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类] 【完结】【造谣】听说潞州李家的小郎君跟剑魔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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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706 | 回复60 | 2024-10-13 23:52: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文字版造谣第十六弹!
     轻松快乐的ifABO生子恋爱!
     开始热衷于让我cp造小咩
     本文含有孕期,生子相关描写
     注意避雷
  
     我要挑战一下狗血拉扯的极限
     (虽然可能最后又心软)

     原时间线谢云流A×皇室小公子李忘生O
     皇子设定,是李三的亲弟弟

     情节人物有虚构
     无凭无据,重在参与

      start!
  
  
  十八岁的李忘生在一个傍晚,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只身一人来到了扬州。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也是他第二次来到扬州。
  他早年间也曾跟随兄姐来过一次扬州,对这里不算陌生,他一边走着一边好像细细的思考着什么,最终选择了一个特别的酒楼下榻。
  这个酒楼食宿皆有,来往人流繁多混杂,最妙的是这处院子四面皆有路可逃,是一个很不方便盯梢包抄,围追堵截的好地方。
  李忘生既然有备而来,就绝不走空,他出手阔绰直接要下了二楼侧角的一间位置微妙的房间和数日的食宿,坐在临街的窗前赏月喝茶。
  如今扬州正是阳春三月,繁华盛景,楼下街道上人来人往格外的热闹,而且还多了许多武林人士,他们明明来自不同门派却好像约好了似的,近日纷纷出现在扬州。
  李忘生蹙着双眉静静的听着,果然又是在说谢云流……
  那些人走过路过,骂的难听,什么欺师灭祖,忘恩负义,叛党贼子,侮辱之词不绝于口,与曾经夸赞纯阳首徒英姿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天好烫!谁啊!水!哪来的水!”几个江湖人突然被淋了一身的热水忍不住破口大骂。
  李忘生摇了摇手里倒空了的茶壶,又添了水,架在炉上烧起一壶新茶。
  夜渐渐深了,街上行人也渐渐少了,李忘生吹熄了灯,开着窗,也未脱外衫,就裹着被子合衣在床边歇下了。
  扬州的夜格外静谧,鸦雀无声,皎洁的月光斜斜地照在巷中。
  谢云流在阴影处屏息藏匿着,这几日间他已经同追兵交战数次,伤口无数,高烧不退,体力也耗尽了,他在衣衫上撕下几片布条将身上的几处伤口又扎紧些,不叫血滴下来暴露踪迹。
  身后的杀手犹不放弃,一道链刃向阴影处袭来,谢云流骤然一惊,闪身躲过,却又一道链刃从侧边而来,这一道却是躲不及了,狠狠地从他的后腰擦过,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
  谢云流剧痛之间周身颤抖,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摔倒,他的身体烧的滚烫,视线也有些模糊,只能尽力观瞧。
  不远处就是一处酒楼客栈,四面开阔,人流复杂,位置尚佳。不知是哪家的住客,春寒料峭竟不畏冷,二楼处有一扇小窗斜斜的开着,距离刚好。
  谢云流体力所剩无几,运起最后一息内力,纵身跃起,向前飞去。他没有直奔目标,而是绕过房顶院中,转圜回来,眨眼间闪入屋中,合窗落锁。
  夜色无声,一室静谧,只有谢云流低低的喘息回荡在四方的空间之中。
  李忘生听到声响,缓缓坐起身来,转过头望向来人。谢云流也抬起头防备的看着他,他也不知对方究竟何人,怕对方突然动作,更怕他喊叫起来。谢云流一时也不敢妄动,腰部的伤口已经渗出血来,血浸透了衣衫,落在地上,一滴一滴……
  李忘生似乎闻到了血腥气,忍不住蹙眉,站起身向他走来,他的身影在行走间映在月光里,谢云流这才借着月色看清了这房客的样子。
  对方是一位年轻的郎君,看上去与自己年岁身形皆相仿,一身月白暗纹的圆领袍,面似芙蓉,眼若秋水,眉间一点嫣红的朱砂,月色斑斑驳驳的落进他的眼里,盈着一种自己看不懂的情愫。
  谢云流一瞬间有些怔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次见到这副恍若天人的容颜,更没想到居然是在此时此刻。
  四年前,依旧是扬州街头,阳春三月。
  彼时十八岁的谢云流还是那个丰神俊朗,举世无双的纯阳首徒,他背着配剑,拎着酒壶,潇洒的游荡在街道上。
  忽然当街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车架上有一个白衣年少的小郎君在歹人的手中挣扎抵抗,两个歹人持着尖刀,截了钱财包裹犹不满足,闻到了小郎君身上的地坤的香气欲行不轨,挣扎之间竟惊了马,在扬州街道上冲撞起来。
  谢云流向来扶危济困,行侠仗义,这种事端见得多了,一眼就瞧明了缘由形势。他挑眉一笑纵身跃起,飞至车梁之上,只凭内力便掀飞了两个匪徒,此时马车冲向墙壁,眼看要翻了。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小郎君抱入怀中,飞身而起,腾在空中。
  小郎君受了惊吓,又骤然飞起,忍不住轻呼出声。谢云流闻声,侧过头去看他,映入眼中的竟是一张恍若天人的朱砂玉颜。
  谢云流闯荡江湖也算是阅人无数,见过的美人男女皆不在少数,可他却觉得眼前这小郎君仿佛神仙一般,几乎瞬间就深深地落在了他的心底。
  一张出尘绝世的观音面,眉心一抹朱砂摄人心魂,此刻一双闪亮的眸子正一错不错的望着自己,眼里满满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若有若无的信香缠绵萦绕,仿佛寒雪白梅,清香冷冽,只教天地无声,万物失色。
  转瞬之间,二人已稳稳的落地了,谢云流还犹未回神,小郎君先退后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
  “在下多谢少侠相救!”小郎君叉手向他深深施了一礼。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谢云流伸手扶他起身。
  小郎君抬头望着他,端端正正又行一礼,再次郑重道谢,便转身离去了。他走出不远,忽然回眸一转,望着自己,眉眼弯弯,明媚的笑了……
  谢云流久久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痴痴的怔在原地……
  他自问平生锄强扶弱,帮过许多人,这小郎君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寥寥一笔,可不知为何,却在他心上久久的留下了一个影儿……
  他甚至不知道这小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的梦中回眸一望,含情带笑,只是当自己伸出手去,却又骤然醒来,消失不见,只在剑气厅中留下一室寂寥。
  而如今,他梦中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担忧的望着,他走到近前,面对自己咫尺之遥,伸出手来,扶住了自己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身体。
  李忘生的双手温柔而有力,稳稳的扶着谢云流,引着他缓缓坐在床上。谢云流腰间的伤口很深,鲜血淋漓,刺痛了李忘生的眼,他蹙着眉蹲下身去,要帮谢云流脱去鞋袜。
  谢云流没想到他竟要如此,慌忙伸手阻止,李忘生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轻轻开口道,“你别弯腰……”
  谢云流怔了一下,叹了口气,缓缓收回手去,他的腰伤已经很不好了,动一下便剧痛难忍血流不止,更别说弯腰脱鞋了,只是自己满身破损,脏乱不堪,鞋袜上更是尘土污泥,血迹斑斑,这金尊玉贵的小郎君竟也不嫌弃么?
  他与自己也不过一面之缘,是否记得自己还未可知,即便记得,只怕也对如今的自己多有不齿了,如何就能对自己…这么好……
  “你可知我是谁么?”谢云流确认道。
  “知道。”李忘生一点一点帮他褪去鞋袜,小心的避开他脚上的淤青和伤痕,温暖的手握在谢云流赤裸的脚踝上,垂眸道,“你是我的恩人,是纯阳首徒谢真人。”
  谢云流怔怔的望着他,只觉得有一股温热涌在眼底。
  恩人么……
  纯阳首徒么……
  他已经有多久没听过别人这样叫他了?
  竟真还有人,愿意待他至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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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3 23:54:3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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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忘生为谢云流脱了鞋袜,解了外衫,托着他的腰不叫他伤口吃力,缓缓扶着人躺在床上。
  他不能点灯,便从包裹里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床边,他此番出门时细细的做了准备,伤药纱布一应俱全,他将睡前烧好的清水倒在碗里,用纱布沾了,一点一点为谢云流清理身体。
  谢云流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叠着旧伤,几乎没什么好地了,有些伤口流了血又凝固起来,与衣衫黏在一处,李忘生只能用水帮他一点点化开,清理了许久才把衬衣脱下来,又为他清洗上药包扎。
  李忘生其实不太有处理伤口的经验,他看的触目惊心,手也有些抖,只能尽力控制着,轻一点再轻一点,不要弄疼了床上的人。
  谢云流后腰上被链刃划开,深可见骨,血肉外翻,狰狞可怖,李忘生几乎用了半瓶伤药方才止住血,又用纱布缠了许多道,确保护住伤口不再流血磕碰,又伸手去解他的衬裤。
  谢云流见他如此,不禁颤了一下,但也没阻止,反而略略配合他动作,李忘生这才看见他大腿上有一层层环形的伤口,好像是被锁链绞伤的,伤口很深,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些红肿化脓,不太好了。李忘生不敢耽搁,细细的为了清洗敷药,最后又帮他清理好了双手皲裂流血的伤处。再三检查,没有遗漏,这才取了一身自己干净的衬衣衬裤帮他穿好。
  李忘生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水了,此时满手都是血污,他也不在意,只用剩下的水擦了擦手。
  他扶着谢云流侧身躺下,避开他几处严重的伤口用棉布垫着,用自己的外衫裹住他,又在外面盖好被子。
  谢云流此时已经几乎要陷入昏迷了,他烧的厉害,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只能寄希望于李忘生与从前那些表面帮他却反手把他交给朝廷的故旧不同。李忘生轻轻摇晃试图叫醒他,谢云流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他的双眼半梦半醒间双眼沉沉的闭着,呼吸都是滚烫的。
  李忘生见叫人无果,便蹲下身,用勺子一口一口把退热的药送到嘴边喂给他,谢云流尽量吞咽,他感觉李忘生喂给自己的药是冷的,像是之前就煮好备下的,否则现在追击之人还在周围,即使需要服药是无法贸然开火的。
  为什么……
  你是有备而来在等我么……
  那窗子也是……这家店也是……
  糟糕!我不会是又中了什么圈套吧……谢云流竭力想要明白自己的处境,却终究还是陷入了黑暗中,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李忘生粗略的安置了谢云流,心里还是不放心,他这样的伤势不是自己帮忙敷上药就算的,如今借着夜色也不能完全看清,等带他去了安全之处还要细细调理医治才行。
  他不敢入睡,只靠着床头闭眼听着,房顶窗外有人在动作,楼下也传来一些声响,不知是不是老天也想帮上谢云流一次,楼下闹了一会儿便作罢了,房顶之人也并未寻到此处,这才略略安下心来。
  夜色幽深,月光皎洁,屋中只有二人的呼吸久久的起伏着。
  李忘生是半月前离开的潞州,他拜别了父母兄姐,只说自己要出远门,就当是历练了。可李忘生的父母却是不太同意的,幺子身为地坤,身份也非比寻常,这些年一直金尊玉贵的养着,几乎不曾离家,想着幺子素来懂事,劝一劝也就罢了。可没想到李忘生此番却意外的执拗,竟然趁家人不曾注意,私自离家出走了。
  他也知道自己太过任性,实属不该,于是模仿父亲的笔迹写了一份书信寄给长安圣上,只说幼子离家出走,踪迹全无,全家焦急,寻找未果,应速速禀明圣人。如此一来他无论做什么便都是自己一人之为,再不会牵连家中了。
  幸好,幸好,幸好自己来了,否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恐怕真的要折在此处了……
  其实平心而论李忘生此番离家,也不乏有家里说亲的缘故,自己身为地坤,到了年纪,父母上心,寻了好些门当户对的天乾为他说亲,他一再推脱,只是不肯。他也并不是抗拒与天乾婚配,只是如今不论什么天乾,他都实在是难以动心。
  四年前匆匆一见,纯阳首徒的风姿总在他梦里。哪怕一年前他以武犯禁,而后被人辱骂,唾弃,叫做叛党,李忘生也还是忘不了他,他只觉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们口中这般不堪,每每听到,心里都细细密密的痛,觉得世态炎凉,人心易变,他一定是在外面受了许多苦。
  我能帮上他么…哪怕是一点也好……
  无关于天乾与地坤,只是全了自己的救命之恩和一点心意,他心里总是希望谢云流好的……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谢云流不再远远的望着他,而是变成了年幼的身形,自己也是小小的,两个孩子紧紧的拉着手。
  谢云流叫他师弟,他叫对方师兄,他的师兄对他很好很好,有时比自己的父母还要心细,处处都照顾他,又教自己看书习剑,二人依偎在一处过了许多年。
  李忘生很享受这般亲昵的相处,二人在梦里也慢慢是长大了。
  而后那个雪夜来了,他的师兄下山救人,与他误会徒生,刀剑相向,离他而去了。
  李忘生在梦里空等着,等过了漫长的年华,等到青丝白首,他们失去了往日的亲密,失去了二人的爱徒,只剩他独自留在纯阳,坐在寂寥的山门前,一等便是五十年……
  李忘生泪流满面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恍如隔世,觉得这个梦好像真的有一辈子那么长,他甚至分不清梦与现实,不知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不,不能如此…
  若是让谢云流就此远渡东瀛,只怕要三十年才能重归中原,甚至要五十年才能回到华山……
  他是意气风发的纯阳首徒啊,是宝剑,是明珠,一生行侠仗义,行走四方,要继承纯阳的衣钵,如何能浸泡在这凄风苦雨中,被世人误解唾骂,一辈子不得解脱……
  这一刻,李忘生终于下定决心,他想要离家去试一试,或许还可以再见到他……
  他收拾行囊,带好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银钱,天不亮就离开了家,在隐元会花大价钱买得了谢云流的消息,直奔扬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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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3 23:55: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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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忘生就这么守在谢云流身边整整一夜,直到过了午时才开门叫人,他给了小二一大笔银子和小费,请小二帮他叫一辆马车。
  不多时小二便回来了,李忘生收拾好了行李请他放入车中,用自己的斗篷将谢云流身上罩住,易了容,故意不遮脸,只略散着头发,背在背上,也不躲藏,正大光明走下楼去。周围许多人也看到了他,他无动于衷,稳稳的向楼下走。
  小二放下东西过来帮忙,“呦,客人这是怎么了!”
  “昨夜天气太冷,家中兄长把被褥给了我,自己却病了,再住在客栈里就不合适了,我联系了扬州的亲戚,与他一同去家中长住,事发突然,是我反悔,之前定房的钱,就不退了。”李忘生笑着答道。
  小二见客人脾气好又出手阔绰,心里高兴极了,连忙将人好生送走了。
  李忘生驾着车往城边去,一年前他福至心灵用积蓄在扬州置办了一套小宅子,铺面做了点成衣铺子的小生意,后院可以住人,这就用上了。
  李忘生一来铺子里的管家就迎了上来,“小郎君!您怎么一个人来了!”
  “不是一个人,哥哥陪我来的!”李忘生笑道,“王叔,帮我搭把手?”
  王叔应了,也没多问,就帮他扶着谢云流带进后院去了。
  李忘生请他帮忙托人寻了一位江湖密医上门,也是他之前从隐元会买来的消息,这医生专门接一些身份复杂的病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做,李忘生只说让大夫扮作寻常顾客即可,然后打开后门让他进院子里来。这大夫细细给谢云流看过了,开了药方,交代了情况,李忘生又给了些银钱封口,好生把人送走了。
  追兵和杀手在客栈周围一片区域守了一日,也没守出什么结果。他们不是没有看到李忘生背着兄长出去了,可他们觉得那人不可能是谢云流。
  谢云流和他们追来逃去,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起初他还会试图依靠些昔日旧友,可这些人要么不敢收留,要么将他出卖,后来谢云流便不再相信他人了,又如何会面都不遮,就这么伏在一个小郎君的背上,任他背着?
  且这小郎君根本不会武功,看着穿着打扮像是世家公子,世家大族最是看中名声,牵一发而动全身,与江湖人士完全不同,又怎么可能和一个叛党纠缠在一起,岂不是拖累全家?
  素来知道谢云流只喜欢结交江湖豪杰,他们并不曾听说谢云流与什么世家子弟打过交道,这小郎君相貌温柔,举止从容,半分紧张也无,浑然不像是在说谎,故而并不往心里去。
  谢云流烧了一日一夜昏迷不醒,服了医生开的药方才好些,大约在傍晚时分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还未回神,转过头去却看见李忘生坐在桌旁,他换了一身水青色的衣衫,映在晚霞朱红的影里,美的像一幅画。
  他的声音因为连日的高烧有些嘶哑,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醒了!”李忘生听到谢云流的声音,眼睛亮亮的,走到床边蹲下身看着他,“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粥…”
  “咳咳…”谢云流突然说话,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咳了起来,却只是再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咳咳…”
  “潞州李家,李忘生。”李忘生见他如此执着,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答道,“我在家中最小,排行第六,你也可以叫我六郎。”
  “忘生……”谢云流这会儿缓过来,喃喃念了两声,觉得甚是好听,又觉得实在太像修道之人,怎么都不像是世家公子的名字,“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你想修道么?”
  李忘生笑了笑,“不瞒真人,我确是对出家修道心向往之,我的名字也是一云游道人所取,母亲说当年他带着小徒路过我家,说我命中有一劫,为我赐名,说是可以化劫为缘,便如此了。”
  谢云流得了解答,点点头,不再追问,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李忘生出去端了一碗红枣粥进来,想着他流血太多,也好略略弥补些。
  谢云流想要起身接过,李忘生却不让他乱动,更不舍得让他再折腾自己握剑的手,而是自己将人扶起来靠在怀中,一口一口把粥喂给他。
  谢云流烧的脱力,全身都痛的厉害,也就承其好意,就着他的手把粥咽下,红枣粥煮的甜甜的,温暖了谢云流两日几乎未曾进食的肠胃。
  李忘生拥抱着他,他的体温隔着衣料与自己紧紧相贴着,谢云流此刻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酸胀无以言表,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师父以外,李忘生恐怕真的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明明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他不仅没有想过出卖自己,还瞒着身后追兵把自己带回家中,处处细腻温柔,体贴周到。自己的伤口都敷了药,甚至连昔日的旧伤都没漏下,干净的纱布衣衫包裹在身上,有皂角淡淡的清香,身下垫了数层柔软的被褥不说,绒毯贴身包裹软软的护着他的伤处,外面又盖了一层厚的被子挡风。这是何其温柔的心思?若不是他们刚刚见面,他都要怀疑李忘生是不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了。
  现下反倒是谢云流局促了起来,自己衣服虽然换了,可头发却很不干净,李忘生虽也帮自己擦了,可终究是带着汗水血迹,这般靠在他怀里,恐污了他干净的衣衫。
  “我…能洗个头发么…”谢云流同他说道。
  “不成。”李忘生一听便不同意了,“你烧还没退,怎么洗头?”
  “没事。”谢云流道,“不过因为皮肉伤罢了,我都习惯了,你不必太紧张。”
  “这怎么能习惯?”李忘生一双秀眉都蹙起来了,只将怀中之人又抱紧了些,脸颊靠近谢云流的鬓发,轻轻劝道,“再等几天吧,好不好……过几天我来帮你洗……”
  谢云流看着李忘生这般贴着他的鬓发,没有半分嫌弃之意,只担心自己受凉,他无声的叹息着,忍不住偏过头去,将脸埋进李忘生的颈窝,贪婪的呼吸着身边人片刻的温暖。
  李忘生用手轻轻梳着他的头发,抱着他,任他依靠。谢云流是英勇无双的纯阳首徒,是一人可敌千军万马救走温王的剑魔,可他也不过是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而已……
  自己自幼有父母疼爱,兄姐庇护,可他如今却已早早尝尽辛酸背叛,人情冷暖,以至于竟寻不到一个可以依靠之人,只能试探着向自己寻求安慰,他明明没有落泪,可李忘生却觉得他在无声哭泣,心里不禁也觉得悲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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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大夫来时,李忘生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谢云流身上全部伤痕。这一年来他根本不曾休养过,追兵也不会给他休养的时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层层叠叠,斑斑驳驳,看得李忘生心如刀绞。
  连大夫都连连叹息,只说他的命实在硬,如今仗着年轻这般折损自己,虽然伤病还未显露出来,但若不尽快休养,固本归元,再这样下去,可就撑不了多久了。即便可以活到以后,也免不了伤病缠身,百般折磨。
  李忘生是不会让他如此的,即便扬州满是追兵高手在抓捕谢云流,李忘生也要保下他。他不敢说能如大夫所言养满半年,但起码要尽可能为他争取更多的安稳时光,断不能让他这般虚耗下去。
  谢云流久久的伏在李忘生的肩头,直到又起了烧,就在李忘生的怀里沉沉睡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很久都没睡过这般安稳了,不用担心随时袭来追兵,不用提防着无处不在的暗器刀剑,还有李忘生身上清冷的雪梅信香,让他仿佛又如同回到了华山一般,他睡得很沉,竟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李忘生在床边又守了一夜,半夜里又抱着人喂了一回药,才把谢云流反复的高烧勉强稳定下来,早晨又起来帮他擦身换药。
  谢云流看李忘生因为自己这般辛苦,心里也是不忍,只说自己没事,不必换了,李忘生才不信他的没事,清理下来又费了三盆水。谢云流饶是能忍,这会也伏在枕上痛的不停喘息,李忘生心疼他受苦,忍不住俯下身来虚虚的抱着他。
  “真人…你还好么……”李忘生轻轻唤他。
  “你别这么叫我,怪别扭的…”谢云流一边忍着痛,却反倒被他逗笑了。
  李忘生一时也不知道叫他什么好,“谢少侠?谢大哥?”
  “我已经不是什么少侠了,也没比你大多少,还是叫我名字吧。”谢云流道。
  李忘生想到他的名字,总觉得有些害羞,抿了抿唇折中道,“云…哥?那叫你云哥行么?”
  谢云流知道他不好意思,也不勉强,就这般应下了。过了一会也不知是他从疼痛中缓过来些,还是只想回应一下。“忘生…”谢云流轻轻唤了一声。
  李忘生只被他唤的周身一颤,面色绯红,一下子坐起身来,自己的名字早被人叫过无数次了,可怎么在他口中就…这般好听……
  谢云流看着他这般反应,忍不住露出笑意,心里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受用。
  这实在,太可爱了……
  此番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放心下来的缘故,长久的损伤积累至此,一并爆发出来。谢云流这一次伤的格外重,病的也格外的久。
  他伤势未愈,又在腰上,若无旁人搀扶,翻身起坐都十分困难,李忘生放心不下,日夜都在身边陪护,晚上就睡在外间的小榻上暂歇。
  谢云流见那小榻坚硬,又没有被子,心里也是不忍,夜里就把李忘生唤了起来。
  “忘生…忘生?…”
  李忘生突然被他叫醒,一下就担心起来,“云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你来…”谢云流也不答,只唤他。
  李忘生以为他不舒服,想叫自己陪他,便坐到床边,俯下身想掀开被子看他身上,却被谢云流一把拉住带进床榻里。
  “小心手!”李忘生被他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你别这样动!”
  “叫你睡好一些。”谢云流看着他,“这床这么大,你非要去睡那小榻做什么?”
  李忘生怔住了,云哥这是要和自己同榻而眠么?……
  谢云流这会儿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唐突了,自己身为天乾,与地坤同处一室不避嫌也就算了,居然还邀请他同榻?忘生定要以为自己是个登徒子了……
  李忘生双眼亮亮的眨呀眨的,不免动了心思,试探着慢慢爬进床上,在外侧轻轻躺下了……
  谢云流见他没拒绝,心里一甜,又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二人呼吸相对,咫尺之遥,明明不是信期发作,谢云流却能闻到李忘生颈间的雪梅香,李忘生也能闻到谢云流身上的酒香味,二人虽不是第一次闻到彼此的味道,甚至初见时便已知晓,可这般近距离的包裹在彼此的信香之间,还是不禁脸色微红。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双双入睡,待醒来已是天亮了。
  李忘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温暖之中,他被谢云流拥抱在怀里,四肢交缠,双手还紧紧的攀着他的背脊。
  李忘生心中一惊,想要放开,可谢云流却抱的紧,他不敢乱动,怕碰到对方的伤口,就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心中明月一般的人从未离自己这般近过,就像梦一般,他忍不住轻轻靠在谢云流的胸膛上,享受这片刻隐秘的喜欢。
  谢云流还在梦中,只是下意识的将香香软软的人抱在怀里,埋在他的颈间,不住的去闻他的信香。他见过许多地坤,却从未见过这般好闻的信香,抱着他就像华山窗边的梅树,魂牵梦萦,心神荡漾。
  梦中回眸一望的仙子,终于落在了他的怀中,他的胸膛里有什么声音在剧烈的鼓动着,他在这悸动中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梦!
  我在干什么!
  谢云流心中大惊,就要放手,李忘生却埋在他的胸口,像小动物般轻轻蹭了蹭。
  谢云流呆住了,他一生中还从未有过这般体验,只觉得胸口心跳不止,整个人都热的快要烧起来了。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许多地坤向他示好,想要接近他。可他只觉得他们毫无感觉,气味甜腻,并不放在心上,处处保持距离,更不曾有这般悸动。
  理智告诉他不可妄动,可本能却想要他紧紧的抱住李忘生,亲吻他,标记他,与他近些,再近些,然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谢云流望着李忘生白玉般的侧颜和脖颈怔怔的想。
  自己与他相处也不过几日之间,可他却觉得怀里的人好像无比熟悉。
  初次见面便对他心生亲切,再次重逢就更是如此,好像与他们从未分离,而是亲密的相处了很多年一般。
  谢云流想起了在逃亡的路上,自己做过的一个梦,在梦中,李忘生好像成了自己的师弟,自己与他日日同吃同睡,读书练武,哄他开心。
  李忘生就这样双眼亮亮的望着自己,他说,我最喜欢师兄了!
  谢云流几乎痴迷了,沉醉在这双秋水般的眼里不能自拔。可待黄粱梦醒,他又不禁觉得心中无比苦涩。
  不过都是梦罢了,自己哪里配有李忘生这么好的师弟,若是我有这样的师弟,可能就不会一时冲动离山打伤师父,做出这无可挽回的事端了……
  谢云流无处倾诉,只将这梦深深地藏在心里,贪恋这不得多得的一丝甜意,握住残缺破损的剑,再次转身没入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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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3 23:59: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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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呼吸着彼此的味道,气息愈发滚烫起来。谢云流不知李忘生已醒了,只是收紧怀抱,贪恋的吸取着雪梅的味道,李忘生也不知谢云流已醒了,伏在他的胸前,放任自己醉在陈酿美酒中,二人就这样拥抱了很久很久,直到王叔敲门送饭,才不舍的放开手。
  他们不小心对视一眼,又即刻错开头去,双颊皆是红红的。
  自从二人同床共枕一夜之后,就愈发相熟了,相处之间也愈渐亲密,晚上更是习惯了睡在一处。
  李忘生躺在床上也不敢太靠近他,总怕自己与他同被而眠,一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谢云流倒不太在意,经常在睡梦中扒拉着人抱在怀里,李忘生感觉到他的动作,也并不推拒,埋在梦中人的胸前,只做不知。
  谢云流养了些时日,身上稍好了一些,伤口不再一动就流血的厉害,烧也渐渐退了,李忘生轻轻的扶着他坐起来,又半抱着他下床走到院子里,坐在竹椅上晒晒太阳。
  谢云流手上的伤也好了许多,闲来无事,顺手薅了几根草叶做草编,待李忘生收拾好碗筷回来时,就编出了一只绿油油的小蚂蚱。
  李忘生从小养在名门大户里,没玩过这些东西,现下觉得新鲜极了,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也没看懂谢云流是怎么编的。
  谢云流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说若是喜欢,我来教你便是。李忘生闻言就又薅了几根草叶,二人就这么坐在竹椅上编了起来。
  李忘生学的很认真,谢云流做一步,他就跟着做一步,奈何他的手工能力出神入化天赋异禀,不管怎么教,就是学不会。
  谢云流见他如此,笑的停不下来,李忘生脸色绯红,转身就走,说什么也不再学了。
  谢云流哪里舍得他走,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连声哄道,“好忘生,好六郎!我不笑了!没关系的,我多教你几次,你一定学得会。”
  李忘生见他伸手拉自己,怕他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也不敢挣扎,只好又乖乖坐了回来。
  谢云流拍拍竹椅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从后面轻轻环抱着他,手把手的教他一点一点的编。李忘生被他这暧昧的姿势抱的心猿意马,更是无法集中,教了许多遍,方才会的差不多。
  谢云流眯着眼睛晒太阳,李忘生拿着草叶自己鼓捣了半晌,复习了一下,又成功的编出了两个,这才满意的罢手。
  谢云流见他弄得如此认真,忍不住道,“我还会编好多花样呢,改日再教你!”
  “云哥可真厉害。”李忘生发自内心道。
  谢云流不以为然,不就几根草叶么,这算什么,你云哥会的还多着呢!
  谢云流闲着也是闲着,问李忘生要了好些材料,开始打发时间,一直折腾到晚上也不睡。
  李忘生已经困了,坐在身后软软的伏在他背上,摇晃他说想要睡了,谢云流这才停下,由他扶着自己慢慢上床,然后把困得迷迷糊糊的李忘生抱在怀里,吹了灯睡了。
  半月有余,李隆基收到了潞州的来信,说是李忘生离家出走,不见踪影了!李隆基眉头一跳,据他所知自己这个六弟一向温顺乖巧,不是个跳脱的性子,究竟是为着什么不得了的事,竟要离家出走了?
  李隆基叫了几个心腹,让他们悄悄去找,查到了下落及时回报于自己即可,只要李忘生安然无恙就不必惊动。
  李忘生这边自然是不知此事,只是与谢云流过起了亲密温馨的小日子。
  谢云流昨日送给他一个荷包,水青色的缎子绣着淡淡的云纹,穿上一颗暗红的玛瑙,再来一条月白的穗子,清新淡雅,做工精细。
  李忘生惊讶的说不出话,也不知谢云流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喜好,买了这么一个铺子里少见的样式。
  “什么买的!”谢云流气的要命,哭笑不得,“这是我自己做的!”
  李忘生整个人还怔怔的,谢云流就把荷包拿过来,给他系在腰间,满意的点点头,真好看,果然是极称他的!
  李忘生回过神来,简直爱不释手,心想这谢云流难道是天上的神仙不成?光是相貌英俊武功高强也就罢了,他怎么…什么都会啊?……
  为着这个荷包他心里高兴了许多日,可还是难免忧心。这几天扬州明明是春日里,可天气却突然热起来,谢云流伤势未愈,这几日跟着反复起来,痛的厉害,昨夜里竟又起了烧。
  李忘生心疼的不知怎么才好,半夜里爬起来给他煎药,又解了伤口去看。谢云流的大腿和后腰红肿发炎的厉害,伤口已有些化脓了。
  李忘生红着眼睛慢慢的给他清理,试图把脓血挤出来,谢云流痛的发颤,只咬牙忍耐着。李忘生弄了两下自己就先落下泪来,他摸到谢云流颤抖的身体,如何舍得他受苦,继续这般粗暴的清理只怕要伤上加伤的了,他想了想便俯下身去,在伤口处吮吸起来。
  谢云流一下就感觉到他在干什么,慌忙推拒,只说自己伤口太脏了,如何能用嘴……李忘生不让他动,只坚持如此,用嘴帮他把脓血吸出来,再吐出去,谢云流也没再受罪,只由着他慢慢的清理。
  他后腰伤口又深又长,李忘生帮他清了许久,又细细的敷了药。可到了大腿,谢云流就更难忍了,他原本就对李忘生有不可言说的心意,如今见他这般埋在自己的……
  谢云流深呼吸别过头去,拼命地忍耐着,感受到李忘生温软的唇瓣如桃花一般不住地落下,只能默念清静经压下心中绮念,希望自己这小兄弟可千万不要妄动。
  待清理完毕,消炎退热的药也煎好了,李忘生喂他喝了,又扶着他侧身躺下,把柔软的棉布垫在他腿间和后腰,又在背后撑了一个软枕,才在床铺外侧睡下来。
  谢云流心头酸酸涨涨,情之所至,忍不住轻轻牵住了李忘生的手。“忘生,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眼下这般,只怕没有什么能回报你了……”谢云流轻轻道。
  “是你有恩于我在先,我不要你的回报…”李忘生也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谢云流摇摇头,“可是我想回报你…除了师父,再没人会像你这般待我好了……”
  李忘生柔柔的笑了,“那你讲经给我听,就算是回报,可好?”
  谢云流蹙眉道,“这算什么回报?不过就是些道经,讲说注解到处都有书卖,也没什么好听的……”
  “怎么不算?”李忘生向前贴了贴,靠在他肩上,“纯阳首徒讲经授课,可不是人人都有运气听得到的。”
  谢云流沉默了,他想说自己早已经不算是纯阳首徒了,如今也没有人再愿意听自己讲经了,可又不忍说出来伤了李忘生的心,他怔了半晌,最终只轻轻说好……
  李忘生见他应了,满足的睡着了。谢云流伸手轻轻将他抱在怀中,把脸埋在他的发间,久久的静默着,只有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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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4 00: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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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在宫中很快就收到了线报,说自己的六弟李忘生此刻正在扬州,那手下停顿了一下,也不知该不该说,最终还是告诉他,六殿下正与追捕的叛党谢云流住在一处。
  “什么!”李隆基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茶杯砸碎了,“那你们还不把殿下救出来!否则岂不危险!”
  手下直呼冤枉,那六殿下和谢云流关系甚好!整日里有说有笑,同吃同住,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我等如何敢妄加惊动打扰了殿下。
  李隆基听闻此事,不禁也陷入了沉思。
  其实平心而论,如果有的选,他其实是很不希望谢云流成为自己的敌人的。谢云流这个人过去素来行侠仗义,扶弱济贫,品性不坏,且他身为纯阳首徒武功高强不说,还与吕仙人紧紧联系在一处。
  吕仙人原本与自己关系也算不错,可此番因着温王的事,谢云流这般高手不仅不再为我所用,还被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吕仙人只怕也因为这个徒儿,与自己有了嫌隙,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
  都怪这个李重茂!李隆基恨恨的想,越想越气,心头火又上来了。
  若是有的选,他还是希望谢云流能够回心转意的,只要他不再与李重茂搅在一处,自己也就不多计较了,还是要留下他为李唐效力。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自己这六弟居然出手了,虽不知他是出于什么原由,可这却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若谢云流与李忘生关系日渐亲密,或许就不再帮着那李重茂了,从今以后也就算成了李忘生的人,那也就等同于成了我的人,这岂不美哉!
  该说不说,李隆基对李忘生还是十分信任的,这个弟弟自幼与自己相熟,如明珠美玉,善良温润,与世无争,心性淡泊,且又是地坤。是高人看了八字说他命中有劫,应远离俗世之争,所以为他着想,去了他旧日的封号,送到与皇室和自己相交甚笃的潞州李家养育至今,是个可信之人。
  李隆基越想越觉得妙,越想越觉得好,自己这好六弟是要跟李重茂斗法了啊!
  他了然一笑,只叫手下回去盯着随时回禀,一道旨意下达给了跟着谢云流的杀手,只叫他们退去城外,不要再对他穷追不舍,但也不许谢云流贸然离开扬州,尤其不能去找那个李重茂,且给自己的好弟弟行个方便。
  李忘生最近出了几次门,也观察了一下城中的情势。他发现之前那些江湖人士基本都已离去,朝廷的杀手也不在了,或许是他们这些时日都没寻到谢云流,以为他已经离开扬州了吧,李忘生猜想,如此正好,他正为谢云流的伤势忧心不已,如今既然没人盯着,那就要赶紧带他去看大夫才好。
  李忘生牵了马车出来,背着如今几乎行动不得的谢云流,安置车中,便向密医的住所去了。
  大夫看了谢云流的情况,只是意料之中,当初他就知道这般重伤,深可见骨,若不就医,不感染起来才奇怪呢,若有条件最好在这里住些时日,否则只怕还要坏事。
  李忘生点头应了,请大夫医治,大夫取了一把小刀,说要把腐肉剜去,这就要动起手来,李忘生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抓住大夫的手,哪里肯让他如此?
  “大夫,您要动刀,好歹用碗麻沸散吧!”李忘生声音发抖,几欲哽咽。
  “小郎君,我这里与寻常医馆不同,来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常常孤身一人,无人可托,平日里多重的伤都不敢用麻醉,否则若是陷入昏睡,毫无防备,只怕就真要没命了。”
  大夫挑眉问谢云流道,“你怎么说,愿意麻醉么?”
  谢云流见李忘生这般不舍,牵住他的手以做安慰,颔首道,“无妨,我信得过他。”
  大夫点了点头,把麻沸散递给李忘生,李忘生托着谢云流靠在自己肩上慢慢喂他喝下,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渐渐放松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夫持着小刀帮他清理伤处,谢云流在睡梦中犹不安稳,双眉蹙着,时不时的发抖。
  李忘生守在床边,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不住地哄着,帮他擦着鬓间的汗水,与他十指交握。若是可以,他想要永远这般陪着谢云流,不想再让他无人可依,独自受苦,他不敢想象在这之前的一年里,他的云哥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可想想他如今这般信任自己,酸涩的心里又带上一丝甜意。
  大夫为他上了药包扎好,又开了两幅内调的药,调理他肌体劳损,气血亏虚,李忘生谢过大夫,坐在床边煎药。
  谢云流静静的睡着,李忘生转过头去就可以看见他的睡颜,只觉得他当真生的精致俊美,举世无双,仿佛是女娲娘娘都偏爱的造物。烛火摇曳,李忘生忍不住又去摸自己腰间的荷包,又想到相赠荷包的含义,不禁双颊绯红。
  他会不会喜欢我呢?……
  他要是能喜欢我就好了……
  想要他做我的郎君,带他回家见见父母,最好再见见皇兄,告诉他云哥是个好人,销了他的悬赏,然后一起回纯阳,看他风风光光的接任纯阳掌门……
  李忘生一边幻想着,不禁笑的眉眼弯弯,若是这样他就可以留下来了,就不会明珠蒙尘,逃到东瀛背井离乡了,我也可以天天见到他,不像梦中一样空等五十年。
  我要想法子留下他,李忘生望着他暗暗发誓,什么办法都好,只要能留下他……
  谢云流睡了半日,此时刚好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李忘生含笑望着自己,谢云流看着他芙蓉般的容颜,也轻轻的笑了。他心中喜欢,情不自禁向他伸出手去,李忘生回握住他的手,与他扣在一处,低下头温声问他,“身上还疼不疼?”
  “麻醉还没过,不疼…”李忘生幽香微凉的发丝垂在谢云流的脸颊边,他轻轻答着,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将这柔软收入掌心,不肯放开。
  李忘生也不恼,就由他抓着,只把头上发簪一抽,青丝垂落,软软的铺了满床。
  谢云流的双眼在烛火中映的亮亮的,笑着将这绝美的长发拢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贴在脸颊边磨蹭,爱不释手,一路向上,又抚摸他的鬓间,侧脸。
  李忘生见他如此喜欢,也倾身过来,只离他更近些,像是方便他施为一般。谢云流望着他秋水般的双眸,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颊。
  李忘生笑着望他,像小动物示好一般,轻轻去贴他的额头,鼻尖,二人咫尺之间呼吸交错,缠绵缱绻。
  不知是谁先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谁先试探向前,二人的唇瓣轻轻的相触,李忘生的唇是桃花般的浅粉色的,柔软细腻,谢云流的唇因为连日发烧,苍白干裂,动作却温柔,二人相互试探着,浅浅的啄吻,享受着包裹在对方的气息之中,亲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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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4 00:01: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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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听着不断传来的线报,心情复杂。他本来听说谢云流对六郎愈发亲密,十分信任,形影不离,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可他现在又不那么高兴了。
  在一片战火硝烟的逃亡中,谢云流这小子居然跟李忘生亲上了嘴!
  这是怎么个事啊?
  原来我弟弟打的是这个主意么!你要和李重茂斗法可以,可没让你把自己搭进去啊?
  李隆基心中焦躁,谢云流昨天还是我李家的叛徒!现在怎么眼看着就要成我李家的女婿了呢?!
  可瞧李忘生那个喜欢的劲,他还能说什么,只要谢云流不再跟那个李重茂折腾,他也不是不能不情不愿勉为其难咬牙切齿的答应这门亲事……
  不就等着赐婚么,李隆基冷笑一声,捏断了一枝毛笔。
  李忘生自然不知道李隆基怎么想,这段时日他心中十分轻快。自那日二人情不自禁的一吻后,谢云流越发的依赖自己,完全依着自己的意思任由他搀扶起坐,能不动便不动,只静静歇着,不让伤口再吃力。
  谢云流很享受被李忘生这样照顾,李忘生的性子耐心又温柔,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般被人精细的对待,他只觉新鲜又感动,从前总是他照顾别人多些,况且习武之人受伤磕碰都是寻常,忍忍就过了,也不会这般小心,事事体贴。
  昨日李忘生又帮他洗了头发,他的手生的极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郎君,双手白嫩的如水葱一般,轻轻的梳在自己的发间,撩拨着温柔的涟漪春水,连心里都荡漾开了。
  李忘生也很享受这般照顾谢云流,他知道对方是习武之人,想必是吃惯了苦的,逃亡路上就更是如此,可他就是不想他吃这份苦,偏要把他好生养在床上,紧紧护着不可。
  谢云流的肌体实在漂亮极了,可惜留下了许多伤疤,却让李忘生更心痒了,每次换药擦身都忍不住要偷偷抚摸。谢云流哪里会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只做不知,就由着他摸。李忘生见他没有察觉,动作就愈发大胆起来,谢云流也不甘示弱,拔了他的发簪,将他瀑布般的长发据为己有,作为交换。
  二人每每情之所至,就要厮磨一番,亲吻起来,浅吮了几次便愈发大胆,开始打开齿关唇舌交缠,他们早已情谊暗生,此时信香混合亲热起来,各种美妙滋味无以言表,只让人欲罢不能。
  谢云流的伤势好的很快,后腰那一道重伤已经愈合了许多,大夫看过后允准了,二人便驾车回了家。
  他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现在更是不肯再躺,可他又偏不自己起来,只说伤口痛,非要李忘生扶着他动。李忘生知道他故意撒娇,心里喜欢,也不打算总闷着他,就弄了个小桌放在床上,时时在旁看护着。
  谢云流闲得无聊,最喜欢鼓捣一些手工的小玩意,李忘生看不懂只觉得新鲜,谢云流就同他一起背道经,边背边聊边做,待做好了,就往李忘生怀里一塞,“送你了。”
  “这是什么……”李忘生翻着手里的小盒子。
  “机巧盒子,可以装东西。”谢云流答道。
  李忘生转了又转也没看明白,“那它要如何打开?”
  “这我可不告诉你!”谢云流一挑眉,轻轻笑了,“你自己解咯!”
  李忘生皱着眉,看看他又看看盒子,歪着头愣神,谢云流觉得他别提多可爱了,坏心一起,突然伸手去挠他腋下。
  李忘生被他弄得发痒,笑出声来,也反过来挠他,二人滚在一处,双双倒入床榻间,发丝交缠,呼吸滚烫,李忘生的手护在谢云流腰间,扶着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谢云流已经忍耐不住亲了上来,二人吮吻了好一会,直到王叔敲门送饭方才分开。
  谢云流从来没有过这么温馨快活的日子,自己素日在纯阳上有老,下有小,唯独没有一个同辈之人相处,少年人正是好动的年纪,难免寂寞,只能时常下山去玩,温王还是他在山下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如今他与李忘生只同住了一月有余,他就开始羡慕梦中的自己了,若是能有忘生这样好的师弟,聪慧努力,温柔漂亮,自幼长大,青梅竹马,他必要早早的禀明师父,结为道侣,与他一辈子缠在一处再也不分开。
  可如今,他又该怎么办呢……
  自己救走温王,形同叛党,被朝廷通缉追捕。而李忘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理应安稳幸福,一生顺遂,如何能这般与自己搅在一处?
  那岂不是祸及自身,牵连满门?
  谢云流喜欢李忘生,断不能不为他打算,可无论如何算,也终究是算无可算。李忘生的情意他又岂能不知晓?可他接不住,又舍不下,两厢纠缠,难分难解。
  或者待我送了重茂走,出去暂避风头,等到以后风平浪静再回来寻他?
  可那又要等多久……
  若是等我回来,他怕是早已…早已同别人成婚生子……
  可如若等着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归,那岂不是要害他一辈子?
  谢云流心里只有一片凄凉,忍不住把怀里安睡的人又抱紧了些,只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次日早晨,李忘生又为谢云流换了一回药,如今谢云流身上的外伤除了最严重的两处,都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李忘生见他好了,心里也高兴。内伤他不懂,只能靠服药运功调理,一时倒也急不来,不过看他除了偶尔有些咳嗽以外,好像也并无其他,心里也略略放心。
  他扶着谢云流坐起来,谢云流向他讨了些食材请他帮忙买回来,说晚上要自己开火。
  “你还会做饭?”李忘生眨着眼睛看他。
  谢云流笑了,“想吃什么,跟哥哥说就是了。”
  李忘生摇摇头,只说不麻烦他了,谢云流不同意,只说这是酬谢,不要也得要,李忘生就试探着点了个鱼羹和桂花糕,也不知道对他来说会不会太难了。
  小谢道长是谁?那必不在话下,讨要了食材和调味料就动起手来,晚饭时分,果然把李忘生点的菜端了上来,还炒了个竹笋肉片,炖了一锅鱼汤。
  李忘生看的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手艺比起家里的大厨都不差了,云哥居然真的是什么都会啊!
  “尝尝啊!”谢云流笑的轻快,“我特意按你爱吃的口味改了,你尝尝怎么样!”
  李忘生只觉得如同烟花在自己的唇齿间炸开,骤然如至仙境。
  这也太好吃了吧!
  李忘生觉得自己吃过的美食够多了,都不及谢云流今日的手艺,他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可不善言辞又不知从何夸起,最终红着脸倾身上前,在谢云流的唇上落了一个蝴蝶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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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4 00:02: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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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距离谢云流当初受伤已有两月,他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扬州城的江湖人士和杀手也已经离去了。
  李忘生见城里安全也不再拘着他,由着他易容换装出门去逛,可谢云流却不肯一个人去,竟把他也一起拉上了,同他手牵着手去凑庙会的热闹,还赢了个花灯回来送给他。
  李忘生哭笑不得,心想云哥不愧是纯阳首徒,虽然追兵是走了,可这般作为也太胆大了些,可他心里又忍不住喜欢,任由他拉着跑来跑去,只希望今夜永远不要过去才好。
  夜色灯火中,二人双手十指相扣,穿过扬州的大街小巷,穿过人群与商铺,桃花簌簌的落在衣上鬓间,买下了卖花姑娘说送给爱侣的花钗。
  谢云流将淡红色的花枝簪在李忘生的发间,更衬得他面若桃李,眼如春晓。谢云流哪里见过他这般娇色,心动不已,不错眼的望着他,忍不住低头去亲,李忘生攀着他的脖颈,在扬州的春风里交换了一个甜美的吻。
  酉时已过,庙会结束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散去,谢云流也牵着李忘生的手向家中走去,前方涌来一阵人流,擦着肩撞在了谢云流身上,待他反应过来时,手里已多了一枚小蜡丸。
  谢云流将蜡丸捏在手中,笑容骤然消失,好像所有的美好,都随着人潮离他远去,只有深不见底的黑夜,将他吞噬其中。
  二人回到家中,李忘生洗漱之后进屋煎药,谢云流寻了个借口出来,碾碎了蜡丸,从中取出一张纸条,借着月光来看。上面写的简略,写了温王现在安身的据点,说附近有人行动,恐不安全,望他来会合。
  谢云流催动内力毁了这纸条,沉默了半晌方才回去。
  “云哥,来喝药吧。”李忘生把药晾在碗里递给他。
  谢云流望着他漂亮的眼,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出去洗漱,李忘生铺好床,解衣躺下,谢云流回来掀开被子上床,被子里已经暖了。
  李忘生也坐起身来,帮着谢云流脱了内衫,让他转过身去查看他的伤口,又为他换了一次药。
  谢云流看着他这般温柔的照顾自己,又帮自己穿好衣衫,扶他躺下,二人贴在一处,体温皆是暖暖的,可谢云流心里却是冷的。
  他应该告诉李忘生,自己要走了……
  可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觉得李忘生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可能会落下泪来,只能紧紧把人拥在怀里,无声的叹息着,最后埋在他颈间雪梅香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李忘生的信香比初见时浓了许多,如今整个屋子里都是他的香气,还有自己的酒香也愈发无法控制,同雪梅难分难舍的搅在一处,仿佛陈酿的梅花酒一般。
  谢云流饶是不懂,也凭着本能感到了一丝危险,他们若是再这般下去,有些事只怕就不可控了。
  第二日李忘生醒来时已不见了谢云流的身影,身旁的被褥也没有温度了,他还没完全清醒,自己摸索着起来穿衣。看店的王叔说谢云流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李忘生想着云哥或许有些自己的私事,就和王叔做好午饭等他,却不曾想他竟一日都未回来。
  谢云流今天早上可谓是不太平的很,原因无他,是他昨夜做了一个…梦……
  他半梦半醒间闻着李忘生幽甜的信香,梦中欢好缠绵之景犹在眼前,心中情难自禁,竟于清晨时分,有了少年慕艾的反应,他那处颤颤巍巍的抽出剑来,抵着李忘生,没命的释放着烈酒的信香,整个屋子像打翻了数个酒坛一般。
  谢云流骤然惊醒,身上一片黏腻,惊慌失措只觉得不好,放开怀中之人跳下床去,起身换衣,飞也似的逃了。
  谢云流直奔城中医馆让大夫给他煎了一碗控制易感期的药物,重重的加了剂量,这潮热之感才稍微缓和。
  谢云流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此时并非他的易感之时,可最近他却经常觉得身上发热,信香逸散,梦中绮念更不必说,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按理来说他身体正常又按时服药,即使与身为地坤的李忘生同吃同住也不会有影响,可他就是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即使服了药也还是难以控制。
  我不能再回去了,谢云流想,自己的状况实在太奇怪了,若是真的做出什么唐突之事,玷污了人家地坤,还是李忘生这个他喜欢的地坤,那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况且温王的传信已经到了自己手上,自己眼看也就要走了,倒不如就借此机会和李忘生生疏下来,这样等到分别时也不至于太难过……
  不至于么……
  可自己只是想想就好像已经开始难过了,谢云流苦笑道。
  他漫无目的走在扬州的路上,昨夜庙会的摊子和花灯都已经撤了,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路上行人来来去去。
  自己昨夜就是在这里同李忘生接吻的,当时他只觉得幸福美妙,想不到竟是最后一次了。
  谢云流在扬州的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落日,直到天黑,直到午夜,也再没有回去,只找隐蔽之处暂歇。
  李忘生一个人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只觉得寂寞难过,心中委屈。他信香涌动的厉害,只把谢云流用过的被子抱在怀里贴着,呼吸着他留在枕被间的味道。
  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让云哥生气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还是说他走了?
  可他的包裹都还没有带……
  这些时日他实在太幸福了,他享受和谢云流亲热的感觉,他以为对方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或许终究是我想错了……
  李忘生红着眼睛,一滴晶莹顺着脸颊落下,他忍不住埋在被子里低低的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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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4 00:03:37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文字版造谣第十六弹!
     轻松快乐的ifABO生子恋爱!
     开始热衷于让我cp造小咩

     原时间线谢云流A×皇室小公子李忘生O
     有皇子设定,是李三的亲弟弟

     情节人物有虚构
     无凭无据,重在参与

      start!
  
  
  谢云流在外一躲就是数日,且日日都去医馆买药,他这才感觉自己晴热稍稍稳定了下来,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发作的厉害。今日他从街上返回时却又收到一颗蜡丸,上面说温王的地点变了,然后便是催促他汇合。
  今夜就悄悄翻进去把东西一起带走吧,谢云流望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发呆。
  如今即便他一直躲在外面,他也知道李忘生在哪里,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见到他。
  可以后就不能了……
  他就要走了……
  他只觉得一颗心真真切切的痛着,过了今晚他可能今生今世就再也见不到李忘生了……
  他会继续过逃亡的日子,躲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李忘生可能会回到潞州,父母也会给他找一个好天乾,平安终老。
  他们从此就是陌路了,天涯海角,也只有在梦里留下一点回忆了……
  谢云流觉得自己的面颊湿润了,他第一次知道爱慕一人是什么滋味,此刻正是情到浓时,却偏偏要一刀两断,他如何舍得放手?可他又何尝忍心带着美玉一般的小郎君同自己流浪?李忘生又不会武功,若是被人欺负怎么办,若是受伤生病又怎么办……
  此刻明明是五月,春风和暖,夏日将至,可他的后背手脚具是冰凉的,只僵硬的坐在原地像一座雕像,任由泪水滑落,一动不动,一直坐到傍晚,入夜,直到街上的行人散了,家家户户的灯火熄了,他才动了动麻木的肢体,撑着站起身来,缓缓向家中走去。
  谢云流走到院墙后侧,纵身一跃翻了进去,他轻轻推开外屋房门,自己的包裹就放在桌上,东西齐全都在原处,他打开来细细的看了看,里面似乎又多了一些东西。
  一个小布包装了几瓶上好的外伤药,干净的纱布,还有数包消炎退热的药。还有一个大荷包,沉甸甸的,全是金银。包裹旁还有一把上品的宝剑。
  谢云流知道这是李忘生在为自己送行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一日间艰难驻起的心防尽皆崩塌,他在这些物件上不断的留恋抚摸着,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他所有的心意全部带走。
  他背着行囊,站在院中,回过头去看那间门窗紧闭的卧房,他知道李忘生就在里面,这个时辰应该早已经睡下了。
  他久久的望着,忍不住一步一步的向房门走去。
  让我再看他一眼,就一眼,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云流缓缓的推开房门,月光从门边流淌进来,落在床榻的影里。
  李忘生抱着被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长发铺在枕间,如墨玉一般流淌着,他眉头紧蹙,睫毛像蝴蝶一样颤抖着,眼角红红的,泪水含在眼里,释放了一室浓浓的雪梅香气。
  谢云流闻到这般浓郁的信香,也是全身战栗,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往前走了,自己经历数日紊乱的潮热,此刻只怕是万万受不住如此浓郁的地坤信香的。
  可他就是看不得李忘生这般可怜的模样,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俯下身轻轻的为他擦去泪水,自己的眼泪也盈在眼里了。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也不想舍弃你,可我给不了你白首之约……
  我不能那么自私…
  忘生,你要好好的……
  我会永远把你放在心里,一辈子都会记得……
  谢云流轻轻的去拍他的背,李忘生却漏出两声呻吟,他心里一惊,觉得不对,赶紧将他翻过身细细查看,才发现床上的人面色绯红已经烧的滚烫了。
  “忘生,忘生…你怎么了,你醒醒……”谢云流试图把他叫醒。
  李忘生双眼紧闭,捂着胸口,好像十分难受,全身都不住的颤抖着,信香更是没命的释放出来。
  莫不是他的晴期到了?谢云流想要站起来去找抑制的药,却双腿一软,跪倒在床边,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信香也释放出来了,全身已经滚烫酸软,连理智都在溃散。
  完了,谢云流想。
  看来果真如大夫所言,匹配度过高的天乾与地坤,能在非情期闻到彼此的信香,且二人相互交感,引发晴潮,即便他们皆不在信期,亦会如此,用药物也很难压住的,非得形成阴阳相合的标记才可。
  谢云流跪在床边,滚烫欲望已经拔出剑来,忍不住的想去贴近他心爱的地坤,李忘生已经烧的醒了过来,看见是谢云流,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紧紧的抓着他不肯放手,“云哥,是你么……我好难受,你别走好不好……”
  “忘生,你知道你发晴了么…”谢云流尽力的拉回理智,红着眼眶询问道,“你我若如此,今夜恐怕是回不了头了……”
  李忘生含泪的眼里有几分茫然,这几日他也服了许多抑制的药,可还是烧的难受,他整日里都不受控制的想着谢云流,越想就越热。尤其到了夜里更加难挨,他抱着酒香快要消散的枕被,想到谢云流就委屈落下泪来,身上更是难受极了,又不得疏解,整夜整夜的折磨,已经快要受不住了。
  半晌,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泪水像珍珠一般滚落,砸在谢云流的心头,“我不要回头…你别走……你抱抱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谢云流的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他忍耐了这些时日也早已接近极限,只一把将日思夜想的人紧紧揉在怀里,不住的亲吻落着他的肩膀,脖颈,鬓发……
  李忘生也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他再消失不见,情不自禁去寻他的唇,二人深深的吻在一处,发泄着数日间彼此无处诉说的爱意和不舍,陷入了欲望与迷恋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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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鹦鹦咩咩茶 | 2024-10-14 00: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文字版造谣第十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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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热衷于让我cp造小咩

     原时间线谢云流A×皇室小公子李忘生O
     有皇子设定,是李三的亲弟弟

     情节人物有虚构
     无凭无据,重在参与

     start!


     谢云流一边亲吻他的爱人一边伸手解去衣衫,二人倒在床帐里阴阳交融,收剑入鞘,时而温柔细密,时而大开大合,剑法精妙,不一而足。谢云流每每情到浓时,便咬着爱人的腺体标记一回,二人鱼水之欢反复数次,情热依旧不褪。
     李忘生被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只缩在谢云流怀里发抖,谢云流心里也有些急,此刻二人依旧发作的厉害,也不知为何行了数次周公之礼,还不能解,这般持续的烧下去,只怕是要烧坏了身子,自己犹还受得住,可若是伤了忘生那可如何是好?
     李忘生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二人信香匹配太过,只怕寻常交融不能解,非得是终身标记不可了,他自然是心甘情愿,可他怕谢云流不愿,若是成了终身标记,二人此生便只能有对方这一个伴侣了,就再不能去找旁人。可谢云流避他数日,恐怕对自己并不十分动心,若是就此绑死了他,他日后多半是会后悔的……
     谢云流也不敢轻易结成终身标记,自己形同叛党,一身骂名,若是绑死了李忘生,岂不毁了他一辈子?不论是他的亲人朋友,甚至是他自己,未来都只怕要恨自己今日所为。可李忘生烧的几近昏迷,若不尽快解了晴热,只怕撑不了多久,若是伤了根本,那亦是毁了一辈子。
     谢云流心中僵持不下,难以抉择,最终也还是只能选择标记,亏欠他的一辈子,只能留待自己日后再想法子弥补了。
     二人皆是摸索着再次交融,谢云流舔舐着李忘生带着梅香的腺体,轻轻唤他,“忘生,是我对不起你……”
     李忘生不知他何意,只是扬起脖颈迎合他,谢云流下定决心,一口将犬齿深入其中,将自己的信香尽数注入,同时将宝剑紧紧的成结,卡在剑鞘深处的密口处。
     李忘生被他弄的痛极了,可又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快意,只觉得身心满足,他生理性的哭泣着颤抖着,感受着自己的雪梅香与谢云流注入的烈酒融为一体,小腹中有滚烫的精华喷涌而出,源源不绝。
     二人这般标记持续了很久,待完成后,皆是双双圆满,伏在床榻间喘息着,谢云流想要翻身下地换一床干净的被褥,李忘生却害怕的紧紧抓着他,不许他离开半步。
     谢云流知道是自己先前所为吓着他了,心疼不已,也不强求,就用换下来的衣衫简单把床铺擦了擦,团成一团扔在墙角,就抱着李忘生睡下了。
      二人折腾了一夜,此刻都已疲惫力竭,彼此紧紧的缠抱着,呼吸着相同的雪梅酒香,久违的一夜好眠。
     次日快到午时,李忘生才渐渐醒来,他感觉自己就在谢云流温暖的怀抱中,不禁弯起了眼睛,回忆起昨夜二人翻云覆雨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云哥终身标记了自己,又觉得很甜。
     他埋在谢云流胸前,呼吸着他身上融合的只属于自己的梅香,心中满足。这样好的云哥,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此时此刻,好像之前种种对美好未来的幻想都近在咫尺,再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谢云流这会儿也醒来了,见李忘生笑眯眯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住他弯弯的眼角,又游移到白玉般的面颊和嫣红的唇瓣,二人缠绵的吻了半晌才分开。谢云流放心不下,又去检查李忘生后颈的腺体,昨夜自己咬了数次,腺体上尽是自己的牙印,终身标记那一口已是咬破了,现在结了痂,有些红肿,在李忘生白皙的脖颈上格外的显眼。
     “疼么…”谢云流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腺体。
      李忘生整个人软软的陷在他怀里,撒娇似的蹭了蹭,只是摇头。
     “忘生…是我对不住你……”谢云流埋在他的颈间低低道歉。
     “云哥,我愿意的。”李忘生侧过头去亲他的耳朵,“只要是你,什么都不要紧……”
     “可我…终归是要走的……”谢云流的眼神暗淡了,眼尾红红的望着他。
     “你…你能不能…等我回来……”谢云流顿了顿,“我一定,一定回来,你等等我。”
     “不……”李忘生摇摇头。
     谢云流垂眸苦笑,自己连何时能归都未可知,就说这些没有指望的承诺,人家又如何会答应?
     李忘生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触摸着他眼角的温热,“你若走,就带我一起走吧……”
     谢云流惊讶的抬起头,只对上李忘生温柔的笑颜,他竟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可你跟我走…是要吃苦头的……”
     “没关系的…”李忘生倾身去亲吻他的侧脸,“我不怕…”他红着脸在谢云流的耳边轻轻的呢喃,“我想跟云郎在一起……”
     “你叫我什么……”谢云流只觉得心偷酥酥麻麻的颤着,像是有什么烧灼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李忘生这会儿也十分不好意思起来,垂着头不敢看他,“云郎…我们不是已经成为夫妻了么……”
     随即他被谢云流的大手紧紧揉在怀里,仿佛要与他交融在一起,笼罩下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吻,“忘生,我的好忘生,好娘子,我带你走,你别离开我!”
     二人情之所至,倒在床榻间又是一番缠绵,待云收雨歇时饭点早已过了。
     谢云流哭笑不得,知道是自己这个新上任的郎君失职了,赶紧开火去给娘子做饭,李忘生就跟着他一起在灶台边,笑眯眯的看他。
     他觉得谢云流做饭的样子好看极了,刀功潇洒如行云流水,下油起锅一气呵成,仿佛不是身处油烟厨房,而是在吟诗作画一般,不多时便端上来三盘小菜,酱香豆腐,金沙玉米,肉末豇豆,还拌了一碟爽口的酸辣黄瓜。
     李忘生都要看呆了,自家郎君的烹饪手艺可真是,惊为天人!
     他饿了半日,此刻也馋极了,谢云流转身去盛饭的功夫,就忍不住伸筷子去夹,不想被谢云流逮了个正着,忍不住看着他笑出声来。
     李忘生被他笑的不好意思,刚要放下筷子,就被谢云流盛了一勺玉米喂进他口中,待他品尝满意后,接了一个香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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