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LOFTER 芫漠漠 老师的授权,相关授权信息和原文地址请点击 【授权合集】 **缘何不使永团圆?祝大家中秋快乐! **银霜口if剧情&私设两人功力深厚仍是青年形貌。 **继续OOC & 土狗预警!!
月如银霜,覆满冰原各个角落。 高剑匆匆奔行,及至隐约看到问道天原山崖轮廓,方稍微松了口气。 他连额头汗珠也顾不得擦,回身急道:“掌门师伯,师父就在前方巨石后!” “哦?”李忘生凝视这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纯阳弟子,“你师父他……究竟伤在何处?” 高剑满脸忧色:“弟子也不是很清楚,但应当伤得极重!这才派我速速回山请掌门师伯来……”他一抬眼,正看到李忘生沉静双眸一瞬不瞬,恍若洞悉万物,心头随之骤然提起,后面的话竟就此打住了。 寒风凛冽,吹起冰原积雪,飘飘洒洒飞扬于天地间。李忘生面色淡然,内力稍一运转,便从周遭弥漫风雪中,听到几丝若有似无的沉重呼吸。他心中更加笃定,又确认道:“那些前来支持纯阳的热心侠士,也都在此处了?” “是。”高剑奇怪于他为何不关心祁进,反而询问起与纯阳无干之人,便不肯多说,只是谨慎作答。 身前师侄面容无比熟悉,看不出丝毫破绽,李忘生拂尘轻甩,淡淡道:“那阁下费尽心思将我引到此处,想必也非是让贫道专程来救人的罢?” “高剑”一愣,嘴角勾起诡异弧度。他缓缓拍了拍手,叹服于一宫掌教之心思缜密:“厉害,能从几个照面就识破尹某的,李宫主还是第一人。就是不知从哪里出了破绽?” 李忘生摇了摇头,右手拂尘轻飘飘飞出,斜插于冷硬冰面,掌中已换上玉清玄明。他剑尖连点,瞬息将传出隐约呼吸的地方落下镇山河,这才正眼看向这心思诡异之人:“‘无面鬼’大名,贫道也有所耳闻。只是,阁下还不够了解祁师弟罢了。” 尹雪尘冷笑,随手抹除伪装,露出一张花纹勾连的黑白面具。他身如鬼魅,轻盈欺身而上——“李宫主有空关心别人,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玉清玄明不慌不忙,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剑锋过处,仅寥寥数招便逼退来人。李忘生站定不动,剑刃反射冷冷寒光,四周乍聚还散的飘飞大雪将他遮得影影绰绰,周身气势之盛竟如高山积雪,苍穹明月,令人不敢逼视。 尹雪尘却连连大笑:“好,好!不愧是国教掌教!此等内力如送给月宗主,何愁他不将渤海武学精华全数予我!” 李忘生终于明白他做的什么打算,只觉荒谬可笑,一时竟无言以对。掌中长剑嗡鸣不已,他不疾不徐道:“看来是贫道久不过问江湖中事,竟令阁下生出如此妄念。” 言语之间,一式平平无奇的“太极无极”挥出。尹雪尘眼睁睁看着剑芒扫来,却还是避无可避,暴退数尺便吐出一大口血。 耳听得李忘生缓缓走近,口中叹息:“月泉淮作恶多端,阁下若执意与之为伍,便再难有回头之日……” 一步,两步,尹雪尘垂首不语,暗暗数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终于—— 劲风鼓荡,吹散凌乱飞雪,李忘生不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无面鬼”已退至远处山崖下,幽幽叹道:“尹某真要好好感谢下华山的雪。” 周遭冰面与山崖上积雪全无,尽皆被吹至半空,和着天上飘零雪花,反射出点点莫测银光。 尹雪尘放松无比,显然已觉局面尽在掌控——“李宫主,束手就擒吧?不然,可有的苦头吃了。” 李忘生持剑静立,默然不语。飞雪飘零旋转,无声落在眉间朱砂,竟令他情不自禁,微微一颤。
“——你们是金虚一脉弟子?” 年轻道子强忍疼痛:“是。渤海武林欺我太甚!多谢大师……谢宗主出手相助。” 谢云流略有些出神,仿佛不经意般问道:“李忘生也未下山护着你们?他就是这样当掌门的?” 道子也对这传说中的大师伯有几分耳闻,绞尽脑汁辩解:“掌门师伯坐镇纯阳,以免让那些宵小有机可乘!但一个时辰前高师兄说祁师叔受伤,已经上山请掌门过来了!” 谢云流面色一变:“你说谁受伤?” 金虚弟子茫然:“祁师叔啊,路上遇见高剑师兄,他亲口说的……” 话音未落,谢云流已转身离开,瞬间不见踪影。 荒谬!他身形急闪,心中怒极——祁进若受伤,那方才中气十足对我破口大骂的是鬼吗?李忘生这不省心的,又要被人骗走抓起来! 他越行越快,已将轻功运到极致。凛冽寒风吹在面上宛如刀割,漆黑剑眉也悄然凝上一层寒霜。心中越想越来气,仿佛已看到铁链高悬,锁着一道清瘦身影,斑驳血迹从低垂袖口蔓延至凌乱衣襟…… ——然后就真的看到了大片鲜血。 殷红刺目,尚未凝固,流淌横亘于雪白冰原上。
谢云流迅速止步,未及细看便沉声大喊:“李忘生!” 急促声响回荡于冰冷旷野,被风一卷,消散得七零八落,他的心也跟着越吹越沉,越理越乱—— “嗯?师兄?”清润嗓音满含疑问,仿佛更奇怪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谢云流看向岩石后安然站立的人影,方才想象画面瞬间荡然无存,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冒起无名怒火——“不在纯阳好好呆着又下山做什么?!学艺不精,还想被再擒一遭吗?” 李忘生被他劈头一顿骂,懵了片刻,竟有些微微颤抖。 可怕寂静中,有道声音讪讪道:“呃……谢宗主你可能误会李掌门了。尹雪尘装作你们纯阳道子模样,想把李掌门骗来捉住送给月泉淮吸食内力,结果三两下就被打得落荒而逃。地上血迹正是他重伤逃走时留下的。” “想不到李掌门不仅出尘俊秀,武艺高绝,内里还如此温柔热心,打人前先布下镇山河把我等护住……” 如有实质的压迫视线从李忘生眉间,缓缓转移到说话之人身上。谢云流这才注意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满地年轻侠士,有个活泼的正骨碌碌转动双眼,在他和李忘生之间扫来扫去。 此番话中信息颇多,谢云流一时竟不知是该先怒月泉淮痴心妄想,还是先恨尹雪尘胆大包天,亦或先怪李忘生先斩后奏,顺便教训下这口无遮拦的江湖后辈——来援助纯阳就罢了,什么叫“出尘俊秀、温柔热心”?不该看的别看! 他勉强压下心中火气:“有劳。既已获救,诸位小友为何还不起来?” “软筋散之效力,三个时辰后方解。”李忘生代为解答,并不看他,“我为各位侠士护法,待确认无恙后,再回纯阳。” 谢云流望向他侧脸低垂长睫,有心想缓和下气氛,又实在开不了口。沉默半晌,方低声道:“你……真的未受伤?” “学艺不精,令师兄担忧,是忘生之过。”李忘生转头凝视远方山崖,似在仔细研究风蚀纹路。 谢云流被不软不硬顶上一句,心中气结,忍不住一把抓住他手臂:“若非谢某自行赶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带着纯阳独自对战月泉淮?!” 掌下小臂猛然绷紧,李忘生浑身剧颤,晃了几晃后,竟从喉中溢出一声闷哼。 “忘生!”谢云流急忙松手,将他轻轻扳过来一看——身前人脸色苍白如纸,凛凛寒风吹拂下,竟出了满头冷汗! 他顿时心神大乱,探得师弟内伤外伤皆无,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是这等情状。 “无妨。”李忘生极慢,极慢地垂下手,仍不忘出言宽慰:“‘无面鬼’将半遮目碾做粉末混在积雪里,一时不察,沾上些许,待过上四个时辰,自然就好了。” 半遮目三字乍然入耳,谢云流直恨得牙关紧咬,双目赤红。他万没想到尹雪尘此人毫无底线,竟连这等审讯毒药都敢用上。“不损一丝一毫内力,但会令人浑身剧痛。此痛于双目犹甚,如生剜活剖……”——昔年所知一行行浮现在脑海,却从未如眼下这般感受深刻。 他再不敢碰李忘生,对他说的“沾上些许”更是一字都不信。这个师弟向来心思深沉,天大的事也很难显露于面,能令他痛到出声的毒药,又岂会是区区“些许”这么多!但此药无法可解,只能靠意志力生熬。 李忘生额上冷汗涔涔,顺着鬓边不断滑落,一贯整洁严谨的仪容也显出几分狼狈。他不欲谢云流看到这样的自己,勉力背过身道:“师兄匆匆赶来银霜口,想必有重要之事,还请自便,无须在忘生这里消磨时间。我正好在此为诸位侠士护法,顺便等半目遮药力消退……” 谢云流听他言语如常,背在身后的指尖却痉挛般颤抖,哪里不知这人又在逞强。他心中大恨,简直拿李忘生毫无办法——身中此药,每动一下,每走一步,都不啻利刃加身,也亏他能撑得住! 身后浑厚气场逐渐消散,李忘生还不忘补上一道“化三清”,令仍瘫软无力的众人好过些。谢云流看他若无其事模样,实在忍无可忍,大手一挥便解下鸦羽大氅丢在地上。 他道:“忍着点。” 双臂一伸,将李忘生揽在怀中盘膝坐下,一手按着他后脑靠在自己肩头,一手迅速脱去师弟华贵丝履,将那双雪白赤足轻轻贴放于大氅柔软内侧,复又迅速抵上这人胸前大穴,源源不断输入内力。 温热气流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全身,李忘生本被一连串动作痛得眼前发黑,又很快在这熨帖之举下消去大半疼痛。谢云流犹对他所穿鞋履挑剔不已——“坚硬粗糙,华而不实,还穿着它作甚,嫌痛得不够厉害吗?不如除去干净!” 李忘生听他撒气,知道师兄嘴硬心软,心中微微一动,将“当众赤足太过失礼”的话也咽了回去。他察觉谢云流特意切了纯阳心法来为自己缓解疼痛,不由出言规劝:“此药无毒,对身体亦无碍,只是会疼痛些罢了,师兄何苦为我浪费内力?不如收手,忘生定熬得过四个时辰……” 他还未说完,谢云流便觉自己一番难得好心都砸进枯井,连个回声也无。心里又憋又气,连带脱口话语也暴躁起来:“如何?你这是要赶谢某走吗?!可惜并不能如你的意,我偏不走!”口中赌气,右手仍诚实按在李忘生胸前缓缓输送内力。 寒风凛冽,雪花飘零,尽皆被他高大身躯挡住,无有一丝落在李忘生身上。他靠在谢云流宽阔肩头,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是要赶师兄走。” “此番……多谢师兄了。” 左手慢慢抬起,在谢云流胸口不甚熟练的安抚几下,似在无声表达心中所思。 谢云流奇异地安静下来,沉默聆听冰原中寒风呼啸,仿佛巨岩后这小小避风处自成一方天地,悠然远离所有喧嚣与争斗。他将李忘生抱得更紧了些,忽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没事,师兄在。” 李忘生一怔,宛如刹那回溯无数时光,有些恍惚,又有些难以置信。他已有许多年月,都未曾听到这句话了。幼时记忆倏忽掠过,令他微微一笑:“嗯。” 谢云流便不再言语,专心为怀中人纾解疼痛。月泉淮——他沉沉想,来我刀宗光明正大一战,谢某也无话可说,但你竟敢让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的内力如百川汇海,汹涌澎湃,进入李忘生身体却又化为涓涓细流,将每寸经脉都反复滋润。如是过了三个时辰左右,李忘生忽然开口:“我已无碍,师兄……不妨先放开忘生吧。” 谢云流注视他平静面容,视线仔仔细细,从眉间朱砂扫到低垂双眼,又到浅淡唇色,末了冷冷一哼:“怎么,你又要骗我?” 李忘生顿住,不明白他是如何看出自己真实情况的——疼痛虽还在,但确实已减轻许多,又何须继续消耗师兄内力?他略挣扎几下,诚恳道:“瞒不过师兄,但忘生的确无需再……” 谢云流不管不顾,只是沉沉盯着他,毫不松口:“你是不是又想骗我?” 沉默悄然蔓延,也许是飞雪簌簌,也许是风声过耳,李忘生忽然想起许多已经过去的事,有些沉重,有些苦涩,但更有一些——既温暖,又珍贵。他心中升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委屈,低声道:“没有,不是,忘生从未骗过师兄。” “——此刻的确……还是有点疼的。” 怀中道子抬起头来,双目温润清亮,倒映空中硕大月轮。这轮月仿佛悄然冲破无形隔阂,明晃晃照进谢云流心里。 “哼。” 他将头扭到一边,再不看李忘生,侧脸线条冷酷锋利,薄唇却反复抿紧,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就知道。” “但从今往后,你也休想再骗过谢某了。” 右手往下一探,摸了摸李忘生双足,确认脚踝光滑温热,碰触之下亦无颤抖,方长臂一伸,拿过那双被他挑剔万分的丝履:“把鞋穿上。” 李忘生便安静照做,谢云流盯着他看了会儿,余光忽然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悄悄挪动。 他猛然回头:“…………” ——却是身后年轻侠士们不知何时消去软筋散效力,正三三两两悄然离去。有些仍瘫软无力的,也竭力指挥勉强能动的四肢,将自己搬成背对两人的方向。 谢云流莫名其妙,不由暗忖:莫非谢某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不然何以这等古怪! 李忘生整理好仪容,也缓步走上前来,同样不解。 他柔声询问:“不知各位……是否有何顾虑?” 被他问到的小青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面红耳赤结巴道:“啊,就是、就是这样更背风一些。” 李忘生凝神观察,见众人再有盏茶时间即可完全无虞,便也就此作罢,温声告辞。 谢云流早等得不耐烦,直接拉住人就走:“江湖历练,这等小挫折算什么?你倒是会操心!” 李忘生一时不防,被他扯了个踉跄,深感在小辈面前失礼,很有些难为情。他沉稳站定,好声好气劝道:“都是晚辈,多照看些又有何妨?” 谢云流哼了一声,却是不动声色放慢脚步,陪着他慢慢走远了。
身后侠士们面面相觑,终于从那种令人莫名脸红耳热的氛围里解脱出来,心中不约而同长舒口气,赶紧纷纷告辞离开。
————————————————— 侠客甲:实锤了,没的说了,刀宗宗主和纯阳掌门就是不清白! 侠客乙:我只是个初入江湖的二十岁单身孩子啊何苦受这种打击…… 侠客丙:李宫主内力深厚如斯,更兼意志惊人,决定了,明日就带着师妹改拜纯阳门下! 侠客丁:谢云流!亏我之前还信誓旦旦称你心中只有刀法再无其他,却原来也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滤镜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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