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完结】清醒梦（LOF 岁暮满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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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冬至贺文，请吃羊肉（？）

  正经羊肉，纯素

  ooc预警，没有逻辑

  纯阳宫办起了白事。


　　月泉淮打上华山，虽不敌纯阳的天道剑阵，但也重伤了纯阳掌门李忘生。

　　三日过去，李忘生仙逝。

　　自此，纯阳宫掌教玉虚真人李忘生和月泉淮玉石俱焚。

　　纯阳宫办起了白事。


　　


　　李忘生一生温良恭谦，在朝堂和江湖之间把纯阳宫做成了国教，受人爱戴，何况月泉淮害人无数，说得难听一点，他是死得其所。

　　——在华山脚下这么说的人立刻就被回山的纯阳弟子打了。

　　但不妨碍很多人这么想。

　　死得其所的李掌教葬礼并不盛大，只是来的人很多，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天南海北都有人愿意来华山送他一遭。


　　

　　面无表情的紫虚真人守在纯阳门口，他耳力极好，能听见路过的人的窃窃私语，无非是什么“死得其所”“虽死犹荣”之类的鬼话。

　　月泉淮再是作恶多端、罪当万死，可他哪里值得掌教师兄以命换命？哪里有人值得掌教师兄牺牲？

　　没人值得。

　　但他毕竟已经不是当年听见有人辱骂掌教师兄就要拔剑上前的祁进了，山下年轻的纯阳弟子可以听见这话就拔剑打人，他不行，他得顾着纯阳的颜面、顾着掌门师兄死后的安宁，于是他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安心在山门口扮演一个会说话的聋子，客客气气地让身边弟子把人请进去，

　　然后一回头，他面前站了个年轻剑客。

　　——或许是刀客。

　　祁进其实从没见过这个岁数的他，但很微妙，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或许是这人看纯阳宫的眼神太复杂，或许是他眼里的痛苦太明显，或许是他身后的人太眼熟。总之祁进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祁进的目光扫过他身后面带悲痛、又对他难掩愤恨之情的萧孟方轻崖等人，有人盯着他的脸咬牙切齿，有人盯着他那截空荡荡的袖管面露快意，这些祁进都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到那人年轻的面庞上。

　　祁进生性不爱笑，此刻对着那年轻刀客，却勾起了嘲讽的笑容：“还未恭喜谢宗主刀法大成，重回年少。”

　　真可笑。

　　两小无猜的少年师兄弟、反目成仇的昔年竹马，如今一个心法大成、重回年少，一个刚赴九泉、尸骨未寒，有够可笑。

　　怪哉，祁进自嘲地想，大抵是他这年纪心性日益平和，也或许是华山多年苦修终于让他有了成熟稳重，此刻见了谢云流，他心里一点波澜没有，好像“谢宗主不远万里来祭拜李掌教”是什么压根不值得为之惊讶、半点不值得为此诧异的寻常事。

　　“天白，”祁进不再看刀宗来客一眼，回头唤人，吩咐道，“请客人进去。”

　　“客人”二字伤不到谢云流分毫，他身后的昔日静虚弟子却难掩黯然——或许是因为这话是祁进说的，黯然里又混了两分怨愤。

　　但这些祁进都没看见，看见了他也不会在意，他正在与别的客人交谈。

　　素天白上前：“几位，请随我来。”


　　直到踏上华山、见到悲痛的祁进，谢云流才真的有了“李忘生仙逝”的实感。

　　那日他半招惜败月泉淮，之后一直独自练刀，想找出破解月泉淮的迦楼罗神功之法，期间丐帮的郭帮主邀他去君山商议，可一来谢云流不爱凑热闹，二来他没想出破解之法，去了也是白去，干脆回绝了。

　　他败于月泉淮后，隐隐察觉到《纯阳别册》中或有克敌之法。却始终有阙如之处，他日夜钻研，那日浪三归见他日夜苦思，劝他早点歇息，他却在回房之后顿悟，当即闭关入定。等闭关出来，便已是心法大成，如月泉淮一般再回年少。

　　可他还来不及高兴，就接到了李忘生的死讯。

　　谢云流是不信的。

　　李忘生修到了内景经三重，内力深厚、剑法高超，即便会惜败于月泉淮，也断然不可能死于月泉淮之手。

  直到他听萧孟说，李忘生是与月泉淮玉石俱焚。

　　那一刻谢云流心里升起某种荒谬的“果然如此”。

　　他自小就知道李忘生，月泉淮作恶多端，倘若打上纯阳，他知道李忘生会应战，他知道李忘生会想尽办法留下月泉淮，哪怕是……

　　谢云流几乎不敢接着想。

　　纵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也依然不愿接着想那已经成了事实的假设。

　　纯阳宫已经不是他熟悉的纯阳宫了，谢云流没有管路边走过的许多人，问前头那个带路的弟子：“你是谁门下的？”

　　素天白就说：“回大师伯，弟子玉虚门下。”

　　“客人”两个字没有伤到谢云流分毫，“大师伯”这称呼却教他呼吸一滞。

　　华山终年覆雪，于是纯阳宫便终年都是白茫茫的，谢云流年少时看惯了，此刻却觉得白得刺眼。

　　李忘生没了……

　　就在华山上，人来人往之间，谢云流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甚至还没有纯阳，只有一个道士和他身边带着的两个小道童。

　　忘了是什么事，那时他说：“师弟莫担心，不论何时，师兄总是与你一道的。”

　　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少年人的承诺比华山的飞雪还难留存，一眨眼就寻不到踪迹了。

　　李忘生没了。

　　他没有师弟了。

　　“师父！”“宗主！”

　　谢云流听见身后刀宗众人的惊呼，不明所以地回头，然后他看见了他的白发。

　　他低头一看，手上的皱纹又长出来了，好像心法大成、流光逆转都是一场梦。

　　他又抬头去看大殿里的棺椁，里面……

　　里面不是李忘生。


　　


　　谢云流猛地睁开眼，周身剑意凛冽。

　　李忘生恰在此时推门进来，见他睁眼，微笑道：“那掩日神剑威力果然大，不过接触片刻就有此般威力，倒要恭喜师兄看破心魔。”

　　谢云流才不愿回忆什么心魔不心魔的，他三两步从榻上下来，径直抱住了李忘生。

　　李忘生有些惊讶，但没有推开他，见他这般反应，大抵也能猜到他在心魔中见到了什么，于是他说：“师兄，我在。”

　　“我知道，”谢云流说，“师弟，我知道你在。”

　　他说：“师兄也在。”

  

　　过去都已不论，往后，师兄一直在。








  好啦是甜甜的冬至贺文！其实本来想按照“老谢没回来”的if线be掉的，但毕竟是贺文嘛，还是写个he吧。

  虽然写得很强行而且没有逻辑但我先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