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文字版造谣第十二弹! 依旧是轻松快乐的恋爱场合!
无凭无据,重在参与
start! 谢云流坐在车内,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的黑了下去,车外李忘生的身影也越来越暗,渐渐看不清了。 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李忘生都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处事冷静,井井有条,从来不会行差踏错。 可眼下李忘生居然敢说要带自己回华山?! 他是疯了不成么? 神策之围才过去不到两年,如今他就全忘了? 况且上次闹到如此地步,还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旁人假扮的谢云流,而并非自己本人。 可如今若是真正的谢云流回到了华山,那又将如何?纯阳和朝廷又要闹到何种地步?又会有多少刀枪相对,血雨腥风? 自己都懂的道理,他李忘生执掌纯阳多年又岂会不知? 自己虽然多年来对李忘生恨之入骨,可师父于自己有恩,纯阳亦于自己无怨,他又如何愿意再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纯阳上下? 况且如今自己几乎武功尽失,即便有心回护也是无能为力,于纯阳来说只不过是个没用的拖累罢了。 难道李忘生另有所图?别有打算不成? 谢云流想不明白,也没有办法,眼下只能观望,等待时机再做打算。 山间的气候反复无常,傍晚还是晴空,如今就开始下雨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车顶,一副越下越大的架势。 李忘生带着马匹找了一处山石下避雨,想着今晚多半只能停歇在此处了。不知为何,他心里实在有些不太安定,他们走的这样慢,怕是距离华山还要几日路程,待明日若不下雨,还是要日夜赶路,尽快回去才好。 李忘生坐在车架上,马车的棚顶遮住了他大半身体,可雨越下越大,飞溅起来,他身上还是被打湿了。李忘生倒也不太在意,催动内功暖身烘衣,就这么靠着马车睡了。 这雨一直到半夜都不见小,反而如倾盆一般没命的下起来,噼里啪啦的敲在车顶上。谢云流白日里睡得久了,现下又被雨吵的心烦,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不住了,黑着脸坐起身来。 下个瓢啊下!烦不烦人!大晚上的扰人清梦,真是可恨! 李忘生正睡着,就听见啪的一声,合门重重的打开了,他担心师兄又要逃跑,也并不睁眼,只是伸手一拦。 下一刻他的手腕却被抓住了,接着力道向里一带,待他睁眼看时,自己已被拉入车中。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谢云流关上合门,把漫天的风雨拦在门外,马车里便一下子静了下来。 李忘生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谢云流也不理他,转身又躺回床上去了。 “师兄这是何意?”李忘生轻轻问道。 谢云流没有好气,张口就骂,“李掌教是终于瞎了不成,看不见下雨的么!” 李忘生没太懂他,想了片刻,也不说话。谢云流最讨厌他这样子,便背过身去不看他。 半晌,李忘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兄的意思是,准我进来避雨了么?” 谢云流被他问的更生气了! 什么叫准你!这车不是你的么!你摆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 “你爱上哪上哪去!我管你避不避雨!”谢云流恶狠狠道。 李忘生叹了一声,心想果然如此,师兄如今…,是自己想错了。 “忘生还是出去吧。”他起身开门便要走。 “回来!”谢云流嘴比脑子快,他说完就后悔了,翻身坐起来瞪着李忘生。 李忘生的鬓发此刻早已被雨水打湿,如雪一般垂落在肩头,又有几缕黏在脸上,更显得肌肤也是一样的雪白,湿处又泛着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谢云流何尝不知道李忘生内功深厚,这点雨水奈何不了他,他与自己如今不同,即便是淋了雨受了寒也是根本不会生病的。 可他偏偏就是被他这幅可怜的样子迷惑住了,好像一双手揪着他的心肠,让他不忍看他继续这般受风吹雨打。 他就是这般状若无辜一步步将我推入深渊的,谢云流认命的想。 李忘生听见师兄叫他,也不欲惹他不快,又缓缓关上门,就这么靠在门边阖眼浅眠。 二人就这样背对着躺了很久,久到他们似乎都已经睡着了。 并不宽敞的马车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轻轻的此起彼伏,却比外面嘈杂的风雨更加震耳欲聋,惊心动魄。 “如今我这般受制于你,你很得意是么?”谢云流问。 “我并未想要控制师兄。”李忘生轻轻答到,“待师兄日后病愈,武功恢复如前,师兄要去哪,做什么,忘生都不再干涉。” 谢云流心中冷笑,若是我当真恢复如前,又岂是你能干涉的了的?这话说的可真是虚伪极了! 况且自己的武功已不会再恢复了,身子也不会再好起来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直到死亡,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会被李忘生控制在手里,再也不得解脱了。 我只想寻个地方安静的死去,你却非要我在临死前去直面这些最不想回忆之事,去连累我最不想牵连之人…… 李忘生,你何其残忍啊…… 他们好像都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狂风骤雨拉扯着两个人背道而驰又殊途同归的执念,扭曲着,纠缠着,淅淅沥沥,直至天明。 待谢云流再醒来时,天光大亮,马车已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了。虽然依旧行的还算平稳,可比起昨日却已然快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李忘生并不似他表面上那般淡然,他心里好像很急,虽然并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不动声色的紧迫感,对于谢云流来说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是急着逮我回华山么?可我如今都在这了,又跑不了,他有什么可急的呢? 谢云流想不明白,不过他想不明白的又何止这一件,比起这个,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忘生当真有胆子敢带他回纯阳。 谢云流从包裹里翻了半块米糕,打开合门,坐在车架上吃早饭。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日阴云已去,阳光正好,晒得他身上暖暖的。 李忘生依旧驾自己的车,见谢云流只是出来透透气,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也并不干涉,只随他去。 谢云流坐了一会,糕也吃完了,又起身进去了,许是想吹吹风,也并未关门。 转眼间,一个上午过去,太阳越升越高,此刻已至午时,李忘生却并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又加快了速度。 此时正是当午,日头又热又晒,不似上午清凉,李忘生白皙的脸上已微微泛红,渗出一层薄汗。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车架上一颤一颤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李忘生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右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碟糕饼和一杯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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