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归巢

有道是大道无情，但自古江湖豪侠难逃一个「情」字所苦，无论身分位阶总是如此。
修道与掌教多年，身为纯阳宫宫主的李忘生在宫中各种事务处理上总能做到这点，但一旦与师兄谢云流有关便难以平衡。
谢云流这三个字是纯阳上下的一根刺。曾经武功高强而远近驰名的纯阳首徒、圣人封为静虚子的谢云流，因误会导致欺师灭祖与叛出朝廷之道，且后差点导致纯阳遭灭门之祸。
虽吕祖与李忘生两当事人因昔日相处而清楚谢云流之本心，对外表示往事种种不予追究只望团圆，但其余弟子因未与其相处度而不了解谢云流的本性而各怀心思。
又师徒无论是吕祖、李忘生与谢云流三人无对外清楚解释之意，令误会更深。静虚一脉虽在李忘生的默默支持下于纯阳存在，却也饱受他人冷眼相待，又以谢云流首徒洛风与其直属一脉最为严重。
紫虚子──祁进为首若有似无的排挤，其余静虚弟子看在眼中，以至于听闻刀宗建立之时有不少静虚一脉的核心弟子皆离开纯阳去追随谢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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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老洞一战，纯阳六子即使最后在对阵中赢了月泉淮，但掐诀布阵的众人也受了不少的伤，其中又以作为核心镇眼的掌门最为严重，而作为天道剑阵的核心──李忘生与谢云流自是不好受的。其中又以谢云流伤势最为严重，因他为李忘生挡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击。
虽然众人在江湖其他人士还在时皆是云淡风轻之模样，甚至摆出事后检讨对阵之中的缺失与如何改善。但随着江湖其余人士最后一抹气息离开九老洞后留下两位阵眼便退下伪装。
九老洞紧邻纯阳宫，平日里便派弟子严守洞口，如今虽有其他入口，但也在谢云流入洞前派自静虚跟随而来、更为了解纯阳地势与气候的弟子严守，此时为至关重要之当头，无人能更擅闯，于是受到内伤的李忘生与谢云流于洞中打坐，望战斗中消耗的可借此处通透之灵力修复。
剩余的四人望着正在打坐的两人──其中一人为纯阳掌门，他们的二师兄；另一人则为刀宗宗主，昔日被视同叛出师门的大师兄──弄得有些困惑不知如何处理，最终是曾任代理掌门的卓凤鸣先领着其余师兄姐和师弟回门派。纵然其他人有意见但抵不过一句「纯阳不可无主事者」的说服。
而刀宗虽其宗主在此，但离开宗门前便谢云流已嘱咐其余门主门内事项，且为海上之岛屿，短期之内倒是不会有问题。抑或说众人对刀宗虽不至于厌弃，但也未熟悉到会为其担忧的地步。
天道剑阵乃恩师吕洞宾所创，为其悟道所感。此阵乃阴阳结合顺天道之意，共六人布阵，又以其中两人为震演作为核心其余四人配合掐诀变阵。
此阵下内力虽无穷无尽，但对阵眼的要求及高，不但须深厚内力，也须对道学有通透理解。在此前提下，虽纯阳六子皆知此阵如何运作，却难以达成条件。
作为众弟子排行第一的谢云流虽皆有深厚内力，却于道学参悟上不够透彻、贯通；和排行第二的李忘生内力不够深厚且于情仍有所牵挂致天道仍未认可。而排行在后的几人更不用说了，论内力比不上两者，论道学参悟又没两者通透。
作为道观中负责传道授业的六位真人尚且如此，更遑论入门尚浅的其余弟子呢？是以纯阳弟子虽众多，但此阵未曾在江湖中流传。甚至绝大多数弟子不知此阵。
虽「情」字未解，但月泉淮丧尽天良使天道欲而诸之占天时；九老洞属于龙脉占地利优势；深厚的师门情谊占人和优势；而促使此阵运转，藉由此阵六子于得道飞升前道是先体会了天道是何物，天道之所向。藉由此番经历，六子皆或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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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体悟天道的吕洞宾虽不干涉事务许久，但九老洞属龙脉，遭月泉淮入侵时已引发吕祖注意，毕竟未交代完整的入口给李忘生周知，龙脉若因此受损，自己多少也要占一份因果。
巧遇一干人等入九老洞，吕祖变隐去气息于一旁观望。没料到发生之事动静非凡，时属意料之外。
当年未告李忘生所有入口全一部份是希望大徒弟能借入口回归，毕竟当年是由九老洞出山，且若所有入口管制周全怕是引人注目。
吕祖爱徒的私心与当年担任掌教之责任心难以周全，是以如今虽参悟天道，但仍未飞升之主因。今已放下责任由亲传弟子接手，俗世纷争与自己无关，阻止得道之杂念仅望徒儿能够团圆。
希望借此契机留下谢云流的吕祖，便在众人回山必经之路等着。弟子们见到师父惊讶不已，毕竟在他们所知师父此刻正云游在外不见踪迹，或是在哪飞升了也不一定。吕祖看着眼前四个性格迥异各有所长的弟子心中难免感概，终究是陪伴少了，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更成稳了，也放下心让他们处理就好。
是以吕祖慢悠悠地道「此次战役耗损不少。你们且先回宫主事。凤鸣，交给你主持，睿儿、祁进你们从旁协助。博玉，丹药的炼制不可耽误，送来入口此处即可，剩余的我来吧。另外你们对外发消息称你们师兄都在纯阳闭关，这边由我看守即可。」
闻此言，四人面面相觑，师父之意貌似要连大师兄的消息一并传出。纯阳掌门之消息由纯阳传出无伤大雅，但刀宗宗主闭关的消息由纯阳来散布且闭关地点就在纯阳？虽两派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毕竟外人只知道皮毛，更深入的爱恨情仇是无法得知的。况且外人得知的消息包含谢云流叛出纯阳一事，处理不好怕是会若人口舌，说纯阳刻意为难。终是于睿胆子大了些问道「师父所指之师兄……可是二师兄与大师兄？」
「自然是他们，怎么？不愿意？」吕祖摸着胡子说道，言语状似漫不经心但四子皆感受到随之而来的压力。
「没有不乐意，但由我们来说怕是不妥。掌门师兄的消息由纯阳公布属使正常，但大师兄以离门许久，突然闭关且在纯阳，这事怕是有心人士利用，对纯阳不利。」知道这反应师父是生气了，于睿赶紧把话说明白。
「那你们大师兄的消息由我来说吧。我也且随你们走，你们师兄这且出不了什么乱子。」吕祖听了听也觉得并非无道理，皱着眉打算与四人一齐离去。离去前写了几句嘱咐在纸上，由纯阳饲养的仙鹤送至九老洞内那两个不省心的徒弟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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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九老洞属龙脉拥有充沛的灵气与仅仅是打坐调息也令受损之内息恢复十之八九。
先回过神的是李忘生，两人虽师承同人，但勤加修练内息的李忘生早已突破内景经第三重，神元上内息的恢复速度终究是比陈迷恋剑痴迷武功的谢云流快。
望着许久未见仍在调息的师兄，李忘生不禁沉默，纵曾有许多话要说也于此时说不出口。对方的面容既熟悉又陌生──如记忆中狂傲不羁的英姿，却又多了几分在江湖打滚后的沉稳。
见对方状似无伤，便重新运起内功修练回复。
「师弟。」轻轻地一声打断了洞中，原来是谢云流回覆了神智。
「嗯……」尚闭眼运转内席的李忘生轻轻应道。
「你……嗯？」谢云流本来想与李忘生客套几句便离开，但是张眼所见之景色使他一愣。原本调息前与自己一般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李忘生竟返老还童似的变成记忆中十七岁时的模样，且似乎更加的清秀皮肤白嫩。
「师兄怎么了？……呃！」察觉师兄话没说完的惊呼，李忘生张眼也被眼前的谢云流已是十几岁的模样一惊，与记忆中那狂傲的师兄分毫不差。
两人相视无言间有一声鹤唳打断了他们。往旁边一看，原来是两人熟悉的纯阳仙鹤，似是不会老的，与记忆中一样的模样，唯一不同大约是头顶上的斗笠有些老旧，说来还是当年谢云流小时候，调皮趁喂它时趁机带上的，说是鹤这么多多个帽子也好识别，李忘生那时睁着大眼睛看，似乎是怕师父生气又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玩，正想拿掉时被吕祖发现，吕祖见仙鹤未挣扎便随谢云流随意摆弄装饰去了，并未追究。
一番回忆后，李忘生见鹤的脖子上有一封书信猜测是师父留给他们的。 『你们两个对抗的对象为天道不允者，故在此一战后调息除回复内息外也有一个作用──返老还童。 』一将信取下阅读便见师父的字迹，也了解两人此时的状态缘由。
「想不到会是如此……后面还有？」谢云流听到李忘生读出信上所言，不免感叹了一下，但又想到此信是师父所写，过去经常被师父教训的直觉告诉他不只这样。
『你们且先好好调息、休养，外头事务先不紧张，我已经放消息说你们都在闭关，安置一下宫中各项事务我就来找你们。 』听到师兄问到李忘生注意到背后仍有一句叮嘱，看到师父的安排李忘生不免松了一口气，虽受伤但毕竟身为掌门那心中必然有放不下的事物。将师父的安排说出后，怕师兄不相信便将信件递给谢云流。
接过李忘生递来的信纸，谢云流虽非不相信李忘生所言，但直觉会被师父训的谢云流仍翻找了一下。见信纸并无玄机也无异状便开始沉思。自己家师父虽在外人眼中是好说话的老头，但在离开纯阳前也算是经历过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师父脾气谢云流还是了解一二的，眼下之情况总是有些异常。
「师兄，既然师父让我们在这等着不如借此多修练一会？」李忘生看着翻找着什么却无果后沉默的师兄，多少也猜到对方是觉得会被师父修理、算帐，心中难免有些好笑，师兄自小调皮，在纯阳的时候被修理的次数还少？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憋笑劝道。况且师父竟无分开要求便是在暗示自己要将师兄留住，若没留下人怕是自己也要跟着被算帐。
纵然语气间没有透出半分笑意，但李忘生眼中的笑意却是藏不住。谢云流本打算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但抬眸看到李忘生的脸与听见他的言语便知道──早就逃不掉的。在外漂流多年欠下师弟以及师父的终究是要还的。
流落在外，起初虽因追兵紧跟迫使他神经紧绷，为了能顺利助有脱困而无法深思这一切，但离开中原后，追兵渐少，偶而在夜深人静时细思，便可觉怪异之处。或许是权力使人腐败的定律，谢云流曾经的挚友李重茂迷失在权力之中，体会过掌权至高无上的快乐便希望能长远拥有，谢云流看着日渐面目可憎李重茂，不禁有些陌生。
在前往九老洞前看见常伴师父的小龟便已有所感：该回家了，在外飘泊多年早已不恨，且以与李重茂在西津度割袍断义，早就没了当初离开的理由，这些年在刀宗也只是逃避现实而已。
「嗯……师弟，你也多调息，或许能在武学上有所突破。」谢云流闭上眼睛，放弃挣扎，静下心来修练以求之后吕祖若是算帐，身体也扛揍一些。也希望李忘生所受的伤能在此一并修复完全。无论是在九老洞或是在竹笼殿所受的伤一一愈合。
「好，师兄。」看见师兄认真的修练，不希望因实力不足被甩到一旁的李忘生也跟着修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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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的公告栏难得有一项新告示，上面写着李掌门暂时闭关，由卓凤鸣暂时接替掌门位置。此消息令人震惊，弟子们听闻纷纷赶回纯阳，深怕如过往一般，李掌门深受重伤。然而回宫却见卓施叔一旁还站着一名垂垂老矣的道人，似乎对此道人十分尊敬的样子。
这态度让回山的弟子投以好奇的眼光，不是因为面生而是太面熟了。只要是纯阳的弟子对这位道人便是不陌生───每天去非鱼池位龟都能看到，有时有些疑惑也能得到指点。卓凤鸣看着弟子们的神态也知晓他们的想法，遂是告知这位是师父、弟子们的师祖爷──吕洞宾，吕岩。
道门中人对于闭关一事多有概念，越是道行深的人，越需藉由闭关突破、悟道。虽然掌门无迹象临时闭关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多半不会有人多问，只当是因自己的能力尚且不足以让掌门委以重任，是以纯阳弟子们对掌门闭关之事接受度挺大。
倒是师祖爷的出现让众人大吃一惊，长久以来吕祖的名号是名震江湖的，然而因其不管事务许久，早已游历于江湖游历，大多数人虽听过其名号，却不知其面容，甚至不少人以为吕洞宾早已得道成仙，只是不愿张扬，此番难得一见，消息不胫而走。
消息一出，各派掌权人听闻吕祖现踪，皆来拜访纯阳，于睿有心借口拖着早到的掌门见师父的时间，使各派一同见师父，这样也好宣告大师兄的消息，毕竟借着欺师灭祖名义追杀师兄的以江湖人士为主，朝堂表面上没有过大动作，但多少在里头混水摸鱼、推波助澜了一番，藉由凌雪阁之口倒是能传进官家耳里。
虽是拖着，但毕竟来者多为各派重要的人物，为避免落人口实说纯阳软禁，于睿最多也只是拖个两日，见中原中各大掌门到齐便一道带至师父暂住之所。东海位置偏远且多数与师兄门派刀宗友好，断然不会理会纯阳与师兄一事，师兄要安然回归纯阳，那领罚与师门的想法还是要使中原内知晓，断绝有人以此为借口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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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处理完宫中各种琐事后，从九老洞之战至此已过了四个月，想着那两个还在闭关的弟子，不禁叹气，两者看似性格相反，但跟一头牛一样的犟脾气那是一模一样的，李忘生希望谢云流回来这件事他也知道甚至是支持的，但谢云流本人的意愿呢？若是不打算回来那实在是很难办。
踏进九老洞，恍若踏入另一个世界，在此灵力丰沛，即使在冰霜之中一早一木似乎仍充满生气，明明是冬景却有着欣欣向荣之感。一面感叹九老洞果然十分适合修行，一面慢慢往灵力最丰沛的地方走进。那正是他那两个徒儿所在。
「师父，对不起，我……」谢云流先发现了走进的吕祖，抢先在师父面前跪下道歉，本是头向下的。没想到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制止并扶了起来，看清楚是师父扶的后不禁泪流满面。
「云流阿……」看着这个大弟子，吕祖总是有一分的不舍，两人说是师徒不如说是父子更为合适，自荒野将谢云流带回照顾后，虽前几年无悲无喜，但某日起开始会喊师父开始有少年人的活泼性子。看着经历这些转变的吕祖总是额外感慨，谢云流是个好孩子，但是却会因重义气而有差错。而如今是弥补差错的时候了。 「你想回纯阳吗？」
「想。」谢云流毫不犹豫的回答，在此打坐调息时也想了许多，曾经与师父师弟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他记忆中少数温暖的时光，那时的纯阳很小，但仅仅几人便是他的全世界。
「想来你师弟应该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但……」吕祖顿了顿脸色一变「该挨的打你别想跑、该受的罚也得做。」吕祖拿起藏在袖口的拂尘，往谢云流手臂上抽了十多下。使足力道在打的，且谢云流也不敢造次，看到衣物残破渗血吕祖才收手。
「师父……这……」李忘生见师父和师兄的举动吓了一跳，见道谢云流被打出血明知习武之人这点伤不算什么，却也心疼得紧，不禁蹙起了眉头。
「忘生，你做过掌教处刑过大大小小的门内纠纷，也知道云流此次受罚并不算上严重。」安抚了一下二弟子，又转头对谢云流道「打的部分就这样吧，接下来去跪一个月的思过崖。判出宗门一事便罢了。纯阳随时欢迎你回来。」
缓了口起又道「当年你受到朝廷追杀是因为李重茂在你身旁，那时圣人要将李重茂捉回，而你算是被泼及。如今废帝已死，那朝廷追杀的理由没有了。而受到江湖各派的追杀乃元至于欺师灭祖叛出师门，已和师门和解想来也不再有所谓的追杀。谁敢追杀就是不给纯阳面子。 」
吕祖之言一字一句平稳又肯定，给了原本有些不敢常来纯阳的谢云流更大的勇气回家。在一旁有些紧张的李忘生听到定论且师父愿意搬出纯阳名号来维护师兄，感到十分的安心。
「忘生，你出去后以掌门名义宣布你师兄去思过崖跪着一个月。」说罢想到于睿的担心，吕祖添了一句「此举为让众人知道，我们纯阳弟子认祖归宗、你师兄谢云流没事，只是回归师门受点罚罢了，避免落人口舌。」。
「是，师父。」两人同时说道。
在李忘生与吕祖医前一后踏在离开九老洞回纯阳的路上，想着谢云流可以长时间往来纯阳就如同过往一般，两人似乎连脚步都雀跃着。
谢云流走在后头跟着，望着师父和师弟远去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对于回归纯阳一事，一直以来是他的心愿却也是心魔。即使惯于漂泊在外，但总归是想要有个家可回，纯阳曾是他的家，有着如亲人的师父与师弟在等着他回家。但这个家早在那年雪夜亲手断送，后来于翁洲成立刀宗，除了宣扬武学外或许也有着一丝想创建一个『家』的想法在内。
然而在成立宗门后谢云流才知他的家始终在纯阳──那个有师父与师弟的地方。刀宗即使有众多他培养的徒弟、附近的武林人士听闻有门派成立而追随、有洛风代为收徒从静虚而来追随的徒弟以及宗门内也养着许多中原不易见的鹦鹉，整日吵吵闹闹的，却始终吵闹不进他的心。
谢云流终归是一派宗门的宗主，管理过大大小小的弟子事务，其中不乏处理过背叛宗门的人，知道师父的作法已经算是轻饶他了，若是一般作法大多是直接将叛出者斩首或废其修为与筋骨，岂有这般如打闹似的惩罚？谢云流难得的乖乖领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