时还不忘观察李忘生的神情。

  他并未表现出丝毫抗拒,平平静静的看着他,鸦羽似的长睫下是一泓清泉,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谢云流的一生好像都逃不过李忘生这双眼睛,他在东瀛每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只要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总是这双眼睛。或柔情,或沉静,或无奈……千般情绪,万种风情,皆因他谢云流而生,汇在这双眼里,让他念念不忘。

  “你……”

  直到李忘生开口,谢云流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出神了,赶紧转身将方巾重新过水,待情绪平复后才又折返回去替李忘生擦洗。

  “师弟,我……我需要替你宽衣解带,帮你擦擦身子。”

  他小心觊着师弟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才动手解他的腰封,剥开层层叠叠的衣物。温热湿润的方巾轻拭胸口,李忘生白玉的身子如今浸了层诱人的烟粉色,体香混合着酒香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烘得谢云流耳根发烫,让他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你刚刚想说什么?”他拉过李忘生的手,轻轻擦拭那截皓白的手臂。

  李忘生并未立马回答他,看上去似是在思考什么,谢云流也不催他,而是将人捞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喝醉了的师弟变得乖顺而柔软,窝在怀里任他施为,这种全然的信任让谢云流既欣喜又心疼,丝毫不忍心做任何逾越的事吓到李忘生。

  “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谢云流瞬间僵住,李忘生毫无征兆的抛出这个问题,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微凉的掌心甫一碰触侧脸,谢云流便抬手将其握住,他偏头迎向李忘生的目光,薄雾之下是一轮温润的光弧,柔柔的浮在眼底。

  当年之事,他既已做了选择便不会后悔,他谢云流不是自怨自艾之人,既已走上了不归路,那之后该承担的后果,该面对的刀光剑影,他不畏惧也不逃避。他不屑于将苦难挂在嘴边,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他更懒得去同旁人解释。

  东瀛人畏惧他,李重茂对他也是又依赖又害怕,他性情大变,变得孤僻寡言,变得乖戾暴躁。没有人捉摸的出他的想法,也没有人敢轻易惹他,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孤独的在海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挥刀,看着自己的刀气从劈开山石到劈开河流,直至最后破浪而出,顷刻间可拦腰截断一艘巨大的船只。

  说起来,除了风儿,他好像也就是在李忘生面前话多了。

  一见到那家伙,整个人就失去理智,明明那些苦楚他自己平时都不屑提,却一股脑的将其倾吐给李忘生,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归咎于李忘生的背叛。

  “怎么不说话?”

  他听到李忘生问,本能的想要开口,却半天只憋出一句简短的话语:“都过去了。”

  怪了,怎么这个时候反倒不似在宫中神武时那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狠狠责怪一通了?正如师弟所说,他是于心不安,他问心有愧,他的苦楚是自己的选择造成的他可以问心无愧,而李忘生之后的苦楚是他造成的,他于心不安。


  “即便过去了,也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

  李忘生闭了闭眼,随即长叹一声,“真矛盾……我明明因为你的不信任而感到失望,因为你的冲动行事连累纯阳而感到愤怒,甚至还有些怨恨……”

  “然而,一想到你可能曾在外吃那么多苦楚,遭了那么多罪……又觉得自己这些失望和怨愤微不足道……”李忘生的声音变得愈发艰涩,“毕竟能回溯到过去,定然是执念太深……你这般不信任我,断不可能毫无缘由。”

  

  37.

  两个徒儿都不在,宫中的庶务自然就得自己来。吕洞宾当真是有苦难言,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安心等退休,结果一个两个的接连出事。他把笔扔到一旁,决定剩下的庶务留到明天再做,起身离开大殿朝博玉的住处行去,看看那两个小孩在做什么。

  哼,待那两个徒儿,他这个做师父定要让他们保证一年都不再下山,否则继续这样欺负老年人,他吕洞宾也要罢工了。

  两个小孩到底是乖,这个时候还趴在桌案上誊抄道经。吕洞宾欣慰的摸了摸两个人的脑袋,变戏法似的变出两个糖葫芦作为奖励送给洛风和博玉。

  “师祖,师父和师叔不会不回来了吧?”洛风苦巴巴地看向吕洞宾,他每日练完剑就会去山门守着,等着谢云流和李忘生出现。然而现在除了上次收到的信件,师父那边究竟如何,谁也不清楚。

  “不至于不至于,”吕洞宾神色平和,“待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自然会回来。”

  上官博玉:“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有什么问题啊?”

  吕洞宾有时候不知道该把博玉的迟钝当做优点还是缺点。

  “这个为师就不方便说了,总之,你们两个安心待在山上,待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回来。”

  “师祖能不能算算,”洛风求吕洞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看着就心生怜爱,“看看时机究竟何时才能到。我怕到时候要等个五年八年,甚至十几年……”

  吕洞宾伸手揉了揉洛风毛茸茸的脑袋,“你师祖我啊是修道之人,不是算命大师。这时机究竟何时到,我们谁说了都不算,只能看他们二人。”

  其实这次云流重生回来,倒也可以说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或许就是想给他一个看透真相的机会,不叫他再蹉跎岁月。只是二人之间因为不信任而划出的裂痕太大,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消解,而这就得看他们二人是否能再次互通心意。

  “那师祖,我……我可以和三师叔一起下山看看师父和师叔么?”洛风还是不甘心,“我们两个作伴,又是在长安城,肯定不会有事。”

  “风儿,师祖理解你的心情,”吕洞宾道:“但你和博玉若是下山,定会让他们二人担心,到时候很可能适得其反。”

  “这、这么严重?”洛风一听便慌了神。

  “所以还是耐心等待罢,他们定会回来,只是需要时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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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 | 2025-10-19 10:55: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说一千道一万,回溯前执念这么深,与其说是误会背叛厌恨不如说是对失去的痛苦,失去徒弟失去挚爱,在宫中这个节点是真看不到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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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my | 2025-10-19 14:31: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现在有点搞不懂流流哥的想法了……他好像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信任师弟

点评

其实在他发现李重茂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后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对师弟可能有误会了,他现在是感到很抱歉的  发表于 2025-10-2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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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安子 | 2025-10-20 21: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任平生 发表于 2025-10-19 10:55
说一千道一万,回溯前执念这么深,与其说是误会背叛厌恨不如说是对失去的痛苦,失去徒弟失去挚爱,在宫中这 ...

对的,其实更多的是对失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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