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文字版造谣第十一弹! 来点轻松的恋爱快乐一下吧! 无凭无据,重在参与 start! 李忘生收了药炉,点了点这两日所得的鱼虾,便也吹熄了灯。 他靠在船头,听着海浪的拍打和海风一阵阵的呼号,缓缓的阖上双眼。 这被江湖中人传的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不知所踪,神秘消失的李忘生本人,此时就在舟山。甚至来说,他这三年都在这里,家都没搬过一次。 或许是因为内景经的缘故,李忘生虽然六十有余,相貌却渐渐向五十折返了,再加上他又剃须易容,此时看上去已接近四十左右,根本不在纯阳和刀宗弟子所寻之列。 再者就是,这可谓属于灯下黑了。 李忘生就住在舟山脚下的小镇里,他买了个简单的小院子,跟着镇上的村民一起,劈劈柴,打打渔。 他就整日看着刀宗的小鹦鹉们在这镇子里进进出出,来来回回,不知在忙些什么,反正他们也没有问过这些村民,也没空关心这镇里发生了什么琐事。 想来师兄自然有师兄的道理,李忘生也没多打听,就这么过着他自己的小日子,这一过就是三年多。 次日,李忘生天不亮便醒了,此时四下无人,他将自己的船在下游村落边靠了岸,也没急着回去,带上鱼篓,转头又折返了。 待他到时,天已亮了,几个刀宗的弟子正在海边赶海练刀。 李忘生向他们招手示意道,“小友,你们收鱼不?我折价出。” 几只小鹦鹉互相看了看,他们其实是想收的,宗门里的弟子成日里忙着下山,他们的鱼都快捉不够了,这可是他们的进账和一日三餐啊。 “阿叔能折多少啊?”一个弟子试探着问,“我们钱也不多的。” “山下市价三折。”李忘生道,“就当是感谢刀宗庇护小镇多年,略表心意了。” “三折?!”小鹦鹉吓了一跳,“这也断没有让您折这么多的道理啊!那您这一趟下来不就亏大了么!” “就是就是!这可不行!”旁边的鹦鹉也是连连摇头,“要让宗主知道了,还要以为我们欺负村民,会揍我们的!” 李忘生听的暖暖的,心想刀宗弟子果然都是侠义心肠,不禁失笑道,“既然你们不愿,那就你们来定价吧。” 鹦鹉们商量了一下,又对李忘生说,“那…七折行么?您有的赚,我们也能赚些。您愿意的话,这些我们就全都要了。” “好。”李忘生笑着应了,说明日自己还来。 鹦鹉们也高兴,连声道谢,一口一个阿叔,十分亲热的叫起来。 在李忘生一连来刀宗卖了三日鱼后,第四日他再来时,海边的小鹦鹉们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长于自己的武者在此等候。 这武者一身家常布衣,看上去年岁至少五十往上,相貌十分平凡,唯独眼睛特别有神,双目灼灼,仿佛眼底烧着烈火残霞。 “敢问兄台,可知刀宗的小友们去了哪里?”李忘生迟疑着问道。 “他们今日有事便不来了,我代他们过来。”那武者开了口,声音也很是平凡,“前些日压了你的价,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必定补上。” “兄台不必如此客气,我是自愿的。本来说三成就出,他们怕我亏了,还不肯呢!”李忘生听他如此说,笑着解了背上的鱼篓,“您是他们的长辈么?也是刀宗的侠客了?” “侠客不敢当,只是习武久些罢了。”武者又道,“你的鱼品相也不差,为何要折到三成?” “兄台有所不知啊…”李忘生拢了拢肩头垂落的鬓发,“我昔日在此处,有一位相识的…故人,如今见刀宗小友们英雄少年,更心生亲切,故而愿意如此。” 那武者顿了顿,没答话,只是付了钱,接过鱼篓在手里掂了两下,分量还不轻,想必也不易背。 李忘生接到钱点了点,发现不仅补上了前日的账,且还更是多给了不少。 他正待说自己不能收,再抬头看时,面前哪里还有人,那武者早已拿着鱼篓走远了。 李忘生抓着一大把钱愣在原地,他无奈摇头,只得先收了,留待日后再还。 他这边有了进项,就回到镇子里,置办了些生活所需之物,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他在院子里自己种了些菜,整日里松土施肥,还是长势平平。此番走了两三日无人打理,这菜苗反倒比他在时长的更好了,这还真是,一言难尽……李忘生哭笑不得,从井里打了水来浇。果然该松手的时候,还是要松一松的,否则连菜都要种不活。 李忘生继续砍柴洗衣,种菜卖鱼,过着他的小日子,可这安稳日子才过了没几天,便听渔民说台风又要来了。 这…怎么又……李忘生属实开始痛苦了。 前年李忘生初来乍到,不识台风威力,准备不足,半夜醒来时,房顶都卷飞了,浇了他一身的雨水。他全身湿透,只能去邻居家借住几日,还实打实的病了一场。 第二年,李忘生有了经验,早早的就买了木材钉子等用具加固了房屋,不曾想他的房子升级了,来的台风也升级了。虽说没把房顶卷飞了吧,但也是破门入窗,屋子里一地的雨水,漫在他的小腿处,连床都泡在水里,根本没法住人。好在邻居也有了被他敲门的经验,早早的就备了他的被褥和吃食,李忘生这才又躲过一劫。 第三年,他们十分幸运,这一年夏天台风没来!整个村镇敲锣打鼓,普天同庆,比过年还热闹!李忘生更是高兴极了,羊毛泡水会湿,能不泡还是不泡的好。 现在正是李忘生在舟山的第四个夏天。俗话说得好,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去年台风没来,今年超级加倍!村民们都觉得大事不妙,加班加点的死命固定房屋。 邻居家的大嫂属实是对李忘生的建筑技术和动手能力有了清晰的认知,索性直接找了他来,让他也不必补了,就去自己家里住就行了,反正家里这么多口人了,也不差他一个。 李忘生惭愧极了,耳根羞红,连声道谢,说若是实在无法了,再去打扰,日后必有重金相酬。 不过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的,他面子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是叨扰邻居,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尽量自己想办法的好。 他这次半点没敢省,买了许多质量较好的材料回来,可临到动手就犯了难。且不说李忘生对这木工活计确实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台风破坏又是个什么受力,自己只会钉些屋顶门窗,事实告诉他,这也是不得其法。 更别说他做这些事,其实身上是很不方便的。六年前被蜘蛛噬咬的伤口虽已愈合,但也不知是毒素残留还是怎的,好的并不彻底,身上伤痕至今都是紫红的连成片,时不时红肿疼痛。走路打渔牵动起来都不甚方便,剧烈的动作更是艰难,就别说这种上上下下的木工活了。 李忘生盯着房子,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要不还是放弃算了,只是可惜了之后又要赔上一大笔钱重新清理房屋,置办家具,这院子里的菜也算是一并完了。 “你不补房子的么?” 李忘生骤然被打断思绪,回头一看。 这可…真是…… 这不就是上回在刀宗海边见过的那位武者么? “兄台怎么在这?”李忘生施了一礼,“上回您的钱给多了,我去拿来还你。” “先不忙。”武者打断他,“听说这两三日台风就要来了,我受命来附近村镇巡视一下情况。可看你这房子,怎么还没动啊?” …… 李忘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回答。 我要说什么,难道说我不会么? “你是不是不会?”武者会心一击。 …… ………… 李忘生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半晌,才从唇边挤出一声,“是……” 那武者眼角似是带上了一分笑意,“那我帮你吧。” “啊?……”李忘生怔怔的看着他,“不用麻烦,我可以去邻居家住,不是什么大事……” 正待他还要拒绝,武者已经拿了他新买的锯条木板,飞身上房去了。 该说舟山的武者不愧是舟山的武者,久居此地,经验丰富,修房的手艺更是没话说。 李忘生也帮不上忙,就生了火在小院里烧水,给二人泡了茶。 武者在小院里上上下下,忙了一日,直至暮色西垂,此刻额间已浸了汗水,衣领也湿透了。 李忘生拿出一条毛巾来,递给他。 武者双手都拿着东西,就也没接。只摇摇头说不用。 可待李忘生反应过来时,自己拿着毛巾的手,竟已经在覆在那武者的面颊上了…… 这武者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似乎又有一丝紧张,见他如此,也不敢动,人就愣在原地,任他施为。 李忘生既已伸了手,也不过多纠结,帮人擦了额头鬓角,脖颈前后,又伸手在衣领下方拭了拭,不教他湿着难受。 武者别过头去不敢看他,面庞在夕阳的映照下,似乎若有若无的染红了。 如此,武者便一连来帮忙了两三日。 虽说两三日的时间属实是赶了些,可这武者经验丰富,捡其精要,紧赶慢赶,倒也加固得七七八八了。 第三日的傍晚,待他刚要收工,正欲回去。便感觉一阵阵狂风呼啸,吹刮在二人的脸颊上。 台风来了! “你快关门吧!”武者在风中道,“我走了!” “来不及了!”风声太大,李忘生也在屋中对他喊。 武者没多迟疑,转身便走,此刻雨已下了起来,倾盆一般。 李忘生见他如此,直接冲进雨中,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扯了回来。 武者骤然被拉住,心下也是一惊,待反应过来时,二人皆已至屋中了。 李忘生关了门窗,止了风雨,也没说什么,转身去后屋烧水。 幸亏之前自己备足了水,李忘生心想,不然自己淋成这样怕是又要病了。 正算着这几日的用水,却听到那武者的脚步,好像也要跟过来,李忘生忙向外喊到,“我要沐浴更衣,兄台还请回避!” 武者脚步一顿,便听他又道,“屋内桌椅床铺兄台随意歇息,不必客气!” 武者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雨水,也未往里走,只寻了一个靠门边的椅子坐了,阖眼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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