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未完结】谢云流为什么要踹自己家大门 上(L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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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336 | 回复0 | 2025-3-6 18:48: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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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改了很多剧情,慎点。


  谢云流问张钧:“洛风的东西呢?都拿回来了吗?”
  他们刚到昆仑不久,谢云流中了毒,病气入体,只觉得头昏昏沉沉,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望着外面飘扬纷乱的大雪,心道华山的雪什么时候这么惹人厌烦了,再一回神,噢,这里是昆仑。
  张钧为难道:“师兄——师兄常年在外,随身之物也只有他的剑和这一身道袍,再无他物了。若要是再之前的,那就得回……去纯阳收拾了。”
  谢云流头疼得愈发厉害,他开口前就已经想到答案。他的徒弟,与他分隔几十载,再见面时,当初那个还需要用木剑的孩子已然长成了能驾利刃的剑客。一颗赤诚之心跨越岁月仍未改变,他性子拧,认准了事不会回头,如此一人,不会在自己奔忙的路途上留下太多外物。
  算下来,他存在的痕迹除却配件旧衣旧剑,便只有因他而留下的人们。谢云流空担了师父的名头如此之久,却缺席了他的大半生,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八岁之后是如何长大,如何寻心问道,又是如何锲而不舍地寻找他。
  再说下去,面前的小孩也要哭了。谢云流瞧小孩微颤的手,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洛风在他面前忍着不哭的样子,心道:李忘生是怎么养的洛风,怎教他长成如此……模样呢?
  萧孟在这时掀开营帐的门幕,递上一块还未雕成的玉石,低声道:“师父,这是师兄离开纯阳之前做的,听他说,是要在掌门师……李掌门生辰赠予。”
  她顿了顿,又说:“师兄在纯阳留了不少东西。”
  两个小孩都抬头看着谢云流,谢云流记不清在那一刻自己想了些什么,新毒旧伤一起发作,他几乎是在萧孟话音落地那一息间失去了意识,只听到张均和萧孟慌张地冲上前扶住他:“师父!!!”



  小道童小跑着,抱着木剑磕磕绊绊追着面前的人,他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谢云流手长腿长,走一步能顶洛风好多步。他在面前慢悠悠地踱着步,还要指导徒弟的步法,教他如何才能踩着雪不滑倒。
  华山这个季节风雪凛冽,昨夜才下一场大雪,今天积雪都要堆上脚踝,洛风走得艰难,再加之刚练完下盘,腿肚子一直在打抖,没走几步连抬脚都困难。他看了看师父的背影,咬着牙没吭声,只憋着气抬膝把脚从雪里拔出来,闷声追着他师父。
  谢云流头也不回,好似背上长了眼,把洛风做了什么瞧得一清二楚:“风儿,师父怎么和你说的?”
  小孩原本紧咬着后牙槽,脸鼓起一小块,被他师父这么一叫卸了力气,像只不情不愿吐出食物的小动物:“需勤勉,但也不可过于勉强自身,万物自然,顺道为之。”
  谢云流嗯了一声:“所以呢?”
  洛风蔫巴巴地停下来:“师父,风儿走不动了。”
  他说完,就被师父从雪地里像拔萝卜一样连根拔起,盖在他鞋上的雪簌簌落下,谢云流把小孩在空中左右晃了晃,叹道:“说了多少次不要逞强,怎么还是和你师叔一个样。”
  洛风被他晃得头晕,眼一眨,就到了师父背上,少年人的脊背挺拔温暖,洛风不由得贴近,用肉乎乎的脸蛋感受师父的温度。
  小孩问:“师叔也喜欢逞强吗?”
  谢云流眯着眼,好像回忆到了什么趣事,笑道:“你师叔成为我师弟之前,就是个小少爷,我们路上行程清苦,他见我和师父都走着,也不肯骑马。他家里人给准备的新鞋,他穿着磨脚,磨了一路也不吭声,晚上歇息时脱了鞋一看,满脚都是被磨破的水泡,鞋里都是血,他倒是也能忍,上药也不哭,教你师祖好一阵心疼。”他说着,眼里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洛风在他背后听,敏锐地察觉到了师父微妙的情绪。噢,小孩在心里悄悄说,师父也心疼了。
  “那后来师父也背师叔了吗?”
  “哪儿能啊,”洛风听到他师父闷闷的笑声,“后来再要赶路,你师祖就把我和你师叔一起丢上马,他在前面牵着马走,过一阵再让我们下来,免得骑太久了把腿也磨破了。”
  “听懂了吗,不要学你师叔。”
  “听懂了!”洛风猛猛点头,一个没收住,把脑袋磕在谢云流肩胛骨上,疼得他泪花都冒出来。谢云流赶紧腾出一只手,反手去摸摸小孩脑门有没有被撞肿,才刚摸到脸蛋,就听到小孩嘟囔:“逞强了受伤师父和师叔就会心疼风儿,就会难过,师祖也会,所以风儿不会逞强了。”
  谢云流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小孩能给出这样的答案,他忍俊不禁,轻轻掐一把洛风脸颊:“听懂了就好好记住,顺便回去教教你师叔。”

  “……师父让我这么和师叔说的。”洛风坐在椅子上,他行坐都规矩,双脚都悬空也能忍住不晃脚。屋内点了灯,偶尔有一两缕风吹进来,将烛火吹得摇摇晃晃,小孩偷偷看了眼在专心帮他烤干白日湿掉的鞋袜的师叔,悄悄鼓起腮帮子也跟着风呼了几下烛火。
  李忘生看到了师侄的小动作,笑而不语,只将手里的鞋袜翻了个面,他不欲在师侄面前破坏师兄的形象,却在心里暗自笑:师兄说得多有道理,他和洛风这叫逞强,那师兄就是一等一的倔。也不知是谁明明没做错事,被师父误会要罚时却一声不吭,等事后师父明了事实,和他道歉,也不知是谁梗着脖子说,师父训徒儿,天经地义的事。然后背地里又去找师父撒娇。
  在外面受了伤也不会说,回来和他只挑着趣事讲,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诓下山。等到真的和师兄下了山,他又让自己游玩作乐,丝毫不叫人看到一点他平日所面对的险恶。
  师兄才是那个逞强的人。
  李忘生嘴角的笑逐渐敛去,手里的动作也放慢了,他轻声和洛风说:“你师父才是那个应该学着不逞强的人。”
  洛风把脑袋压在交叠的手臂上,侧头看师叔,闻言,他了然道:“师叔也心疼师父了。”
  李忘生点点头:“对的,就像你师父看到师叔受伤会心疼一样,师叔看到你师父受伤也会心疼。这是相互的,因为……我们心里都惦记着,修行是自己的事,但我们还在红尘之中,自然免不了牵挂,免不掉爱恨嗔痴,学会如何与之相处,也是修道。”
  洛风没听懂,这对一个过了年后才五岁的小道童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山上的师祖师父师叔,刚来不久的小师叔,外门的修行弟子,山下挑担的车夫。
  小小的道童难过地问:“那等师祖成了仙人,就不要我们了吗?”
  李忘生失笑:“自然不会。师父成了仙人也还是风儿的师祖呀,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洛风似懂非懂,噢了一声:“那师父和师叔也永远不会变,对不对?”
  李忘生温和而坚定地回答:“是。永远不会变的。”
  房门吱呀一声,少年道子提着食盒笑着走进:“说什么呢,这么认真。”
  洛风被随着门开而灌进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谢云流转身把门带上,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取出里面两碗姜汤:“刚给师父和博玉送过去,这是你俩的。”
  洛风乖乖捧着碗小口喝着,李忘生却是先问:“师兄呢?”
  谢云流笑:“呆子,懂不懂什么叫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李忘生定定地望着他,净过手,把那碗姜汤推过去:“师兄刚刚在寒风里走了一遭,还是师兄喝了吧。”
  一碗姜汤实在不值得这样谦让,若不是他知道李忘生的性子,怕是得以为这人嫌弃死这碗汤了。
  谢云流没办法,只好拿过来一口闷了半碗:“喏,剩下是你的,别躲啊,你看风儿都乖乖喝完了。”
  洛风嗯嗯点头,把干净的碗底展示出来,这小孩连谢云流搁里面的几片姜都一块咽下肚了,还一声不吭。
  李忘生慢吞吞接过碗,抵着碗沿小口抿着。谢云流叹气:“师弟,怎么你喝姜汤也和喝药似的,干脆师兄喂你好了。”
  李忘生不接他话,他又去问洛风:“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洛风说:“在说,师父和师叔会一直不变。”
  哪有人会一直不变的?可李忘生从未哄过小孩,他说的话定是他本身便是这么认定的。无论再难的事,只要李忘生认定了,就会一直做下去,守下去。这是他要走的路。李忘生年幼如此,年少如此,之后也会如此。
  谢云流常想,他师弟像玉,再怎么雕刻,都始终是那块玉,哪怕摔了,碎作一地残渣,那也是玉。也像一块石头,他以为自己已经捂暖了,可是没有,那只是自己的体温在石头上的残余,是他自欺欺人,石头还是石头。
  洛风脆生生地问他:“那师父呢?师父觉得呢?”
  他?
  他更不会变。
  无论是爱还是恨,终究都是李忘生。
  只有李忘生。
  他从始至终就只是要一个答案。
  可为何,为何,他们中间,偏偏死的是洛风呢?

  风声呜咽,谢云流好一会才回过神,他还在昆仑。只不到半炷香时间,萧孟已经出去了,她无法再等,也不再顾得了手段,只要拿到昆仑手中的药。
  张钧被留下来照顾谢云流,不小的人了,还控制不好情绪,抽抽噎噎地给谢云流端水。
  谢云流只觉得颅内一跳一跳地疼,说不清是念起旧事作祟,还是体内的毒仍在发作。他到情愿是后者。
  温水入喉,竟教他品出若有若无的姜辣。张钧面露迷茫,想了好一会才说:“噢……有几次掌门师叔……撞见我们夜深练剑,回去就叫语元师姐送来了姜水。大师兄知道后就亲自给我们煮,说不能太麻烦师叔。师兄平日也辛苦,我们这些大的时常代他,就养成了习惯。”
  他小心翼翼地看谢云流:“师父……是喝不惯吗?”
  谢云流哑然,一时竟也不知如何作答。最终,他苦涩道:“放点糖罢。”
  外边的风雪依旧,张钧沉默地陪在他身边,桌上还放着那块未完成的玉石,掌心大小,薄厚匀称,通体油润洁白,是块很好的料子。可是再问张钧,他也答不出更多。洛风一向节俭,哪里来的钱购置这块玉石呢?
  死的人死得痛痛快快,留下的人痛得多提一句都困难。
  张钧绞尽脑汁想话题,第一次这么盼着外边的浪师兄早点回来。他瞄到师父紧锁的眉头,风霜已经在他的眉心留下了深深的沟壑,张钧连忙道:“师父……医师说您忧愁过深,心思太……重,还望您……多多……呃……”话一出口他就想扇自己耳光,忧愁过深为何,心思过甚为何。师父不说,他们这些做弟子的难道真的猜不出一二吗?特别是眼下,还这么劝人,被萧孟听到了又要挨一顿训。
  谢云流道:“我要去纯阳。”
  张钧道:“师父您身上的毒……!等毒好了再去也不迟的!唉等等……师父您说您要回哪?”
  谢云流放下碗,将那块玉石收入怀中,一字一句道:“去纯阳。不是说风儿的遗物还在纯阳吗?我们去收拾回来,再和他李忘生讨要个……公道。”
  张钧只觉得他师父将最后两字念得格外含糊,听上去也不似公道二字,但他也无法深思了,现在晕头转向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他看看师父,看看外边不知去了何处的萧孟,艰涩道:“师父……要不,再喝一碗姜汤罢,弟子给您多加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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