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pa,我流直播抓鬼,是来搞笑的但大概也没多好笑,算了 *作者对道家一无所知,涉及到的都是编的;且没看过恐怖片,搞出来一点都不恐怖(悲)
1. 【纯阳宫玉虚开启了直播间】 “迅速赶来” “晚上好呀道长” “晚上好!!” “晚上好主包” “玉虚玉虚玉虚玉虚玉虚” “姐几个今天又来看小道长了啊” “啊啊啊玉虚宝贝呢快露脸让姐姐看看” 醒目留言×1:“今天有新委托吗” “我还是难以忘记上次的任务哈哈哈” “从前我还不信,但玉虚是真的神!” “上面的,俺也一样” “谁能想到玉虚哥为了解决那个红衣服的鬼又叫了一只鬼来呢” “最搞笑的难道不是给那位兜帽鬼现场结工资吗”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玉虚当场掏出天地银行我真的会笑到下辈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求说说详细过程!我上次有事没来得及看” “有钱能使鬼推磨” “指路东老师切片!第一个就是!” “东来老师向来是好快的切” 视野晃了晃,李忘生举起调整好了的手机镜头面向自己,长发柔顺地搭在惯常的浅白鹤纹道袍上,手执一柄乌木拂尘,温柔地朝摄像头笑笑:“福生无量天尊,大家晚上好。嗯,感谢这位朋友的醒目留言,我现在已经在新的委托地点了。等结束了这次委托之后,有求助需求且不介意录屏的朋友,只要投喂一个粉丝团灯牌就可以来连线。另外咱们纯阳宫的淘宝店常年上架辟邪符咒玉器礼包,感兴趣的朋友欢迎下单,满88包顺丰邮费。” 他生得白净,明丽的眉眼中又自带了修道之人的清冷,额头的朱砂痣红艳艳地漾在灵动的眼波间,念这几句广告也不显得俗气,清清润润的,简直让人怀疑真有神仙下凡,专给不信的人开开眼界来了。
“我屏怎么脏了,舔舔” “老公[色]” “对着出家人也叫得出口,什么我也想叫,那没事了” “店逛了不知道买哪个,推荐推荐” “你还问,我先all为敬”
“具体可以看我之前发布过的专栏介绍,主要有镇宅、辟邪、风水、招财几种,大家可以根据自己需要选购,也可以敲我们小店的客服说说具体情况,符水丹药上他相当专业,大家可以放心。”李忘生一边介绍,一边把外置麦克风和摄像头别好,“委托开始了,暂时不回大家消息,还是先抱歉。” 直播间的人渐渐多起来,弹幕一个一个往上冒泡。
“呜呜呜好有礼貌” “好爱玉虚,谦谦君子” “来了来了第一人称沉浸式抓鬼” “玉虚的委托都是在哪接的啊” “我也想知道,我心口有鬼,想玉虚帮我抓抓” “算 响 京 听” “舰长群啊,报名都是排队的” “???” “是我不配了” “嘛毕竟也算是出外勤,合理” “道观现在经济上都不宽裕吧,都开直播网店赚钱了” “河里” “安静点安静点,玉虚在和委托人说话了” “我怎么卡了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说是家里不停丢东西,摄像头看了什么也没发现,怕有脏东西就叫玉虚看看” “门窗也都是锁着的” “等下这不是应该报警吗,叫玉虚有用吗” “?????” “?????????” “???” “还真有啊” “玉虚平平淡淡的语气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哇玉虚又开始做法了!” “每次我都想问这个蓝色的所谓气场是真实存在的吗?凭空出现真不是玉虚团队后期做的特效?” “你家特效能直播啊” “怎么不能???” “别吵别吵,弹幕太多我看不清玉虚了” “还真有人信这是真抓鬼啊?招摇撞骗罢了” “上面的,你多看几次直播就不会这么觉着了。。。” “玉虚会教你做人的” “来了来了” “卧槽今天的鬼长得有点好看啊” “你真是饿了,再好看那也是鬼啊” “姐姐我可以” “原来丢的都是人家的遗物?” “开始了玉虚の每日劝鬼向善” “确定不是送进地狱?” “呜呜姐姐好美,变鬼了都这么美” “今天的这么好说话?这就把东西都还回来了” “玉虚:就这?”
“有所留恋,也莫要惊扰了后人。” 那女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李忘生一手捏诀,另一手执拂尘挥过,浅蓝色气场也随之淡去,将这女子的残魂销往极乐,委托人丢过的东西也林林总总出现在了茶几上。李忘生低头看去,只见都是些珠翠环佩,其中夹杂着几根琴弦,确实像那女子生前常用的东西。一一检查并未有阴气残留过后,李忘生眼神示意委托人:“林先生,请瞧瞧吧。” 委托人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挨个清点了一遍,由衷感激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丢的东西确实都在这了!家里长辈说这些首饰的年代可够得上文物了,如今价值连城不说,都是家里祖传的,能找回来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他犹豫着从那一堆首饰里拣出两枚戒指来,“这两枚戒指长得很像,我认得这枚是我家的,但是这另一枚我没见过,道长看看可有不妥?” 李忘生疑惑着接过戒指,抬手对着灯光仔细端详。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从那戒指中悠悠散开,李忘生神色一凛,冥冥中竟感受到了此物同自己的牵引,心中疑惑不解,便重新向委托人行礼道:“此物古怪,既然您确定并非您家中丢失的物品,不如先寄放在贫道这里。”委托人听他说这物不好,巴不得他赶紧把这神神叨叨的东西拿走,自然是满口答应。 李忘生攥着那枚戒指缓步走回自己车上,刚拉开车门,卓凤鸣就在驾驶座上疑惑地回头看他:“师兄,这么快?” 李忘生把摄像头又切回手机前置镜头,一边答道:“是,今天这位朋友比较好说话。” 直播间已经讨论得热热闹闹,李忘生时不时答几句,无非是已经把那“朋友”好好送走了之类的话,看见说他故意编剧本的也一笑置之,告诉大家委托结束了,有需要的可以连线进来了。 话音刚落就收到了连线。
【听海投喂了粉丝团灯牌】 【听海邀请您进行视频连线,是否同意】
李忘生沉吟了一下,接通了连线。视频界面一分为二,对面出现了一张剑眉星目的帅脸,直播间又小小地沸腾了一下。
“好帅好帅” “这么帅的帅哥也会招鬼吗” “万一人家是求财运的呢” “求财运会这么直接来连线求助吗”
李忘生四平八稳:“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帅哥的眼睛似乎往镜头后面瞟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好,玉虚道长,我听说你很久了,都说你这里驱鬼特别灵验,就想着来试试。我前阵子出去出差,回来就感觉身上一直不太对劲,半夜还会觉得鬼压床,我媳妇说有次我差点把自己掐死。麻烦你给看看,我是不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卓凤鸣开着车载着两人往纯阳宫回程,李忘生在后座举着手机端详对面的脸,半晌问了一句:“你去哪出差了?” “杭州,公司在那边有一些竞标项目。” 李忘生手指动了几下,“这位先生既然来直播间,想来应该是深受其扰,就不必说谎了吧。” “听海”略微瞪大了双眼。李忘生继续道:“你身上的阴煞之气不像是西湖边人烟繁华之处能聚得起来的东西,观其气潮热湿重,反而像是云南的雨林中,吞噬着妒气长出来的。这鬼正附在你身上吸食阳气,之所以你的反应还不剧烈,应当是你还同时接触了婴儿,幼童神魂位于阴阳交界处,暂时帮你压制了一下。但你常住的地方显然不是云南……”李忘生的声音砸下来,“这位朋友,你出轨了,出轨对象在云南,恐怕还给你生了个孩子,是吗?” “听海”瞳孔地震,哑口无言半晌,“道长真是好眼力。”
“卧槽竟然是渣男!” “当面被揭穿,好爽” “搞外遇还搞出私生子,渣男怎么不去死啊” “我为我说过他帅给姐妹们道歉” “玉虚竟然还兼职抓奸???” “卧槽卧槽我也想学这一手了”
李忘生掐指一算,“这鬼应当是同你这情人有些渊源,对你生了妒忌就附身在你身上。驱除也很简单,我待会儿贴链接给你,你直接在我们店里下单,明天直接快递到你家,在家中西南方向的水边焚烧即可。” “多谢道长。”“听海”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气度,一笑道:“道长大恩无以为报,我这边就为道长送上一份大礼,包你满意。” 李忘生刚想说你不是已经支付了报酬吗,还要什么谢礼,就看见连线已经挂断了。他举着手机正疑惑不解时,又一个连线请求接了进来。
【痴心长绝邀请您进行视频连线,是否同意】 【听海的醒目留言:接啊,是谢礼】
李忘生感谢了“听海”的醒目留言,试探着接通了连线。对面没有开视频,一时也没有说话声传来,李忘生坐在车里,路旁昏黄的路灯明明暗暗映在他的脸上,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耳边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耳机里传来的呼吸声。 李忘生尝试打招呼:“您好?” 对面只是不说话。 李忘生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想到了那个、那个唯一不可能的可能性—— “……师兄?” 对面的连线啪地挂断了。 李忘生呆呆地捧着手机,一时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2. 【痴心长绝的醒目留言:卑鄙小人!】 【痴心长绝的醒目留言:说话!】 【痴心长绝的醒目留言: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痴心长绝的醒目留言:……】 【痴心长绝在纯阳宫玉虚的直播间开通了舰长】 【痴心长绝的醒目留言:日本的鬼抓不抓?】
3. 李忘生迅速切断了直播。
4. 纯阳宫玉虚:师兄?你听我解释! 痴心长绝: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如今可风光得很啊。 纯阳宫玉虚:不是这样的,我和师父当初是想救你 痴心长绝:明天晚上八点,奈良县法华寺町xx-x号 纯阳宫玉虚:师兄??? 纯阳宫玉虚:师兄你听我说 【由于对方设置,您不能向对方发送消息。】 李忘生攥着手机靠在车后座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5. 谢云流坐在沙发上第二十一次摁亮自己的手机。 离和李忘生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一时冲动把自己现在的地址告诉了李忘生……他真的会来吗?要是他不来怎么办……不对,他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听他的解释,必定不会放过自己给他最后的这个机会的。他烦躁地换了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要是李忘生还口蜜腹剑,巧言骗自己原谅他该怎么办?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要是他再……等等李忘生喜欢的杜蕾斯款式好像是…… 门铃骤然响起,将谢云流从各种不着边际的想法中惊醒。他又急急忙忙去看时间,国内时间应该差五分钟七点,李忘生提前来了……? 谢云流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舔了舔嘴唇,起身将门打开——门口果然站着李忘生,一双无辜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谢云流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年不见了,师弟。 你……一点都没变。
“活久见,玉虚居然给委托人插队了” “我竟然有一天能看到玉虚的常服” “在日本不太方便吧” “没听上次玉虚喊的是师兄吗,肯定是熟人” “痴心哥那几句话,加上玉虚那个语气,本猹闻着瓜味不请自来” “搬着小板凳坐下等瓜” “玉虚摁门铃了!” “前排出售花生瓜子矿泉水” “我靠这是痴心哥?也太帅了” “师兄我可以!!!” “这么帅,玉虚你给他插队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帅,玉虚你给他插队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帅,玉虚你给他插队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帅,玉虚你给他插队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帅,玉虚你给他插队也是情有可原” ……
“师兄……” “……你怎么提前来了?”谢云流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自然地问。 “我不知道师兄说的时间是东京的时区还是国内的,怕师兄等急了。” 谢云流冷哼一声,“怎么,你汲汲营营终于找到机会把我赶出国,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 “师兄,你听我解释……”李忘生急急将这一路打了无数次腹稿的话和他倒出来,“你当年真的误会师父和我了!李重茂家里被双规,我们是怕你被他骗去洗钱,师父才说要扣下你的道士证居职证的,真的不是要拿去吊销。”李忘生怕他又关门,一把死死攥住谢云流的手腕,一手从衣服兜里摸出两张证件,“师兄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都还给你。师兄,跟我回去和师父道歉吧,师父真的很想你。”
“???” “?????” “这瓜怎么刑起来了” “天知道我以为顶多是师兄弟间利益纠葛情感纠纷” “嗯……怎么不算呢” “怎么不算呢” ……
谢云流左手被李忘生拽着,右手难以置信地翻看那两张熟悉的证件。货真价实,一清二楚地摆在他眼前,他忽然生出十分的荒谬感。如果,如果李忘生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这三年受过的苦、饮过的恨又算什么?误会,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能把他这几年的时间全部抚平吗? 谢云流的眼神复杂,挣扎了许久,似是终于认命,将目光放回李忘生身上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他身上正别着一个摄像头,黑幽幽的镜头直直盯着他。 谢云流:? 谢云流暴怒:“李忘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来解释,你,你居然还开着直播???” 李忘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黑了脸:“师兄!你有所不知,现在观中有规定,在外出任务必须有视频记录的。” 谢云流更恨了,把李忘生抓住自己的手往下拽开:“好!出任务!你拿见我当任务!” 谢云流气冲冲地就要关门,屋里却猛地扑出来一团黑影,正扑在李忘生怀里,翅膀忽忽哒哒地掉了几根嫩黄的羽毛。 “师弟!师弟!嘎!好想你!” 李忘生手忙脚乱地把鸟从镜头上抓下来,“师兄!小鹦果然是你偷偷带走了!” “我没有偷偷带走!它自己飞过来跟着我的!为了带它我还多办了跨国宠物托运!”谢云流愤怒地争辩,“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的鹦鹉!”
“玉虚和他这师兄到底啥关系啊” “闻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痴心哥的表情好委屈哦” “?为什么不让开直播” “等等这是玉虚真名吗” “玉虚被师兄一下掀飞了马甲” “别见外啊痴心哥” “就是,大家都不是外人,怎么就不能给我们康康了” “师兄尽管自由发挥,不用顾忌我们哈” “卧槽什么东西糊我脸上了” “看见黄毛红脸蛋了,好像是个玄鸡” “玄凤会说话????” “痴心哥养鸟也这么绝吗” “啊?偷偷带走的?” “痴心哥你怎么偷鸟啊哈哈哈哈哈哈” “袁立阿姨直呼内行” “等等就是说他们之前住一起吗” “???” “?????” “可能同宿舍呢” “道观的宿舍……?” “是奸情,我发现了奸情!” ……
6.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谢云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那不争气的鸟儿子往李忘生衣服里钻,自暴自弃地从屋里出门,拽着李忘生的胳膊往车上走。 李忘生被他拽得一趔趄:“师兄去哪儿?” 谢云流把他团一团塞进副驾驶:“你不是要完成任务吗!如你所愿!” 李忘生迷惑地看着谢云流在旁边坐下点火起步:“这里不是任务地点吗?” 谢云流:…… 不想和木头说话! 李忘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地址似乎,大约,应该是师兄自己家……他暗暗咬了下颊肉,心里有些后悔,如果师兄是约他在自己家中见个面,他确实不该开着直播过来,怨不得师兄生气。只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李忘生悄悄望向身旁的谢云流,不知道师兄能不能看在他一大早赶飞机匆忙过来的份上,再原谅他这一次。 谢云流的车熟练地从狭窄的街巷钻过,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大楼前。 谢云流把钥匙揣进兜里,“这是藤原组开的地产公司收购的地皮,计划是要拆掉重新建新的公寓住宅出售。我本来平常就是给他们训训格斗看看风水,前两天他们组长忽然来找我,说是只要人一进去就遇上鬼打墙。我来看了一次,但我到这边来之后,”说着瞟了李忘生一眼,“连张符纸都没来得及带,就没有贸然进入。” 李忘生真诚道:“师兄受苦了。” 谢云流:“哼。” 李忘生望了望周边,“此处确实诡异,师兄的判断果然明智。” “你也发现了,生门恐怕并不在入口处。” “师兄稍等。”李忘生在挎包中掏出一张朱砂护符贴在外墙上,催动符咒后,外墙忽然有了生命似的扭曲伸展起来,形成了一个沼泽般的漩涡,缓慢地将二人吞没了进去。 楼内黑洞洞的,李忘生摁亮了手电筒,朝四周照过去。看楼梯和楼道房间划分,似乎是一栋旧式的住宅楼,木门上的漆皮一块块地剥落了,有的家中还有些没来得及搬走的残破橱柜,乱糟糟地倒在一起。李忘生一边警戒着留神周围的气息波动,一边缓步朝楼道尽头挪去,“师兄?” 楼道内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说话和脚步的回声。 李忘生提起十八分的警惕,大约从进入伊始,自己就已经在这鬼魂布下的阵法中了。此阵法看着并不复杂,用以维持的灵力也并不强大,但究竟是如何影响了整栋楼的? 此处必有蹊跷,如今师兄想来也处在另一处阵法当中,破解之后重新相聚,定要第一时间将这情报告知师兄。 李忘生的神经正高度紧张,破败的玻璃忽而漏进一股阴冷的风,一点一点爬上李忘生的后背。李忘生保持没有回头的姿势,但通过内力被扰动的情况敏锐地察觉到,那是一个和这处阵法不相匹配的强大存在。李忘生屏息凝神,暗自估摸自己独自与那物搏斗胜算几何。身后那东西的“手”渗着阴森的凉气向他的脖子伸来,他悄悄把手放在口袋里,握紧了特制的桃木匕首,正要暴起将那鬼制住,却感到那双手抚过他的脖子,双臂轻柔眷恋地将他抱住了。 李忘生:? 这时面前却忽然掠过一道白影,背后压制的煞气也倏地消散了。李忘生顾不得思考那么多,立刻追着那影子一路奔去,一边双手变换法式,催动口袋中的绳索迅速冲出,将那鬼影重重缚住。李忘生谨慎上前,正要察看情况时,那鬼却突然回头向他扑来,狰狞的一张脸上肉片层层脱落,李忘生连忙捏出九转想将其击飞,一道刀痕劈过,幻影轰地一声碎裂,谢云流长刀横在那鬼的脖颈上,竟是方才直接将那结界劈开了。
“卧槽” “帅得腿软了” “这也可以?直接劈啊?” “卧槽不愧是玉虚的师兄”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痴心哥身手好俊啊啊啊啊啊” “好厉害,和玉虚不同形式的厉害” “好奇他们师父怎么教的了!” “磕一口,好配好配,英雄救美!” “笑死痴心哥一小时前还在yygq” “磕一口,什么都吃让我营养均衡” ……
李忘生收了匕首,“多谢师兄方才相助。只是……” “只是这魔气还未消散,”谢云流皱眉道,又将手中长刀抵紧了些,“能说话吗?说说这怎么回事?” 那鬼挣扎了一下,破布漏风一样的嗓音传进两人的脑子里:“家人……我的……保护……不能再死在这……离得远远的……离得远远的……” 李忘生若有所思:“恐怕你不是不想让他们拆这栋楼,而是想让其他人离这楼里的什么东西远点吧。师兄,刚才我遇见了一个煞气很强的灵体,恐怕就是它在影响这栋楼。” 女鬼黑洞洞的眼眶里忽然流出黏稠的泪来,谢云流手起刀落,“安心走吧,剩下的我们帮你解决。” 女鬼的影子迅速化作一丝飞灰消散在更加浓重起来的黑暗里。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顺着楼梯挨个楼层慢慢排查过去,都未能找到那魔气散发的源头。两人一路来到屋顶,推开厚重的防火门,那个熟悉的感觉终于又缠上了李忘生。 “师兄,我感受到它了!”李忘生捏紧了手中的拂尘,“似乎……似乎是在这天井下面?” 谢云流沉沉点头,在天井口朝下张望了一瞬探知情况,随即飞身跳下。李忘生也将手电筒收好,运气轻轻从井口跳进黑洞中。刚站定重新拿起手电筒观察四周,却看见谢云流的手正不自然地收回去摸自己的脸。 “师兄?”李忘生疑惑地看他忽然局促起来的动作。
“怎么忽然跳进这里面了???” “好黑好黑”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灯光师!” “有钱了一定要换个看得清的手机” “亮了亮了,玉虚的手电立大功” “笑死刚才痴心哥是不是想抬手接一下啊” “玉虚,一款知名木头” “他俩要是没一腿,我就没有腿” ……
谢云流摸了摸自己特意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清了清嗓,“没事,快看看那个灵体在不在这周围。” 李忘生点点头,运气探知了一下周遭环境,“好像……没在?但是魔气浓重,又确实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谢云流只是背对着李忘生,沉默着将刀横在身前。 天井很小,曾经种着的植物也早已枯死,拨开地上堆着的建筑垃圾之后,谢云流谨慎地下了一个碎星辰,魔气骤然消散了不少,惨白的月光也得以穿透浓重的黑雾,从屋顶照进天井中。谢云流忽有所感,猛地抬头一看,两只眼睛正森森然在他头顶注视着他。 “忘生!” “我已经用剑气将它定住!师兄!” 谢云流拔刀斩去,那灵体却毫不慌张,预料到了似的向后飘去,李忘生的剑气正好此时荡来,两人一灵缠斗在一处,那灵体渐渐力有不逮,见他两人死死咬住自己不放,瞅准了一个机会,竟嗖地朝谢云流的胸口钻去。 “师兄?!你怎么样?” 李忘生扑到谢云流身前,紧紧握住谢云流的双臂,反复用术法探知谢云流身上的异样,急得额头上直冒汗。谢云流顺势将人抱稳了,“没事,忘生别急,目前我还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这东西……好像和我有些渊源。” 李忘生担忧地问:“真的没事?” 谢云流摸了摸师弟的鬓角,摸到了一手的薄汗,“真的没事。不过这东西在附着在我身上之前,应该也有个什么物品让它附着在这,才能在此处留存这么久,还控制了这座楼。” 李忘生见他言语如常,没什么痛苦神色,这才冷静下来,但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点头道:“确实。我们把那东西找到,说不定能对师兄现在的状况有些线索。” 谢云流怀里一空,李忘生已经自己站稳了,皱着眉头拎着拂尘把儿在地上左戳戳右戳戳。两人一点一点检查过去,还掏出了吕洞宾从前给他们做的一对灵器小心探测,这才终于探到了一处异样。 “就是这里!”李忘生拿手电筒的手一扬,谢云流便熟练地接过去给他照着。李忘生两手结印,小心地将周围隔离出一个圈,在其中用谢云流的刀鞘掘地三尺,终于发现了埋藏在这地底下的异物,正阴沉沉地流出沥青一样的沉重的魔气。李忘生尝试着在上面下了个吞日月气场,那物上的魔气肉眼可见地逐渐被驱净,他戴上手套拾起来,拿给谢云流一起端详。 竟然是一柄断剑。
7. 谢云流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登机牌。 “李忘生,我还没原谅你呢。” “是是是,师兄,没有其他的行李要托运了吧。”李忘生捏着两个人的护照,站在办理窗口前面回过头问他。 “……没有了。”谢云流顺手接过李忘生的包,“我先去排那边的安检。” “那师兄小心些,我马上就过去。” 怎么拿我当起小孩儿了。谢云流掂掂李忘生的挎包,轻得不像话,想必只装了符纸法器,还真就如他所说,“来完成任务的”。 啧。 “师兄,”李忘生办完手续快步排在他身后,伸手要把包接过去,被谢云流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李忘生一边跟着他往前排队,一边有些担忧地问,“师兄真的没事?可是那天回来之后,你昏睡了一整天。” 谢云流把大衣脱下来和包一起放进塑料篮子里,“除了很容易疲劳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师父不是也说了没有大碍。” 谢云流过得快,站在安检出口等李忘生,脑子里又回想起那天的事。两人从那栋楼里出来,自己就感觉有些突如其来的困倦,强撑着把车开回家,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人躺在床上,李忘生一脸担心地坐在他床边,手机上还和师父通着电话。 啊……现在想想,好像提前体验了一把临终关怀。谢云流不合时宜地把自己逗乐了,要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有师弟在身边陪着,倒也挺不错。 “请把衣物内袋的金属物品拿出来检查一下。” 谢云流的注意力被拉回现实,恰好此时,看到李忘生从衣服内袋云淡风轻地掏出了一枚戒指,展示给检查的人看后,又小心翼翼地塞回了自己口袋里。 谢云流的笑容迅速凝固在脸上。 竟然……竟然? 确实,他一走三年,李忘生就算已经另觅他欢,他也……没有指责的资格。想想也是,谁说李忘生就一定要在原地等他呢?三年,三年,李忘生的孩子恐怕都能给他叫大伯了! “师兄?”李忘生从传送带上抱下来自己的大衣,一手在他面前摇晃了两下,“怎么了?” 谢云流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自己的脸色很难看。“我都不知道你结婚了?怎么不戴?” 李忘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大约是说那枚戒指。 “师兄,那是……” 谢云流酸溜溜地打断了他:“算了,我也没有很好奇。” “师兄!”李忘生看着谢云流甩开他气冲冲地快步朝登机坪走过去,“师父说了你现在不能太剧烈地运动,也不要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谢云流恨恨地不理他,李忘生担心他这么下去又要昏睡不醒,紧跟了几步把他拦下来。 “我没结婚,戒指是我觉得有些怪异,才从委托人家里拿来的古物。”李忘生张了张嘴,耳朵上也有些发热,“师兄怎么会想什么……结婚,我们……我们不是没分过手吗。” 谢云流:! “……你没骗我?” “忘生从来不骗师兄。” “那你把那个给我看看。” 李忘生毫不迟疑地掏出戒指给他。谢云流入手也发现了异样,对着灯光研究了一会儿,只觉得这物自从触碰到他二人之后,就在微弱地扭曲着周围的气场,想来李忘生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把这东西带在身边研究。 “我没收了。”谢云流斩钉截铁地把戒指揣进兜里。 半小时后,飞机载着两人越过万顷碧波。
8. “师兄稍等,我去喊师父过来。” “……忘生,你说师父会原谅我吗?” “肯定会的,师父一直很想你。” “可是……” “放心吧师兄,我去了。” “哎,忘生,你……”
9. 【东来新发布了视频:掌教亲自示范,纯阳宫弟子私自离山的警戒与惩罚】
10. 【纯阳宫玉虚开启了直播间】 “开了开了” “前排” “啊啊啊啊啊终于” “呜呜好几天不见玉虚我食不下咽” “终于又蹲到直播了” “天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是东老师发的视频不够搞笑吗” “我反复观看洗脑循环” “哈哈哈惨兮兮的痴心哥是我唯一的慰藉” “也算是棍棒出孝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没见过旁边那么懵的玉虚” “玉虚——”
李忘生微笑着和大家道歉,“福生无量天尊,大家晚上好。前几天有些其他的事忙,没来得及直播,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歉意,今天我们直播间抽一个纯阳宫符纸礼包,欢迎大家踊跃参加。”
“好好好” “大家好我是分母” “抽我抽我” “抽我抽我抽我” “我要!” “玉虚今天换地方了?还是又出委托了” “好像在酒店” “等下刚才晃过去的人影是谁?” “不会是痴心哥吧” “痴心哥挨打好了?”
屏幕前出现一张放大的帅脸。 谢云流瞪着眼强调:“谁说我挨打了?我那是给师父负荆请罪!”
“别嘴硬了大家都看过了” “就是就是” “没事大家都懂”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不是你怎么真和玉虚在一块啊”
谢云流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我的师弟,怎么不能在一块了?”
“yooooooooo” “看把他能的” “现在是你师弟了?我明明记得你前几天还在骂玉虚” “痴心哥,我还是喜欢你骂卑鄙小人的时候桀骜不驯的样子”
李忘生关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师兄,你累了就再歇会儿吧。” 谢云流的脸从镜头前挪开了,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确实有点……我眯一会儿,待会儿出门叫我。” “嗯。”李忘生目送他爬上床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自己把耳机插好戴上。
“玉虚这眼神,啧啧啧” “我快被齁死了” “连夜爬上崆峒山” “你俩快去给我结婚!” “亏我还以为你俩散伙人了,狗男男还我眼泪” “什么眼神,痴心哥那个劲儿哪里像散伙” “说起来上次那件事怎么样了呀” “上面的我也想问” “对对对还有那把断剑去哪了”
李忘生朝床上望了眼,放低了声音,“那把断剑吗,我们带回来了,说起来因为它,还差点没过来海关。师兄在那次之后精神状况一直有点不太对,我们这一次来云南这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师父说,这边或许有解决师兄问题的机缘,不过我们目前还没什么头绪。不过我们主要还是来解决这边的问题,听说最近这里集中小范围爆发了严重的失魂症,我和师兄就过来看一看。”
“你好爱他” “玉虚好温柔啊” “呜呜呜我不许玉虚明明是我的” “失魂症?我好像也有听说……” “我追的直播间以后都变双男主了吗” ……
李忘生轻声和弹幕聊着天,又和一位观众连了线。回过神来望望窗外,瞧见太阳已经快接近地平线,便和弹幕说了声抱歉,离开镜头去叫谢云流。 “师兄,师兄,快日落了,我们得出发了……师兄?”
“刚才连线这人太好笑了” “玉虚都说没有鬼了,还纠结他那发财树呢” “就是,指不定就是对面公司浇开水浇的” “哇玉虚喊师兄的声音,我糖分超标了” “这俩人腻腻歪歪说啥呢让我也听听” “……玉虚真不拿我们当外人啊” “痴心哥起床了” “不得不说痴心哥帅得惨绝人寰” “你们太没立场了,就凭他骂玉虚那几句就一生黑了好吧” “你黑不黑你看人家在意吗” “收收味吧人家都睡一起了” ……
谢云流坐在床上检查自己准备的东西,李忘生在一旁递了瓶水给他,犹豫道:“师兄,我还是有点担心,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分头……” “怎么越来越像个小老头了,”谢云流把水放进包里,拿起李忘生的手机点了几下又塞给他,“我们开着连线,你随时看着我行动还不放心吗?” “……好吧。”李忘生接过自己的手机,带好装备先出了门。
“这什么” “怎么又开始连线了” “衣上流云是谁” “没听痴心哥刚说是他嘛” “笑死了怎么还改了id” “双视角吗我的眼睛要不够用了” “痴心哥视角的玉虚好秀气” “他们要出门了!” “诸君,我好兴奋” “今天到底能不能找到他们要找的机缘呀” “机缘能猜得到还叫机缘吗” ……
“师弟,愣在门口干嘛呢?” 谢云流揣好房卡,把酒店房间的门带上转身。 谢云流:“……啊。”
11. 李忘生:“啊。” 对面房间男子:“啊……” 对面房间女子:“啊!” 弹幕:“啊?” 弹幕:“这不是那渣男吗?” 谢云流有点忐忑地跟李忘生介绍:“呃,这是方乾。”看了看他身旁的女子,又看了看李忘生,“……我们不熟。” 方乾:…… 方乾:“是,我们不熟。” 李忘生点了点头:“你好方先生。” 方乾咳了一声:“你们也去看灯会啊?” 谢云流翻了个白眼:“我们有正事。”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告辞,告辞。”方乾打着哈哈,带着情人迅速消失在两个摄像头底下。 “我真的和他不熟。”谢云流再次强调。 “我自然相信师兄。”李忘生笑眯眯地回答。 “那个,忘生啊,”谢云流拽了下上衣的下摆,又摸了摸腕上的表带,“上次你跟他连线的时候,真看出了他身上的鬼出自云南?我记得师父没教过这个啊。” “哦,”李忘生摁了下楼的电梯,把身上的麦关了,悄悄贴在谢云流耳边,“我看他前不久发了动态,ip在云南,诈了他一下。” 谢云流:……师弟学坏了!
两人在酒店门口朝不同的方向调查,失魂症多是恶鬼掠夺生人魂魄用以增强自身导致,如今城中灯会众人汇聚,说不定会引来祸首兴风作浪,李忘生便顺着看灯会的人流坐车往城中心走。谢云流则租了车,照着地图往之前城郊失魂症多发的村子一路开过去。谢云流虽然状态并不算好,仍然坚持两边分头行动,也是出于最大程度控制影响的考虑。 李忘生站在灯会的角落里监视着其中各种灵体的一举一动,一边悄悄和谢云流沟通他那边的情况。 “我这边没什么异状……我马上过去找你,你那边再坚持一下。”熟悉的声音通过电流的失真穿进耳朵里,李忘生悬着一晚上的心这才逐渐放下。 “毽子!我的毽子呜呜……” 李忘生循着声音望去,一群小孩正站在一棵挂满了小彩灯的树下,一个小女孩正抹着眼睛哭个不住。李忘生心里一动,想起些从前自己和师兄踢毽子的往事来,笑了笑走过去,帮小孩将毽子拿下来。 “师兄,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也一起踢毽子?” 没有人回应。 “师兄?”李忘生又叫了一声,耳机中依然没有答复的声音,他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蓦地沉到了谷底。他急忙低头查看直播连线界面,发现谢云流的那半部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乎乎的,只剩下了几片摇晃的树影,弹幕里一群“???”已经刷了很久。 师兄! 他捏紧了手机。
12. 昏暗的石室。 “……” “……” “……” “……” “阿贵,你怎么把这杀神抓来了??” “?他身上魂气最重……”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现在知道了。” “你!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等等,他是不是醒了?” “不会吧,这么快?”
谢云流缓缓睁开眼睛。 师父果然是对的,他刚才一想提气暴起,身体就有点跟不上,不是时候地昏了过去。对面两个人在说什么?不对,这是……两个鬼。他转头打量一圈,阴暗的石穴里点着惨绿的鬼火,在墙角的巨大蜘蛛口下,还摆着半截啃剩的残魂。 谢云流了然于心,擦了下嘴角,抽出刀站起身。 刀光雪亮。 “五十三起失魂症,是你们搞的鬼?”
13. 李忘生从出租车上跳下来,顾不上别人的目光,踩着逍遥游往谢云流去的方向飞奔。 左转,右转……师兄刚才好像经过了这里……然后师兄是怎么走的?
“我记得痴心哥从这个路口直走了” “没错没错” “玉虚别自责,我们一直看着他走的,肯定能找到人的!” “对对对,你师兄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
“多谢!”李忘生顺着弹幕的指引一路摸到了城郊村落间的小径上,“师兄手机的GPS信号终于有反应了!就在这附近没错。” 李忘生关上了手机屏幕,让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边顺着小路向前,边小心地观察四周。这时忽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李忘生刚弯腰想捡起来,一个人忽然冲出来撞在了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看不清脸,瓮声瓮气地向他道歉。 李忘生眨了眨眼把他扶起来,“没关系。” “谢谢,谢谢,”那人爬起来马上就要继续往反方向跑,脚下却忽然如陷泥沼,沉重得迈不动步。“人”大惊之下回头,而李忘生的无数气剑正悬在他头顶。 “你做什么?!!” “我在师兄那位‘朋友’身上见过你。”李忘生的声音在他耳中如同催命的无常,无常手里还晃着谢云流掉在地上的手机,“师兄最后消失的地方,你一个鬼却出现了,很可疑。” “我师兄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对,当胸一刀,是师兄的手笔。师兄就在附近,是不是?” 气剑离鬼的命门又近了些许。 “是是是,就在那边小路尽头的石穴里!道长饶命啊!” 李忘生一顿。“倒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那鬼迅速运起阴气,想赶紧从这是非之地离开。 气剑也在此时轰然刺下。 “但五十三条魂魄不会允许。” 李忘生没有回头,疾速朝石穴飞去。
14. 谢云流手腕一振,将刀身上黏稠的鬼气振下刀去。 “我这普通的刀竟然无法砍伤你,你拿生魂练这种邪功,刚才跑出去那个知道吗?” “谢云流!我在这阴阳夹缝中辗转修炼千年至今!必不会再败于你手!” 那人形蛛身的恶鬼说罢操纵了四周巨蛛,毒液从四面八方向谢云流射来。谢云流迅速掠起身形一一躲过,寻找这恶鬼的破绽之处。“你竟然认得我?” “哈哈哈!血海深仇,怎会不认得!”毒液飞刺仍未停下,恶鬼的狞笑在石室内回荡,谢云流却觉得眼皮又有点发重。他咬着舌尖正要试着再斩出一刀,数道剑气却忽然接连激荡而过,将四周的巨蛛钉死在墙上。 “忘生小心!这鬼一般剑气难以伤他!” 李忘生飞身执剑与恶鬼缠斗在一起,那恶鬼虽修炼邪功,却也逐渐被消耗了魂力,渐渐落于下风。恶鬼左支右绌,李忘生身形急转,朝着命门处一剑刺去。 “区区普通铁剑,伤不了我!”那恶鬼仍强撑着挥动木杖,“你们俩都给我滚去阴间团聚吧!” 谢云流只见角落处一直隐着的巨蛛吐出一支迅疾的毒刺破空而来,直指李忘生背后心口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心神电转间周身真气暴涨,将心中那缕魔气也一同激振而起,身随意动闪现而至,竟硬生生空手接下了这支毒刺。 同时响起的还有剑刃刺破皮肉的声音,绿色恶臭的液体喷涌而出。 恶鬼震惊地看着命门处的断剑,“你……竟然有……” 李忘生将断剑复又拔出,“魔气浸染千年,自然早非凡间之物。” 恶鬼轰然倒地,李忘生喘了口气,转身刚想去瞧瞧师兄的情况如何,一具身体忽然沉沉地伏在了他身上。
“我靠刺激” “太赤鸡了” “怕蜘蛛的人已经死过好几遍了” “我们直播间不会因为血腥暴力被封吧” “没事你没看血都是绿的吗” “等等痴心哥怎么了” “???” “怎么倒了!” “谁家在附近快帮忙打120啊!” ……
15. 谢云流感觉自己漫步在时光的狭隙间,入目都是茫茫的白雾。 “原来是他们。”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云流转身望去,只见两个须发皆白的道人,一个额头上印着鲜红的太极阴鱼,手中正执着那把断剑端详;另一个臭着脸,有点嫌弃地抱着刀看他。 “怎么把它都放出来了?我明明都埋好了。” “嗯?原来师兄还有不想让我看到的秘密?” “没有的事,区区半片心魔罢了。” 那执刀的老者袍袖一挥,将那缕残魂勾回自身,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也随之飞起,落入那人手中。 “比起那个,师弟,我找回来了个好东西,你看……” 二人渐行渐远,声音也逐渐消逝在空茫的雾气里。
谢云流睁开眼,觉着情景有点眼熟。 他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又转头看了看在自己手边趴着睡着的李忘生,动了动自己绷带包着的右手。 “师兄!”李忘生瞬间惊醒,“你怎么样!” 谢云流把手放在眼前端详许久,李忘生在一旁絮絮同他说起医生的诊断,说他手上的创口感染了毒素,已经彻底清洗了,还用了抗感染的药物。谢云流从病床上坐起来,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那个石洞那么复杂,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李忘生有些赧然:“那个戒指不是在师兄那儿……” 谢云流恍然,用另一只手在身上摸了半天,竟然哪里都找不到了。 “真被他们拿走了……?” “谁?”李忘生不明所以地问。 “没什么,”谢云流靠在床头重新闭上了眼睛,“师弟,我做了个梦。” “嗯?师兄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和我,白了头发白了胡子,还一直牵着手走啊走。” “……那还真是个好梦。” 谢云流隔着纱布,悄悄拉住了师弟的手。 “是啊,是个很好很好的梦。”
16. 【衣上流云_已复婚开启了直播间】 “今天又来看痴心哥做饭” “来了来了” “一边吃饭一边看,再也不怕看饿了” “呜呜呜主播的手好好看” “主播的脸也好好看” “舔舔” “当时看痴心哥笑话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深藏不露的美食up” “谁懂,我拿这里当玉虚日常vlog看” “毕竟玉虚浓度超标” “今天的直播间也会有玉虚掉落吗” “好不好吃不知道,主包的刀工天下第一”
谢云流瞥了眼弹幕,放下了手里切到一半的豆腐丝。 “你们不懂,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男人也一样。”
“开始了直男发言” “笑死你敢当着玉虚的面说吗” “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好意思说呀痴心哥” “乐了”
“我怎么不敢?”谢云流的菜刀在手里转了几个圈,“我师弟跟别人那能一样吗?”
“好,今日の玉虚(1/1)” “兄弟,我想看你师弟” “今天也是和玉虚一起吃饭吗” “这么好的男人不怪玉虚一直忘不了他(抹泪)” “我反复刷十二月雨太太剪的cp视频” “虐哭了也甜哭了” “我汪汪哭成一只狗子,太太是神仙” “不要光顾着痴心哥的感情线啊kora” “确实沧浪三归老师切的痴心哥日常菜谱合集超实用” “什么不是他自己在直播里开心地夹私货秀我一脸的吗”
“师兄?”李忘生从厨房门口往里探了个头。 谢云流马上放弃了和粉丝的互动,“回来啦?饭马上好——” 李忘生洗了手从柜子里端出碗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谢云流把鱼汤豆腐盛进小羊形状的汤碗里,“师兄,待会儿又有一个委托。” “好好好,”谢云流答应着,转头又对着摄像头说,“听见了吗待会儿玉虚抓鬼直播间见。” 李忘生被他逗得笑出来,鱼汤的香气弥漫开,在镜头前蒙上了一层雾气。暖黄色的灯光下,间或传来几声痴缠笑语。
江湖虽路远,可喜今生有你为伴。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