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是否接受[大战!英雄婚后生活]日常任务? 注意:每个续篇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故事。文章包含类似综艺后采的形式。模糊一切原作背景设定,只为谢李恋爱服务。 - 续篇二指路12楼 续篇三指路18楼 1. “存在主义代表萨特通过对爱情的分析,得出结论——‘爱情即是冲突’。这一观点亦可视作他的著名论断‘他人即地狱’的衍生。” “他指出,‘我’与‘他人’的关系始终处于一种相互嵌套的‘双重否定’中,而这种‘双重否定’的内核便是摧毁式的……啊,不需要谈这些?” “复婚的感受?” “严格来说我们不能算复婚,感受的话……”李忘生沉吟片刻,笑道,“怕是再难读萨特了。” - 破镜重圆,鸳梦重温,绝非易事。故事结局描绘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拉开的往往是下一段沉重现实的序幕。 谢云流最近有些焦虑。 自他们共同决定重领结婚证延续婚姻,已有一些时日,但两人的关系却好似进入一种诡异的停滞阶段。并非不愿,只是用半辈子塑造成型的自己,绝无可能几日间脱胎换骨,摇身一变成为完美伴侣。 况且,不是每个人都有爱人的天赋。或许年轻的谢云流有过一些,但那荆棘载途的漂泊岁月削尖了他的棱角,也磨灭了他爱人的能力。而他也早过了撒娇卖痴的年纪,少时使得驾轻就熟的那些伎俩也不再适宜。故想挽回婚姻,下定决心是一回事,如何开始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就是拉不下老脸吗。”方乾锐评,“我听说学校之前开了‘恋爱与婚姻’公修课,你要实在找不着法子可以去听一听。” 谢云流听罢用鼻子轻哼,仍是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方乾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 - 面向全校学子开设的“恋爱与婚姻”公修课每逢双周周五晚开课。按说这么个时段,怕是除了学分凑无可凑已经走投无路的学生外,应该没人会选。但偏偏,这门开在死亡时段内容又冷门的课,却成了现下校园里最受欢迎的课程。 谢云流对此亦有所耳闻。但等他真正走进课堂,才切实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座无虚席。 人太多了。他从后门走进教室,偌大的阶梯教室放眼望去竟找不到位置可坐。 “嘿哥们儿,你也是来蹭课的?”一旁学生看他不动,主动搭话,“这课可火,下次记得早点来抢座。”说罢,他指挥朋友往里挪,勉强为谢云流腾出个空位。 “……谢谢。”谢云流也不和小辈客气,直接入座。不过也多亏了人多,他混入其中,不至于那么显眼。 这门火爆公修课的授课老师是天体物理学教授聂无极。他与自己同门师弟萧卿云的绝世爱情和美满婚姻,整个学校无人不知。也正因如此,学校才力主让既非心理专业又非社会学专业的聂无极开这门课。 而他也的确是一位极有魅力的老师。从爱情与婚姻理论入手,进而勾连现实事例,深入浅出,意趣盎然。 九十分钟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当谢云流被下课的人潮裹挟着向外时,他浑浑噩噩,机械地迈着步子。若仔细看他的表情,便可察觉看似空白的脸上实则写着“大受震撼”四个大字。 原来恋爱与婚姻学问之深,完全不亚于其他任何学科,甚至更为玄奥。 一直以来,无论恋爱或是结婚,谢云流都靠本能行事。但人无完人,尤其在类似婚姻的长期关系中无限制地释放本能,到头来伤人又害己。 入夜后,温度彻底降了下来。谢云流仅着单衣,在校园里踱着步梳理今天课程的要点,竟也不觉得冷。一节课信息量太大,他不得不拿出手机,把重点逐字逐句敲在备忘录里。 但是…… 他停步,夜空澄澈,明月高悬,呼出的隐约白气氤氲着飞散。 还不够。他望着那轮遥不可及的明月。仅仅依靠两周一节的公修课远远不够。 作为学生的谢云流不一定是好学生,但一定是聪明的学生。他打开思路,举一反三:既然恋爱与婚姻能开设课程,那么必定有相关著作。 趁图书馆还没关门,他想,我得赶紧走一遭。 - 谢云流刷新在哲学院的频率增加了,是多到让祁教授都快脱敏的程度。他几乎每天临近下班,就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院长李忘生办公室门前。 先头几天祁进在院里与谢云流狭路相逢,每次都免不了大战一场。但随着偶遇次数增多,祁进不禁对这种状态感到疲惫。更让他费解的是,两人的大战往往会以诡异的方式收场。 “谢云流!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 像是固定时段播放的连续剧,哲院师生对此已见怪不见。 围观的人不少,上官博玉往林语元手里塞了把瓜子,是他新开发的草莓奶油口味。林语元即便嗑瓜子也很稳重,还会细心地将瓜子皮拢在掌心。只有卓凤鸣对这些乱糟糟的事真不感兴趣,每每遇上都会避开。 谢云流从不惧祁进的挑衅,或是从不放在眼里。任祁进如何气急败坏,他自淡定回击:“我来便来,走便走,与你何干。” 又像是什么回合制游戏,两人有来有回,倒也从不让对方的话落地。只一种情况除外。 “师兄来了?”每当李忘生出现在战场,围观群众便能极其幸运地触发绝世奇遇——闭口禅:谢云流の缄默。 第一次触发奇遇时,祁进惊得一口气没上来,于睿惊得收了笑脸,上官博玉惊得瓜子撒了一地。后来此类场景多次上演,大家都当乐子看,祁进也终于慢慢学会保持适度麻木。 但他始终认为,并非是自己占据上风,而是谢云流的反常绝对包藏祸心。 - 对于谢云流的反常,李忘生亦有所察觉。反常之处包括但不限于每天来接他下班时不重样的服装搭配,靠近时身上若有似无的古龙水香味,人前从不驳他面子的令人惊奇的顺从等。 他们分开得太久,久到李忘生快要弄不清这些反常是师兄这么些年里的变化,还是他为了延续婚姻做出的努力。谢云流的每一个小小反常都像一支箭,猝然击中他的心,让它为之欢欣地跃动。 但他又感到无措。他该如何回应师兄? 也许是那段失败的婚姻对李忘生影响太大,他总对人际关系持一种平静的悲观。越是亲密,越是小心翼翼。而无论是年轻时对待感情的冲动,还是现下的谨慎,他所有的感情观,都由谢云流一手塑造。 于是他一面雀跃地接受谢云流的示好,一面又谨慎地不去拆穿,以维护师兄的自尊。 而李忘生也无法放下自己的体面与自尊。他从来都端庄持重,难以克服羞耻感毫无顾忌地表露感情。 恰如昨日重现。 李忘生转着笔,少见地在会议上走神了。 待到会议结束,于睿便传话李忘生说大师兄已在院长办公室等他下班。同事们都挂着一脸懂自懂的表情四散离去,除了祁进,他是木着脸走的。 李忘生头次觉得会议室离办公室有点远。他步子快到近乎小跑,脑子里的毛线团滚啊滚,一会儿想着不知师兄今天打扮成什么样,一会儿又转到感觉自己不该如此小心翼翼上。 经过两分钟的漫长跋涉,李忘生终于握住办公室门把手。他轻轻一拧,推门道:“师兄,久等了……” 先飘入鼻腔的是极淡的烟味。李忘生无意识地嗅了嗅,在薄如轻纱的烟草味里准确识别到了混杂其中的,属于谢云流的独特气味。 谢云流穿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轻薄衣衫,此刻正倚在大开的窗前。他一只手尴尬地垂在身后,另一只手更是此地无银地扇了扇,企图赶跑什么。 “呃……”做完动作的谢云流才意识到自己的傻气,试图挽回形象,“我现在就熄烟……忘生?” 不等谢云流说完,李忘生上前拿走了那只被他藏在身后的香烟。出乎意料地,他熟练地用食指与中指将烟夹住送到唇边,随后就着有些濡湿的烟嘴吸了一口。 如果说抽烟的谢云流带着些狂傲的侵略性,那么吞吐烟雾的李忘生则有一种冷淡的性感。 很好看。 谢云流喉结动了动。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李忘生。他隔着升腾的烟雾打量陌生的师弟,那是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由那些分隔的光阴塑造成型的李忘生。爱的欢愉与痛楚,前行途中的无奈与艰辛,一笔一画,一斧一凿,勾勒雕凿出他现在的模样。淡漠的,又好似在燃烧的模样。 像是精心养护的昙花在不经意间已开到极致,那种错过盛放瞬间的遗憾里夹杂着自己依然拥有他的隐秘骄傲。 谢云流将李忘生散在额前的头发向耳后拢去,问道:“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那师兄呢?”李忘生仰头把烟吐尽,修长脖颈划出脆弱的弧度像是被秘密献祭的祭品。而谢云流则是被蛊惑的旅人,只愿驱散满天神佛,好换得神龛前的人投来的一瞥。 他们靠得很近,连呼吸都交错可闻,但谢云流只是摩挲着指腹,没有动作。 这是两人都不愿触碰的话题。那些临深履薄的日子,颠沛流离的岁月,不敢触及,却又不可回避。 “之前抽得凶,”谢云流声音低哑,“现在很少了,只在烦的时候才……” “师兄现在很烦?”李忘生十分敏锐。 谢云流感到一瞬的怔忡,其间参杂着妄图保全脸面的犹豫。但他随即又回想起最近苦读的成果,终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叹了口气:“是,是有点烦,主要烦自己像个傻子,还烦……” 未及出口的话被李忘生不管不顾的一吻堵在喉头。他的身体急急向前倾去,一手抚上谢云流胸膛,来不及熄灭的一点猩红在指尖明明灭灭。 李忘生生长在一个以矜持、含蓄、内敛著称的文化环境里,加之自身性格冷感,因此对他而言,爱是“想”,是“看”,是“听”,是细枝末节的各种小事,却唯独不是“说”。在层层规训下,他早已忘了向所爱之人表达爱意是出于人的本能,不应感到羞耻,更与体面、尊严无关。 已经犯过错误,怎么能再重蹈覆辙? 他爱他,他只想立刻让他知道。于是他吻他,带着对自己蠢笨的懊恼,以及可能被推开的决绝吻上去。却不曾想,他的唇刚一碰上谢云流的,便被对方蛮横地夺过了主动权。 烟在指尖快要燃尽,烟灰飘落在手背、胸膛,无人理会。他们紧紧相拥,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带着薄薄的尼古丁气息的吻。 一吻完毕,两人都有些喘。谢云流箍着李忘生不愿撒手,将头埋进他肖想已久的脖颈旁。 谁能揽明月入怀?谢云流想,明月已在我怀。 “居然真的有用……”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什么?”李忘生没听明白,侧头问。 “之前上的课,看的书,居然真的有用。”谢云流不舍得抬头,说话间呼出的气息引得李忘生缩了缩脖子。 “师兄,很痒!” 好吧,好吧。谢云流不好得寸进尺,只在脖颈旁留下一个浅浅的濡湿的牙印后便抬起头。两人依偎在窗前,就连送来的凉风都成了此刻浪漫的点缀。 “师兄所说的上课看书,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忘生好奇。 老婆在怀,谢云流也不嫌丢脸了,如实说道:“我前段时间听了聂无极开的‘恋爱与婚姻’公修课,还在图书馆借了相关书籍学习。” “……”李忘生沉默一瞬,看向谢云流,“能否让忘生也一道学习?” “这有何难。”谢云流很是爽快地掏出手机,“重点都在这里。”两人靠在一起看那小小屏幕,如同多年前领完结婚证在地铁上读朋友们的祝福那样。 谢云流果然是聪明的学生,笔记做得精简凝练。他颇有些得意地向李忘生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还不忘从旁讲解:“这是课堂笔记,下面这些是阅读摘抄。” 李忘生滑动界面,排列得有些拥挤的文字里有几行句子以极强的存在感,不受控制地蹿到李忘生眼前。 “在选择妻子时,多数男士不是去寻找一个有阅历、有才干的女子,而是在寻找一个美丽的,能够满足他的虚荣心和优越感的女性。” “……?” 李忘生接着往下翻。 “聪明的女人知道在自己所爱的男人面前,表现得柔弱一点,并不是示弱,或者单纯为了讨男人欢心,而是一种爱的表达。” “你在人前顺从他,他就会在人后顺从你。” “别再犹豫,对丈夫说出你的需要。” 好像破案了,师兄的那些反常。李忘生指着备忘录里的这几条问:“这些是哪里来的?” 谢云流的记性是顶好的,瞟了眼便说:“好像是一本叫……咳,叫《做妻子的智慧》书里的。” 李忘生有些忧心:“是正经书吗……” “这可是学校图书馆借的!” “……看来图书馆也该整顿了。” “但不管怎么说,”谢云流指着这最后一条,“这总没说错吧?” 「别再犹豫,对丈夫说出你的需要。」 “嗯。”李忘生颔首道,“我爱你。” 谢云流罕见地脸红了,结结巴巴回应道:“我、我也爱你。”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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