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羊童话,很简单的故事qwq。 1 李忘生并不是纯羊宫的第一只头羊。 他的师父吕洞宾带领着大家在华山的南峰定居后,大家生活自在,快乐无忧。 原本要接替师父成为头羊的,是他的师兄谢云流,但是谢云流因故和他们断绝关系,已经离开羊群多年了。 羊群不能没有头羊带领,最终,李忘生成为了纯羊宫的头羊,他是一头稳重耐心又聪明实在的羊,将纯羊宫打理的很好,羊员越来越多,领地富饶,成员健壮。 他很受羊群尊敬,性格温和强势,武力超群,面对数次来袭的狼群,都巍然不惧,带领羊群将狼群击退。 从各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 但是他最近在收拾行李,要把头羊的位置传给他的师弟,下山游历。 羊群反应很大,并不愿意接受,咩声盈沸。 但不知道哪里的消息传开,说他进入了求偶期,这是要去外面寻找自己的配偶。 小羊们听了,又觉得那是非去不可了,纷纷送上祝福,希望他一切顺利,带回配偶,多生几头小羊。 羊的一生,求偶期并不固定,当他们想要配偶,而在族群里多年都没有遇到心动的羊时,就会离开族群,外出游历。 有的羊可能一生都不会有配偶,李忘生这么多年一直为羊群兢兢业业,从没有进入过求偶期,没有喜欢的羊,虽然这并不奇怪,他的生活每天都很安稳有序,但寻找一个配偶,依旧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 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李忘生背着行囊,在众羊的目送和咩声中离开了华山。 2 前些日子,松鼠们来纯羊宫交流食物时,说起之前嵩山猴群里有几只猴子,被刺穿了胸腹,伤得很重,吊着性命请松鼠大夫过去。 松鼠们会用松果治病,是远近闻名的医生,消息很是灵通。他们说,猴子是被锐物所伤,可能是有角的动物。又告诉李忘生,最近下山游历的羊不要往嵩山去,已经在游历的也请鹤信告之,免得惹上麻烦。 每年下山的羊其实不多,羊大多是群居动物,他们走前也会把去向告诉李忘生。 李忘生听了松鼠们的话,莫名想到自己离家多年的师兄,不知在外面过得怎么样,独行艰险,也许加入了别的族群,也许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不如我去找找他吧。 他想师兄了。 他不知道师兄在哪里,只好一边旅行一边问遇见的动物。 “你好呀,请问有见过一只和我差不多高大,英俊威武的羊吗?” “没有没有,像你这样大的羊,我这辈子都只见过你嘞。” 李忘生是一只高大健壮,羊毛蓬松绵软,双角结实优雅的白羊,最为奇特的是,他的额头中间,有一浑圆的红点,看上去十分无害柔软。 他脾气温和,很有礼貌,听说他在找羊,动物们纷纷表示愿意帮助他,他去了很多地方,四处打听,有了一些消息。 有熊猫说曾见过独自落单的大羊往平原去了,金羽们说见到几只像羊一样的动物结伴路过西湖边,海边的乌龟们说曾有几只鸟和羊涉水而去。 金羽的头领是李忘生的朋友,他告诉李忘生,最近天气不好,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还送给他一根受过祝福的银色羽毛,希望他能早点找到师兄。 李忘生把这根羽毛别在左边的羊角后。 河里的一尾鲤鱼告诉他,曾见过一只和他差不多大的羊,但是那是一只黑羊,面相很凶。 李忘生忙问道,那他往哪边去了呢? 鱼甩了甩尾巴,往东边去了。 李忘生给了他一些食物,道谢后继续前行。 羊离开高山寒冷的环境,一年两年还好,如果多年都在炎热的地方,就会变黑,师兄在外这么多年,估计已经是一只黑羊了。 没有族群的个体生活并不容易,无处不在的危险,长期的精神压力,食物的改变,缺少同伴陪伴,会导致个体焦虑掉毛,李忘生担心得不得了,站在河边看自己的倒影。 师兄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不会认不出师兄了吧…… 低头舔了两口水,李忘生叹了一口气,无数涟漪落在河面。 下雨了。 李忘生转身到树下从包袱里取出硕大的莲叶系在头上,漏出两个角,可是风一吹,把银羽吹走。 李忘生忽然心有所感,踏着步子,追着它而去。 风啊,带我去到他所在的地方。 3 雨下得很大,终于把羽毛打落。 李忘生的毛都湿透了,他把羽毛收起来,却在暴雨声中听到细小的鸟叫。 呜呜啾啾地,哀鸣。 他左顾右盼,在草丛里找到一只受伤的黄冠白毛中型鸟。 鸟一抬头,看见带着荷叶帽的大羊低头看着自己,眼睛一翻,吓晕过去。 李忘生叼起湿漉漉的鸟,往不远处的山洞跑去。 好温暖...我已经回到天堂了吗? 妈妈,下辈子,我一定不偷偷跟着他出门了,我一定要扒在头领头上,死也不下来。 呜呜呜... 李忘生看着醒来的鸟又开始呜呜地哭,不由低头问他,“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哦呀,鸟一拍翅膀,从羊毛茸茸胸口飞出来,他的羽毛已经干了,山洞外明亮的光照了进来。 “谢谢你救了我!”他终于明白了自身处境,开心地飞来飞去,“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你是和鸟群走散了么?还认得回去的路吗?” 落单的鸟处境是非常危险的,李忘生想,可以先陪他找到鸟群。 “认得!不过被风雨吹得有点远了。”他不好意思道,“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去吗,我会特别特别感谢你!” 李忘生觉得他话有点多,叽叽喳喳的,但还是让他坐在自己头顶,在鸟的指引下出发了。 一路上,鸟一直不停地讲,从自家有几口人到自己爱吃什么,还有他们家那个总是到处跑的头领等等。 李忘生听得耳朵嗡嗡的,鸟又问羊要去哪里,李忘生回答在找失散的家人。 鸟于是用非常可怜的眼光看他,群居动物落单总是很可怜的。 羊的脚程很快,回到鸟的群居地时,鸟才刚吃完第三顿。 李忘生看着地上五花八门的脚印,问道,为什么有这么多蹄印? 鸟回到家附近开心许多,快活地扇着翅膀,答,这里是一个聚居地,有各种鸟,各种羊,曾经还有孔雀呢! 李忘生的脚步停了下来,“竟然有孔雀吗?” 孔雀族群实力势力十分强大,比较少独自与其他种群聚居。当年师兄正是为了救一只内斗中失败的孔雀得罪了孔雀族群的新头领,被追杀而四处逃亡。 “是的,不过已经离开了啦。” 李忘生听了,又问鸟,你家头领是什么样子的? 鸟想了想,说,比你大上半圈,黑色的毛长长的,角大大的,凶巴巴的。 “我就送你到这儿吧。”李忘生心想师兄怎么会是凶巴巴的,一边和他道别,“逗留太久,会失去方向。再见,小玄凤。” “欸,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玄凤耷拉着翅膀,遗憾道。 事了拂毛去,真是大侠一样的好羊,我要把侠羊做的好事,统统告诉大家! 4 李忘生感觉有东西在跟踪自己。 玄凤说头领出门去了,没有动物知道他的踪迹。 李忘生在聚居地附近观察了一段时间就走了,怕被巡逻的动物当成坏羊,反而错过师兄踪迹。 东边多是河流平原,李忘生走走停停,白色毛毛都脏了,路上再没有动物见到过疑似他师兄的存在。 李忘生在树下休憩时,身后传来强烈的凝视感,他睁开眼睛,什么也没有。 夕阳西下,李忘生在湖边喝水,他注意到角边的银色羽毛不见了。 不知是掉水里,还是掉路上了。 李忘生嗅嗅,银羽的味道并没有消失,反而沾染上了其他动物的味道。 是被捡走了,是那个跟踪他的东西。 李忘生的包袱已经越来越小,吃的用的都剩不多,他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特别好的过夜位置,于是他决定一边找银羽一边往回走。 月光明亮,李忘生走着走着,左看看右看看,四足站定,身边蟋蟀声起伏,萤火虫飞舞,轨迹怪异。 他盯着草丛,一根银色羽毛漂浮在空中,被月色映出微光。 怎么会飘起来? 李忘生向着羽毛走两步,羽毛向后飘两步。 难不成…… 他追着羽毛跑,羽毛拼命在草丛飞。 哗啦啦的水流声越发清晰,李忘生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停下脚步,喊道,“别……” “扑通!” 水花四溅,借着美丽的月光,他终于看到水里的生物。 河水没过小腿,他稳如泰山般站在河里,黑色羊毛被水流冲成一缕缕,月华浸润出身形高大轮廓,影子在河面摇晃。 巨大的羊角微微下压,双目紧紧盯着李忘生,好像他说出什么不爱听的话,就要揍他。 银羽在空中荡了两下,落到水面,顺流而下。 李忘生和他对视了很久,最终开口道,师兄,你好像胖了。 没秃没瘦,实是令羊欣慰。 谢云流:……。 5 谢云流回到聚居地附近时,嗅到了不属于这里的气味。 雨后的泥土上,夹杂着外来羊只的蹄印。 偷偷跟着自己的鹦鹉,做贼心虚,离得非常远,远得谢云流都没察觉,偏偏又遇上大雨,如果不是被外来羊救了,玄凤大抵是回不来。 玄凤趴在谢云流头顶一边呜呜地哭,爪子钩掉几根羊毛,一边对救他的羊极尽赞美。 周围的鹦鹉拼命扒拉他,谢云流感觉耳朵要聋了,生怕他们在头上拉屎,叫他们下来。 忽然,他听到鹦鹉说,那是一只额头有红痣的白羊。 谢云流想,还好我没聋。 如今,谢云流看着对面白绒绒眼神温柔盛着月光的白羊,觉得自己之前还不如聋了。 谢云流甩了甩毛,转身就要走,身后白羊却跟了上来。 “师兄,这些年还好吗?” “没死。” “师兄为什么跟着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 谢云流慢悠悠走着,“少见啊,你下山干什么?” 李忘生走到他旁边,“找师兄呢。” “呵呵。” 从前,谢云流是一只英俊傲气、肆意洒脱、漫山遍野跑的开朗白羊,话里话外都是意气风发,彬彬有礼。 如今,一句话呛三次,果然凶巴巴的,李忘生跟在他身后,在心里叹气,外面的日子果真太苦了,不知道师兄还愿不愿意随他回去。 谢云流听到叹气声,回头就看到李忘生愁眉苦脸的菜色表情。 谢云流:……。 6 夜色沉沉,大多数动物已经进入梦乡。巡夜的鬣羚发现头领带了只羊回来也不惊讶,往日他也会捡各种动物回来。 谢云流的房子很大,床也很大,但只有一张。 把脏了的毛毛和脚擦拭干净,李忘生困得眼睛直打架,打算问谢云流有没有房间借住一晚。 又见谢云流直勾勾盯着他,矜持地扬了扬下巴说,“睡吧。” “好的。” 李忘生想了想没觉有什么不对,他收好包袱,说打扰了,侧身躺到床上,前腿弯曲,头一沾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这么点警惕心怎么敢一只羊出门的? 谢云流心里恨恨,在床下走来走去,看着李忘生呼呼大睡,感觉自己牙齿都痒了,睡什么,这就睡了? 他最终还是轻轻地躺到李忘生旁边,咬了咬白羊的耳朵,口感和以前一样,软软的,于是熨帖地把前腿收起,贴在白羊身旁阖起眼睛睡了。 他闻着李忘生的气味,贴着柔软茂密的香香羊毛,梦里又回到了在山上和师父师弟快乐无忧的日子,在山涧游玩,吃奇珍异草,学习各种生存技巧,看云海浮沉,日升月落,形影不离。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他们永远不要他了,李忘生现在已经和别人生了几只小羊了?不会已经当爷爷了吧? 谢云流气得猛啃,牙齿嘎嘎响,什么东西这么硬? 谢云流保持表情深沉地睁眼,发现自己在啃李忘生的角,这像什么话?! 他支起身体,低头啃李忘生下撇的耳朵,却听到李忘生幽幽说着,“师兄,耳朵可只有两个,啃掉了不会长。” 这是在嘲讽他小时候喜欢啃李忘生的羊毛,啃秃了一小块,吓得他赶紧带羊去找师父,差点急哭。 心里果然没他这个师兄了! 谢云流松口,试图整只羊压在李忘生身上,却因为李忘生侧躺着没有成功,怒道,“你占了我的床,我睡不好。” 他们靠得这样近,仿佛下一刻就要相互蹭触依偎,李忘生抬头亲了他一下,或许只是不小心碰到,谢云流僵住了,“你做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狠狠亲了回去。 “师兄这么多年,可有配偶?” 一说这个谢云流就来酸,他用前腿按住李忘生。 “我可不像你,我没有。” “忘生也没有呀,”李忘生笑了,“一直在想师兄。” 谢云流被羊一句话哄得晕头转向,酸气被心口冒发的甜水化去,不断用角蹭李忘生的头,晃着尾巴,低声哼哼,两只羊贴得很紧。 欸,李忘生,李忘生,我要怎么说,我也很想你,日思夜想,朝朝暮暮。 7 他们互相挨挨蹭蹭,交换彼此的气味,确认对方的健康,又诉说这些年的经历。 谢云流带着孔雀逃亡时,许多族群惧于孔雀族群霸道,不敢收留,直到奔波至海边,才安定下来。 雄性孔雀未成年时发育不完全,特征不明显,颜色也不鲜艳,在山林中混入鸟群并不奇怪,而谢云流毛色转黑,又是健壮强大的成年羊,则被游离的鬣羚群接纳,日久天长,他已经成为这个群体的首领。后救助了一些受伤落单的动物,族群逐渐变成了种类复杂的聚居地。 而今孔雀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回去当首领,谢云流和他吵了一架,孔雀带着一些支持他的鬣羚走了,所以谢云流才又重新安排了值守,并再次确认聚居地附近的安全。 李忘生被谢云流贴得困了,他喜欢谢云流的气味,他好多年没有闻到,如今听了谢云流的诉说心里很是怜惜,维持一个族群的稳定很不容易,何况是聚居地。 李忘生亲亲谢云流的角,说这么多年辛苦了。 又说当年你下山踢倒师父,我很是生气,只是师父叫我谅解你,我想来也有道理。后来我要管整个羊群,分身乏术,只好和朋友打听你的消息,但一直没有踪迹,找不到你,十分担心,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蹭蹭谢云流,很是温柔。 谢云流知道自己曾经有愧于羊群,但听李忘生真怪过自己又牙寒得不行,用角轻顶他的下巴,阴阳怪气道,那还要多谢忘生宽宏大量原谅我,下山找罪羊来了。 李忘生被角挠下巴,眼睛都眯起来,他伸展四肢,绒绒白毛很是柔软,谢云流顺着他的动作压在上面,像躺在一朵云里,他也有些困了。 我听万花谷的松鼠大夫说,最近嵩山有生物袭击猴子,还道真是奇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在排查嵩山附近的动物。族群里的动物有头领背书,脾性清明。但是落单的呢。李忘生声音越来越低,师兄,游离羊群的生活是怎样的呢?我该来找你,我很想你,不论你想不想被我找到,不论你想不想我,我觉得我应当来找你,找到你。 师兄,如今看到你在族群生活,我很高兴。 谢云流的眼神不自知地柔软,他亲亲李忘生额头的红痣,回应道,你找到我了。 谢谢你来找我。 8 两只大羊在聚居地里行为亲密,外巡夜歇,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仿佛从未分离过。 旁的动物凑过去说话都觉得自己闪亮得很,到处碎碎念头领和配偶感情真好。 玄凤家中遇恩知,深深沉浸在阴差阳错、破镜重圆、千里相逢的爱情事迹里,希望他们能各给几根羊毛拜拜,祝福他早日找到命中爱鸟,被谢云流发派十米之外,不得近身。 李忘生知道了,送给他一点换下的羊毛作为搭窝材料,玄凤欢喜,掉了根羽毛,就送给了李忘生。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9 这么过了十几天,李忘生把这里熟悉的如同自己的领地一般,进出的动物都会和他打招呼。 这地方除了热些,吃的糙些,总体来说不错,大家都很尊敬师兄,生活井然有序,和谐友爱,互相护持。 李忘生和谢云流寸步不离地贴着,好像又回到了在华山的日子,和师兄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 再也不用担忧师兄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变成了羊肉串。 谢云流很享受李忘生的专注眼神,愈发骄傲得意,每晚都要抱着李忘生睡觉,他担心李忘生在外失眠。 中午,李忘生如常在树下阴影里午睡,阳光晒得羊毛暖融融的,香的谢云流格外放松,就在羊身上靠着,黏着,眼睛滴溜溜看周围,想摘点花放李忘生角上。 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摇曳着翅膀,飞过他的鼻尖,谢云流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蹄子晃了晃,把蝴蝶赶跑,又把头埋在李忘生的羊毛上,两个前蹄揣着,听着羊起伏的心跳,懒得动了。 尾巴微微晃动,谢云流想该睡会儿了,余光看着黄白的丁点儿飞了过来,不由把眼睛闭上,我已经睡着了。 玄凤是个没眼力劲儿的,爪子抓着信扑棱过来,震耳欲聋的鸟叫,谢云流耳朵撇下去,恨自己爪子不够长不能捂住李忘生的耳朵。 “大头领!大头领!纯羊宫来信啦,给恩人的!” 玄凤把信放在他们前面,飞到树上勾着枝丫,“恩人!恩人!” 谢云流甩甩前蹄,让他赶紧走,嘘,安静,走开。 李忘生跟着周边的动静醒来,只看见玄凤离去的背影,侧头看谢云流,谢云流一本正经和他对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师兄,是给我的信吗?”找到师兄以后,他联系了仙鹤送信给纯羊宫,现在差不多是回信到的时候了。 “嗯。”谢云流不动声色挪开尾巴,“确实是纯羊宫的信。” 李忘生觉得好玩,但还是没有继续逗谢云流,拆开信看了。 之前他告诉师弟师妹们,自己已经找到师兄,万事安好,不必担忧。 回信中大家果然对此感到欣喜,又说最近天气很好,如无他事,可以和师兄回来看看。 李忘生问,师兄近来有空的话,我们回去华山一趟? 谢云流有些抗拒,如今那里的许多羊他都不认识,师父这些年也不再过问纯羊宫事宜,到处寻访旧友山川,基本不在山上,他回去也见不着师父。 而今李忘生在他身边,他自在得很,自然是不想回去。 李忘生笑笑,师兄不想看看如今纯羊宫的模样吗? 谢云流搭在李忘生背上,整只羊软塌塌不用力,两只蹄子悬在空中,“不想,走不动了,要睡了。” 李忘生任由他靠着,柔软的羊毛交叠在一起,阳光很好,漫长的午后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轻声说,我下山时,与众人说要寻找我的配偶。 谢云流的耳朵竖起来。 他们都很高兴,让我一定要带配偶回来给大家看看。如今我在这里,师兄的朋友门下都知道我是师兄的师弟,是师兄的配偶。李忘生翻过身,师兄不想让大家知道吗? 李忘生一翻身,谢云流就趴在他白乎乎毛茸茸的肚子上,他的耳朵一动一动,心里的甜蜜比尝过的许多蜂蜜甜多了,忘生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于是他对李忘生说,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吧。 李忘生笑了,好呀。 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李忘生和谢云流背着大家准备的特产,在众多动物的目送和不舍中踏上了探亲的道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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