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两段一人一次
土狗剧情警告（我是很吃的jpg
-春日宴- 总有世俗人对修道者抱有幻想，仿佛入了道观，拜过三清，便抛却红尘，世间种种情愫被埋进华山沉沉的雪里，修一身仙风道骨、无欲无求，好似每日只靠饮甘露便能活。长安西市的书贩手上便收了不少平凡村姑倾慕于道士的话本，村姑满腔爱慕之情，而那薄情男人心如坚石，眼中清明一片容不下他人，袖边刺骨的雪终是负了一颗琉璃心。这般凄美爱情却只敢偷偷在丫鬟小姐间传阅，谁叫这道教被奉为国教，这纯阳宫可是天子的道观。只是姑娘间闲聊话本时，突然听一人开腔，惑道：我可是在长安城见过纯阳弟子的，不仅长得俊，还热心肠得很嘞。 而此时这位传言中热心肠的俊俏弟子正拉着师弟往长安城里赶，已过酉时，两人一前一后砥足而行，李忘生瞧见那金灿的余晖打在师兄的侧身，将那人挺拔的身形照得发光。愣神时一张漂亮的脸便只与自己相隔半尺，鼻尖险些撞上，李忘生连忙低头后退两步，夕阳正巧遮住了发烫的耳尖。 “忘生，好不容易带你下山一趟，你就别和在上山一样发呆了。”谢云流的语气里三分硬七分软，回头一看师弟还无辜地看着自己，顿时泄了气。进了城门，手自然随意地牵起来，还义正言辞说花朝节人多这样不会走丢。李忘生轻轻地嗯了声，不想抽出来，也不敢握紧，任由师兄拉着。“等会儿带你去长安最大的酒楼看看！”李忘生亦步亦趋跟着，繁华的市井吆喝好似都离他很远，对于常年在山上清修的他来说，人声鼎沸的街市已经是幼时的回忆了。 下山是意料之外，这次谢云流似乎格外的执着，练剑时也会念叨山下节庆的热闹，似有不把师弟劝服不罢休的念头。后来谢云流提议两人手谈一局，若赢了便听他的。谢云流剑法一流，同辈弟子都无人能及，可在下棋一事上却只能与师弟平分秋色。见师兄以弱项相邀，李忘生不好再推辞。两人于论剑厅中手谈，洛风上完课也跑来凑热闹，谢云流下棋之余还不忘与徒弟嬉闹，算是把围棋素静的涵养丢了一半去，李忘生看他轻轻弹徒弟的额头，看他如鹤般笑得恣意，看他那双皎皎秋水，心乱如絮又如何下得好棋？ 果然耳边传来谢云流欣喜的声音：“哈哈，师弟，看来这次你非得同我一道不可。” 有诗言道：一帘疏雨，梦里寻春去。若要寻春，梦中都不及长安的美。华灯初上，师兄弟二人就寻到酒楼二楼最好的位置，精致雕琢的围栏下是川流不息的路人，饭桌上是两三道佳肴，一壶清酒和一壶热茶。 “忘生……”谢云流靠在围栏处，手指拈起小巧的白玉杯在嘴边轻酌，斟酌半响，开口道：“忘生近日为何对师兄有躲闪之意，可是有何难处？莫不是长大了对师兄腻烦了……” “没有！”正值青葱的少年哪藏得住心事，反驳的话脱口而出，原以为师兄不会察觉到……“是忘生……近日在参悟师父留下的心法，因为愚钝迟迟无解所以走神了……”木讷的人编谎也磕磕巴巴，一张小脸就差埋进饭菜里，末了还轻声补充道：“不会讨厌师兄的。” 谢云流何等聪慧的天才，若是连自家师弟如此拙劣的掩饰都发现不了那简直白活了，但此刻的纯阳大师兄突然起了坏心思，偏要逗一逗他：“不讨厌便是喜欢咯？” 喜欢的，好早就喜欢了。李忘生在心下应了，短短三个字却吐不出，看向谢云流那双漂亮的眼，按下心底的酸涩。 李忘生不答，场面也不尴尬。过节的缘故，窗外都是欢快的气息，高台小酌俯观八方多是惬意。谢云流正打算给师弟讲讲前日听来的话本，就听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敲门声，“可是云流兄在此？” 原来是师兄在长安的好友。眼看进来的人一个接一个，都和师兄交情颇深的样子，李忘生慢慢挪到了靠近谢云流的内侧，靠近时便嗅到淡淡的酒味还有山上清露的味道。开春后太极广场的积雪融了好些，早晨练剑时青砖上布满水迹，有些就会顺着树杈滴到肩头。谢云流凑近了同他介绍几位友人，又同其他人介绍他的好师弟，李忘生哪里还听得见什么“不愧是修道之人，云流兄的师弟也是谪仙般的人”这样客套话，脑袋里全是师兄喷在耳侧的气息和桌下偷偷勾住他的手指。 觥筹之间不知是王公子还是张公子，亦或是哪位纨绔子弟，点满一桌好菜，叫来一位明媚的歌女，坐于屏风前，若不是李忘生未饮酒看得仔细，很难注意到女子刻意又轻柔的目光。“谢道长李道长都是道门中人，可不能俗气，必须搞些高雅的！”有人带着酒意笑嘻嘻地指向那歌女，“这位可是明月楼的头牌，可得让咱们哥几个都尽兴啊！” 谢云流也喝得有些高了，面上笑意不减，逗弄似贴着李忘生的肩，趁着其他人还在高谈论阔，两人悄悄在角落咬耳朵。师兄实在太近了，而且微醺的人还未察觉，李忘生双手僵持了一阵，看师兄似乎真的有些醉了，才用手轻轻将人扶住，做贼似的抬起来，便察觉来自不远处的一道目光。 玉珠走盘的曲音清脆圆润，李忘生虽不精音律，但曲中之意和美目之情又如何看不出。师兄爱叫他“呆子”，总说他木讷只会练剑不通情爱，但这次他一下子便懂了，是了，师兄这般如鹤的人，又怎会只他一人看见呢。而我这样无趣，仗着师弟的身份，讨来了师兄这么多关爱，怎敢去奢望更多。 一次偶然的机会李忘生也读过痴情村姑和高冷道士的话本，是一名香客不慎掉落在三清殿的。若是修道真能无情无欲就好了，情窦初开的李忘生想，一炷香后又摇了摇头，三清在上，还是要有的，怎么都会有的，只要偷偷藏好就行了，师兄不会发现的。李忘生不再避讳看向那歌女，痴痴的双眸除了那人再也看不见其他，李忘生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同师兄撒谎了，这份心意和眼神如何藏得住，怎会教人看不懂。 “咱们云流兄仪表堂堂，就是常在华山上，每来一次长安城不知勾走多少姑娘的心。”酒过三巡便开始翻世家公子们的情债，谢云流虽已入道门，也免不了被好友们调侃，“就说以前那昆仑来的小姑娘，武功极高，但有洁癖不让男人靠近，还得是咱们云流兄，两人还一起吃过饭呢。”“真的假的？！”“那还有假，不信你问问，欸，欸云流兄怎么喝醉了还躺师弟怀里啊，哈哈哈哈哈！” 被嘲笑的人半点不觉有异，而被当做靠枕的李忘生却有些坐不住，男人温热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发冠歪了，领口乱了，更别提加速跳动心脏。是该把师兄喂点茶推开的，李忘生想。但脑子里一会儿是两人牵着的手，一会儿是美艳的歌女，一会儿又是什么昆仑女侠，乱七八糟，纵是坐忘经也念不对了、不想念了。扶住师兄的手缓缓地往下，手指拽住衣料，是和自己的一块缝制的，还有这发冠，是清早下山前师兄吵着让他帮忙盘的，还有，还有…… 李忘生好似笑了下，是今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他偏过头，柔声道：“师兄，师兄我们该回家了。” “唔，忘生……回哪里？” “回纯阳，师兄。” -风波定- 且说那九老洞设下天道剑阵除掉月泉淮后，纯阳掌门和刀宗宗主纷纷闭关，于三月后出关之时两人皆已得道，一时成为茶馆里最卖座的武林逸闻。也不乏有好奇之人赶赴华山，想瞧瞧这得道后的李掌门如今何种模样，是功力再进数层，还是即将得道飞升。可上纯阳宫围观的吃瓜众人无一不失望而归，竟是因为李忘生现下未在纯阳，如今是卓凤鸣卓道长接过代掌门令。看热闹的人下了山，被人拉着问，为何不去翁洲，刀宗宗主不也得道了吗？被问的人一脸鄙夷，谁敢去围观谢云流？你敢吗？你怎么不去？如此，只能草草作罢。 而被武林中人记挂的两人此时都在翁洲。李忘生最迟卯时便醒了，虽容貌身躯已重返壮年，但作息还与以前相仿，因以前伤病的缘故，较少时觉浅，这几年靠万花医士的调理气色好上几分，但或许是华山天冷，又心有结郁，少有好梦，自家师妹一颗玲珑心，自是看出点什么，便提议师兄不妨下山走走。 走，去哪儿呢？那就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吧。 若真要计较，这房间吹进来的海风也不甚暖和，但两人睡总是比一人暖和的。李忘生刚翻身欲坐起，一只手便搭在他的腰上，挥刀的手苍劲有力，哪里像是在梦中。“师兄也醒了便一道起吧。”李忘生笑笑温吞地说道，就着禁锢着自己的手臂翻了个身，今日是阴天，寝卧里蜡烛也早已燃尽，只能大致瞧见谢云流的面部轮廓，这几十年里总是看着师兄一头华发渐渐变老，这陡地见到三十岁的师兄是有些不适应的，李忘生心头发软，又觉得欣喜，以前错过了，现在也算见着了。 “在想什么……”谢云流虽闭着眼，但李忘生的视线太过专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便先发制人质问师弟，装作腰上的手不是自己的一样。 李忘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呆呆的李小道长，答曰：“在想师兄。” “好看吗？”谢云流阖着眼问。 “师兄当然是垆边人似月，皓颊凝霜雪。” “李忘生你……！”这回终于是睁开了眼。 堂堂纯阳静虚子、剑魔、刀宗宗主竟会大清早在睡榻上被素来乖巧的师弟调笑一番，见师弟含笑下床而去，谢云流轻哼一声又翻了个身，把棉被裹紧，将身后那句“师兄快早些起来操练弟子”无视了去。 “你说，真的会有同吃同睡，整天十个时辰待在一起的师兄弟吗？” “啊？你说宗主和李掌教？他两不是道侣吗！！？” “道侣个屁，还没成！” “真的吗，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他两这一个月睡觉就纯睡觉，练武就纯练武。” “说不定这就是宗主与道侣的相处方式呢……” “……算了。” 练红洗和浪三归刚偷偷聊完自家师父的八卦，就见当事人之一穿著整齐出了宗主房门。李忘生刚来刀宗就换下身上繁琐的道袍，换上一身与师兄相配的劲装，宗主用的当然是好料子，将李掌教衬得身姿挺拔如松，修长俊秀，好似那画中走出的小郎君，谢云流很是满意，按这个身形又定制了好几套，还冷着脸解释不能让他人觉得我们刀宗买不起衣服。总之，一个月相处下来，几位刀主和管事都熟悉了这身影，恭敬之余还颇有些想与之切磋的想法。本以为国教掌教会是高高在上的性子，却未料李掌门这般好说话，点拨之余还会给予适当的夸奖，就连浪三归几人都跃跃欲试。 李忘生今日刚出练武场，便被一弟子拦住了，斗笠下是一张年轻的面庞，因跑得太急额头还有汗珠，“您、您就是新来的先生吗！”那人喘了一口气，接着道：“我这个月才刚入宗门，武学上还欠缺许多。听堂内的前辈们都夸您教得好，能否请先生私下指导一二。”说完看李忘生不作反应，还慌张补充道：“先生若是不便也无妨，我自己琢磨便是。”刀宗原本就有不少弟子从未见过纯阳掌门，李忘生得道后年轻模样更是无人知晓，除了亲近的几位刀主和阁主，对其余弟子宣称是新请来的教导先生。李忘生打量着眼前这位殷切的年轻人，有一双又亮又黑的眸子，半响他道：“若你能早起，可寅时来找我。” 李忘生返回寰宇殿时谢云流已坐于主位，自九老洞击杀恶徒后刀宗在江湖上的名望节节拔升，多了不少门派会社前来结交，让谢云流打架可以，让他整日处理这些事可谓不得要领。李忘生甫一凑近，一声饱含幽怨的“师弟”传来，要说师兄得道后的变化，或许是心性愈发年轻了，但脸皮薄，说不出心里话。谢宗主虽不会真将文书上的事交给李忘生来做，但抱怨是可以抱怨的，让李忘生陪着自己也是真的，好像通过这样就能将两人错失的陪伴给补回来。两人就贴着，一人孤傲，一人矜持，谁也不愿先开口，那层窗户纸明明薄薄的一层，一根手指就能戳破，可偏偏谁也不肯伸手，否则也不会急坏了徒弟们。 李忘生开始给那名弟子开小灶了。目前还未被其他人发现，本应该是枕边人先察觉到的，但不幸的是这几日刚好谢云流被叫去了蓬莱，本欲带上师弟一起，但方乾特地在信中提及是九天密事邀谢宗主独往，这才一人愤愤上了船，还特地嘱咐李忘生在刀宗多呆几日，七日后便归，那模样倒更像是去找方乾寻仇的。 弟子的基础不弱，但或许是自学成才没有章法，李忘生不用刀，但所谓刀剑同源，再加之他领悟能力极强，书本上的刀诀很快便贯通了，再教给弟子也是绰绰有余。一日训练完李忘生被弟子叫住，手里被塞了个小玩意儿，是渔家会做的鱼干剑穗，当然不是真鱼做的，用的木雕，小小一个很适合挂在刀把上，李忘生也觉得颇为有趣便顺手收下。 直到谢云流从蓬莱回来，一打眼就瞧见李忘生剑穗上的木鱼，心中有疑，这肯定不是纯阳带来的东西，“谁给的？”李忘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兄在问什么东西，他觉得有趣便挂上了，毕竟来刀宗时也只带了普通的佩剑，那挂什么又有何异。见谢云流面色不佳他也有些许不解，“先前弟子送的礼物。”可后来师兄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这事变不了了之，怎料这只是个开始。 今日算是最后一日私下传授，李忘生一是担忧此事暴露不符合宗门的规矩，二是觉得此弟子天赋优异后续只需自己参悟即可。结束时弟子感动万分，情不自禁握住李忘生的手，“先生您真是太好了，这么久了还未询问您的姓名，听着不像翁洲本地人啊，往后我出宗门游历还能来找您吗……”或许是天性活泼话多，说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李忘生略显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嘱咐纯阳弟子一般说道：“往后也要勤加修炼。” 待李忘生走出练武场已是刀宗弟子正常习武的时辰，正值朝霞海面吹来阵阵凉意。“李掌门，”练红洗轻声唤他，表情似乎不大自然，“宗主请您前往寰宇殿一趟。” 来刀宗已有一些时日，李忘生还是第一次知道大殿后竟还有一个隐密的侧殿，布置了软塌用作休憩。李忘生正一头雾水，抬头便看见师兄阴沉的脸色。李忘生见过不少次谢云流生气恼怒的模样，或者说自师兄从东瀛归来，每次相见不是唇枪舌剑就是不欢而散，时间在蹉跎容颜时也磨掉了不少执念——师兄在外定是吃过不少苦的，自立门户便立罢，不回便不回罢，那自己主动些就是了，谢云流的道心向来是坚如磐石的，李忘生倒觉得这一月来如旧年般的相处更像是浮生一梦，镜花水月，晶莹剔透地包裹住两人年迈复杂的心绪，就连路过的弟子徒弟们都有所察觉。 “师弟在想什么？不会还心念着刀宗的弟子吧。”这般语气，李忘生太熟悉了，哀哀切切，意有所指。发难的人也不求个回答，只伸手将那突兀的剑穗拿至手中把玩，幽幽道来：“见李掌门多日早起，还担心是否是刀宗招待不周，让李掌门不得清梦，没想到竟是李掌门一颗热忱心替谢某管教起宗门弟子了，看来谢某还要多谢李掌门鞠躬尽瘁乐善好施才对。” “师兄你误……” “练武场想要请教你的弟子这么多，为何是单单偏袒他一人，李忘生你没有私心吗？” 面对谢云流的逼问，素来沉稳不惊的李忘生一时缄口。 私心吗，应该是有的。那日弟子扬起斗笠下那张脸，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是一双清澈又漂亮的眼睛，和眼前人的相仿，但只有五分的像，那个年纪的谢云流是意气风发的，飞雪的道观和长安城也不过是他眸中的一抹。但只是那一点形似就让李忘生心软了。 在谢云流眼里，李忘生心虚地错开眉眼，更是做实了他的猜想，后槽牙咬得生紧，想让李忘生将那做工拙劣的木鱼丢了自己明明可以给他做个更好的，想让李忘生那对眸子里只有自己，想问明明自己就在他身侧为何还要看别人，可偏偏自己与他只是师兄弟，哪有如此恶劣的师兄，想牵师弟的手，亲师弟的嘴，不准他人将师弟抢了去。可说出口的话总是伤了师弟的心，从来如此，次次如此，你看，来刀宗这么长时日，两人日日同床共枕，李忘生未提一次“一同回纯阳”，举止也是规规矩矩，好似那庙里的观音，净瓶中的垂柳挠得他心口痒极了，那人还若无其事的搭上别人的手，自己隐了身形站在武馆门外，浑身的刀气险些吓到了路过的练刀主，最终不过拂袖而去。 谢云流素来道心坚定，若他想管的事就偏要管到底——谢宗主的吻技如同他的刀法，擅捕破绽杀伐果断，这纸糊的窗户竟被一把利刃刺穿。因太过突然李忘生毫无防备，险些被缴械后倒在软塌上，只觉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他精瘦的后腰，被侵掠的城池分毫未动。李忘生想这时若是正常的师弟应是要推开的，可他做不到，他存了几十年的私心。这并非爱人间温柔缠绵的吻，更像是身上那人的泄愤，腰后的手掌还在不安分地捏着他的软肉，穿堂而过海风又粘又湿。 孤傲的谢宗主并不满意师弟平淡的反应，更不论他当下正在气头上，冲着师弟圆润小巧的耳垂咬下去，这一口是怪他从前偏袒祁进，又到削尖的下巴，这一口是怨他总爱结交好些掌门知交，再往下是白净纤长的脖颈，这次是讨厌他广结良缘随随便便就收别人的赠物，恼得他丢了宗主的威严被人看了去。都这个岁数了，又怎会承认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心妒。谁说道子无心，谢云流一颗心仿佛浸在醋缸里，呷了下去好几壶。 “师兄……”李忘生温柔又无奈的声音又出现了，谢云流时常觉得现在的李忘生待他同其他纯阳刀宗弟子并无区别，清晨哄他起床，练剑时夸他卓越，好似对他做出怎样的事都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可偏偏他谢云流要的是特殊、是优待、是首选，其余种种都不够格。 “师兄。”李忘生又唤他，这次谢云流抬起头，看师弟面若桃李，双颊泛红，“我已知晓师兄心意，忘生同师兄一样心悦往之。” “那为何不肯早与我说清。”谢云流开始翻旧账了，也不管自己以前是否也装作鹌鹑，闭口不谈。“从前忘生说什么，师兄大多是不听不信的——这样的儿女之情，若是被师兄拒绝过了，我可能就不再去想了，但山上很冷，师父又不常在，能想想师兄总会暖和些。” “忘生……”谢云流一时情动，也不顾殿外走动的弟子，将人揽过双双倒在宽敞的软塌上，紧紧抱住师弟，脑袋埋进师弟的颈窝里。发出的声音闷闷地，他说：“是师兄对不住你。” 被抱住的李忘生摇了摇头，道：“师兄不必再责怪自己。不如……明年上元节师兄回山我们一同去非鱼池见师父如何？” “然后呢？顺便在纯阳过个年？” “呵呵，忘生正有此意。” 与此同时，练武场内 “你真的私下找李掌门传授了一周？这么牛？” “什么——！？那是纯阳的李李李李掌门？！我不到啊——” “…………你今天就去鱼书山抓鱼吧，这周没事别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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